新冠肺炎爆發時，我在冰島看極光

↑雷克雅未克 ↑雷克雅未克 ↑雷克雅未克 ↑雷克雅未克 ↑雷克雅未克 ↑雷克雅未克 再往後又是成片目不暇接的莽原。除了皚皚白雪和偶爾露出的底層苔蘚，就只剩下遙遠的地平線。原是該大亮的時節，卻跟剛剛日出不久似的，讓人有種初生的錯覺，這可能就是人家口中那種“地球最初的樣子”，你看不見生命的痕跡，地殼暗潮洶涌，蘊藏著無限可能。 ↑雷克雅未克 ↑雷克雅未克 ↑雷克雅未克 ↑雷克雅未克 換到經典線路黃金圈，大巴上的人一下就多了不少。黃金圈指的是 冰島 西南部的三大景點：辛格維 利爾 國家公園（Þingvellir National Park）、蓋歇爾間歇泉區（Geysir）和黃金瀑布（Gullfoss）。這三個景點彼此距離很近，從雷市出發車程不過2小時，仗著地理位置的優勢，這條著名的、從 雷克雅未克 一直延伸至 冰島 中部的三千米公路，幾乎是每個初到 冰島 的游客第一站就會抵達的地方。

辛格維 利爾 是 冰島 少數兼具歷史與地質意義的景點，不同於常見的路邊“打卡點”，它正兒八經地被修建劃作國家公園，也是境內唯一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認定的世界遺產。它最大的特點在於橫跨北美、歐亞兩個板塊，大西洋中脊橫貫其間，兩大板塊的落差有10多米，並且仍以年均2釐米的速度繼續分離。剛進景區的地方就能看到被圍欄圍起的斷層裂縫，只是被白雪遮蓋，顯得靜謐恬淡——幾百萬年來，板塊分離的過程中，火山活動極為活躍，岩漿囊物質漸漸溢出，形成了 冰島 這個島嶼。 ↑辛格維勒國家公園 ↑辛格維勒國家公園 ↑辛格維勒國家公園 ↑辛格維勒國家公園 ↑辛格維勒國家公園 我們站在觀景臺上天氣真是很好，太陽暖烘烘地烤進後脖子，朗格冰川（Langjökull）的 融水 正從多孔的熔岩原地表潺潺而下，匯入綢子般柔軟的Þingvallavatn裂谷湖。漫長的過濾過程使得這裡的水毫無雜質、清澈無比，水下能見度超過一百米。這樣光照其實很適合參加潛水活動，親眼看看大地是如何裂開的，只是我們不是先知，忌憚著惡劣天氣和冰冷水溫，在兩大板塊裂縫中浮潛的願望也只好留到下次實現。

銀裝素裹下，眼前的辛格維 利爾 清冷寡淡，白雪蓋著百萬歲的苔蘚和新移植的松樹。公元九世紀，從 北歐 遷入 冰島 的 挪威 人、 愛爾蘭 人成為這裡的第一批永久定居者；930年，他們在辛格維 利爾 組建了一場名為“Alþingi”（所有人的會議）的議會，從此這種最為古老的代議制議會傳統一直延續至今；公元1000年， 冰島 人在這裡做出了信仰基督教的決定；1944年， 冰島 人選擇在此慶祝獨立； 冰島 第一位總統Sveinn Björnsson的就職典禮也在此舉行......可以說，辛格維 利爾 見證了 冰島 的誕生，也見證著 冰島 歷史中的許多重要瞬間。 ↑辛格維勒國家公園 ↑辛格維勒國家公園 ↑辛格維勒國家公園 ↑辛格維勒國家公園 ↑辛格維勒國家公園 第二站是間歇泉。這種火山熔岩地層的水汽受到溫度和氣壓變化而形成的間隔性“噴泉”現象，對我們都不算陌生，兩年前和狐狸君同游堪察加，還是坐直升機去看的。從辛格維 利爾 行駛到到蓋歇爾的一路，火山地熱活動愈發活躍，如果是自駕游客，不妨在途徑的Laugarvatn小鎮短暫停留，體驗下直接設於氣泡泉上的60度蒸汽房，很有特色。

蓋歇爾自然是比堪察加的間歇泉谷出名很多，名稱出自 冰島 語“geysa”（噴發），但我們到了才知道，蓋歇爾看的不是蓋歇爾，而是旁邊的史托克間歇泉（Strokkur），是不是有點狸貓換太子的意思？

原來，蓋歇爾間歇泉已經存在了一萬餘年，上世紀初，蓋歇爾每隔半小時就會噴發一次，但由於地質活動與人類干預，如今已經鮮少噴發。史托克卻很活躍，每隔十分鐘左右會噴發出一道20-40米的間歇泉。 ↑黃金旅游圈 ↑黃金旅游圈 ↑黃金旅游圈 ↑黃金旅游圈 司導給了我們50分鐘的時間來參觀間歇泉，從入口走進山谷深處，一步一踉蹌。地熱噴泉的地貌實際也很有看頭，比不噴發的火山石要絢麗多彩，冬天卻是不見那麼多顏色，路上除了冒著熱氣的細流，就是不斷被熱水澆灌反覆凝結融化的薄冰層。一路能看到很多小的間歇泉，旁邊立著警示牌，水溫高達100℃，有濃郁的硫磺氣味。史托克的泉眼也已經挺大了，最佳的觀測點需要踩著石頭淌一條小河穿到地勢低的那一邊，才能看清噴發時晶瑩的藍色大氣泡，風景甚至有點無暇顧及，一心只想四個字：小心地滑。小心地滑。

史托克間歇泉的噴發是毫無預兆的，很難通過抓拍記錄這個過程。所以你常常能看到游客圍成一圈，或扎馬步、或蹲地上，聚精會神，虔誠無比，像在進行某種神秘的上古儀式。大家向著躁動的泉眼不停叨咕著神秘咒語，“要來了要來了！”......“這次真的要來了！”......幾十次過後我就確信這裡根本沒人能當預言家。

史托克永不令人失望地，挑準那些人們終於堅持不住搓搓凍僵的雙手、或是甩甩胳膊的低頭瞬間，才氣勢駭人如炸彈一般“砰”地閃亮登場，像禮花一樣水霧四散，翹首期盼的人群先是情不自禁地“啊”上一聲，繼而四面八方又傳來各國語言的低咒，“哇靠！沒拍著！！”即使足夠專註，還常被突如其來的噴髮結結實實地嚇上一跳，在關鍵時刻手抖跑偏的人，自然也包括我了。 ↑黃金旅游圈 ↑黃金旅游圈 ↑黃金旅游圈 ↑黃金旅游圈 ↑黃金旅游圈 ↑黃金旅游圈 最恰當拍攝間歇泉的方式就是打開手機錄像模式，蹲在地上苦等，若能有個三腳架立在旁邊就更好了。奧古斯特·羅丹要是來過這裡，肯定能收穫不少創作靈感，思想者、禱告者、欣喜若狂者、樂極生悲者，有人為了在噴泉下留一張穿裙子的美照瑟瑟發抖，人類像是自然界的一種玄學。

據說， 冰島 人曾經嘗試通過人工手段使蓋歇爾再次活躍，1935年他們在泉眼邊緣挖了一條 通道 以降低水位，不過一段時間後 通道 阻塞，蓋歇爾再一次停止了活動。1981年 通道 得以清理，人們發現向蓋歇爾中輸送皂質可以激發其噴發，但九十年代時人們就停止了這種破壞自然生態的行為。根據歷史記載，蓋歇爾噴發的歷史最高記錄高達170米，人們驚嘆著史托克的氣派，忍著寒冷守候著一次又一次，實際它的噴發高度還不足蓋歇爾的五分之一，一個人們不願面對但一定會發生的殘忍事實是，蓋歇爾不會是最後一汪死亡的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