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吳哥窟的花樣年華(柬埔寨6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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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著天,今天看著人。看著人們一個個、一對對在我面前,與身後的景色、與身邊的人合影留念,我看著他們每一個人的穿著、他們擺出的姿態、他們露出的笑容、他們滿意而去的身影。今天是中秋,我在這時收到一句“千里共嬋娟”,就像從吳哥博物館走回旅舍的那晚,我看著天上的明月,想著這是在 廣州 、在 北京 看到的同一個月亮啊,我也會是那同一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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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拍照,比起清晰的我與過爆的天,我寧願讓自己成為和 吳哥窟 一樣的剪影。離開水池時,我在想是否周圍的人們也會因大清早來到卻看不到日出而失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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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點多鐘, 吳哥窟 的人還很少,但已逐漸有了新的一天開始了的蘇醒之感。我開始走向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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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sara女神隨時就在轉身、回頭的地方等著會遇到她們的人。後來才發現下麵這個apsara女神的左手大拇指是伸出來的,而我,不愧是喜歡搖滾樂的底子啊,我那是搖滾手勢好嗎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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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很難,但生命里會偶然遇到一些人,讓你在一個瞬間感覺到頻率的共振。 比如 很快就可以感覺到,周圍有一個人,與其他所有人的步調和速度都不一樣,但和自己很像,就像照見另一個駐足慢行的自己,我總是痴迷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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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無人的走廊似乎飄蕩著一種空曠的潮濕。當我坐在廊窗看書時,在狹長幽暗的石廊盡頭,我反覆看到 日光 里再次遠遠出現的那個身影,轉頭又消失恍如夢境,那獨自在臺階上久久長身而立,安靜望向遠方天空的,仿若和我同個頻率的阿 尼姆 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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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次次重遇,在北池等待日出時,一個個在我身邊拍照留念而後離去的人們,長久安坐池邊的我仿佛見證了他們歡喜經過的一世,如今再於偌大迴轉的城中偶然擦身,或匆匆一眼,於遠方於高處。

相信來世今生的人認為,那些重要的人會在一世又一世中出現在我們的周圍,走進我們的生命,以不同的角色,以特定的方式。我也可以再不舍的跟隨一段路,可我知道了,還有一座穿越千年的城在等待著我,從始至終,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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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手間的路上,聽到誦經的聲音。被吸引著走近,在寺廟外的臺階處脫下鞋子,走了進去,一群當地人正在進行著儀式。今天是the holy day, 吳哥窟 最高一層不開放,但也許也因此看到這樣的場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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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寺廟雖然就在 吳哥窟 的景區里,但完全見不到一個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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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再往遠離中心的地方走所看到的另一個寺廟。在進入寺廟周圍的 石台 時就脫下了鞋子,一個小孩子在我脫鞋時好奇著我腳面的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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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懂這兩個寺廟裡,佛的周圍佈置的那些顏色奇鮮艷、還在不停閃爍變色的led燈泡。

在這個也都是當地人、耳邊是我聽不懂的誦經聲的小寺廟坐了很久,一邊流淚一邊覺得,似乎換了一種維度與視角去看待過去這些個月的經歷,當我感受到有一個很高的地方,當我感受到有一條生命的長河,就會發現其實是滄海一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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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回到《花樣年華》里周慕雲傾訴心事的那個地方。我靜靜站在那裡,以下是我當時紀錄下的一部分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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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去蹦迪那天一樣,我又閉上眼睛在腦中用我想用的鏡頭和速度,蒙太奇式地回憶著整個劇情。當時走不出執著,也無需刻意走出吧,我猜用腦做出的決定和選擇,太有可能到某一天都會反噬,只有用心所感受到的,才有可能是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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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重要的是,我明白了,所謂用心感受,是需要更多的覺察,更多的清明,更多的中正,是投入,而非被卷入,否則那時的心,感受即使再強烈,也許也不過是被無意識和情結牽引著而已,而往往越強烈的越來自於無意識。這樣不是不知道什麼是真正想要的,而是當不知道內心發生了什麼時,很可能會用緣木求魚的方式,去尋找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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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知道了,本沒有什麼可惜不可惜,一切就是它應該是的樣子,一切就是它自然發生的樣子。我終於已經免去了自己日復一日的痛苦,不只是眼前的,更重要的是,本來所期盼的東西里我明明一直感受到卻選擇視而不見的漫長的溫水煮青蛙般的痛苦,上天要試煉我,並不欲再消磨我、殆盡我。懂了,對一切要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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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樣年華》劇照)

想過了,說過了,我把它們都放在 吳哥窟 ,有些東西我知道是我的一部分,會跟隨著我,而有些東西我放在這裡,不再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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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吳哥窟 中心寺廟的外圍,是800米長的淺浮雕。西迴廊南側的是俱盧之野大戰。故事來自於古 印度 的神話巨著《摩訶婆羅多》,描述的是來自北方的俱盧族和來自南方的班度族激烈戰鬥的情景。書中描繪的這場戰鬥持續了18天,雙方都損兵折將,傷亡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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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 最著名的神話都是關於戰爭,我不懂戰爭,不懂從戰爭裡人類獲得了多少啟示。但這句解釋讓我從另一種角度感受到了些什麼,“明天將要發生的戰爭,並不是在明天發生,是在好幾世之前就決定的,這些因果要了這個業和結。很多的因果是遠比我們今天能瞭解的更高的東西,我們必須把這個業了結掉以後,我們才能夠真正化解掉人與人之間所有的劫難。”

用來理解個體,一個人明天要經歷的痛苦,並不是在明天發生,是在很久之前甚至童年早期就決定的,我必須把這個情結了結掉以後,才能夠真正化解掉人與人關係之間的劫難。所以,不要只看到現在的鬥爭的殘忍與痛苦,有些東西早已埋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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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迴廊西側的是蘇利耶跋摩二世行軍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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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迴廊東側的是天堂與地獄,描繪了37重天堂和32層地獄的情景。“上層是被挑選出來的善人,居住在極樂世界,有俗世 中國 王和達官貴人才能享受的轎子、遮陽傘和扇子;下層是有罪的惡人正在遭受著拔舌、火烤、針刺、鞭笞等各種痛苦的刑罰。中間是手持寶劍審判的閻摩,他決定好人去天堂享福,壞人下到地獄接受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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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顯然比天堂描繪的詳細的多, 比如 下麵就是在用針刺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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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又是攪拌乳海的故事,這是畫面最中心的毗濕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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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是修羅隊伍的末尾,猴王哈努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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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迴廊北側的是楞伽之戰。楞伽之戰是 印度 教另一大著名史詩《羅摩衍那》中的場景。羅摩和他的猴子軍隊與羅波那作戰,因為他誘騙了羅摩美麗的妻子悉多。

這是猴軍與羅波那軍隊作戰的畫面,蔣勛就講到,人類的廝殺是砍頭斷肢的,而猴子的戰鬥是通過抓咬,並不致命, 比如 他就說大家一定要找找這個下麵這個畫面:一隻猴子用雙腿盤住一個人,咬他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