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彼岸,塔見棉麻-緬甸2020跨年行

請記住坐在門口的這個戴帽子的黑人大叔。

什麼?這不是7點發車嗎?
原來娘水鎮沒有汽車站,只是來往 東枝 省汽車站的一個下車點。
網上買票時顯示的7點發車是指從 東枝 汽車站發車的時間,到這邊要到8點鐘了。
聰聰的大巴乘車點就在隔壁不遠處。
店內還提供了徒步導游和租車租船服務,感覺就像國內做著快遞加盟的小賣部一樣。
牆上掛著卡勞徒步地圖,下次去的話,一定會體驗。

白天沒覺得有多熱鬧的街道,晚上全亮起來了。
超市、理髮店、按摩店、飯店。應有盡有。

如果檳榔不是手工製作,也是包裝商品的話,不知道 緬甸 政府會不會也要求印上相似的圖片。

洗手間在一個小巷子里。
剛轉進巷子,就看到吉川正在排隊。
雖然知道今晚能碰到,但誰能想到居然是在廁所。
他問:你不是7點的車嗎?怎麼還在這呢?
我挑了挑眉毛:為了見你倆一面,我留下來了。
他砸了咂嘴:信你才怪!
我問他:亞依在哪兒呢?
他指了指巷子外面:在隔壁餐廳。
跟著吉川,我們也去了餐廳,亞依見到我們也很開心。
聽到我們今天騎了30km,還路過他們酒店的時候,
亞依嘆了嘆氣:我們今天只在酒店待著了,泳池也沒去,白帶了泳衣。不過來了乘車點之後,去了馬殺雞,好便宜好舒服!
快8點鐘了,JJ的大巴還沒來,聰聰三人的大巴開始乘車了。
吉川和亞依會在 蒲甘 待到1號晚上回 仰光 ,聰聰是1號上午去 曼德勒 ,下午回國。
而我則是1號上午去 蒲甘 。
跟聰聰就此別過,並跟吉川約好1號下午 蒲甘 見。
看著他們的車開出去,我回到JJ店鋪門口等車。
黑人大叔找我吐槽說大巴晚點了,他也是去 曼德勒 的。
我們聊了會 茵萊湖 的見聞,大巴總算是來了。
黑漆漆的車身,這是不是有點靈車的既視感。

普通大巴出發得太晚了,在半小時車程外的地方等我們。
所有人先上這輛車,只好又被迫不用補票蹭高級車了。
說是四個人,需要換車的其實只有四個。
我和黑人大叔,還有兩個 韓國 妹子。
嘰嘰喳喳的, 韓國 女生到哪兒都很漢子。
大巴幾乎都坐滿了,我被安排到最後一排,果然如吉川所說,骨架都顛散了。
再次對亞依居然能爆睡表示敬意。
終於見到我們的大巴了,上座率不足一半,完全不用按照訂票時的座位號坐了。
後來也的確沒有新乘客上車,就這麼小半車人開往 曼德勒 。
車上遇到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年輕男子。
兩人用中文聊著天。
我又開始亂搭訕了:你們也是來 曼德勒 玩的嗎?
中年婦女笑了笑說:不,我們就住這兒,是 緬甸 華人。
我有點意外,來 緬甸 第一次碰到 緬甸 華人。
中年婦女接著說:我們從爺爺那代就過來了。
我又問道:那應該是逃避饑荒吧。
中年婦女沒正面回我,只是告訴我那時候很多人過來。
11點左右,到達服務區。
小賣部還賣有 中國 煙,紅塔山 紅河 雲煙利群,似乎都是 雲南 卷煙廠的。
半小時後重新上車。
下一次停車就是 曼德勒 了,睡覺!



費用:8人間睡眠艙,37.46RMB/晚

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像極了女人的懷抱。
今天的目的地是 曼德勒 ,從 茵萊湖 去 曼德勒 需要下降海拔約1000m。
雖然窗外一片漆黑,但通過忽快忽慢的速度以及頻繁的轉彎,我知道這是在下山。
曼德勒 最著名的是被稱為世界十大日落地之一的烏本橋。

人們總是喜歡把任何美好的東西跟愛情扯上關係,孰不知剪不斷理還亂的也是愛情。
呵!愚蠢的人類!
我只計劃在 曼德勒 待一天,這唯一的一場日落我決定留給 曼德勒 山,日出則選擇烏本橋。
畢竟是2019年最後一天的日落,用腳趾想也知道,烏本橋肯定會人山人海。
汽車站位於市中心南部四五公里的地方,烏本橋在汽車站西南方向四五公里,而我的旅館訂在市中心。
這也就意味著我如果先把行李放回旅館再去烏本橋,是極其不效率的。
因此我打算下車就去烏本橋。
大巴抵達第一個下車點,此處距離終點還有七八公里,但去烏本橋卻只有不到4公里。
帶著還沒完全睡醒的大腦,我告訴行李人員要在這兒下車去烏本橋。
他告訴我可以坐到終點站,從那兒再坐車過去。
我以為是有公交車之類的,覺得可行,就同意了。
和我一起上車的黑人大叔坐在前排位置。
他問我是不是要去烏本橋看日出?
我把我的計劃告訴他,他也覺得很不錯,而且安排很合理。
他來自中美洲的一個島國,在 美國 工作。這次也是聖誕假期來 東南亞 旅行, 緬甸 之後他還會去 老撾 。
不一會兒,大巴抵達 曼德勒 汽車站。
一下車,就有一群人圍了過來。

一個挺白嫩的瘦瘦的小哥湊了過來:你去哪兒?
沒錯,是用中文問的,只是有點生硬。
我也用中文回答:烏本橋。
小哥直接報價6000。
覺得有點貴,加上時間還早,我打算走過去。
小哥緊跟著我:路上很多狗,它們會咬。
說到“咬”的時候,小哥用爪子做了個合起來的手勢,
想到在 仰光 遇到的野狗們都挺隨和的,我說我不怕狗,就快速的甩開了他。
直線距離雖然只有四五公里,地圖導航卻要走9公里左右。
剛開始的幾百米大路燈火通明,走起來很舒服。
隨後進入小路,雖然也有路燈,但沒有行人沒有來車,只有不知道從哪兒飄來的佛經聲。

當我經過的時候,它們全都抬起頭來看著我。隨後,一窩蜂的汪汪汪汪的衝到我面前。
看來 曼德勒 的狗比 仰光 的狗脾氣暴躁。
被這突然的一齣嚇得不輕,我也趕緊擺好架勢,掏出手電筒,手電筒尾部用於敲碎玻璃逃生的金屬部位可以拿來攻擊。
野狗們被我的手電燈光晃得停下了腳步,但仍不停的吠叫。
我加快腳步,它們也沒有再繼續追我。

順著手電的光束望過去,居然有人睡在裡面。這兒是 曼德勒 窮人們的家。
窮人與野狗,相依為命的兩個群體。萬萬沒想到這兒居然也是野狗的大本營。
樹下,棚子里,草叢裡,沙坑裡,小巷子里,周圍的野狗們全都在黑暗中躁動起來了。
本來不敢輕易上前的野狗們聚在一起,膽量反倒變大了,完全不害怕手電的威懾,一邊叫著一邊靠近我。
我走得越快,它們也跟得越緊。我不得不三步一回頭,嚇一嚇它們再趕路。
這段兩三百米的小路被一段高出地面的鐵軌切斷。
等我穿過鐵軌,野狗群們也沒再跟上來了。
鐵軌這側是居民區,路邊有燈光,已經有早餐鋪開門做準備,受到驚嚇的我稍微放下了心。

即使沖我叫的,也只是象徵性的擺架勢,連身子都懶得起來。
只是這才走了兩公里,後面再次進入無路燈區域。
一路上走得很快,我甚至把手電關掉了,以免引起野狗註意。
現在想想,這種做法好像沒啥用處。犬類的夜視能力比人類好多了。
工廠門口、公園附近,還有一些完全不知道周圍到底是啥環境的路段。
粗略估計,這一路得遇到了上百隻野狗。但就是憑著一股勁兒,硬是走了過來。



從沒覺得燈光是這麼好的東西。此刻看到路邊的野狗,已經全然不怕了。
黑車小哥沒說錯,路上的確好多狗,但被咬的可能性不大。
👇利用牆角拍出大長腿的手法,小姐姐們記得做筆記。


我走到湖邊,想看看整座橋的模樣。
湖邊有很多的桌椅,還有遮陽棚,看起來像是餐飲類的營業區域。
但天還沒亮,附近也沒有燈光,同樣無法看清。

我往回走了點,上到橋上。
趕了近2個小時的路,突然踩在咯噔響的木橋上,有點飄飄的感覺。
入口處有一塊牌子,上面用 緬甸 語寫了一段文字。
一對年輕男女剛從對面過來,看我正在拍照,也回頭看了一眼這塊牌子。

等走到湖面上方的時候,落差足有4米。 橋面是一塊塊木板,木板之間縫隙很大,有些地方甚至有三四根手指併在一起寬。
兩邊隔幾米就會有一根半人高的木樁,然而並沒有圍欄。
我原本就有恐高症,爬山的時候情願繞遠也不走吊橋。
結果剛剛經歷野狗群,這又來個橫渡高橋的難題。

這個時間,已經有不少人從對岸走來。
推自行車的,還有兩人併排的,都穿著拖鞋,卻和走在平地上一樣,速度很快。
我只能慢慢的挪到兩邊,扶住木樁,等他們通過,再迫不及待地回到中間。

有流浪漢睡在亭子里,也有早起的居民來此鍛煉。
六和精神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亭子的出現卻大大的有用。
每到一處亭子,我都會停下喘口氣,調整好了再繼續走下一段。
走著走著,天也慢慢亮了。
明明已經到了沒有河水的淺灘區域,卻還要往前走個兩三百米才能下去。

有兩輛大巴奔著湖邊開去,揚起一陣塵土。
從大巴上下來一眾中年大叔大媽,個個抱著長槍短炮和三腳架。
穿著籠基的年輕人喊著他們依次排開。

那個籠基年輕人導游說著流利的中文,應該也是個 緬甸 華人。
我走到他們前面,蹲下湊近湖面,想要拍攝烏本橋在水中的倒影。
一個眼鏡阿姨跟旁邊人說:那個人好煩啊,你們拍照會拍到他的頭嗎?
那個人就是我。
眼鏡阿姨不停抱怨著,我扭頭看著她,她也看著我,眼神里都是嫌棄。
我指指我的頭,她像是知道了什麼,馬上說:是的是的,你的頭擋到了。
我一邊做著道歉的手勢,一邊起身離開。
眼鏡阿姨又開口了:不好意思哦,這是我們的位子,我們先到的。
啥時候別的國家的公共區域成了你的機位了(* ̄rǒ ̄)
天空有很多雲,我走到隊伍最後,準備拍攝烏本橋和日出。
導游招呼攝影團讓開,領著一個邋遢的胖大叔走到湖邊。
只見胖大叔拿著釣竿,慢悠悠走到湖中,把魚竿拋出。
岸上的攝影團們喊:你去那邊,轉左邊一點。
導游給他們翻譯,老師指導他們拍攝。
胖大叔不緊不慢掏出一根煙,點燃叼在嘴裡。
胖大叔背著烏本橋站立,天空被日出染紅,倒映在湖裡,紅通通金燦燦的,像極了金錢的顏色。


另外一個鬍子大叔也推著小船向湖中走去。


語音未落,岸上就響起一陣一陣的快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