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喜馬拉雅】尼泊爾安娜普爾納大環線徒步(ACT+Tilicho Lake)含超詳細攻略



路過萊達(Ledar,4200),幾個年輕人用一隻憋了氣的籃球當排球打,我也去湊了幾下熱鬧。在這個海拔稍微活動幾下就會喘粗氣。



Edward和Phini走得比我快,已經歇了包在啃蘋果了。Phini說她上坡走得很快,反而下坡走不快,怕崴腳。後來證明她無論上下坡都像踩了風火輪。




從陀龍山腳到衝鋒營地的這一段Z字型上坡,可以說是大環線上除提里錯湖外最具挑戰的路段。技術難度和皮桑高線上的加魯村(Ghyaru,3670)那段400米上坡差不多,但別忘了這裡已是海拔4500米,和海拔3000米處不可同日而語。
休息時,聽到有人說這是他第16次走大環線,前15次是一個人,這次把女朋友帶來了。Edward私下對我說,要是換作他,他會選擇走別的路線,畢竟世界上徒步路線那麼多,一輩子都走不完。至於為何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走這條安娜普爾納大環線,一定有什麼特殊的理由,也許是深摯的情感,也許是生活經歷上的共鳴,讓他對這條路線抱有如此執念。
隨著海拔的升高,風景也越來越好。等我回頭拍照時,認出了人群中踽踽獨行的 法國 奶奶。這位第四次走大環線的堅強老人此時獨自背負巨大的登山包,正吃力地向上攀登。


到達衝鋒營地時,剛好中午12點,Phini已經訂好三人房,在門口向我招手。衝鋒營地只有一家住宿,據說滿負荷時能同時容納100個人。餐廳背後有一條小路通向掛滿經幡的山頂,在那裡可以居高臨下看到整個陀龍河谷。我們商量決定先吃午飯,然後去爬山。
餐廳人滿為患,幾乎無處下腳,所有人都聚集在此等餐。一個超過20人的 法國 團包攬了半個餐廳,我們見縫插針地找了三個人的空位。坐在我們對面的是兩個來自 舊金山 的老頭,其中一個正在切氂牛肉做的 薩拉 米香腸,分給每人一小片,味道相當不錯。直到下山那天,Phini還念念不忘香腸的味道,在喬木森(Jomson)到處打聽哪裡可以買到。

下午外面起了大霧,之後就開始下小雪。

由於陀龍埡口通常早上9點左右開始起大風,明智的做法就是要趕在這個時間點之前穿過埡口。我們商量到底何時出發比較合適。一種說法是早上5點,但餐廳的其他嚮導告訴我們沒這個必要,起得太早反而會因為寒冷而消耗更大體力。
餐廳的其他人都情緒高昂,聊得熱火朝天,嚮導們圍著火爐玩牌,唯有我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希望明天早點到來,好離開這個沒水沒電的鬼地方。
Day9: Thorung High Camp- Muktinath徒步距離:15公里,海拔上升:500米,徒步時長:7小時
難度評級:普通
穿越·陀龍拉雪下了一夜。
簡陋的房間如同冰窖。那晚我們和衣而睡,連襪子都不敢脫。清晨被鬧鈴叫醒,房間沒有燈,在頭燈的照射下收拾完東西,出門時東方的天空微微透亮。

氣溫大約-15℃上下,但是不到7點就起了非常大的風,以至於體感溫度在-25℃以下。即便戴著滑雪手套,握著登山杖的手指也被凍僵。由於氧氣稀薄,需要大口呼吸,不得不張大嘴巴,以至於門牙都凍得沒了知覺。臉頰、鼻子、嘴唇都在寒風中吹得發麻,鼻涕流個不停。
剛勁猛烈的風像刀子一樣切割著每一寸肌膚,每個人都貓著腰,無法抬頭說話,更別說看風景拍照,只能專註眼前的路面,默默向前挺近。想喝水,摸出水袋的皮管,才發現整個水袋都凍住了。
說實話,前往埡口的路本身並不難走,只是寒冷讓痛苦加倍。一路上大腦似乎是停滯轉動的,唯一的念頭,就是儘快到達埡口。
大約走了2個小時,當看到成片的經幡在橘紅的陽光中舞動時,我知道自己站在了大環線的最高點之上。
與預想中不同的是,海拔5416米的埡口竟沒有一點積雪。只有風,瘋狂的風!
Phini首先到達,正在經幡前拍視頻。等我給 法國 奶奶拍照紀念她第四次站在這裡時,Edward也趕到了。


紀念碑邊上有座低矮的茶屋,為徒步者提供熱飲和食物。2014年10月, 印度 洋颶風帶來的暴風雪在這裡葬送了43條性命,另有50多人失蹤,成為ACT上最大的慘劇。據說當時茶室老闆開價100美金讓人進屋避難,付不起錢的人只得冒險下撤,好些人在中途因低溫或雪崩遇難。因為這件事,我的錢包里一直藏著一張100美金。慶幸自己用不到它(後來給Phini嚮導替我買機票了)。
在經幡前我們匆匆合影留念。Edward說:
“To my fifties, to your thirties, and to your twenties.
獻給我的50幾歲,(指指Phini)你的30幾歲,(指指我)以及你的20幾歲。”
這時我才知道,Edward已經54歲了。
速降一千七百米陀龍埡口在當地人口中被稱作陀龍拉(Thorung La),其中的“拉”在 尼泊爾 語里就是埡口(Pass)的意思。地圖上說,陀龍拉是世界上最大的埡口,地理上連接著 馬南 縣(Manang District)和 木斯塘縣 (Mustang District)這兩個 尼泊爾 人口最少的行政區。
對於我來說,陀龍埡口既不是風景最好的,也不是難度最大的,只是符號意義上的里程碑。穿過了埡口,意味著我 成功 完成了大環線。


沒有人願意在環境惡劣的埡口久留,都想早點回歸文明社會。但實際上,橫在我們面前的,還有一道1700多米的下坡。我們要從5416米的制高點直降到3700米的村莊穆克提納(Muktinath,3700)。而此時,我們連村子的影子都看不見,眼前是一片黃褐色連綿起伏的不毛之地。



由於時間充足,繼續往下走可謂是閑庭信步。看到穆克提納村時,正式宣告我們的安娜普爾納大環線徒步之旅畫上句號。




不到下午2點我們就入住了一家嶄新的酒店(已經可以不叫客棧了),洗澡曬太陽。晚餐算是我們的慶功宴,三人點了兩份氂牛排、一份烤雞肉和一張披薩,外加兩瓶珠穆朗瑪啤酒。這是大環線上吃得最奢侈,也是最開心的一頓飯。
接下去Edward要從喬木森(Jomsom)機場飛 博卡拉 ,然後回 加拿大 。Phini則要繼續走Poon Hill+ABC。而我,還徘徊在到底是接著走ABC還是飛到 盧卡拉 走EBC的邊緣。
Day10:Muktinath- Pokhara 道拉吉里日出第二天趁室友們還在熟睡之際,我偷偷遛出門,跑到後山看日出。清晨的山谷還籠罩在一片淡紫色的薄霧之中,山上到處都是瑪尼堆,有些壘得很高,像在表演平衡藝術。金色的陽光從陀龍埡口背後升起,依次點亮道拉吉里山脈(Dhaulagiri Himal)的一眾山尖。


看完日出我順便走進穆克提納寺,在寺院深處的一座佛塔前,我遇到兩個膚色黝黑的當地人。氣溫不到冰點的清晨,他們竟然脫得只剩一件褲衩。


隨著天色漸亮,寺院里的訪客絡繹不絕,大多是長著 印度 面孔的低地民族,有好些更是拖家帶口騎馬上山。看來穆克提納並非僅是徒步者聚集地,更是一個當地人眼中重要的朝聖地。
回到房間看到Phini坐在睡袋上收拾東西,見我進來,得意地向我展示剛從 天台 上收回來的凍成冰棍的手套。接著遞給我一小袋藥片,她說ABC的海拔低,她用不到了,送給去EBC的我。接過藥片後,我找到她的嚮導訂了從加都飛 盧卡拉 的機票。
去村上的辦公室蓋完TIMS的最後一枚印章後,我們在汽車站搭了當地的巴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