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阿拉丁│在波斯帝國的闖盪
↑設拉子(↑ 這小鬍子畫的.... 能不能直接管隔壁男裝店借個模特來啊喂!´Д`;)
↑設拉子(↑ 隔壁男裝店)
↑設拉子(↑ 鐵門啊鐵~~~窗鐵鎖鏈~~~~ —— 這首歌兒真是哪兒都用得上!
)
↑設拉子(↑ 救救少年斑禿!)
去一家大商場找廁所(坨坨語重心長 “你得抽空兒去治治你的尿頻了” “哈哈哈煩!”),進門時,坨坨跟迎面出來的兩個姑娘異口同聲喊出了:“ 中國 人!”
對方看起來像是大學生或剛剛畢業的小姑娘,由於她們是從 德黑蘭 一路南下過來的,所以已經去過了我們明天正要去的「 伊斯法罕
」,便熱情地向我們推薦起了她們之前住過的一家物美價廉的旅店,以及一些所有人都在推薦的餐廳和景點,最後,其中那個外向一些的姑娘不容拒絕地讓我們加她的微信,並充滿俠義地說:“等你們到了
伊斯法罕 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問我~” 聽她這麼說我不禁有點兒想笑,但還是忍住了,雖然覺得有些沒必要,但在對方的盛情下還是掏出手機掃了她的二維碼。
“k、i、d、o,這個是你,對吧?”
好生氣啊!(┙>∧<)┙へ┻┻ 難道我不是旅行界 “小網紅” 嗎??!摔!
↑設拉子(↑ 今天終於衝破羞澀,拍了 manhood 一條街某家蛋白粉商店里的肌肉猛男海報!但其實你們還是能從這慌亂中沒對上焦的畫面看出我彼時的嬌羞對不對?~
)
從商場出來過馬路時看到一個 伊朗 姑娘的馬尾辮露在頭巾外甩來甩去,我跟坨坨正要熱烈討論起 伊朗
婦女的著裝要求規範,那姑娘通過第六感感知到了我們在她背後的討論,回頭嫣然一笑, 大方 地跟我們聊了起來。
妹子是個法律系畢業剛剛步入社會的白領兒,與她同行的另一個姑娘是她的大學同學,由於她實在太內向,我們只知道她的家鄉是前兩天剛剛把我和坨坨熱成狗的「 阿巴斯港
」。說到氣候,法律系妹子驕傲地說 設拉子 的氣候最宜人,即使到了夏天,也比 伊朗 其他城市要涼爽一些,再一問她的家鄉,果然正是 設拉子 。
沒有一點點防備,我們之間的話題又一下子來到了 “死刑問題” —— #法律系學生之間的談話就是五分鐘的路程都能聊到死刑# ——
妹子義憤填膺地表明自己不贊成死刑,因為那太殘酷,尤其 伊朗 的死刑又是 “絞刑”,勒住犯人的脖子,要等十分鐘之後 TA
才會死去。對於死刑我倒是沒什麼明顯的傾向,便只認真聽她說就好。
設拉子
的最後一個夜晚,依舊如昨夜一樣。在岔路口告別了投緣的法律系妹子,我和坨坨從濃濃的學術氛圍又回到了市井里的人間煙火。散落在便道上的傳單小伙兒即使到了這個快下班的點兒依舊工作熱情不減,輪番上前推銷手中那些寫滿波斯文的宣傳單,聽不懂他們在說啥的我此時只能把他們的宣傳用語想象成
“游泳健身需要麼”。路過一個賣迪曲光碟的地攤兒,我停下腳步隨著音樂抖了起來了,害得坨坨大驚失色還以為我要當街即興跳段兒廣場舞。對迎面而來的每張或新奇、或善意的笑臉回以微笑,突然幾個簇擁在一起的年輕人與我們擦肩而過時,以飛快的語速和教科書般的流利程度說出了:
“Hello how are you fine thank you very much!” 然後只給我們留下一組帥氣不羈的背影,絕塵而去。
“???⊙ˍ⊙” 我和坨坨面面相覷,然後爆發出大笑,響徹 設拉子 市中心的上空。
放了我吧!沒六兒(卻又可愛)的 設拉子 市民朋友們!
深夜的 設拉子 略有涼意,我和坨坨背著大包從酒店步行到相對繁華的城市主幹道上打車去長途車站(今晚要坐夜巴去「 伊斯法罕 」)。看來 設拉子
人民都挺顧家,路上的出租車明顯比白天少了許多,此時也沒有私家車再停下來放下車窗問我們要去哪兒,費了半天勁才好不容易捉住一輛停在路邊的出租車。在中途的某個路口等紅燈,看到平行於車窗外,一輛摩托車的后座上有個小女孩沖我露出友好的笑臉,就當是
設拉子 人民對我的道別了吧。
帶著提前買好的車票,去找工作人員詢問發車站台,窗口後面坐的竟還是那天賣票的傲嬌大叔,雖然他總是對我們的瑣碎問題愛搭不理,但不知怎麼我還挺喜歡他~
大叔敷衍一指的 “36號站台”
對於早已熟識波斯數字的我們,在僅有波斯語標識的偌大車站裡找起來也不在話下。巧的是在這兒又遇到了下班之後來長途車站趴活兒的沙老師,他說大個兒告訴了他我們中午請他吃飯的事,並一再表達出感謝之情,然而我們真正想說的是,相比於木訥的大個兒,我們其實更希望今天是沙老師帶著我們游山玩水。
沙老師將我們送上大巴車,站在車門邊回頭跟他道別,沒想到僅僅幾面之緣,現在竟有些傷感。
坐在漆黑的車廂里,打著手機上慘白的手電光吃薯片,估計上車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感到很詭異吧。售票員檢查完車票,給每人發了一盒蔬菜水果,上一秒還帶著眼罩準備睡覺的坨坨瞬間掀開眼罩睜眼就吃了起來,頗有我當年在
格魯吉亞 “睜眼就攝影” 的行為藝術風範!
↑設拉子好了我要睡了。
zzzzzzzZ.....
夜裡被尿憋醒,正好車子停在路邊可能是有乘客上下,這也許是最後的機會!萬一一會兒長途車駛 上高
速公路我就完了!因此即使前排座椅的大姨躺平到把我卡死的地步,我也掙扎著躍出了座位。下車問一個正在裝卸行李不知是不是司機的人這附近哪兒有廁所,他指著 300
米開外黑暗裡一所亮燈的小房子說那裡是洗手間。回頭看著一車熟睡的乘客,再三跟他確認會等我回來再出發,然後拖著一條孤獨的影子往遠處走,並做好了萬一有需要的話(司機沒等我的話)就自己搭車去
伊斯法罕 的準備。
剛走十幾米,後面一個爺爺叫住了我,讓我先回到車上,五分鐘之後大巴會開過去。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再也不用擔心被甩下了),回到車上用最後的意志力堅強忍耐。不多時,大巴車果然啟動開向那所小房子,我以為只是開過去停在路邊,沒想到大巴車竟突破層層停在公路旁空地上的大小車輛,直插到了洗手間門口!感動感動。
↑設拉子( ↑ 車頭旁的藍毛衣就是剛纔叫住我的爺爺)
上完廁所,回到座位時發現爺爺就坐在隔著過道的另一側。也許老年人起夜之後都很難再快速入眠吧,此時的爺爺精神矍鑠,拉著我話起了家常。
“你們是 中國 人嗎?”
“是呀~”
“我年輕的時候去過 中國 ,我在 北京 獃過一個月。”
“喲?去旅游?出差?還是什麼?”
“為了去參加越戰。”
本來只是抱著一種哄老年人趕緊睡覺的敷衍心態隨便搭兩句話,這下我就像意外挖到一條重磅新聞明天就能上頭版頭條的實習記者一樣瞬間來了精神,開始認真聽爺爺講述起過去的故事。
(以下是整理後的故事脈絡)
40 多年前,三名 伊朗 軍官(爺爺便是其中之一)在一個 伊朗 駐華大使的陪同下,來到了 北京 。出於一些政治軍事考慮, 越南 政府規定 伊朗 軍人必須從
中國 入境 越南 。
這三名 伊朗 軍官在 北京 停留了一個月,這期間,當時的 中國 政府官員帶他們去 北京 飯店吃了滿漢全席,帶他們去 友誼
商店買了東西,帶他們去登了長城,但天壇、故宮、頤和園等景點都是禁地。年輕時的爺爺很想跟當時的 中國
人民聊聊天,“但那時的人都很緊張,不敢跟外國人說話,而且那時 中國 很窮,不像現在, 中國 已經非常強大了。”
即使被限制了大部分自由,但 北京 ,以及 中國 政府都給這位年輕軍官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爺爺給我講了一個相機失而復得的 “小插曲” —— 在他們馬上就要離開
中國 ,臨行前去逛 友誼 商店時,不慎弄丟了相機, 中國 政府知道這件事後,立刻派人去找,結果還真找到了,並完璧歸趙寄回了 伊朗 。
“你確定他們不是買了一部新的相機?”
“我確定,因為當我們參加完越戰回國看到寄來的相機,裡面的膠卷還在。”
在 中國 短暫的一個月結束後,他們來到了 越南 。但畢竟是軍官,不用像普通戰士一樣親臨危險的前線,所以正是在殘酷戰爭安全線之內的 “安逸”
生活,讓他認識了一個 越南 姑娘。他們彼此相愛,即使 伊朗 軍隊不同意他們結婚,也還是私定了終身。一年後,戰爭結束,年輕軍官獨自隨著大部隊回到 伊朗
,臨走前他給她留下很多錢用於生計,並答應她等穩定下來會再回來接她。然而兩年過去了,當他回到 越南 ,這裡已經換了政府,他帶著一張 “ 越南 妻子”
的身份證複印件通過很多途徑去尋找,卻再也找不到她了。
在爺爺的講述中,口口聲聲稱那個 越南 姑娘為 “my wife”,即使現在他已經有了 伊朗 老伴兒且兒孫滿堂。在聽故事的過程中,開始我還想問一些細節, 比如
一個 伊朗 小伙兒和一個 越南
姑娘是用什麼語言交流的,但後來覺得真沒必要那麼較真,記憶總會帶些美化才能更配得上難忘的美好,而聽眾只需欣賞越戰期間的愛情故事就好。
故事講完,爺爺從座椅下的手提包里掏出一袋吃的給我,還以為是杏仁的我拿起一個就放在嘴裡生嚼,越嚼越覺得硌牙,趕緊用閃光燈一看 —— 天啊是帶殼兒的開心果!
↑設拉子早上一睜眼,汽車還沒到目的地,旁邊的爺爺早就醒了,正無所事事地盯著前方。見我醒來,可算找到了傾訴對象,繼續緬懷他的 越南 新娘,還用手機給我看了那個 越南
姑娘的照片,並問我能不能想辦法幫他找到。看著手機屏幕里那個長得還挺現代,就跟前幾年剛拍的照片一樣的年輕姑娘,我再次產生了隱隱的疑惑,同時也覺得這爺爺可能有點兒走火入魔。
爺爺邀請我們到了 伊斯法罕
一起去他的朋友家吃早餐,還說可以安排當地朋友帶我們游覽這座城市。謝過爺爺的好意,一生放縱不羈愛自由的我們還是婉拒了。迷迷瞪瞪睡回籠覺時腦海中下意識呈現出一幕黑童話:其實照片里那個
越南 姑娘此刻就在他家,被關起來了,如果我去了也會被關起來,並拍照給下一個人講述他年輕時在 中國 的故事......
一下兒我就嚇醒了!大巴車正緩緩駛入終點站,收拾東西準備下車,爺爺提起手提包下車就走真是 “拔屌無情”,可能是在 “怨” 我沒辦法幫他找到他的 越南
“wife” 吧.....
之前看小阮的 伊朗 游記,給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地方排名第一是 德黑蘭 的 美國 大使館舊址,排名第二的就是 伊斯法罕 的三十三孔橋。
↑三十三孔橋在酒店補了會兒覺十點多醒來,太陽升起之後的 伊斯法罕 特別棒!畢竟是 伊朗 第二 大城 市,跟 設拉子
相比這裡不僅繁華很多,生活氣息也更顯濃郁;不過換一個角度看,跟重點發展旅游的 設拉子 一比, 伊斯法罕 大街上穿黑袍子的女人也更多一些。
從酒店步行兩分鐘就到了我心心念念的三十三孔橋,橋下是一片黃綠色的湖水,很多人坐在水邊曬太陽,也有人坐在橋洞里融入了風景。
↑三十三孔橋
↑三十三孔橋看到一個乖巧的小男孩,獲得母親的同意抱著他親了半天,孩子才一歲就特別重,真是佩服那些動不動就抱著孩子走遠路的父母。
“沒想到一個單身女青年竟在 伊朗 感受到了做母親的艱辛。” 評論員坨坨如是說。
↑三十三孔橋走上三十三孔橋,冒著墜河的風險扒住磚牆犯神經病,餘光中,湖邊乘涼的人們都成了我們這個雜技表演藝術團的熱心觀眾。
↑三十三孔橋一個個橋洞就像歌劇院的二層獨立包廂,坐在裡面吹著涼風,看腳下的潺潺流水,甚是愜意。
↑三十三孔橋
↑三十三孔橋
↑三十三孔橋幾個年輕人扎堆在一個 “包廂” 里談笑風生,本想混入其中湊個熱鬧,一個小伙子在看到我的一瞬間亮出瞭如下手勢 ——
↑三十三孔橋沒懂是啥意思,直到他壞笑著解釋:
“Iran VS China, 1:0~”
我 “hahahaha... fuck!” 你們就是這樣擠兌外國友人的嗎?!
(就在前幾天,2018 世界杯預選賽 中國 隊 0:1 客場輸給了 伊朗 )
不跟他們玩兒了!(..•˘_˘•..)
回到橋面上,樂於找我們合影的各種 伊朗 當地人又將我推上了 “當明星”
的虛榮之路。一對雙胞胎姐妹跑來合影,一左一右摟著倆長得幾乎一樣的姑娘,讓我好想跳一段兒鏡面翻轉的《戀愛循環》。
兩個爺爺正襟危坐在橋洞的檯子上一臉嚴肅,此時已經忘乎所以的我徑直走過去坐在了他們旁邊那像是特意為我留出的席位里,也擺出相同的表情組建了一個冷面天團。
↑三十三孔橋拍完照離開一臉問號的爺爺,又發現了前方不遠處正有一大群高中生模樣的青少年聚在一起排大合影的隊形,快步上前的途中有個擦肩而過的帥哥哥說了聲 “Hi~”
但我急於加入男同學的合影,因此並沒停下腳步,聽見他在身後吹口哨,回頭一看,他用雙手沖我比了個心 —— 哎喲!心化了!
↑三十三孔橋
↑三十三孔橋走到橋尾,兩個各有千秋的波斯帥哥成為了今天上午這場 “T台走秀” 的完美收場。也許是有種寡不敵眾的心理壓力,這一次我竟矜持了起來 ——
想跟他們搭訕卻又開不了口捂著臉扭扭捏捏半天 —— 我!竟然!【矜持】了起來?!
感覺他倆也想跟我們產生些交集,但作為帥哥又得稍微端著點兒,得得得,那我主動吧~
感謝一道紅燈暫時攔住了所有人,藉著坨坨查地圖的空隙我下定決心過去提出想要合影,帥哥一號(下圖中間)還跟我這兒裝傻:“what?”
帥哥二號(下圖左)相對平易近人一些,露出一個暖男的微笑點了點頭。
↑三十三孔橋又站在他倆中間拍了一張,見帥哥一號總是一臉高冷坨坨便讓他 smile,他咧嘴笑著又拍了一張,算了還是不笑的時候更帥一些吧..... ಥ_ಥ
↑三十三孔橋對三十三孔橋的流連忘返暫且放在一邊,晚上還會再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去吃飯。坨坨老早以前就查好了一家相當牛掰的餐廳(後面細說),即使需要從這兒步行二十分鐘我們也心甘情願。
↑伊斯法罕
↑伊斯法罕(↑ 比小豬兒奇奇頭還大的巨型水錶~)
↑伊斯法罕(↑ 例行密恐訓練)
↑伊斯法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