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往事 | 北海道的雪地歡歌

安心等待的20分鐘里， 我們在湖邊散步。溫泉周圍砌著高低不同的石頭，女湯在左，男湯在右，中間一塊巨石隔開（其實是可以游過去的 ）。

寶藏一樣的古丹溫泉，面向寬闊的湖泊和連綿的雪山，被從西伯利亞飛來過冬的上百隻白色天鵝環繞，岸邊泉眼噴出的溫泉溫度很高，恣意地冒出的熱氣飄散在整個湖面，宛若仙境。

天鵝和浴池的距離只有大約20米，它們似乎知道浴池是人類的地盤不會特別靠近，但它們聰明得很，越是暖和的區域，聚集的天鵝越多。看得出來這些天鵝已經習慣了游客的觀賞，旁若無人地戲水，一旦有風吹草動，它們就會齊刷刷地把頭轉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獃萌可愛。似乎它們比人類更懂得享受這火山的饋贈，長時間獃在溫泉里，白天鵝大肚子上的羽毛已經泡的發黃。如此一大群天鵝在湖邊聊天，湖面的安靜早已被打破，歡快地打鬧聲為這世外 桃源 增添了一份生趣。

我只能說家哥面對任何美景，都不忘夾雪球。對他來說，重要的是雪的質地要細密而鬆軟，要一夾成型。我在給他拍照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小心屁股被鵝咬。
偶爾發現一隻上岸的天鵝，仔細看顏色搭配真是很有美感，橘黃色的嘴，純白色羽毛，黑得發亮的腳蹼，和背景里雪山湖泊的色調很搭配，所以它們才是這裡真正的明星。

終於可以泡湯。古丹溫泉設有非常簡易的更衣室，大概勉強能站進去1-2人。在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下脫衣服，需要一定勇氣。我們預見到溫度的影響，提前把泳衣穿在裡面，這樣可以更加快速地梭進浴池。

來之前我們還擔心這樣的天然溫泉，在冰天雪地的戶外，會不會泡著很冷。一伸腿發現多慮了，火山溫泉真是名不虛傳，水溫非常給力，體感45度左右，甚至還有些燙人。

陽光也灑在了水面上，小毛獨自一人在女湯享受這份自然的禮物。我拿起相機，拍下了這早已構思好的畫捲，此時此刻此景，人生值得。 其實比脫衣服更需要毅力的是穿衣服，友情提示起身之前一定要泡暖和，這樣身體的餘溫會支撐起穿衣服的時間，另外一定要帶好乾毛巾，不然天寒地凍濕漉漉地很抓狂。

換到我和家哥泡了，我們早已迫不及待。哈哈，和小毛的唯美畫面相比，我們爺倆成了另外一種畫風。可能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區別吧。
熱心的Tami將我們送到川湯溫泉站。JR釧網本線，從摩周湖和屈斜路湖之間穿過，帶我們來到北邊的海濱小城 網走 。

網走 是一個充滿戲劇衝突的城市，這裡曾是重刑犯的流放地，也是 日本 防禦俄國潛在威脅的前哨站。利用監獄的犯人修建連通 網走 到旭川的中央鐵道，為 北海道 開拓史留下重要一筆。現在的監獄已經改建成為博物館，成為這裡的兩大旅游支柱之一。
小毛安排的節目，當然不會是參觀監獄，而是每年冬季 網走 獨一無二的特色：北緯44度的流冰！
遠東最大河流 阿穆爾 河沿著 中國 和 俄羅斯 的國境流淌，註入到大海凍結的南限鄂霍次克海， 淡水 變成冰，順流南下，在1月的下旬前後，開始出現在 網走 海域。這時，流冰在海面上呈現出潔白神秘的身姿。

上文提到小毛被流冰深度種草，一定要安排乘坐極光號破冰船出海賞冰。在國內提前預約好船票的同時，我還發現能取岬值得一去。好了，我們的 網走 一日游安排得滿滿噹噹。
出了車站， 網走 有種邊陲小城的感覺。我們在車站的觀光中心請工作人員幫忙叫了計程車，出發先去能取岬，返程送我們到破冰船碼頭，和司機商量好在能取岬駐車等我們30分鐘，全程一個半小時，車費大約1萬日元。
所謂“岬”，就是伸到海洋中的陸地尖端。能取岬就是突向大海的一段懸崖，一邊是能取湖，一邊是鄂霍茨克海。看過非誠勿擾的朋友都不會陌生，黑白相間的 燈塔 下，電影里舒淇飾演的笑笑為了愛情朝大海縱身一躍。因為電影的熱映，這裡成了 中國 旅行團的必經之地，以至於當地旅游部門專門設立了一塊熱烈歡迎的木牌。 另一個好玩的梗，就是曾經讓各位爸爸媽媽魂牽夢繞，擔心受怕，還時常一聲不吭就出遠門的旅行青蛙也來過能取岬。這一趟路途遙遠，怪不得十天半月都回不來。我家兒子來的時候是冬天，蛙兒子去時是夏天，同樣的 燈塔 不同的景緻，都可愛至極。 可以想象這裡的海風非常大，不過純凈的畫面，讓我們熱情高漲。開闊的海角，飄落的茫茫白雪，北國的大地總有一種逃離的感覺。望著矗立在風雪中的 燈塔 ，半小時一晃眼兒就過，我們搭上計程車返回碼頭。
來到碼頭裡換船票的櫃臺，我們遭遇了本次旅行唯一的，也是最沉重的一記暴擊。工作人員彬彬有禮地告訴我們：“不好意思，今日海域沒有流冰飄過，但您的預定依然有效，行程變更為到能取岬為止的海上游覽。”

天吶！小毛計划了幾個月的流冰就這樣泡湯了？我有些語無倫次地問了一句“能取岬還有流冰嗎？”話一齣口，我自己都覺得傻，但真的非常不甘心。雖說事前知道看流冰要看臉，但一向出門歐皇，不管天氣還是交通都順風順水的我們，還真沒認真考慮過見不到流冰的情況。

小毛和家哥的沮喪毫無保留地寫在被能取岬海風吹紅的臉上，這剛從那邊過來，又要坐船回去。我和小毛商量著，還是那句話，這麼遠來都來了，難道直接回去？看了下表，現在離預定的回程列車發車時間還有2小時，什麼也別說了，買根玉米上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