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穿行記——奧匈捷十日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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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廣場,一直走到老城的西面,是 布拉迪斯拉發 最大最好的教堂——聖馬丁大教堂。教堂修建於14世紀,曾經是十一任 匈牙利 國王加冕的地方,甚至包括了哈布斯堡王朝的瑪麗婭特蕾西婭女王。可以想到, 布拉迪斯拉發 曾經在 匈牙利 帝國和哈布斯堡王朝時期的重要地位,只是1783年 匈牙利 王冠被送往 維也納 ,以強化 奧地利 與 匈牙利 的聯盟時,才開始慢慢失去了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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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布拉迪斯拉發 吃了頓午飯,前方就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地—— 維也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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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 人最早認識到 維也納 的戰略位置,他們在這裡修建城市,保衛帝國,防禦東方野蠻人的不斷進攻。

但是, 維也納 真正的故事是從中世紀開始的,因為這裡是整個 歐洲 基督教對伊斯蘭教、天主教對新教的堡壘。從 蘇萊曼 大帝到拿破侖,從莫扎特、馬勒到弗洛伊德,從希特勒到斯 大林 都在這裡留下過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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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在 維也納 ,處處可見一個家族的身影,他們以 維也納 為中心,橫跨 歐洲 ,從 秘魯 到 波蘭 ,從 荷蘭 到 那不勒斯 ,還有大片的海外領土;他們延續六百年,創造了大半個 歐洲 的歷史,經歷了 歐洲 的中世紀和近代歷史。 維也納 的歷史,就是這個家族的歷史,他的名字就像雙頭鷹標誌一樣,至今眺望著這片土地,這就是哈布斯堡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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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哈布斯堡家族的故事,必須從神聖 羅馬 帝國皇帝腓特烈二世的教子魯道夫開始。當時的神聖 羅馬 帝國還是一個鬆散的領主聯盟,實行選帝侯制度,帝國皇帝由各個選帝侯們投票決定。1273年選帝侯們在皇城 法蘭克福 會面,經過一番爭論,將神聖 羅馬 帝國的寶座授予了來自哈布斯堡家族的伯爵魯道夫。按照中世紀標準,當時已經55歲的魯道夫已然年老,似乎不太可能再統治幾年了,他對世俗的王侯們也構不成什麼明顯的威脅。這是經過細緻考慮的微妙抉擇,選帝侯們不想再要一個像腓特烈二世一樣強勢的主人,也不想要一個過於軟弱的君主,然而,他們都錯了。這個選擇讓哈布斯堡在後來的500年中成為了 歐洲 最強大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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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道夫選舉為皇帝後,通過精心安排的政治聯姻擴大勢力,先讓一個女兒和波希米亞國王的繼承人結婚,又讓兒子娶了波希米亞國王的女兒;接著他又把一個女兒嫁給 勃艮第 伯爵,又讓一個兒子娶了 勃艮第 公爵的女兒。在接下去的一百多年,雖然哈布斯堡家族因為內鬥暫時失去了皇位,但依然把持著大片領土。上帝似乎對這個家族情有獨鐘,到1438年,從阿爾佈雷希特二世起,神聖 羅馬 帝國開始了由哈布斯堡家族世襲皇帝的歷史。
馬西米連一世時,更是將政治婚姻關係發揮到極致。他本人娶了勃艮地公爵獨女瑪利,從而將將屬於 勃艮第 公國的,自 法國 南部至 荷蘭 的領地通通併入哈布斯堡皇室領地。之後馬西米連一世又讓兒子娶了 西班牙 女王儲胡安娜,取得 西班牙 王位繼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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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後來,家族的查理五世不僅統治著神聖 羅馬 帝國,還是 西班牙 全國、 法國 勃艮第 、尼德蘭地區(今 荷蘭 、 比利時 )、 意大利 南部的 西西里 島、薩丁島、 那不勒斯 王國的最高統治者,同時查理五世的弟弟也繼承了承 匈牙利 王國和波希米亞王國國王。最終,哈布斯堡家族成了名副其實的 歐洲 霸主,綿延500年。也正是這個家族,造就了現在的 維也納 。
就像魯道夫在戰場上對自己的 長子 所說:
“要堅強而偉大,光耀你的種族和家族,使它延展到四面八方,讓哈布斯堡的名字像星辰一樣璀璨!”就是這樣,這個家族最終成為了基督教世界的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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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維也納 ,似乎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看到這個家族遺留的故事,但是有一個地方始終無可替代——皇家墓穴嘉布遣修會教堂(Kapuzinerkirche)。這個地方一直在我的行程單里,名聲不顯,也不會有游客刻意去,但確實是與眾不同的地方。在嘉布遣會教堂里存放著143位哈布斯堡家族成員的遺體,其中包括12位皇帝和18位皇后,這是家族的墓室。當然在精美的金屬石棺里的只是身體,而他們的心臟則被單獨存放在 洛雷托 教堂(Loretokapelle,是奧古斯丁教堂的一部分)的銀杯(Herzgrüftl)內,其他內臟則被放在皇家墓地斯蒂芬大教堂(Stefansdom)的地下墓穴中。嘉布遣修會教堂外表十分朴素,如果不是跟著地圖導航,根本不會意識到這個教堂的地下還會有這樣龐大的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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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員在下葬時,葬禮隊列來到皇家墓穴,他們會敲門說:“這是皇帝,波西米亞王……”他們會列出一連串頭銜,門內則回答:“我不認識叫這個名字的人”。隊列會再次敲門,給出一個較短的版本,但門還是不會開。第三次,隊列會說:“這是一個懺悔者。”然後,門就開了。這就是哈布斯堡家族下葬的方式。儘管下葬的形式是謙卑的,但家族成員們仍然葬在精美無比的石棺中,用皇冠、骷髏和天使裝飾。

墓室里最壯觀的石棺是瑪麗婭特蕾西婭和丈夫弗蘭茲一世的。瑪麗婭特蕾西婭是 奧地利 的國母級人物,她的經歷放在整個哈布斯堡家族歷史中也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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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親、哈布斯堡家族的查理六世一直沒有兒子,只能在1713年發佈國事詔書承認女性同樣可以繼承管理家族世襲領地 奧地利 大公國,由於神聖 羅馬 帝國的皇位不能由女性繼承,他迫使德意志諸侯們在“1713年國事詔書”上簽字以確保女兒的繼承權( 瑪利亞 •特蕾西亞有權承襲其 奧地利 大公之位),但這份詔書對諸侯們缺乏約束力。查理六世皇帝去世之後,瑪麗婭•特蕾西亞依照詔書的規定成為 奧地利 首位女大公,諸侯們群起而攻之, 奧地利 王位繼承戰爭就此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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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神聖 羅馬 帝國唯一的女統治者,女王十分清醒地看到自己執政時所面臨的艱難形勢。在神聖 羅馬 帝國廣袤的國土上,只有一支不足 10 萬人的軍隊,而且士氣低落,指揮失靈,似一盤散沙。國庫空虛,食品匱乏,瘟疫橫行,民眾陷入絕望。而周圍的列強,一個個都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挑起事端,發動戰爭。因此,她惟有以百倍的勤奮,堅定的信念去迎接挑戰。
女王以一種難以想象的勤奮工作著。她把早上的工作日程由 8 點改為 6 點,夏季甚至提早到5點;對每一個案卷,每一項工作,她都要親自過目;她樂於全國各地巡視,在鄉下一口氣步行幾個小時,途中僅吃一頓便餐;她臨產前還到歌劇院接見演員,分娩後幾乎看不到她休養,沒兩天她就去走街穿巷,或伏案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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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1 年6 月,23歲的她前往 匈牙利 參加加冕儀式。儀式結束後,女王在議會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她以承認 匈牙利 人的特權為代價,獲得議會和民眾的信任。 匈牙利 議會決定提供10 萬人的軍隊,與 奧地利 軍隊共同抗擊外國的入侵。接著,與 英國 結盟,獲得了經濟援助。為了爭取盟友,她在忍痛通過簽訂條約,暫時承認普魯士對 西里西亞 的占有,使普魯士退出反 奧地利 的聯合陣線,暫時保持中立。局面終於逐漸扭轉,1742年從 匈牙利 開來的軍隊開始在西線轉入反攻。 法國 、 巴伐利亞 軍隊被趕出 奧地利 境內。1745 年 1 月,查理七世皇帝因病駕崩,在臨死前他告誡自己的兒子,放棄皇冠,與 奧地利 講和。 巴伐利亞 與 奧地利 之間的戰爭結束了。瑪麗亞•特蕾西亞女王的丈夫弗蘭茨•斯特凡也因此被選為神聖 羅馬 帝國的皇帝,成為弗蘭茨一世。
瑪麗婭特蕾西婭在極度艱難的時期繼承了王位,並用萬分的堅忍維護了家族的地位。她說:“上帝的憐憫使我得以堅強,使我能夠在他為我安排的佈滿荊棘、痛苦和淚水的道路上徘徊前進;就算戰鬥到最後,我寧可賣掉最後一條裙子,也絕不放棄 西里西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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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墓室里,茜茜公主的棺木特別引人註目,至今還有人放花悼念,足見人們對她的喜愛。在 維也納 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把茜茜公主作為宣傳賣點,在外國人眼中,這位哈布斯堡家族的王后有著不同於一般王室的魅力。
茜茜公主—— 巴伐利亞 的伊麗莎白女公爵,是 奧地利 帝國皇帝弗蘭茨•約瑟夫一世的妻子, 奧地利 皇后和 匈牙利 王后。茜茜是 巴伐利亞 王室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一員,在於16歲時與弗蘭茨•約瑟夫結婚之前,一直在無拘無束的環境中成長。婚後,毫無準備的茜茜被強行推入了與其性格極其不相符的古板沉悶的哈布斯堡宮廷生活。一開始,茜茜就子女的養育問題與她的婆婆, 巴伐利亞 的索菲公主產生了巨大的爭執。隨著男性繼承人魯道夫的誕生,茜茜在宮廷內的地位大大得到了提高,但是茜茜的健康狀況卻急劇下降,她經常會前往生活更為自在的 匈牙利 訪問。她與 匈牙利 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併在1867年促成了奧匈帝國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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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上的第二個地方是 維也納 藝術史博物館,這裡珍藏著哈布斯堡王朝數百年來收集的 歐洲 珍品,也是 歐洲 最值得拜訪的博物館之一。從皇家墓穴出來到藝術史博物館的路不長,沿導航穿過兩個路口和一片綠地公園就能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