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夢開始的地方】尋找瑪雅文明（奇琴伊察丨烏斯瑪爾丨帕倫克丨圖盧姆）

正好趕上港口的落日。其實很多人是晚上住在島上的，所以天黑前的這一班船上人也不是特別多。在船上看見紅得像橘子般通紅的太陽沉入了 加勒比海 。短短幾分鐘，海面的光就消失了。整船的人都沉默了下來，只聽見嘩嘩的海浪。 回到卡門海灘發現身上比索不多了，試著在ATM上取錢，取出美金後再去換比索，我隨便找了一臺ATM，發現那手續費高的嚇人，竟然是10%，只好作罷。後來問了別人用Santander銀行的取款機直接取比索，匯率是12.9左右，不收手續費，只收極少的跨國轉款費(可能和我用BOA的卡有關，其它銀行的卡會產生手續費)。Santander取款機在各地的ADO車站都有，不過我還是以防萬一每次出發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前都多取些比索。不用擔心搞糊塗物價，2塊錢比索相當於1塊錢人民幣，相當好算。

大海不是我此行的重點，我迫不及待地想去瑪雅遺址，決定明天一早就向奇琴伊察出發！


今日新詞：
海灘：playa
班車：autobus

二、奇琴伊察，羽蛇神的傳說 庫庫爾坎金字塔的數字游戲我坐ADO巴士到奇琴伊察是上午11點，人尚少，買票窗口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這個全 墨西哥 最有名的景點竟然不用排隊入場，確實出乎我的意料。

進入遺址要買兩種不同的票，57比索的門票和125比索的夜間表演，同時出示兩張票據才能進去，雖然絕大多數人是不留到晚上的，但對這樣的捆綁銷售也沒辦法。買票時一名嚮導自薦當英文解說。有導游講解的好處是能瞭解很多眼睛看不到的知識，但由此一來不得不湊幾個人一起分擔費用，一起聽他講解，那樣就不自由了，就禮貌拒絕了他。 進入大門穿過一片樹叢來到遺址內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座作為瑪雅文明名片的金字塔——庫 庫爾 坎(Kukulkán)金字塔。它比我預料中的要小一些，只有30米高，在眾多瑪雅金字塔中只能算“小個子”。那它為何如此有名呢？因為它身上的一些數字。

這座金字塔造型十分規整，以一種中心對稱的形式出現。金字塔四面各91級臺階，加上頂層的平臺，91×4+1，正好是太陽曆365天；金字塔共九層，每層又被石階分割成左右兩段，9×2，正好代表瑪雅紀年的18個月；金字塔每一面的52塊石板，又相當於瑪雅日曆的每圈52年。這些數字藏在建築設計之中，簡直是一部活脫脫的天文曆法。

更為神奇的是，1972年，人們將金字塔修複完成後發現：每年春分和秋分兩天，太陽會在金字塔北邊石階的側面投下波浪形陰影，陽光照亮的部分正好接上底部的蛇頭雕像，隨著太陽角度移動，製造巨蛇蜿蜒爬行的視覺幻像。堪稱人類建築學和天文學完美結合的奇跡！ 樓梯側面的小門是考古學家開的，他們在金字塔內部又發現一座61級臺階的 小金 字塔。 墨西哥 的金字塔大多都經歷過不同時期的重建，所以內部往往還有 小金 字塔，這一點非常有趣。在 小金 字塔外層“罩”一座大金字塔，似乎成了瑪雅人的習慣。

奇琴伊察為瑪雅人所建，在9世紀時遭廢棄，10世紀後瑪雅人又重新定居於此，但很快被南下的托爾特克人占領，很多建築包括這座金字塔在內都是在此後建造，所以整個城市的建築風格是兩種文明融合的產物。13世紀後期，這座繁榮的城市突然沒落，並被廢棄。16世紀 西班牙 人征服 尤卡坦半島 來到此地時，奇琴伊察已然淪為一片廢墟。 雖然同樣被稱為“金字塔”，和 埃及 方錐形尖頂金字塔不同的是，中美洲的金字塔頂端大多是平的，上面建有一座方形的神廟，裡面供奉著記載歷史的石碑和神祗的圖騰。 比如 這座金字塔頂端的神廟供奉的是一頭眼睛鑲嵌翡翠的紅色美洲豹王座。可惜奇琴伊察的所有建築都不許攀爬，不能讓我一睹其真容。 金字塔的東邊，有一座戰士廟（Temple of the Warriors）。是托爾特克人占領奇琴伊察後，仿造他們首都 圖拉 （Tula）的戰士廟而建的。烏雲下，這座灰白色的廟宇非常有氣勢。 臺階的頂端，有一尊半躺的石像。這是神使查克穆爾（Chac-mool），雙腿蜷曲，眼睛望向西方——傳統中代表死亡的方向，手中托著一個空盤子，上面用來盛放的是，剛從人體里挖出來活生生的心臟！

因為不能攀登，所以借用了網上的一張圖，圖片作者：Michael Freeman▼ 活祭行為早在 墨西哥 最古老的奧爾梅克文明時期就已出現，後來的瑪雅文明、托爾特克文明都繼承了這一傳統，到了阿茲特克文明時期更是被“發揚光大”到瘋狂的地步。他們每年要犧牲數以萬計的活人（主要是奴隸和戰俘），剖開他們的胸膛，挖出還在跳動的心臟，放在神使的托盤上。據 西班牙 人記載，1487年的一次大型祭祀中，超過2萬人在首都特諾奇蒂特蘭的大神廟上被挖出了心臟，祭司們把心臟堆起來，將失去心髒的屍體從高聳的神殿上推下去，整個儀式進行了多日，由於鮮血持續不斷的流淌，整個神廟的階梯都被染成了黑紅色。如此場景光聽起來就令人不寒而慄。

我在想，無論是瑪雅還是托爾特克文明，他們的數學、天文和曆法方面都達到了相當的高度。 比如 他們測算的地球年365.2420天，僅和現代人測算的365.2422天相差0.0002天；月球繞地球一周的時間為29.530588天，而現代通過精密儀器測量值是29.528395天，誤差0.002天；他們測算的金星公轉周期，每20年才誤差一天。對 比如 此高的科學造詣，這種野蠻落後的殺人儀式卻一直盛行。

縱觀人類歷史，科學和人性，對這兩者的認知無不伴隨著社會進步同時發展。無論是文藝復興還是工業革命，人文覺醒時，科學也在積累下一次薄發；科技進步時，人權的呼聲也日益高漲。而中美洲的文明，這兩者完全處在錯位的發展水平上，讓人很難理解為何會產生如此畸形的認知結構。

回到之前的話題，那為什麼要進行活祭呢？因為阿茲特克人相信我們這個世界，正處在“第五紀”的末期。之前的世界，已經和四個太陽一起毀滅過四次。為了保存第五顆珍貴的太陽，唯一的方法，就是拿活人的心臟祭奠。他們無法說出第五紀結束的準確時間，但是普遍相信這個時間“非常近了”。他們這樣做，是為了儘量推遲世界末日的來臨。中美洲幾個文明都有類似的說法。聽起來非常玄乎，仿佛是從何處接收到的神旨一般。

一下蹦出那麼多文明，都快暈了。借這個契機複習一下中美洲文明。

中美洲文明小知識中美洲，主要是 墨西哥 境內，曾出現過六個文明。

1\. 奧爾梅克文明 Olmec

已知中美洲最古老的文明，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200年前後，最早出現在 聖洛 倫索（San Lorenzo）高地的熱帶叢林中。後來向 墨西哥 灣遷移，主要分佈在今 墨西哥 的 韋拉克魯斯 州（Veracruz）和 塔巴 斯科州（Tabasco）。

奧爾梅克文明的社會制度、金字塔神廟建築、美洲豹崇拜、玉器製作、象形文字、數字系統、天文曆法以及宗教神話等，都被後來的中美洲文明沿襲了下去。

奧爾梅克人最有名的遺存，是用一整塊花崗岩雕刻的巨大人頭像。頭像雕刻的人，都長著肥厚的嘴唇、寬扁的鼻子，面部特征很像 非洲 人，並戴著奇特的頭盔。

墨西哥 灣附近的拉文達(La Venta）和 特雷斯 薩 波特斯 （Tres Zapotes）是該文明後期重要的文化中心。這一地帶的奧梅克文明一直持續到公元前400年，後來便消失了，但其文化對隨後的各個文明都有深遠的影響。

2\. 薩波特克文明 Zapotec

相比其他幾個文明，薩波特克不算有名。它不像瑪雅文明那樣在能中美洲的土地上大片開花結果。薩波特克文明起源於公元前500年左右，的範圍主要集中在今 墨西哥 奧 哈卡 （Oaxaca）附近的阿爾班山（Monte Alban）附近。位於山頂的阿爾班山遺址便是其代表。公元700年後，薩波特克文明開始衰落，原因不明。

3\. 特奧蒂華坎文明 Teotihuacan

興起於公元100年左右，是中美洲最神秘的文明之一。這個文明留給我們的，只有 墨西哥城 附近的特奧蒂華坎城，這一處遺址。 墨西哥 另一張名片——日月金字塔，便位於此。但許多考古學家相信，特奧蒂華坎人曾經建立了一個版圖更大的國家，它占據了今天 墨西哥 南部的大部分地區，邊界遠達北部。公元4世紀的時候，特奧蒂華坎城已經擁有12.5萬人口，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令人費解的是，公元7世紀左右，這個文明突然消失了，十幾萬居民也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兒。當15世紀初，當阿茲特克人發現這座城市時，它早已是空無人煙的廢墟了。

4\. 托爾特克文明 Toltec

托爾特克文明出現於公元10世紀，位置在今天 墨西哥城 以北一個叫 圖拉 （Tula）的地方，有考古學家認為他們是特奧蒂華坎城人的後裔。公元11世紀，托爾特克人曾南下占領過瑪雅城市奇琴伊察。12世紀開始，托爾特克帝國接連在與周圍的部落戰爭中失利而逐漸沒落。

直接瞭解托爾特克文明的遺跡很少，因為後來的阿茲特克人的首都就在邊上，他們經常把托爾特克人留下的建築構件直接拿去加工建造神廟，這是考古線索毀滅的主要原因。托爾特克人崇尚軍事，遺留下來的藝術作品也流露出一股粗獷的軍人作風，無論石刻、雕塑還是陶器等工藝品都流於粗糙，題材上也經常跟軍事有關。

5\. 瑪雅文明 Maya

中美洲最著名的古文明之一，也是世界唯一誕生在熱帶叢林而非大河流域的文明。如果從公元前500年瑪雅文明出現算起，到公元1697年，最後一個瑪雅城邦毀於入侵者的炮火，瑪雅文明延續了2000多年。活動範圍主要分佈在今 墨西哥 的 尤卡坦半島 、、、伯 利茲 和 薩爾瓦多 的熱帶叢林中。

考古學家把瑪雅文明分為三個時期：

前古典時期（Pre－classic Period）公元前500年—公元100年：這一時期瑪雅人主要活動於今和境內，建造了村落和一些小型城邦。

古典時期（Classic Period）公元前300—公元900年：在這期間，瑪雅文明發展到了巔峰。3座最宏偉的瑪雅城市都誕生於這一時期：蒂卡爾（Tikal，今北部）， 帕倫克 （Palenque，今 墨西哥 恰帕斯州 ），科潘（Copan，今西部）。

後古典時期（Post－classic Period）公元900年—16世紀：這一時期，瑪雅文明逐漸向北移動，活動範圍主要在 尤卡坦半島 。出現了奇琴伊察（Chichen Itza）和 烏斯馬爾 （Uxmal）等著名城市，但已經逐步走向衰落。1516年，圖魯姆（Tulum）遺址建立了最後一塊瑪雅 石柱 碑，歷時1200多年的立碑紀年法到此中斷。從1523年開始，隨著 西班牙 人對 尤卡坦半島 的征服，繁榮了2000多年的瑪雅文明時代宣告終結。

6\. 阿茲特克文明 Aztec

阿茲特克人原是居住在今 墨西哥 西北 貧瘠地區的游牧部落，公元12至13世紀期間，他們逐漸南下尋找適合定居的地方，最後在 墨西哥 中部高地的特斯科科湖（Texcoco）邊發現了一隻叼著蛇的鷹正站在一株仙人掌上（如今 墨西哥 國旗圖案），應驗了他們祖先的古老預言。因此，他們在湖心的一個小島上定居下來。

1325年，阿茲特克人在島上建立了名為特諾奇蒂特蘭（Tenochtitlan）的城市，自稱為Mexica人，這個稱呼就是今天的 墨西哥 （Mexico）的由來，而特諾奇蒂特蘭也成為今天 墨西哥城 的前身。所以可以認為，當今 墨西哥 文化是阿茲特克文明的繼承。

在 西班牙 人到來之前，阿茲特克人已經征服了 墨西哥 高原的廣大地區，成為一個強大的帝國。通過圍湖造地，阿茲特克人把特諾奇蒂特蘭逐漸擴大，水道和橋梁把島嶼和湖岸連接起來。

當1519年 西班牙 人到來時，特諾奇蒂特蘭已經是一座20萬人的 大城 市了。城市中心建造著高聳的神廟，宏偉及繁華遠勝於 歐洲 其他城市。但是，僅僅過了2年，特諾奇蒂特蘭就被 西班牙 人埃爾南· 科爾特 斯(Hernán Cortés）帶領的軍隊征服，城市夷為平地。中美洲最後一個文明，阿茲特克文明毀滅在 歐洲 殖民者手中。


這是神使查克穆爾雕像，在奇琴伊察還不止一處，但其餘幾尊大多被毀壞嚴重▼ 金字塔西邊有一座巨大的瑪雅球場(Gran Juego de Pelota)。踢球是瑪雅人一項重要的娛樂活動，哦不，嚴肅的宗教活動。牆上那個石環離地約10米高，最先把橡皮球打進石環的那隊獲勝。當時的規則是不能用手和腳，只能用大腿，肩部或臀部觸球。我書讀少你別騙我，這麼小的洞你去用屁股射門試試...... 在球場閑逛隨時會聽見導游們在那啪啪啪地拍手，他們在向游客演示這座球場的回聲效果。三面的牆壁都會產生回聲，在一頭的首領看臺下說話，聲音會穿越135米長的球場到達對面，而且非常清晰。 比賽結束後，贏球這方的隊長光榮犧牲，作為給太陽神的祭品（也有說法是輸的一方被活祭）。牆上的壁刻描繪了隊長被斬首的情景。這樣的球賽，比輸了拉去挖煤可怕多了，我寧願雙方都互交白卷。 這座 石台 上雕刻著神態各異的骷髏，事實上它就是用來盛放祭獻者的頭顱的 到處是賣工藝品的當地人，我好幾次直接被中文、日文和韓語打了招呼，然後他們會用 西班牙 語大肆介紹自己的作品。像這種面具要花上一個熟練工匠一整天的時間，而上色是用各種顏色的花瓣和樹葉，純天然，可議價到80P左右。 還有一種用陶土燒制的小玩意兒，模樣是一個豹子的頭，可吹出美洲豹的嘶吼，非常有趣。我本想在後面的行程中買一個，可惜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家店了，遺憾。 千柱林 (Grupo de las Mil Columnas)，那麼多柱子以前一定架著一塊巨大的天花板。 碰到三個 中國 女孩，她們和我坐同一輛車來奇琴伊察。在 墨西哥 幾乎碰不到幾個 亞洲 人， 中國 人就更少了。背包客中最多的是歐美人，然後是 日本 人， 中國 人除了這三個女孩，我只在 帕倫克 車站遇到一個 新西蘭 的華裔。

這座天文臺和現代天文臺的外形非常接近，顯然經過精密的測量和計算，每個小窗都對應某顆星體在特定某一天的位置。祭司依據從天文臺觀測的結果來確定宗教儀式、慶典、玉米種植和收穫的日子。 瑪雅人沒有天文望遠鏡，沒有計算機，甚至連鐵器和輪子都沒有發明，一個石器社會卻掌握了精確的天體運行規律，不得不令現代人費解。瑪雅人有兩套曆法，即太陽曆和卓爾金歷。

太陽曆一般為民用，有點像我們的農曆。一年365天，分成18個月，每月20天，再加上5天祭日。每4年補加一天。一年總共365.2420天，與現代誤差僅僅17.28秒。

卓爾金歷用於祭祀等宗教活動。並不是以年為單位，而是用日子循環組合計算。卓爾金歷的每個日子都標有一個日名和一個日數。總共有20個日名和13個日數，循環組合成260個日子。（以前在大學圖書館特地翻資料研究過這套曆法，以及為什麼會有2012世界末日的說法，有空可以開篇細講）

瑪雅人執著於對金星的研究，早早計算出了金星公轉周期為584天，現代測量值為583.92天，誤差0.08天。還觀測到地球、太陽、銀河中心排列成一條直線的現象，每26000年發生一次。計算出在11960日當中有405次滿月，與現代天文學所測定的數據11959.888，僅相差0.112天。這些數據著實精確到令人髮指。

可惜的是，瑪雅人僅僅把這些數據用於占卜戰爭或祭祀日期上，並沒有形成理論體系或思想方法進而促進其他學科發展，也沒有轉化為實用技術。整個社會始終處在農耕時代，讓 歐洲 文明後來居上，並最終被征服。

這座巨大的建築被命名為修女院（The Nunnery，西：Las Monjas），是因為 西班牙 人覺得它像 歐洲 的修道院。當時 西班牙 人起名有點隨意， 比如 把那座天文臺叫做“蝸牛”。其實這是一座瑪雅王宮，裡邊有眾多的小室，供王室成員居住。 它邊上是一片綽號叫教堂（The Church，西：La Iglesia）的廟宇群，有著長鼻子面具裝飾，代表著雨神恰克（Chac），是典型的 烏斯馬爾 風格。 從東方歸來的救世主奇琴伊察遺址內還有許多小型金字塔，塔基周圍散落著一些“蛇頭”雕像。這原本是金字塔上的建築構件。 有些蛇頭保存較完好。仔細看，其實更像 中國 的龍，連腮部都有雲紋圖案，不知是何種巧合。不過在中美洲文化里，這是他們普遍信奉的神祗——羽蛇神的圖騰。 中美洲各文明的神話體系中，羽蛇神都處在非常重要的地位。這個神祗最早見於奧爾梅克文明，後來被托爾特克人和阿茲特克人繼承，被稱為“奎札科特爾（Quetzalcóatl）”，而在瑪雅文化中，羽蛇神名字叫“庫 庫爾 坎（Kukulcan）”奇琴伊察這座大金字塔就是以他命名的。然而不論叫什麼名字，他都被描述成一位“蓄著鬍子，皮膚白皙，身材高大”的人，圖騰則是一條長滿羽毛的蛇。傳說他從大海而來，教給尚未 開化 的當地人曆法、建築、醫葯和農耕知識，給美洲土地帶來文明與智慧。他曾反對用活人祭祀，提倡用鮮花和果品。傳說中美洲人民賴以生存的主要農作物玉米，也是他帶來的。

關於這位半人半神的羽蛇神的神話數以千計，仿佛並非純粹虛構而來。就 連南 美印加文明的傳說中都有他的影子，在那裡，他的名字叫“維拉科查（Viracocha）”白皮膚，藍眼睛，蓄鬚，身材高大，相貌威嚴。有很多學者認為，他們其實是同一個人。

關於這位神的去向，各個傳說的過程不盡相同，結果卻出乎意料地一致：羽蛇神駕著“群蛇交織的筏子”消失在大海的波濤里。臨走時他向人們承諾，終有一天他會從太陽升起的方向回來。誰也不曾想到，這個口口相傳的預言卻最終成為中美洲文明快速滅亡的原因之一。 1000多年後，人們真的從東方的海邊等來了“白皮膚，身材高大，留著鬍鬚”的人，沒錯，他們是 西班牙 侵略者。

當時 西班牙 人已經征服了 古巴 ，時任 古巴 總督的迪亞戈·維拉斯凱斯(Diego Velázquez)派埃爾南· 科爾特 斯(Hernán Cortés)率550人登陸 尤卡坦半島 ，而當時的阿茲特克大帝國有數百萬人口。但這群 西班牙 人憑藉外貌上的巨大優勢，讓阿茲特克人大開城門迎接他們的神祗。在首都特諾奇蒂特蘭(Tenochtitlan)，也就是如今的 墨西哥城 ， 西班牙 人輕而易舉摧毀了中美洲本土最後一個帝國，從登陸 尤卡坦半島 到攻破特諾奇蒂特蘭，僅憑區區幾百人用了不到4年時間，就如史學家描述那樣“鏟除一個文化，如同路人隨手摺下路邊一朵嚮日葵”，長達2700年的中美洲文明覆滅。 攻破特諾奇蒂特蘭這段歷史有好多故事可講，以後到了 墨西哥城 再慢慢寫。

午後太陽變得非常猛烈，遺址內熱得不行，又沒地方買水。我從天文臺走回來實在不願再去400米外看Cente Sagrado水潭，就繼續在金字塔周圍逛悠，這時的人已經很多，全都圍著金字塔拍照，聽導游講解。今天是周日，所有遺址對 墨西哥 本國人免費開放。但 墨西哥 人少，再怎麼出名的景點，人也不會擁擠到國內這種誇張的地步。 我在樹下坐了會兒就離開了奇琴伊察，因為晚上打算要到 梅里達 的。可是找不到哪兒坐車，走到遺址外的岔路口看到一哥們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就上去用破碎的 西班牙 語問他怎麼坐車去 梅里達 ，那人說正好我也去那裡，你就站這兒和我一起等吧，下一班車是四點。別問我真麽聽懂的，全靠哥們活靈活現的肢体語言。我看還有半小時，又渴又餓，就在馬路對面的小屋裡吃飯。是一對母子開的小店，端盤子的小孩很有禮貌，不苟言笑，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要了雞肉，一般都會配上紅豆泥和米飯。旁邊花布蓋著的是玉米餅，在大多吃飯的地方都會送，可以裹著任何東西吃。吃飯的時候等車的哥們搭一輛 皮卡 走了，而要我自己攔車我又不知道該攔哪輛，還是去車站比較保險。於是我問老闆娘這附近有車站嗎，她說往前走兩公里就有一個。

走到小鎮上，一路問人還是沒找到車站。一小哥讓我在原地等，說車站就在馬路對面，但沒有必要過去，因為車子會經過這裡的。這時我終於看到幾十米遠處大大的Oriente客運公司的字。沒一會兒一個頭戴Oriente綠棒球帽的大叔走過來問我去哪，我說去 梅里達 ，他說那可以在他這兒買票，68P。收了錢後，他從兜里掏出一疊皺巴巴的車票手寫了目的地撕給我。他一直在我旁邊陪我等了半小時，車來了，前面另一大叔還善意提醒我這是去 梅里達 的。

天黑了，中途經過一個鎮子時有一小伙抱著吉他上車彈唱，唱得特別好，深情得無以復加。連唱了三四首後正好到達另一停車點，收了乘客自願給的一把硬幣後就下車了，給硬幣的時候我看見他額頭上全是汗，看來真是全身心投入地獻唱啊。和當地人一起坐車就會遇到上車賣吃的彈吉他唱歌這些有意思的事。



今日新詞：
哪裡 donde
車站 estacion
時間/小時 hora

三、梅里達小記我在 梅里達 下車，天已經黑透。沿著黑漆漆的街道走的時候，想起自己身處“危險的 墨西哥 ”，不由繃緊了神經，走幾步就回頭看一眼。整條街都是老舊的建築，沒有行人，令我提心吊膽。驅散我的緊張感的，是路口一座天主教堂明亮的燈光。人們悠閑地坐在花壇邊的長椅上說笑，一派安詳的氣氛。我鬆了口氣，漸漸放下戒備，開始感受這座老城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