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一眼你的微笑】吳哥探險筆記(附手繪地圖/攻略)

這幅雕刻出現在最外側門楣上,描繪的是天空之神因陀羅(Indra)騎坐在長有三個頭的白象愛羅婆多背上,正在巡視天庭。




女王宮建成於10世紀初,那時的 歐洲 正處於四分五裂的中世紀,神權,戰亂,蠻族,瘟疫,古 羅馬 藝術血脈斷了五百年之久。一千年後,鬥轉星移,瑰麗的硃砂城堡被殖民者發現。 法國 人一邊驕傲地說:看吧,我們有羅丹,我們有莫奈。偉大的現代藝術是從 巴黎 誕生的!一邊用最野蠻的方式鑿去壁龕里的女神像,掄起鎚子讓佛像身首分離。這些人中,不乏當時的作家和文化部長。

孰為野蠻?孰為文明?
而藝術不管這些,它們被人類創造,被時間毀滅。被美麗的心創造,被貪婪的心毀滅。要麼存在,要麼消失。它們沉默,勝過千言。
從西門出去,大伙兒都在樹蔭下坐著看表演呢。演奏者們敲打拉彈,奏出活潑歡快的傳統音樂。

戰爭結束,傷疤卻遠未愈合,有些人上山砍柴或下田種地,回來就失去了雙腿。這個只有1000多萬人口的國家如今不能保證每人都擁有一部手機,但如果把地雷都挖出來,每人可以領到至少一顆雷,這是個多麼觸目驚心的數字!
在崩密列,阿杜還特意叮囑不要離他走太遠,因為這片地區的排雷工作前幾年才剛剛結束,不能保證沒有漏網之魚。過去地雷受害者們失去勞動力,往往以乞討為生,如今政府把他們召集起來,在景區門口演奏音樂,算是個比較體面的謀生手段吧。看到他們,真希望這個世界不曾有戰爭,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從女王宮到公路要穿過一排商鋪。阿杜不知在哪個商販手裡弄到一大塊蜂窩,每個六邊形孔室內都藏著一枚嫩黃色的蜂蛹。阿杜讓店家烤熟了,蘸上蜂蜜,給大家分著吃。我掰了一塊嘗了一口,香脆酥甜,味道很棒。於是三個男人邊聊邊吃起來。姑娘們則淺嘗輒止,轉而買了幾個大椰子喝。虧阿杜用柬語談價,喝到了至今最便宜的3000R椰汁。
西港夜巴回 暹粒 路上,在 新加坡 工作的姑娘聊起 臺灣 環島騎行的經歷, 臺灣 男生則津津樂道他在 泰國 的趣事。此番辭職旅行,他一路從 清萊 、 曼谷 玩過來,已經一個月了,接下去要從 金邊 北上進入 老撾 。
駕駛座邊上的小屏幕里循環播放著當地的的流行樂MV,講的是一個男青年用各種令人捧腹的方式追求一個姑娘,儘管過程窮囧,最終贏得芳心的故事。無棱無角的高棉語在樂聲中就像阿卜娑羅柔軟的胴體,綿軟悠長,句尾拖著嗲嗲的鼻音,十分適合歌唱。
阿杜他們接下去的行程是去洞里薩湖。我因為一早在旅館前臺訂了晚上7點開往 西哈努克 的車票,小倩則在第一天就已經去過了,所以讓阿杜順道回城把我倆放下。我給了阿杜講好的20美金外加2刀小費作為報酬,祝他們接下去的旅途愉快,便互相告別。
離發車還有兩小時,我便不慌不忙地坐在小倩旅館前臺的沙發上休息。她今天新訂的旅館在洞里薩河東岸的一條小巷裡,深藍的泳池邊安置著琺琅雕塑,裝飾得很有波西米亞風。她拖著行李箱上樓安頓,我就坐在下麵等她。隨手翻閱著桌上的租賃電動自行車的小冊子,實在抵不住襲來的困意,不知不覺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風鈴響起,眼睛眯開一條縫,看見一個滿頭白髮的西方老頭走了進來,他激動地對前臺說:
沒想到又來到這兒了,上次還是十年前呢。 暹粒 變化真大呀,差點就找不到這裡了。那誰誰還在這兒工作嗎?...哦哦,早就不在了啊,真是遺憾...
人生有多少十年,若十年後還心心念念回到某個地方,想必對那個地方定有不忍割捨的情愫。我昏昏沉沉地想著,再次陷入睡夢。
不知過了多久被小倩叫醒,她拍了一下我:你可真能睡!
我跳了起來,忙問幾點了。
還早呢,她指了指牆上的鐘,錯過了班車大不了明天和我一起去西港。現在要不出去逛街吧,一起吃個飯也不遲。
我們走到洞里薩河邊,看著忙碌的 暹粒 逐漸遁入夜色,各色彩燈倒映在雨季末充沛的河水中。暖風和煦。那一刻,我有種在這裡住了好多年的錯覺,像是認識每一個人,熟稔每一條街巷,處在自己年復一年的平凡日常中,無比自由自在。大概 暹粒 就是這種極具親和力的地方吧。
我拿著車票問了幾個河邊乘涼的人,很快找到了VET巴士的始發站,向工作人員核對了班次後,就放心地和小倩奔向老市場。經過Smart門店(柬最大的通訊公司)時,在小倩再三督促下進去辦了一張手機卡,4美金,0.02美元/分鐘打完為止,外加500M流量。如此一來我就能和她聯繫了,她是明天中午的飛機到 西哈努克 ,說不定我們還能在高龍島相見。
在老市場周邊的一條巷子里,我花了2.5刀淘了一件當地常見的印花褲,寬大涼爽的布料,頗具 東南亞 特色,準備後面幾天穿。小倩看中的一條紋樣類似的裙子則比褲子貴出不少,店家分文不讓,怎麼都砍不下來。於是她氣呼呼的一副“老子不買了”的姿態,拉我大步邁出巷子,一到大馬路上又立刻被其他東西吸引了。
我抿嘴偷笑,深知在外旅行,有時砍價只是一種習慣,一種交流上的滿足,一種駕馭異國語言的成就感,與金錢並無太 大關 系。有時為了區區半美金磨破嘴皮子,心裡卻別提有多喜滋滋了。

柬埔寨 的巴士都鋪有地毯,保持的非常乾凈。上車脫鞋,司機會給你一個袋子把鞋子裝裡面。當地有兩種夜間巴士,一種叫hotel bus,有平躺床位;另一種就是我坐的這班sleeping bus,是135°-150°的躺椅,相鄰兩座之間用一小段鐵制扶手隔開。我的鄰座是個白人小伙,看到我過來,騰出地方讓我躺下。我發現座位出乎意料的狹窄,把倆背包墊在腳後就再也沒有挪動身體的空間了。說一個難聽卻很恰當的比喻,躺在這樣的座位上像躺在一副棺材里,動彈不得。這意味著我要保持這個僵硬的姿勢挨過一個漫長的夜晚。唉~
和小伙互相吐槽了一番擁擠的座位。大概是被工作人員聽到了,給我換到對面兩張座位都空著的下鋪,這才舒服點兒。
車上是沒有洗手間的,因此每隔一兩個小時司機都會停靠在路邊,供乘客下車解手。蛋捲下肚,我把手電掛在頭頂的床板上,拿出本子寫一點日記。剛出 暹粒 路況還好,才寫了兩頁,汽車就顛簸起來。歪歪扭扭地寫了會兒,直到再也連不成字,只得收起筆記。
那天月光清朗,好容易能早早休息的我卻失眠了。
到 金邊 的時候不知是午夜幾點,司機喊了聲“ 金邊 到啦”。哦,到 金邊 了啊。我腦子裡機械地複述了遍,瞟見乘客陸續下車,重新合上了眼皮。過了會兒車廂里變得特別幽靜,我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騰地坐起,扭頭朝後看,發現幾乎就剩我一個乘客了,急忙問司機:這班車是去 西哈努克 的嗎。
他搖頭:不是, 西哈努克 要下車換乘,這輛車就到這裡了。
我連忙穿鞋下車,順著一個人的指點,跳上另一輛車。和司機確認是去 西哈努克 的,才安心。當我掏出車票給司機看的時候,他搖搖頭,說:你的票是去 金邊 的。我當即像被打了一棒,搶過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目的地的勾勾,果然劃在了“ 金邊 ”的後邊。可是,我明明告訴Karuna是去 西哈努克 呀,況且都付了到 西哈努克 的票價,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發現通常在前面的check box框框,在這張車票上被擺在了目的地後面,想必是Karuna打鉤時以為打在了 西哈努克 上,結果卻是 金邊 。
大家買票時千萬要看清勾勾到底打在哪,這種車票設計的太不規範了。

這輛車終於是hotel bus了,有可以完全平躺的床鋪,寬敞許多,還有免費wifi。要知道價格只差3刀的兩種夜巴差別這麼大,我絕不會坐sleeping bus。才躺下沒多久,司機走了過來,還以為又出什麼岔子了,原來他是來告訴整個床位都是我的,可以安心睡了,還幫我拉上帘子。
車子啟動。真是個艱難的夜晚。
次日醒來,天還矇矇亮,車窗蒙上了一層亮晶晶的雨珠,正一粒粒斜斜地滾落。我湊到玻璃上向外看,看到的是一片曉雨初霽後碧藍碧藍的天。頓時精神飽滿,全然忘了昨晚沒怎麼睡的事實。
在一個破爛的車站裡,我下了車。因為剛下過雨的緣故,地面泥濘不堪,高低不平到處都是積水。我不知道這是哪兒,唯一能確信的是到 西哈努克 了。下車第一件事就是去買返程的車票,可是才7點,售票處都沒有開門,於是我就坐在那兒等。
沒過多久就圍上來一摩的司機,黑黑瘦瘦的,對我咿咿呀呀說著柬語。我說,現在我還不走呢,我要買車票。說著指指售票窗口。
他嘰里咕嚕說了一通,也坐在我邊上等。
滿車的人逐個離去,車站又恢復了寧靜。等了將近20分鐘,我起身試圖走到外面空地上看看,意外發現有個小哥在泥地上搭了一張桌子,擺了牌子赫然代售車票。問了返回 暹粒 的票錢,刻意強調要VET的hotel bus,他給我的價格是15刀,居然比車站還要便宜。他當即打電話確認座位,在票據上寫下目的地、日期、座位號,撕給我。車票搞定。
回頭意外看見那個瘦瘦的摩的司機還跟著我,就問他,碼頭,船,高龍島,多少錢?
他似乎聽懂了,笑盈盈地伸出4根手指。
哼,以為我傻呢!以為我不知道從車站到碼頭只要1-2美金!即便對開出的宰客價毫不意外,但還是要表現出極為驚恐的表情,給後面的砍價製造餘地,表情越誇張越好。
我瞪大了眼睛,後退一步,像老鼠見了貓:4美金?!你是在逗我吧?!
對方立馬變成3根手指,仍是笑盈盈的表情。
一美金。我毫不含糊地說。
兩美金吧。他繼續退讓。
這時不知哪湊過來一個tuktuk車司機,喊著5美金。
我斬釘截鐵地對他倆說:tuktuk,2 dollar。motobike,1 dollar。
看我決絕的氣勢,摩的司機嘗試性地提議:呵呵,1.5美金怎麼樣。
成交。
我把大包放在腳踏中間,小包自己背著,跨上摩托,全然忘了自己曾做過再也不坐摩的決定。
西哈努克 是 柬埔寨 唯一的港口,原名 磅遜 ,1993年以國王的名字更名。我坐在摩托后座,吹著早晨涼爽的海風,闖進這座還沒開始一天熱鬧的海港城市。路過地標性的兩座金 獅子 雕像,司機停下來,讓我去買船票。這個售票處不在港口邊,而在街道的十字路口,玻璃門上寫著8點開門,兩個白人姑娘靠著門席地而坐。沒幾分鐘門就開了,我買了去高龍島的船票,20美金,往返,返程日期未定。繼續坐上摩的來到Serendipity beach碼頭,此時客輪還沒有到港。遠方的天空只露出一角,雲朵像潔白鬆軟的棉花,厚厚鋪在海上。


TIPs: 關於地名發音
由於 柬埔寨 當地人英文發音帶有一定口音,所以有些地名按照標準來念他們是聽不懂的。 比如 金邊 “Phnom Penh”不能發作“扶南 佩”,應該是“普南 貝”, 西哈努克 城“Sihanoukville”需把後綴“ville”說全。在不能確定發音的情況下,寫下地名給司機看更靠譜。
船上一日——浮潛、海釣、夜游從Serendipity碼頭到高龍島(Koh Rong Island)的渡輪每天只有兩班,我坐著9點這班渡輪,大約1小時後到達高龍島。
渡輪首先靠岸的是個小渡口,放下幾個人後再開到島的主碼頭,大部分旅客都在這裡下船。繼續坐在船上的話,可以去下一站——高龍撒冷島(Koh Rong Samloem),據說比高龍島更加安靜,更加原生態。
一排漁船在渡口停泊,都被刷成鮮亮的顏色。海水碧綠潔凈,清可見底。



TIPs: Speed Ferry渡輪
1\. 提前24小時訂好回程班次。
2\. 由於海上天氣多變,渡輪隨時面臨取消的風險,趕飛機或大巴的旅客應至少提前一班渡輪離島。
另外,島上是沒有ATM的,大多餐廳不支持刷卡,務必要帶足現金。
我在 暹粒 的最後一天訂了島上的Highland Beach Bungalow,在半山腰,走到碼頭10分鐘光景,算是離海灘最遠的一家。
島上很多住宿都是小木屋形式,在自家陽臺上就能欣賞無敵海景。


木屋裡邊用得上電的,除了電燈,就只有一個電扇。整個島上的住宿至今都不提供熱水,更別說wifi了。有好些海邊的GH晚上11點還會斷電,住在這樣的地方是不是有種避世的體驗?

我來高龍島主要目的是想玩一把潛水,去潛水中心報了一日體驗潛,從95美金講到80美金,開了收據,約好明早10點出海。然後去渡輪辦公室在回程船票上蓋了回程日期的印戳,再去沙灘上找願意出海的漁船。
大概是比較晚了,今日出海的漁船都已經出海,問了好幾家才找到正要出海的船夫,已經有4個客人了,可以捎上我,8美金。項目包括浮潛、海釣、海灘燒烤、觀日落、看浮游生物。船家還提供礦泉水和浮潛、海釣裝備。這8美金,算是我在 柬埔寨 花的最超值的了。後來船家告訴我,如果包船的話也才15-20美金。
上船的時候犯了一件蠢事。因為漁船停泊在離海灘一定距離的地方,上船需要趟過及腰深的海水,我匆忙之中忘了把兜里的手機錢包掏出來,就歡天喜地下水了,結果,結果就是錢包里的船票、潛水收據、紙幣都濕了個透,更糟的是手機開不了了機了。島上又沒有修手機的地方,也沒法打開吹乾,以至於完全報廢,丟了很多照片
我當時把東西攤在船板上曬著,就跟大伙聊天去了。
同船的小伙Eagle和女友Rachel來自 加拿大 ,已經出來玩了足足5周了。另兩個長腿美女來自 挪威 ,剛高中畢業,也在 東南亞 待了6個星期了。Eagle說10月的 加拿大 已經很冷了,於是跑出來避寒,享受 東南亞 的陽光,接下去還要去 越南 和馬來。


回到船上發現腿上劃開好幾道口子,腳趾不知被什麼咬掉一塊肉,鮮血直流。勉強用船家扔給我的創可貼粘上了事。
船老大操控著右舷的發動機,載著我們從南邊繞到島的西側。這片水域在兩座島嶼之間,估計是魚群喜歡覓食的地方,比較適合海釣。
可以看見遠處的高龍撒冷島。

沒有釣竿,沒有浮漂,有點盲釣的感覺。大家都沒用過這樣的釣具,一時很茫然。我小時候經常跑去河邊釣魚,有時就在食指上纏一圈線就能釣到小魚,因為在靜水中手指反而能比釣竿更加敏銳感受魚鉤上的動靜。但在海裡卻不一樣,風浪大,線很長很重,用手握線是感覺不到底下微小的力量變化的。
好一陣子過去,我們我五個菜鳥顆粒未收,反觀船家那邊,好家伙,一分鐘一條啊,桶里的魚噼里啪啦的!
“他們怎麼回事,你確定我們用的是同一種餌?”看著躺在船頭的小水手,邊曬太陽邊隨手拉線,嘩啦一條,嘩啦一條,Eagle忍不住發話,“這太奇怪了。”
由於船老大和小水手都不說英語,沒法跟我們解釋訣竅所在,我們只能望洋興嘆。
“我知道了,也許是船這邊魚多。”Eagle發現船老大和小水手都在船的左側釣魚,也跑到左側釣。右邊只剩下倆姑娘,船一下失去平衡,瞬間往左邊大幅傾斜。姑娘們沒站穩,都驚叫起來。
喂喂!一向沉默的船長終於開口,示意兩個小水手到右邊去壓船。
結果是,小水手們照釣不誤,我們依然沒有魚兒上鉤。看來不是左右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船長那邊的桶里滿滿噹噹,魚餌都用完了,只能撈一條魚切了做餌。對比之下,大伙兒兩手空空,漫不經心地拎著魚線都快放棄了,只能指望待會兒燒烤吃船長的魚。
挪威 姑娘收線的時候,突然驚喜地叫道:“一條魚!”
一條緋紅色的魚兒掛在鉤上,尾巴噼啪亂甩。
“怎麼釣上的?秘訣是什麼?”大家熱烈鼓掌,紛紛問她。
“可能......是不是不夠深?你們瞧,我把魚線放完了。”
這下重新點燃了大伙的興緻,刷刷放線。最後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大家陸續釣到了魚。5條。收穫還不錯。
我釣到的一條小魚


正大快朵頤地吃魚,隔壁一艘漁船上的船老大對我們喊話,說覬覦我們的啤酒很久了,如果我們給他幾罐,願意讓我們上他的船繼續吃魚。
於是我們上了另一艘賊船。
這艘船比我們的要大很多,船上六七名游客來自 荷蘭 和 以色列 。大家一起聊天,聊音樂,聊美食,聊 亞洲 各國好玩的地方,一直到日落。
一位 以色列 姑娘說她出來玩得太忘情,都錯過了開學時間。一時半會兒又買不到回去的便宜機票。
大家問她開學多久了。
快一個月了,這學期怕是砸了。她說。
大家紛紛表示惋惜,安慰她作業可以補交哇,學分可以重修哇,大不了可以推遲畢業哇。。。
Eagle弱弱地問她是學什麼的。
旅游。
嘴裡嚼的差點沒噴出來。大家語風一轉,異口同聲勸她還是別回學校了。
哈哈哈哈哈。
開始漲潮了,木船隨著一波高過一波的海浪左右搖擺。夕陽沉入海平線,把天際染得彤紅,像抹了胭脂。海水被鍍上一層璀璨的金色。夜色自頭頂洇染漶漫。這是一天中小島最美的時刻。
耳旁播放的是一曲熟悉的加州旅館,有人輕哼,有人緘默。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face
大家喝著啤酒,沉醉在暹羅灣的暖風裡。
等天黑透了,船家把船開到離岸稍遠的一片海域,告訴我們這是浮游生物經常聚集的地方。大家撲通撲通跳下水,四下尋找發光的浮游生物。
發光的浮游生物對環境非常敏感,對水質要求很高,只有在沒有一點污染的海水中才會出現。船老大們也對浮游生物出現的時間和地點沒有把握,說它們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
我在漆黑的海水中游著,突然奇跡發生了。一群螢火蟲般亮晶晶的光點在我周圍出現,隨著我四肢的擺動節奏忽明忽暗,身體動得越快,它們就越亮。我興奮地叫起來,覺得自己就像在夜空里遨游,這些發光的生物就像夜空里的星辰和銀河,在我身邊聚集飛舞。
我把頭深深埋入水中,覺得這樣的場景,宛如夢幻。
可惜沒法拍下來,借少年派中的圖自行想象。

由於昨晚回來太累,沒吃飯就睡了,現在餓得慌,可跑遍沿岸的GH和餐廳都被告知不提供早餐。也是,人們來這裡就是為了享受遠離人間喧囂的夜生活的,哪有人早起啊。不過深入小巷民宅,還是讓我找到一家島民聚集的小屋,簡單的雞肉片黃瓜和米飯,一碗濃湯下肚後,我就在附近閑逛。


Koh Rong Dive Center是島上唯一一家可以考PADI潛水證的機構,員工來自世界各地,以白人為主,英語教學。我的DSD (Discover Scuba Diving) 體驗項目包括兩次下潛,費用包含了租賃裝備、午餐和飲料。


隨船的還有兩個姑娘,是準備考專業級別的DM的,DM課程通常需要一個月時間,在島上和員工們同吃同住。DM(Divemaster)是PADI考證體系中頗高的等級,通過DM考試就成為專業潛水員了。路上Manua教她們怎麼在水下使用羅盤,隨後把她們放在半途中讓她們自己練習。
在塔希提長大的Manua有著海洋般深邃的藍眼睛。

氧氣。我想也不想地說。
錯,空氣。和陸地上我們呼吸的一樣,78%的氮和22%的氧。
我頓時覺得自己像傻瓜。
Manua說,這個氧氣瓶里壓縮了20倍體積的空氣,足夠我呼吸一個小時。所以待會兒在水下儘管大口呼吸,千萬不要吝嗇空氣。
我們先在淺 水裡 進行基礎練習,包括怎樣排除面罩中的水,怎樣戴上意外脫落的呼吸器,以及手語的學習等。Manua非常耐心,說話清晰有條理,不時豎起大拇指給予鼓勵。剛落水時我還很緊張,掌握要領後漸漸不怕了。撒冷島周圍有著豐富的珊瑚礁,我們在水下看到了大量魚群,蟄伏在岩石下的鰩,躲在海葵里的小丑魚,以及好多帶有藍色斑紋的海膽。
第二次下潛我們開到外海更加開闊的水域,那裡有著更為斑斕多彩的水下世界。我們在海底找到了海蝸牛(Sea slug)以及像石塊一樣巨大堅硬的海星,Manua還捧上來給我看,明明是塊黑乎乎沉重的石頭卻是海星的形狀,好神奇。下潛到一定深度時,我看到遍地都是煙囪一樣的生物,每個煙囪里都有一條探出腦袋的魚......
上浮到水面後,我問Manua剛纔咱們在水下獃了多久。
他看了看表說,45分鐘。
我怎麼感覺好像只過了15分鐘?還沒看夠哪!
因為精彩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他說。
回程的船上,Manua說他出生在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島,從小以大海為伴。今年一月來到 柬埔寨 ,之前在 越南 ,也是當潛水教練。不久又要離開這裡前往中美,也許是。我說中美是我一直很嚮往的地方,希望以後能在那裡還能再相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