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 | 人的一生 總是為了追尋生命中的光 而走在漫長的旅途上




那日的啤酒,我記得很清楚,有いつものように光る月、いつものように煌めく太陽、宵酔古今、白雪の褥、毬花、黒の夢、鬼伝説・金鬼IPA等等,我吞下一品脫的月色,又咽下了半品脫的落雪。

我一邊呷啤酒,一邊翻看每款啤酒後附上的ABV酒精度數、IBU苦味指數等數值,瞭解到可以從甘味、酸味、苦味、香氣、果味、發酵程度和SRM液色等幾個方面描述啤酒的口感。
來客很快塞滿了所有的卡座,有白人鑽進了店里來,有中年男人一口氣要了五杯半品脫的啤酒。

Handmade craft beer, full with Hokkaido's four seasons of flavor and a wide selection of guest bears paired with delicious food awaits you.
Whether it's sunny or cloudy, or a cold day of rain and snow, it will all be good in the end. After a long day, lost deep in thought, let's unwind, have fun, laugh, and go to bed thinking it was a good night.
The moon will hide, the sun will rise, and a beautiful new day will begin. ”

從裡向外依次坐著奇怪的女子三人組,看樣子分別是10代、30代和40代,接著是一對20歲出頭的戀人,最邊上是熟年夫婦。我在女子三人組和戀人中間坐下,用溫熱的毛巾擦了手,要了一些自己想吃的,無非是三文魚,金槍魚,海膽和車海老蝦之類的尋常壽司。

一番淺談後,雙雙心照不宣講起了客套話。對方連口誇贊我日語真不錯,我回說還差得遠呢,日語學起來可不容易。如此云云,不這麼你來我往一下,就沒法往下深入交流似的。
夾在女子三人組中間的年輕的女士,朝正在看手機的女中學生努了努嘴,說這孩子對中文十分有興趣,正在加緊學習。那女中學生聞言順勢往後靠在椅背上,隔著兩人的後頸問我,喜不喜歡KPOP。
她呀,讓防彈少年團給迷得不行。中間的女士搶白道。
防彈少年團我也挺喜歡的,我說,剛剛來的地鐵上還在聽他們的《Waste it on me》。
真的?女中學生的眼睛亮了起來,那你最喜歡他們中的誰呢?
這下可把我問倒了,老實說我連他們的名字都沒記住,說是喜歡,也只是聽過幾張專輯的程度。
摸摸肚子還想再吃點什麼,卻發起了愁。不認識的日語倒是可以查辭典,不過無法與實物一一對應起來。
想吃什麼我可以推薦哦,吶,我跟你說,我認識可多海魚了。年長的女士似乎有點醉了,歪過頭來用手指著冷櫃里的食材教我認起來,這是金槍魚,三文魚,旁邊的是秋刀魚,青花魚……嗯……大將,這是什麼魚來著……哦,這是鯛魚,吃過吧?這個可好吃了……
總之,托年長的女士的福,我順利吃到了菜單上沒寫的美味的鱈魚和海鰻。





「森彥」是開在屋齡70年的兩層木造民居裡的咖啡屋,我決定上這裡暖和一下。



首先決定要“蝦塩”、“蝦味噌”還是“蝦醤油”,面有“極太面”和“細面”兩種可選,底湯分“そのまま”、“ほどほど”和“おじわい”。
“そのまま”只有甜蝦湯,“ほどほど”在甜蝦湯中倒入豬骨湯,“おじわい”著重於靠豬骨湯增添濃稠的口感。
特色蝦飯糰160円一個,是湯拉麵的“不二拍檔”。

一旦安常處順,就必然要生出點亂子來,好叫人能從塵埃落定中嚼出點苦澀的喜悅。
當我在 札幌 的頭一場雪越下越緊,用得好端端的電話卡出了毛病,網頁打不開,地圖也失靈,好在還能憑印象摸回酒店。一陣鼓搗之後,總算是能用了,我稍許放下點心,渴望起一杯帶氣兒的酒精飲料。

我說,如果女孩子說自己喜歡看少年漫畫,大家都會說真好啊。可要是男孩子說自己平時看少女漫畫,大家只會覺得奇怪吧,這難道不是很不公平。阿翼向我抱怨道。
“大姐頭”香織穿著短T和牛仔熱褲,一口煙嗓,笑起來十分爽朗。就算忙得腳不沾地,一支煙點上才吸了兩口就得匆匆掐滅,卻格外照顧我,好讓我不至於感到格格不入。
我們說到各自喜歡的樂隊,我痴戀老牌視覺搖滾樂團X JAPAN,她的初心是國民偶像組合SMAP。
SMAP宣佈解散的時候,我哭得可傷心了,比跟男朋友鬧分手還厲害。她誇張地比了一個抹眼淚的動作。
她又問我有沒有男朋友,喜歡什麼類型的男孩子。
莫非YOSHIKI是理想型,香織沖我擠了擠眼睛。(YOSHIKI系X JAPAN的隊長)
YOSHIKI可是夢中情人,拿他來比未免太犯規了,我搖晃著酒盃在臺面上畫起了圈圈,唔,果然還是喜歡帥哥啊……
噗,沒人會不喜歡帥哥吧,說到底大家都是看臉的動物啊,哈哈哈……香織大笑起來,再具體一點呢,比方說,犬系?貓系?還是鹽系?
之後的對話就請讀者諸君自行想象了。
我們繼續插科打諢,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香織請我飲了一杯雞尾酒,直到夜深了,雪又開始下起來。




“剛煮成的白米飯,一打開鍋蓋,猝然騰起一股熱氣,盛進黑色的容器,粒粒賽珍珠,銀光閃亮, 日本 人見了,誰不感到米飯的珍貴!”
當捧起味增湯時:
“手裡能感覺出湯汁緩緩搖動,碗邊上掛著些微的水珠,由此可知從這裡還在不斷騰起水氣。這水氣使人在湯汁未送到唇邊之前,已經朦朧預感到了香味。這一瞬間的心情,與將湯汁盛在淺白的西式瓷盤裡相比,真是天壤之別啊!應該說,這是一種神秘,一種禪味。”

於是我想出了說不上是聰明的妙策,那就是趕在剛開店前或者拖到快打烊時,趁沒什麼人,啪嗒啪嗒暢快地按下快門。


在日趨嚴厲的禁煙令的管制下,室內全面不禁煙的咖啡店倒成了少數異類。說起來,咖啡店原先是有理想的青年學生的“思想避難所”,是藝術名流們大搞文化沙龍的地方。
不能抽煙的沙龍叫什麼沙龍呢?或許會有店長皺起眉頭反問那些抗議沒有禁煙的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