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尼西亞︱我的人生伏筆,從東爪哇到巴釐島


這是山的生命和心跳,遮天蔽日的火山奇景就這樣擺在了我的面前,我卻一直不敢低頭看。
窄窄的一條路,望不到邊,人們擠在扶梯口,我想我和他們一樣都面如土色。





我們都渴望這微弱的希望,宛如救命的稻草,如果這是唯一能回到地球的希望。
在這窒息的地表景觀里,我竟有一絲留戀人間。



9:00我們必須回去吃早餐了,來到這裡會感覺時間很長。一個行程結束,卻發現不過是上午最好的時光。


我們必須在下午17:00達到ljen view hostel休息,為夜爬宜珍火山儲蓄能量。

但是就這樣盤旋在如風的林間,整個人竟放鬆了不少。



我想我不止問過一次這個問題
“布羅莫和宜珍火山哪個更困難”?
“防毒面具是不是真的有必要戴上?”
“這鬼魅的焰火能不能有如此好運看到”。
其實任何人都擔負不起任何肯定的回答,就像你無法統計這條黑夜裡的路有多少碎石子,會不會隨時摔倒。凌晨2:00抵達宜珍腳下,當地嚮導已經在等我們。Wagino再一次掏出了圍巾,還有登山杖,告訴我們:“整個過程需要1.5個小時,我就在車裡睡覺了,你們吃完早餐就可以上去了。”有那麼一瞬間,我是真的真的想放棄的。
這是真正的夜爬,我們靠手電筒照明,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路上前行。前五公里是不停的上坡陡路,有限的感官只能靠雙腳丈量外面的世界。這一路如果沒有任何徒步經驗的朋友會覺得相當難走,地面打滑、露水濕重,只知道一個坡一個坡在不停走,生怕若沒有按時抵達,看到藍焰的希望就變得渺茫。
大約走了2公里,我們在小賣部里休息。許多驢友開始戴準備好的防毒面具,而過了這個中轉點,很明顯的硫磺氣味開始變得濃重。靠著明亮的月光,我所能辨識的道路為三五人並行的寬度,右手邊沒有任何防護欄,就這樣生猛的把我們放在這樣的環境里,我不禁想起了前方的活火山,心裡一陣忐忑。
大抵是走過的路,途中雖然些許艱辛,但終歸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道理。如果真要說這一行的難度,那我可真的要闢謠了,除了夜黑了點,路是上坡路,給你點耐力,給你點時間,還是很輕鬆就爬上去了。到了山上的平路,視野一陣開闊,身上的汗水逐漸消去,貧瘠乾枯、千瘡百孔的地表開始露出真容。這些攀爬的苦就留著作為吹牛的談資吧!

為了看這藍色焰火,我生生把自己的蜜月旅行過成了探險之旅,有生之年竟花光了我所有力氣。(為了烘托一下氣氛)。鬼魅的藍焰在暗處的洞穴,明明滅滅,卻沒有在網圖上看起來壯觀、浩大,問了嚮導才知道,近幾個月,火山預警,火山口被圍欄圍住,游客只能在十幾米開外的山口遠觀。
所以你們看到的上圖,已經是我相機里最清楚的一張了。仿佛走入另一個星球,這裡夾雜著濃郁和令人窒息的硫磺氣味,它有著致命的吸引和誘惑,讓人總想伸手去觸碰。看到這麼神奇的自然景觀,清晨走下山,心有戚戚焉,恍然有種虎口逃生,我終於活著回來的感覺。

但我們去看的時候,是真的已經沒有這麼旺盛了,傳聞四點之後藍焰逐漸減弱,我們大約凌晨三點半時分到達火山口,不知是不是早一點的勢頭更猛烈一些。






在BBC紀錄片《輪迴》里,有紀錄下宜珍火山曠工的生存境況。一個礦工一天從凌晨3點起床,冒著濃烈的有毒氣體,背著70公斤硫磺,攀爬4公里山路,來回9小時收入只有人民幣30元。如此具體詳細的數字令人觸目驚心。他們望著陌生的你,希望你能買走一些手裡的硫磺模型,但外地游客大多因為無法將硫磺帶上飛機,於是交易失敗。
可能沒有人告訴他們這些東西,游客也只是懷著獵奇的心裡記錄在取景框里,可能他們自己並不知曉火山以外的世界有許多許多更吸引人們的東西,唯獨這地獄之門,來過便極少再踏足。


山頂的氣溫意料之中的低,帽子、圍巾手套這時候就可以拿出來了。

它蓬勃的疆土,好像太初之光贈來的奏禮,我們在變幻的光影中感受沉浮的力量。
而後,看到了蔚藍的蒼穹和千萬里的孤雲。


我們看雲,如曇花來往如飛,在一切 平和 的錶面涌動著命定的變化和無常。
我們相望無言,在沉寂之中緊緊握住了這份消逝,此時如果有一瓶酒,那真是最好不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