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味情話：山西陝西，額特稀罕你

毛驢，作為黃土高原上最受歡迎的“萌寵”，平日里主要工作就是配合游客拍照，多虧了現代運輸工具的發展，讓他們不用再做以前的“苦力活”。

看到毛驢總想起那首《我有一隻小毛驢》，對裡面騎毛驢趕集的歌詞記憶猶新，又想起了小時候寓言故事里毛驢馱著大米過河的場景。

每隻毛驢都有自己的名字，“大黑”、“小黑”、“苗苗”、“星星”……
“大黑”的眼睛總是眯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

願你們一生都平 安順 遂，做一隻無憂無慮的驢，千萬不要哪天被賣掉成為了別人餐桌上的美食…… 【第16話】“你夜爬嗎？”“你夜爬嗎?”
“啊……（我愣了一下）你說 華山 ？我不夜爬啊，我明天白天爬，你要夜爬？”
“嗯，今晚爬。”

“這樣啊……那夜爬好玩嗎？不是天黑了路兩邊什麼也看不見嗎？”
“很好玩的！你想想，路上的風景肯定是比不上山頂的，到了山頂天亮後有什麼看不見的？路上的景色要看的話下山的時候也能看。”
“對哦，下山也可以看。”
“而且 華山 夜爬的人很多，大家一起很開心的，還能看日出。怎麼樣，要一起嗎?”

在遇到屈亮亮之前我是沒有想過要夜爬的，倒不是擔心夜爬不安全，只是覺得大半夜不睡覺去爬山把自己弄得這麼累不值得，而且晚上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到，這樣又有什麼意思？

世上的各種機緣巧合造就了一次相遇，我和屈亮亮恰巧坐上同一輛列車，又在去往游客中心的中巴上恰巧成為鄰座。這就是緣分，註定會改變些什麼。

屈亮亮比我年長幾歲，是曾經當過兵的工程系師兄，此次一個人休了幾天假從 運城 過來 華山 ，傍晚的火車到，第二天中午便走，只留一個晚上夜爬。

他在貼吧上結伴，準備下車後去吧主開的旅館里暫歇，晚上十點和群里約好的伙伴們一起去夜爬。

華山 是道教聖地，山上道觀多，道士也多。站在我們旁邊的道士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也跟著聊了起來：“ 華山 又高又險，基本沒有什麼游客會選擇徒步上山再下山的，因為光是徒步上山都要精疲力竭了，如果再徒步下山膝蓋會受不了的，下山還是坐纜車好點。”

“那徒步上山要多長時間？”
“呃……一直爬不休息的話要四五個小時。”
“那下山呢？”
“也要這麼久。”
“擦，這麼久！”
“對啊，你如果白天爬的話最好還是在山上住一晚吧，要不很趕時間的。”

我原本的計劃是白天上山，然後傍晚七點在北峰索道停運前下山，可是八月份 華山 的日落時間是在七點之後，那樣的話我就看不了日落了，若是看完日落後再徒步下山，那估計得累趴而且到達山腳估計快十一點了。

“不過夜爬好啊”，道士又說道，“像我們住在山上的晚上總喜歡到院子里躺著，看漫天繁星，那叫一個舒服！而且晚上爬山沒有白天那麼曬。”

那一刻我心動了！

我們很聊得來，不知不覺聊了一路。

下車後看到一個巨大的寶蓮燈，那裡距離游客中心不遠了。我住的青旅和屈亮亮要去的吧主家都是在玉泉院附近，我們又一起坐景區接駁車過去玉泉院然後在附近吧主推薦的“穆斯林飯莊”吃了頓當地特色的羊肉泡饃。

▼25塊錢一份的羊肉泡饃，很大一碗，羊肉超多，管飽管夠。味道一開始吃起來還不錯，就是吃到後面就有些膩了，總之性價比還是蠻高的！ 吃完飯後和屈亮亮去了當地一家比較平價的超市採購爬山需要用到的物資。

物資方面，紅牛可以說是必備的，水背個4、5瓶就夠了（我買了3瓶水、1瓶紅牛和1袋200ml的果汁，後來又在山上買了1瓶水，晚上山上氣溫低，很涼爽，留的汗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4瓶水基本上是夠的）；還得帶些乾糧，壓縮餅干、麵包是最合適不過的了，方便簡單又能填飽肚子，如果不想吃麵包也可以帶一盒泡麵或是自熱的米飯；個人建議再帶些水果，可以補充水分又能當零食。 【第17話】華山夜爬團，全軍出擊！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一晚。
這一晚伙伴之間彼此照顧，無數次走散後又相聚；在崇山峻嶺的山路階梯上，互不相識的夜爬伙伴們前後相互照應；走不動累到趴下小腿酸痛到抽筋也只能咬著頭皮爬著前進；安慰對方只有五分鐘就可以登頂後又一起硬生生地爬了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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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我在 華山 夜爬 通道 售票處和屈亮亮碰面。他沒有找到吧主的旅店，原定群里要一起夜爬的伙伴們也還沒有要出發的打算，有的甚至還在從 西安 趕過來 華山 的高鐵上。我們一致決定不等他們自己先爬了。

買票的時候遇見也是準備夜爬的王鑫和軍哥，他們一個來自 重慶 ，一個來自 西安 ，我來自 廣東 ，屈亮亮來自 山西 。我們從天 南海 北四個不同地方來，又都是隻身一人過來 華山 ，便不謀而合決定一起夜爬，自此“ 華山 四劍客”正式成團，此時時間剛好，向 華山 進發！ 華山 夜爬的人很多，所以 華山 的夜晚沒有一絲蕭瑟冷清的跡象，反而是熱熱鬧鬧的。

華山 是五嶽中的“西嶽”，是五嶽中海拔最高、攀爬難度最大的一座。
華山 是中華文明的發祥地，“中華”和“華夏”的“華”，就源於 華山 。

華山 有東峰（ 朝陽 峰）、南峰（落雁峰）、西峰（蓮花峰）、北峰（雲台峰）、中峰（玉女峰）五個主山峰，其中以南峰最高，海拔為2154.9米。

華山 山脈是深成侵入岩體的花崗岩渾然巨石，屬於 秦嶺 山脈的附屬山脈。 華山 花崗岩形成期距今約12100萬年左右，是由於地殼運動致使地下岩漿沿著裂縫向表層地殼上升侵入，在3—6千米深處冷卻，凝結成岩而形成。

花崗岩體的 華山 錶面光滑，非常難以攀登。公元七世紀前幾乎從未有人登頂 華山 ，後來，道士們在山上鑿出了一條小道，這就是民間所說的“自古 華山 一條路”， 華山 至今上山也只有這一條路。 華山 是神州九大觀日處之一，東峰（海拔2096.2米）是 華山 的最佳觀日點。我們的攀爬路線會先經過北峰（海拔1614米）後抵達東峰。

我們一開始走走停停，沒走多遠就休息，且休息時間較長。軍哥突然意識到，不能休息太久太頻繁，不然容易產生倦怠感，到後面就會越來越不想爬了。

夜爬者從四五歲小孩到七十歲老者都有。看到七十歲老人家身體仍然健朗獨自上山攀登我並沒有感到驚訝，讓我驚訝的是居然會有年輕的父母帶只有四五歲大的小孩來爬山，在我的意識里這麼大的小孩這個點應該早就被爸爸媽媽哄上床睡覺了，這也讓我對這些父母心生敬意。

華山 剛開始一段路比較好走，山路還都是緩坡，且路面開闊，可以容納七八個人並行。

從某一處開始（大概是回心石的位置），山路開始變陡變窄，漸漸地只能容納兩個人併排前行，而且要依靠雙手緊抓鐵鏈攀爬。到了千尺幢那裡更是幾乎陡成了直角，路面窄到僅容一人通過。

因為路面太陡太窄且攀爬的階梯寬度小到僅能勉強將腳掌橫著踩上去，為了安全考慮大家只能排成一隊前進，並且彎下腰來壓低中心，手裡緊緊抓著鐵鏈。這時候是斷斷不能顧著拍照了，我把相機揣進褲兜里，緊跟著大部隊前進。

▼夜色下夜爬大軍向北峰山頂進發。 其實我真的是豬頭，想要打開相機閃光燈腦子抽筋開成了取景器，弄了很久也沒意識到錯誤，還以為是閃光燈壞掉了，導致拍夜景時很難定焦而且拍出來的圖像很多都是模模糊糊的不清晰。

“千尺幢”是一條峭壁間的大裂縫，陷於兩旁的巨石之前，共370多級臺階，每級臺階平均寬度僅有三分之一個腳掌，非常難以攀爬。千尺幢一路上的燈光變換著，大家絲毫不敢鬆懈。

▼即將開始爬千尺幢，在路前面拗造型的王鑫。 “百尺峽”是登 華山 的第二個險境，這裡的山體陡峭壁立，四方如削，宛如斧子直劈而開，幾近垂直90度，有臺階91級，但是這跟千尺幢比起來實在是大巫見小巫了。

▼百尺峽 山裡此起彼伏地迴響著夜爬者們打趣的叫喊聲，微小的聲音在山的響應下顯得聲勢浩大，就像是國足擊敗 韓國 隊時大學校園裡宿舍樓間此起彼伏的吶喊歡呼聲。

夜爬者們為 華山 的夜註入了能量，亮起的路燈就像是 華山 的生命線，從山腳延綿至山頂，在無邊的黑夜中雖顯得微弱但頑強不熄，就像夜爬者們前行的決心一樣。 爬山的過程中四人小分隊經常走散，通過微信聯繫，很快又會重新聚回來。我因為要拍照，加上沒開閃光燈成像總是不清晰，在路上耽擱了好些時間，所以經常是他們爬一下就在前面等我。

在還沒有登頂北峰前，王鑫和屈亮亮走在前頭，我和軍哥落在後面。來到一處視野開闊的地方，我停下來拍了許久照片，大概有七八分鐘。我以為軍哥早就走在很前面了，可是當我一回頭的時候，發現他居然一直坐在後面默默等我，那一刻突然有說不上來的感動。

▼小憩時抽煙的軍哥（一直覺得他長得很像鞏漢林）。 凌晨三點，我和軍哥 成功 登頂北峰。山上的空氣格外清新，濃度極高的負氧離子每一分鐘都像是在洗肺，清涼透爽，呼吸一口整個人都精神了。

王鑫和屈亮亮領先我們一點，在金鎖關等我們。 金鎖關是北峰通往東、西、南、中峰的必經關口，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戰爭中掌控了它就相當於掌控了主動權，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華山 上的很多地方都有掛鎖祈福的現象，特別是在金鎖關。游客們在鐵鏈上掛上“同心鎖”、“平安鎖”……祈求學業進步，工作順利，婚姻幸福美滿，家人健 康平 安。 跟王鑫、屈亮亮碰頭後，我們繼續向東峰進發。這時候進入了全程夜爬的最高潮，黎明的曙光就在前方了！

▼王鑫和屈亮亮的非近距離打光非清晰照。 從北峰到東峰還有將近兩公里的路程，這兩公里正是最難爬，最考驗毅力的地方。因為前面耗費了太多體力，小腿和膝蓋開始酸痛，每邁一步都異常吃力，步伐漸漸放慢下來，大家都彎下腰用手支撐著大腿前進，以減小體重對雙腿的壓力。

我們又走散了。
所幸我和軍哥還在一起，我休息他也休息，要走再一起走，彼此都累了，休息得也更加頻繁。變成了每上升二三十級臺階就要休息一次，休息了幾分鐘一接著爬便又立馬變回原樣，雙腿疼痛得厲害，氣也喘得厲害。

“前面還有多遠？怎麼還沒到啊！”
我太累了，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夜裡的山林就像是大自然的空調，格外涼爽，但汗水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慢慢浸濕了後背的背包，包里要收藏的門票也濕得脫了一層“皮”。

“快到了，還有五分鐘就到了”，軍哥見狀，急忙安慰我。

“那好，我再堅持一下。”

十分鐘後，沒有看到山頂，又爬了十分鐘，前面還是無窮無盡的階梯。這時雙腿已經不能直立行走了，完全靠“爬”，手腳並用地爬。

我突然意識到那是軍哥善意的謊言。

“不是說還有五分鐘就能到嗎，怎麼爬了快半小時還沒到？”我明知故問。
“再有五分鐘就到了。”
“你剛剛也是說的五分鐘。”
我倆的對話逗得旁邊的路人姐姐都笑了。

“五分鐘沒到就再五分鐘，還沒到就再一個五分鐘，心裡這麼想著，就總能到了嘛。”軍哥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那還不如說五百米再五百米咧，那樣還能知道有多遠的距離！”我補充。

其實軍哥也很累，這段路上我累了他就陪我一起坐著，我要爬又陪著我一起爬。

本來是狹路相逢的陌生人，不知不覺間已經像親兄弟一樣親密了。

正值深夜，月亮亮高地掛著，雲層有些厚，天上沒有星星，看來會有看不到日出的可能。 又一次跟王鑫和屈亮亮會合後，已經快接近東峰觀日台了。此時時間還早，山頂上全是人，覺得暫時先不急著上去，看見不遠處有賣紅豆粥的，十元一碗，我和屈亮亮各買了一碗坐在路階吃，無糖，清淡沒味的，不過我餓了，權當早餐，好過沒有。

吃完後休息了一會，四劍客繼續出發，向最後的幾十米衝刺。

直接面臨到的是“天梯”，天梯是絕壁，雖然不高，但十分險峻，是完完全全地和地面垂直90°，很多人在這裡望而卻步。但是挑戰它的人也不少，甚至排起了長隊。

若是不走天梯，也可以從旁邊的樓梯上去，軍哥和王鑫選擇繞遠路走樓梯，屈亮亮決定挑戰天梯，我跟在屈亮亮後面，也打算從這上去。

天梯這的光線不好，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要牢牢抓緊鐵索，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有掉下去的可能，我拍了幾張照片後，發現事情並不簡單，然後果斷認慫，往旁邊的樓梯走去。

走在樓梯上時聽到旁邊的女生勸男朋友說“這是在玩命你知道嗎，沒有必要”。想來覺得有點認同。

▼下麵的照片都是後面的人用手機閃關燈照著的時候拍的，天梯那裡本身光線很暗。 終於登頂了！

觀日臺上密密麻麻地坐滿了人，好的位置都被占完了。

“嘿！小灃，上來這裡坐！”是屈亮亮的聲音！他招呼我上去旁邊大石碑的碑座檐上坐。
觀日臺上有一個十幾米高的石碑，底下有一個一米多高的底座，底座邊緣可以坐人。
我趕忙爬了上去，屈亮亮往旁邊挪了挪，給我騰出了一個位置。

“小灃！”剛坐下又傳來了軍哥的聲音。
軍哥和王鑫坐在西側的裸露岩面上，那裡是巨碑的背面，正是被巨碑擋住看不見日出的地方。

“我這有牛肉乾，你過來拿。”
看我不方便下去，又說：“我給你遞上去。”
我急忙喊到：“現在不方便，等看完日出後再吃。”
“那好，我給你留著。”
“哥，你那個位置看不到日出啊！”
“沒事，等下太陽出來再過去東邊。”

可惜後來看完日出後忘記了，到最後也沒吃上軍哥的牛肉乾。 ▼坐在碑座上抬頭看，發現天上的雲層都淡去了，露出了點滴星光。 距離日出還有一個多小時，正好趁此時間休息一下。

屈亮亮比我先睡著，頭微微向前傾，我坐在旁邊閉上眼睛，總擔心屈亮亮會掉下去，畢竟下麵蠻高的，還有人，掉下去的話肯定會有人受傷。想著要不要把他叫醒，想著想著，不一會他醒了，我便再也睡不著了。 【第18話】那是我們走過的路悟空回過頭來，發現身後是綿延數千里的亮光。問唐僧：“師傅，那是什麼？”
唐僧若有所思：“悟空，那是我們走過的路啊！”


當我們站在距離山頂僅有幾百米的位置上往下看時，我們才發現自己已經走過了這麼多路了。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快要征服一座高山了，心裡瞬間滿滿的成就感。

華山 四劍客一步一個腳印，從山麓到山腰，再到山頂，兩千米的高度，九千多級臺階，歷經六個小時，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登頂。
山下的路燈連成曲線，蜿蜒曲折，左下角彩色那段便是全程最險的千尺幢，現在想來也不過如此。 ▼一路上標記臺階級數的石刻。 【第19話】最後礦泉水10元2瓶華山 一路上都有物資補給，賣得最多的是礦泉水、紅牛、泡麵、滷蛋、黃瓜、番茄這幾樣，山上賣的黃瓜、番茄是用山上流下的冰 涼山 泉水浸泡來保持新鮮的。

華山 山高陡峭，攀爬本就不易，山上的物資又都是由挑夫挑上去或索道運上去的，所以物價自然高。

剛開始爬不久路過一家店，超小一根黃瓜就賣到了五塊錢。
王鑫在旁邊說：“越到山上只會越貴，可能到上面一家就要賣十塊了。”
我事先沒有準備水果，聽王鑫這麼一說，立馬掏錢買了一根，結果不好吃還貴。

沒走多久又碰到了一家，這家店居然賣五塊錢三根！
王鑫又說：“肯定是因為他們這裡的不新鮮，才賣這麼便宜的。”
我聽著似乎有點道理。

但是在之後的很長一段路上黃瓜都是賣五塊錢三根，到路開始難走時也才賣十塊錢三根，一直快走到山頂時才賣到五塊錢一根。

我才意識到自己被無良商家騙了！在山腳便花了山頂物價的錢。

在5800級臺階處的小賣部，我們看到了極具威脅性的廣告詞“最後礦泉水10元2瓶”，意思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果然上面的水又開始漲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