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邊的尼泊爾
天黑後,一輛敞蓬車,從七星叢林酒店接我們去 索拉哈 鎮上,看塔魯族歌舞表演——一種以竹竿為道具的民間舞蹈。
原以為,這表演可能會像“印象西湖”一樣突顯民族風。但,整個看完卻有失所望“——劇場,小而簡陋如會場,雖然也坐著來自 南亞 與歐州的游客,因為,它每晚都在這裡演出是旅游團必到之處。燈光,除了照明再無其他。音樂呢,除了“蓬蓬”的手鼓聲,只有兩個老男人滄桑的喊叫。舞臺上,一群身著白衣的青年男女,蹦來跳去,相互擊打竹竿,“啪啪啪啪”地聲響是唯一的齊奏。
近一小時表演,除了滿場煤油味的甩火燈、人扮的綠鳳凰及謝幕前與觀眾的互動,稍有點氣氛外,整一個鄉野之風,原味是真,但不會想看第二次。自然,它仍不失為時不時停電的 索拉哈 之夜,記憶中的一縷野香。
第六天(2018.9.22)
奇持旺→獨木舟→叢林穿越
獨舟清流任逍遙上午,被導游帶到了國家公園的獨木舟碼頭。這才發現,我們昨天路過。幾條巨木雕成的獨木舟,如伸展的五指排陳岸邊。每條獨木舟以前後疊坐方式,硬生生擠下十多個游人。登舟的瞬間心裡嘀咕——河裡有鱷魚,船小人多,一旦落水,兩家人的安危絕非兒戲。
正如此想著,船巳點篙離岸順流而下。娜普娣河兩岸蘆花搖曳,讓人想起清代詩人朱集義“長天一色渡中流,如雪蘆花載滿舟。”的詩句。雖時空遠隔,但心境堪吻。
沿途果然有鱷魚匍匐岸邊張望,有的藏身水草只露出鼻子,有的在河中肆意遊蕩,有的和石頭堆一起難以區分。 大樹 根下的鱷魚洞,泥面被爬的精光,像大張的”嘴”,透著殺氣。
我們人坐舟中,風拂臉龐,十分地愜意。眼前高枝參天,垂蔓觸手,翠鳥啼鳴,頑猴竄跳,青魚游弋,白鷺翻飛……羡慕呵,人,也能如此自在該多好!
四野寂靜,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一船人隨波逐流,物我兩忘,誰也不想驚擾這清夢般的歡愉時光。 奇特旺叢林徒步付過小費,我們棄舟上岸,進入期待中的叢林穿越——步行與騎象兩項內容。
前一天下過雨,通往原始森林的路上藻澤遍地,一腳踩落“吱吱”冒泡,得緊隨導游走。不斷有溝坎、水窪、枯樹擋住去路,於是相互攙扶,甚至手腳並用,越過一個個障礙。
枝葉上的雨滴,漸漸洇濕了衣服,叢林徒步該有個好天氣。但森鬱的蒼林,巨大的蚊穴,羞澀的綠孔雀,群集的梅花鹿,飛鳴的翠鳥,繽紛的奇花異草,沁人心脾的薄涼空氣……都讓這徒步,物有所值。
走出森林後去大象馴養場,不但有詳盡的圖文介召、頭骨展覽、更讓人第一次見到大象食物的製作過程——一個數十平的廊房裡,十幾名壯實的馴養工人,忙著用竹葉與谷米,包成磚樣大小的“粽子”去喂養大象。他們健碩的體魄和友善的微笑,如同序曲,為下午的騎象穿越叢林暖了場。
幾年前,曾在沙漠上騎著駱駝追趕落日的身影,柔軟的駱峰一直難忘;也在草原上騎過馬,奔跑中的顛簸,遠沒看著瀟灑;這騎象穿越又會如何?又一個第一次,很費猜想。
象背上的開心穿越很快,我們來到騎象的木架邊,馴象師騎在象脖上等著游人到來。高大的公象,這個最大的陸生哺乳動物,甩著耳朵,打著響鼻,紋了彩條的頭部別緻而漂亮。大著膽,摸了它巨大的耳朵,卻發現竟如駱峰般綿軟溫暖 ,四人一象,我們擠坐在象背上的方形鐵架里。大象行走、下河、上岸時的傾斜,使背上的我們,前俯後仰,大呼小叫地樂著。
象隊很快進入森林,而每當垂枝橫葉即將撩擦身子時,大象總會適時轉動方向。仔細瞧,原來,馴象師用雙腳踩著大象耳根把控著方向,而手持的鐵鉤,如鞭子,用以懲戒可能的懶散與任性。
就在象隊淌涉第二條小河時,三頭大象意外止步河中,仰天嗥叫。馴養師用鐵鉤擊打它們的額頭,大象才繼續前行。
一個多小時的叢林穿越,那些參天古樹,那些跑動在林間的頑猴,梅花鹿,藍孔雀,紅嘴鸚鵡都吸引著眾人的視線。
而當犀牛出現在密林深處時,整個象隊激動無比,因為很難遇見。禁聲,拍照,錄視頻,忙於欣賞和記錄這珍貴瞬間。更有心急的,拿手機實況直播,還配以方言講解,急著要把這份驚喜與人分享。
邊陲小鎮索拉哈
從象背上下來,賓館的“大蓬車”送我們去了一河之隔的 索拉哈 ,這個 尼泊爾 南部的邊陲小鎮,以塔魯族的神秘吸引著游人的心。
塔魯族,是 尼泊爾 的少數民族,當年躲避戰亂,從 印度 遷徙於此。他們普遍以農作謀生,生活貧困。但也有“先富起來的”,在馬路兩邊開出了旅店、木雕、服飾、果蔬、蜂蜜、燒烤等各種小店鋪。
有意思的是店主似乎不太在乎生意,有的低頭雕刻著佛像,有的坐門前打牌,有的與狗狗一起蹲地上,看著路上來往的行人,有的甚至空著店不知所蹤。
這種隨緣與互信的純樸,似曾相識地在皇宮廊下的老人眼裡,在巴士司機的笑容中都見過,源自內心的 平和 與滿足,在這功利的人世間彌足珍貴。
索拉哈 狹小的馬路上,開著汽車、摩托,跑著馬車,散著牛羊。頭戴船形帽的老馬夫,見你拍照就主動收韁停車,十分友好。
每天晨昏, 索拉哈 的馬路上,有馱載游客的象隊一溜排進出。這些來自 印度 的馴象師,早出晚歸,在養殖場馴養,在叢林馱客,在拉普娣河為大象洗澡,然後棲身在這裡。正是這原因,鎮子中心的路上豎著水泥的大象塑像,突出了地域特點。
在 索拉哈 ,最令人好奇的塔魯族,居住在鎮子 西北 角。那裡的房子都是草蓬頂,泥坯牆,沒安門窗。破舊的布簾,遮擋著風雨、隱私和艱辛。他們在田間勞作,於草房裡繁衍生息,被時代拋落數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