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巴納韋：記一片島嶼深處凝結的海浪

↑Banaue梯田 由於今晚我們不會住在山谷下麵，所以這段路，老 安多 允許我一個人自由獨行，傍晚天黑之前回到半山腰的客棧就好了。 ↑Banaue梯田 前往山谷里任何一個小村都不容易，因為這裡沒有路，只有細細的田埂。 ↑Banaue梯田 並且，只有當你走近它之後，才發現這裡是無數縱橫交錯的田埂搭建起來的3D迷宮。 ↑Banaue梯田 我想起了“不可能小姐”臨行前的囑托——沒有嚮導，十分鐘之內你必定會迷失。 ↑Banaue梯田 幸好田間點綴著勤勞熱情的山民，幫我開啟了無限次不厭其煩的求助模式。 ↑Banaue梯田 即便如此，當我終於走到村中心的小教堂旁邊的時候，天都已經快要黑了。
半個小時的路，被我走成了半天，這個秘密一定不能讓老 安多 知道：P ↑Banaue梯田 教堂前的小廣場是整個村子，乃至整個山谷唯一一塊可以活動的空地。 ↑Banaue梯田 這裡可以沒有路，沒有電，沒有手機信號和電視劇頻道，人們卻不能沒有信仰。 ↑Banaue梯田 天很快就黑下來了，我不敢再耽擱任何一分鐘，只好和這裡的孩子們依次打了個招呼，就急匆匆地趕回山上的小客棧去了。 ↑Banaue梯田 夜晚的山谷伸手不見五指，唯有客棧過道里的那盞搖搖欲墜的昏燈依然開著。 ↑Banaue梯田 幾隻不知從何而來的小昆蟲們溫存在燈下，享受著山谷里的最後一線光明。 空空如也第二天早晨打開房門時，第一眼看到竟是地上小昆蟲的屍體。過道距離大自然只有不到5米，不知為什麼，這些貪戀光明的可憐的小生物寧可把生命埋葬在這陰暗的走廊里。
我又想起 安多 的話，人無法抵抗外面的誘惑，就像小蟲無法不去趨向那黑夜裡短暫的燈明。 ↑Banaue梯田 出發，沿著高處的田埂，今天，我們的任務是告別天堂，走回人間。 ↑Banaue梯田 轉到山谷的另一個方向，遙遠的對面便是我們昨天聽風吟唱的地方。
我們來時的路，也變成了一座懸掛在空中的天梯。 ↑Banaue梯田 不知為什麼，今天一路上遇見的人特別少。 ↑Banaue梯田 就連途中休息的涼棚，也絕大多數都是空空如也。 ↑Banaue梯田 老 安多 不再禁止我斜挎著相機上路，但他依然始終走在前面，並沒有繼續講完後面的故事。 ↑Banaue梯田 忽然，繞過一個山口，一格手機信號蹦了出來，我看見了公路，路邊停著一輛象徵著菲國人民個性與創意的——絢麗的吉普尼。 ↑Banaue梯田 老 安多 從包里掏出一袋零食，給了車裡的小女孩：叫你爸爸起床，我們該回去了。 ↑Banaue梯田 我和老 安多 的分手還是發生在出發時的地方，下午的徒步服務中心也空空蕩盪，“不可能小姐”也不知何處去了。 ↑Banaue梯田 我送給老 安多 一件來自 中國 的禮物，附上一筆數量可觀的小費，然而，除了囑托我早點預定回 馬尼拉 的長途車票，老 安多 沒多說任何客套的話。 ↑Banaue梯田 他只是又重覆地說了一遍“你是我帶過的唯一一個 中國 游客，他們都說我兒子長得像 中國 人”，然後，就無休止地嚼起了他的檳榔，再也沒有停下來。 風中的信仰11個小時的長途車夜路，翌日清晨，我回到 馬尼拉 。
他們說，關於旅行這件事，我總是蠻拼的。 ↑馬尼拉 高樓林立下的貧民窟，嘈雜鬧市中的籃球場…… ↑馬尼拉 ↑馬尼拉 民族覺醒，政治選秀……大都市的鏡頭下總是裝載著數不盡的素材。 ↑馬尼拉 看到這花花世界紛雜中不堪寂寞的人們，我卻總是想起和老 安多 坐在田埂上描繪的那幅後印象油畫。 ↑馬尼拉 老 安多 唯一一次來到 馬尼拉 ，是來辨認被大海衝到岸邊的兒子的遺體。我想它再也不會來第二次，儘管他說他並不討厭這座城市。 ↑馬尼拉 在 馬尼拉 市中心所有混雜在一起的汽笛、叫賣、重金屬和工程機械聲中，唯一最不搭調的，也許是從大天主教堂里傳來的頌歌。
那歌聲太空靈，太悠揚，就像那 巴納韋 深谷清晨里飄渺的仙氣。 ↑馬尼拉 山裡的人們也熟悉這些音符，他們需要這東西，並且希望這些永恆的精神建築可以一直堆砌到世界的盡頭。 ↑馬尼拉 而我終歸還是適應不了都市的繁雜。最後兩天的時間，我是在沒有手機信號的海邊度過的，雖然我一直偏執地認為海灘只屬於那些找到真愛的伴侶，然而事實或許也沒那麼絕對。 ↑菲律賓 我總是在荒蕪的海灘上獨自聽著海浪，就像坐在田埂上聽著山谷里風的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