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拓荒--曠野旅程
拓荒的第一站就是當地的TOP 1,海拔最高點,1800米,對於平原省份來說挺高了,基本上和 安徽 黃山 天都峰一樣高,但這裡高原的基座就有1500米,兩三百米的相對高度,對於常玩戶外的人來說,揣著手,吹著口哨,輕輕鬆松就溜達上去了,在頂峰依然可以把周邊方圓幾十公里的高原景色盡收眼底,在真實的感官中,第一要素應該是荒涼,而照片更多是美感,真實的印象被淡化了,攝影有欺詐的成分,像 桂林 的螺螄粉,不親自去體驗一下,吃那種網上販賣的,永遠不是正宗的口感。 巔峰時刻
在高峰的山體邊緣,有被風折斷的樹林,殘留下木樁的屍身,伴著滿月升起,這裡應該有野獸出沒才對,依然是原始之美。
山地的草很淺,大量兔子洞裸露出來,近些年環境變化,雨水變少,草原的未來不可抑制地荒漠化,這也是平原城市迅速發展的間接影響,城市熱島效應阻隔了暖濕氣流。透過山體的巨大縫隙可以想像出這裡曾經的水量有多充沛,雨水在山頂彙集再沖刷下來,把山體撕裂出深深的疤痕。
撕裂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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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Lin說當地沒有河流,我不信邪,在衛星地圖上扒開了尋找,找到了兩條河,結果趕過去一看,果然只剩下河流的遺址了,乾涸的河床上甚至種上了莊稼,據說很多年以來,這裡河水都不再持續流淌,只有高原上發洪水的時候才會再次出現。而湖泊沒有河流作為水源補給,僅僅依靠天上降雨,很多也就漸漸乾涸了。
所幸的是,我們拓荒到了一片面積還不算小的湖泊,不能說水草豐茂,但也是像高原上的明珠一般美麗,滋養了許多魚兒和水鳥,但願它水源滾滾綿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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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正想去拓荒的是極北之地,可當時的局面被疫情所隔絕,連 滿洲里 也到達不了;雖早已和一位懂 蒙古 語的朋友相約要去勘探,現在向著北方的 烏蘭巴托 也只能望洋興嘆,疫情耽誤了太多人太多事,有些約定一直拖延,一再被辜負,有些可能還要被繼續耽誤下去,生化危機某天徹底結束的日子成為了奢望,只期待能有個窗口期,逮到機會開溜,一路向北拓展更廣袤的西伯利亞荒野。北境之外是 貝加爾湖 ,再向北是 薩哈共和國 ,堪察加半島和楚科奇自治州,直到遠東大陸的極北之地北冰洋沿岸,世界盡頭有多遠野心就可以延伸多遠。
妄想在北冰洋邊上喝北冰洋沒有達成,只好屈居在冰川露營,從那之後Lin體會到了Wild Camping的樂趣,可能要被帶進坑了。本來我們僅僅是聽說附近有個冰川遺跡,帶著拓荒的心思去勘探,沒抱有多美好的希望,可是一旦見到原野上那些造型詭譎的突兀大石頭,還是被小小地震撼到了,當即決定在這裡展開Wild Camping,起初營地扎在平坦的山脊上,可是風太大,便轉移了陣地,地球夢在這裡超常發揮了它的越野性能,穿過大地被撕裂的深刻斷層把我們帶到了一處避風谷地。Wild Camping最關鍵的部分是取火,就地取材尋找火種,用木炭做底火,我們又撿了一些木材和乾牛糞作為燃料。
Blueberry 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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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管乾垃圾還是濕垃圾,扔在野外都是有價值的,蘋果核、肉骨頭之類的濕垃圾可以作為野生動物的零食,乾垃圾可以作為燃料應急,只要別扔塑料袋電池之類的有害垃圾就行,把它們帶回家處理,這對人類已經是很低標準的要求了,做到這樣就可以算是在保護環境。
乾牛糞是很好的燃料,在 蒙古 草原上也最容易獲取,牧民們取暖開伙都是用它,用乾牛糞煮出來的草原羊肉,還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Wild Camping的精髓在於吃完就睡,但可能是由於乾牛糞煮出來的純美式咖啡太烈的緣故,晚上根本睡不著,在冰川遺跡的包裹下拍攝星空,伴著篝火一直聊到月亮從山脊上升起,感受地球的自轉,周圍是深邃的夜,方圓幾十里都沒有人類的喧囂,也沒有蚊子的吵鬧,獨占這片黑暗,星空下的塵世樂園,難得的靜謐時刻。
對比之下,平原地帶夏天玩露營,就是在找罪受,熱得一身汗黏糊糊的,還要喂蚊子,除非找到絕佳的氣候位置,Clamping的奢侈玩法在南方夏季基本屬於不合時宜,只有冬季露營,還能勉強舒服點。所以真的是地理環境決定了文明的存續方式,北境之地天然適宜游走, 蒙古 人才是玩Camping的鼻祖,一個個 蒙古 包變成了現在的小帳篷,拓荒野精神也同時是閃米特和印第安文化的傳承。
在地質遺跡的早上看了一次荒涼的日出,雖然並不如想象中好看。霧霾從太陽剛升起的時候就開始宣示對地球錶面的主權了,但那也只是它土掉渣的障眼法而已,霧霾只能遮擋人類的視野,遮蔽不了太陽的光輝。這片冰川的形成對於人類來說,是過了幾億年,對一顆星體來說,只是過了一天而已,人用自己的尺度去衡量宇宙未免太過於渺小。
從第一眼看到冰川遺跡,我就在想,它是被風蝕刻出來的,總有一天也會因為風化而消失,石頭上的裂紋,用手就能摳下的碎粒都是它不能長久的徵兆。
但人類有什麼辦法能得到永恆呢,每次按下快門1/250秒的短暫瞬間,需要250個瞬間拼湊成為一秒鐘,一粒沙可能就是一秒鐘的實體,攝影便是一瞬間凝聚住的永恆假象。
從冰川遺跡繼續向北開拓,便被COVID-19隔絕,曠野上可沒設置捅喉嚨點,做核酸還得回到人類社會,這可比唐僧去西天路上的通關文碟難搞多了,而且還有時間限制,無奈只能折返。
回到大本營在Lin家用磚頭壘了個簡易爐竈,拿珍藏十年的大鐵鍋燉羊肉吃,當時的羊肉價格暴跌,一隻小羊羔才賣到200,大羊也才700,有點太便宜了,內地一隻烤全羊差不多兩三千,好像發現了商機。
草原上雖然牛羊遍地,但是想抓只小羊羔玩玩可沒那麼容易,用了些計謀費了點勁,我才撲倒了一隻小羊羔,羊官兒還過來提示:“它是今天剛出生的,不然你是抓不到它的”。
夏天穿羽絨服
出生第一天的小羊肉串就已經能跑會跳了,運動天賦強,難怪這麼好吃,但我們並沒有吃掉它,只是讓Lin的小外甥女擼一擼就放它回去找羊媽媽了。
從我抓到小羊的那天起,小娃娃每次見到我都咿咿呀呀地說“羊、羊…貓、貓”,在她心裡我大概被釘上小動物獵手的標簽了。
逮到一隻草原上流浪的小母貓
拓荒的範圍被COVID-19限制住了,很不爽,但也沒轍。隨後查到當地有個8000年的新石器時代人類遺址,剛下完雨,換上一副深色墨鏡、開上地球夢,我們就出發了。以往雨後拓荒,我們都是開Lin的BMW,渦輪增壓全時四驅比較有勁,這一次輪到地球夢發揮了,結果也是表現不俗,經過非鋪裝路面,泥濘的河谷,荒野小路,地球夢 成功 把我們帶去了想去的地方,又安全地帶了回來,動力並不輸給德系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