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手記--乞力馬扎羅

清晨6點,哈利路亞敲門把我叫醒。日出很美。7:15我們出發向Kibo進發。我的隨身負重基本上只有600ml水,抓絨衣和一些雜物,古董單反托付給哈利路亞。他非常貼心的掛在脖子上,以便我隨時需要拿來照相。
Horombo Hut的晨曦
Uhuru Peak和高原沙地
Uhuru Peak
Kibo Hut
Kibo Hut的登記處
Kibo的停機坪和風標
在Kibo的登記處簽好我的信息後,哈利路亞帶我來到了住宿區。Kibo的住宿區是一個長方形的平頂水泥建築,中間一條狹長的走道,兩邊被分割成若干個房間。我走進進門第一個房間,再一次遇到了 美國 夫婦。他們此時正在一邊吃飯,一邊互稱貓狗,語速極快地抬杠。這個房間是一個大通鋪,毛估一下麵積大約15-20平米,緊湊的放了7張木製上下床和一個長桌,兩邊放著條凳。我到達的時候,床位都滿了,有些是跟我一撥從Horombo上來的,還有更多的是我沒見過的攀登者。後來我知道他們是前一撥的登山者,已經攀登過Uhuru Peak回到Kibo。他們裹著厚重的羽絨服在睡袋里酣睡,或者蜷曲著身子,和衣而睡。他們看起來極度疲倦和冷,基本上可以用“飽受摧殘”來形容。
我呢,也好不到哪去。從嚼烤雞到現在,我的頭都保持著持續的輕度脹痛。哈利路亞在前一天告訴我,減輕高原反應的最好方式就是多喝熱水、熱茶。在史蒂夫給我送來了熱水瓶和 乞力馬扎羅 茶包後,我開啟狂喝熱茶模式。坐了一會兒,進來幾個嚮導把酣睡的攀登者們叫醒,跟他們說該下山了。他們大多是 日本 朋友。 日本 朋友是我在途中碰到人數最多的 亞洲 游客。我等的那個床鋪應該是個 韓國 女士,因為她拿著一碗辛拉麵( 日本 朋友是不是應該拿日清?)。她看起來非常冷,穿了羽絨服還裹著睡袋,臉色不太好。這種冷我後來也深有體會。在我坐著等她的間隙,進來一個身材胖大的兄弟。他跛著腳,艱難地走向凳子,我起身讓他坐到了裡面靠牆的條凳上。他坐下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上半身靠在牆上,看起來疲倦但亢奮。一坐下,他就和健談女士打開了話匣子。原來他是 坦桑尼亞 人,是一個醫生。健談女士迫不及待地問他攀登的過程。他說,他從午夜開始攀登,登頂過程花了8-9個小時。在雪地中摔了好幾跤,傷了膝蓋,只能再一步一步的挪下山,於是現在才到Kibo。腿沒有辦法再走路了,需要找人把他抬下山。“不過我的膝蓋有舊傷。為了養傷我已經八個月沒有運動了,但是我父親非要邀請我來爬山。他說你一定要來,太值得來了!”他補充道。健談女士向他請教了背部的疼痛問題,並邀請他吃水果。他笑笑說手太臟吃不了。我默默拿出了免洗洗手液遞過去。他感激的接過,健談女士指指我說“She has everything。”
喝完茶吃完餐包之後,我鑽進睡袋開始休息,但休息的並不好。持續的頭痛,雖未加重也並沒有緩解。胃里的食物沒有充分消化,躺著就更難消化,再加上大通鋪天然容易被打擾。但是在Kibo這個地方,除了吃飯睡覺,養精蓄銳外,確實也想不出應該做什麼其他的事情。迷迷糊糊的躺了兩三個小時後,天色漸漸暗下來。陸續有挑夫進入房間給其他攀登者們送來晚餐。史蒂夫又給我送來了紅茶,我儘量多喝。一會兒,熱騰騰的晚餐送上來了。我對這頓飯記憶猶新,是一大盤紅醬 意大利 面。醬汁口味很有 非洲 特色,肉很多。但我居然沒有胃口,深深感到暴殄天物。哈利路亞走進來,坐在我旁邊看我吃飯。 美國 夫婦的嚮導早先已經進來了,開始跟他們說攀登頂峰的安排。我勉強吃著,頭還是持續抽痛,但他們的話聽得很清楚。今晚11點起床,12點開始攀登。大概6-8小時可以到達Gilmans Point,這段路是最難走的,非常陡峭,而且天黑風大。到達Gilmans Point之後,基本就勝利了,就可以拿到公園管理處發放的登山證明。之後大概經過1-2小時的雪地路程後就可以到達Uhuru Peak。 美國 夫婦問,“登頂的 成功 率有多大?”他們的嚮導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只是說看個人的情況。聽完這些,我感到心情沉重,也感受到整個房間都瀰漫著焦慮的氣氛。我想應該是昏暗的天色,身體不適,加上從下午到現在一直耳聞目見的信息在意識中建立起的“很難爬”這個認識。吃了1/4都不到,我實在覺得吃不下。面也涼了。我請哈利路亞幫我再加熱一下,決定出去走走。
我走向了廁所。廁所在住宿區盡頭的小坡子下,搭在山體的邊緣。為什麼要搭在山體的邊緣呢,因為是旱廁,排泄物可以直接排到下麵1米左右的天然架空結構的底部。建廁所的人真的是小機靈。從廁所出來,我向右看了一眼,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夕陽照在Mawenzi的整個山體上,它散髮出金色的柔和光芒。從未有過的溫柔。我連連贊嘆,決定回去拿相機。快走到住宿區門口,我碰到了哈利路亞。他把我叫住,說:“嘿,你剛纔聽他們說了一些事情,我跟他們的想法不一樣。不要聽他們的。我們會凌晨2點再出發,因為你可以得到更好地休息。我會幫你 成功 的。”我聽了他的話,立即放下心來。等我回去拿了相機,金色已經從Mawenzi身上褪去了。這張美景就只能存在我的記憶里了。
回到通鋪,吃掉了1/2意麵後,我放棄了。我就這紅茶吞了一片芬必得。哈利路亞等我吃完後,跟我說:“今晚要登頂了,你要穿上最厚的衣服。你的負重減到零,我來背你的包,包里只裝一些最必要的東西。另外,我會把你的大保溫罐灌滿熱水,裡面放上蜂蜜。這可以幫助你。水袋也灌滿熱水帶著。”隨後,我們開始詳細盤點哪些東西要帶,衣服怎麼穿。最後,隨身背包裡帶了一些糖還有3L的熱水,以及古董相機。衣服是這樣穿的,上身是優衣庫薄發熱衣+保暖長袖+兩件抓絨衣+衝鋒衣外殼,下身是優衣庫薄發熱褲+滑雪褲保暖層+防水外殼。腳上是迪卡儂購中筒厚羊毛襪,戴上抓絨帽和滑雪手套。因為是摸黑爬山,所以頭燈和備用電池也要帶上。
仗著出發晚,我是最後一個躺下休息的。剛躺了一會兒,哈利路亞進來找我,問我有沒有感冒藥。我拿出快客,跟他詳細解釋了用量。他點點頭說,“我的一個挑夫生病了,這個應該可以幫到他。”後來的事實證明,多睡這個策略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執行到位很難。再次睡下後,我一直沒有怎麼睡著。不是因為頭痛,實際上在剛吃完飯後,我的頭痛就緩解了許多。說不清是什麼幫助到我,是廁所,Mawenzi的溫柔,還是食物或芬必得,亦或是哈利路亞的話?我想睡不著應該是因為大腦活動太活躍。想著要登頂的種種,真的很難平靜。從10點半到12點之間,由於大家紛紛起床,聲音很吵,手電很亮,根本無法睡著。大概12點半左右,我聽見有人進來晃了一圈並鎖上了門。我起身喊了一聲還有人,但無濟於事。我非常相信哈利路亞他們一定能把我放出來,於是繼續躺下。
失眠很煎熬。終於,凌晨1點左右哈利路亞喊我起床了。早餐很簡單,是幾片煎切片麵包、餅干和紅茶。我仍然沒有什麼胃口,吃不下麵包,勉強吃掉了餅干。後來,我嘗到了饑餓的苦果。收拾停當後,我們出發了。
屋外只有風聲,一片漆黑。 第十一章 晝夜當日行程概覽:

當天凌晨2點,我從海拔4720米的營地Kibo Hut出發,耗時4小時到達海拔5685米Gilmans Point,趕上6點的日出。這段路程非常陡峭,全程都是堅硬的碎石土路。由於完全淹沒在黑夜中,攀登者在攀登時對於山路的陡峭程度沒有特別感官的認識,這也是選擇摸黑攀登原因。下山的時候,攀登者就會驚異於自己走的這段路。到達Gilmans Point後,稍作停留,我便馬不停蹄地向海拔5895m的Uhuru Peak進發。耗時1.5小時,在7點半到達最高點。這段路程完全在山頂的雪地中行走,坡度不大,風光絕美。但是陽光太烈,風力太勁,溫度太低。到達Uhuru後,拍完照,我們就以非常快的速度下山,在10點半左右回到Kibo。從Kibo到Uhuru,上山單程6km,耗時5.5小時,下山原路返回,耗時2小時。
我走出屋外,黑夜讓我失去了方向感,上個廁所都差點迷路。哈利路亞站在住宿區門口等我,史蒂夫背著我的駝包,向我們告別。哈利路亞也全副武裝,只背了我的登山包。屋外除了我們倆沒有其他同行的登山者。我意識到,這個老哥的想法還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樣。我問哈利路亞,晚上又黑又冷,為什麼不選擇在白天爬呢?他回答說,因為黑所以看不到山路有多麼陡峭,就不會那麼害怕。但是在清晨亮一點的時候攀登也未嘗不可。緊跟著哈利路亞的步伐,我們開始登頂了。
到達Gilmans Point之前的大部分路程,風都不是很大,也並不很冷。我幾乎亦步亦趨的跟著哈利路亞。我低著頭,頭燈照著哈利路亞的腳。他怎麼邁步子我就怎麼邁,當然還是一秒兩步的速度。雖然步幅不大,但是感到每一步都踩得很實。山路很曲折,不斷會有較大的坡度需要雙腿使力攀爬。我感到呼吸平穩均勻,也沒有任何頭痛或其他的高原反應。跟著哈利路亞的步伐,似乎可以一直不停的走下去。我只帶了一個登山杖,所以走一段時間後會覺得沒有登山杖一側的大腿和膝蓋肌肉更酸,我會時不時兩手換換登山杖。哈利路亞也不時停下讓我喝水。黑夜沒有風景,我抬頭看看天上的星星,仍然稀疏。一路無人,我們來到了一塊大石頭下,哈利路亞跑到石頭背後卸貨去了,而我吃了巧克力,喝了熱蜂蜜水。“你感覺輕鬆了嗎?”我調侃他,他哈哈笑了說是。
離開大石頭不一會兒,我們碰到了一隊登山者。哈利路亞和他們的嚮導聊了起來。我們越過他們後,哈利路亞回過頭跟我比了個大拇指說,“jing,你很棒。那隊人是12點出發的。”之後一直低頭默默走著,不知又走了多久,我抬頭一看,猛然看到好多一閃一閃的頭燈。我的仰頭角度大概是60度,考慮身高差,我估計坡度在50度左右。這說明我們慢慢趕上了越來越多12點出發的人。我們在狹窄的山路上慢慢接近了另一隊人。哈利路亞回頭小聲跟我說,“他們也是12點出發的,我們超過他們的時候一定要慢,不要急。”在狹窄陡峭的山路上,一旦超過就永遠也趕不上了。我們越過他們之後,我回頭看到腳下閃爍的頭燈,越來越遠。
天漸漸亮了起來,我看到身邊的岩石和積雪。在我們前方有一大隊人停在了角度超過60度的坡道上。似乎是爬不動了在休息。哈利路亞有點不耐煩,大聲的跟前面的嚮導說著當地語,我猜是希望他們讓我們先過去。無奈路太窄,根本沒有讓的空間,前面的隊伍還是一動不動。我回頭看到地平線已經泛紅,跟哈利路亞說,快日出了。哈利路亞答道,所以要儘快到到達。話音剛落,他就回頭拉起我的手,拽著我順著山路旁邊的岩石大步往上爬,很快就越過了停住的隊伍。此時已經接近Gilmans Point,雪線以上,風又冷又勁。即使戴著滑雪手套,我的手也已經凍麻了。快速攀爬了一會兒,我們就到達了Gilmans Point。這是一個局促狹小的平臺,豎著一塊牌子,寫著Gilmans Point字樣和海拔信息。太陽露出了地平線。
逆光更冷峻的Mawenzi
萬幸的是我沒有停下,終於終點出現在眼前。終點的標誌就是一個大家在很多照片上都見過的木牌,上面寫著“恭喜你!你到達了 乞力馬扎羅 山的最高點Uhuru Peak,海拔5895米, 坦桑尼亞 , 非洲 最高點”。哈利路亞興奮地跟我說,“jing,我們到了,才7點半!”我感到精疲力竭。我拍拍哈利路亞說,“我感到好累。”他指指木牌下的一個銅牌(上面是Uhuru Peak的介紹),說,“坐這裡。喝點蜂蜜水就好了。”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蜂蜜水,我慢慢喝著,木牌邊圍繞著歡呼雀躍的登山者。喝完蜂蜜水,我感到胃里暖和了起來,呼吸也慢慢平緩了。其他登山者散去後,我和哈利路亞在木牌處拍了一些照片。到達終點的興奮和體力的恢復讓我很快忘記了登山的煎熬。
跑完了山頂的路,我們回到了山丘中的狹窄雪地,恢復一前一後的隊形。回到Gilmans Point之後,我才看到了夜間爬的那段山路。山體的角度大約在50-60度之間,我們行進的路線是曲折的之字形路線。這段山體基本是鬆軟的砂石構成,雪線之上有大塊岩石。剛下了幾塊岩石,我感到饑餓導致的胃痛。我問哈利路亞有沒有餅干,他說只有巧克力。我吞下了一整塊巧克力之後,覺得有了一些能量,但是在後來下山的過程中還是被胃痛所折磨,因為巧克力沒有飽腹感。強烈建議朋友們在登頂的包里塞上餅干。下了雪線之後,山體少有巨大石塊,基本是由沙子和小石塊組成。哈利路亞避開了之字形路線,輓著我的手臂,讓我學著他的樣子隨著沙子往下滑,“slide with the sand”。滑沙的訣竅就是用腳跟往下踩沙子,像走路一樣,身體保持與地平線的垂直,適當調整保持平衡,但不要前傾。由於沙子本身有巨大的阻力,所以比較安全,但這是個技術活,沒有嚮導的幫助請勿嘗試。我滑的過程中經常重心不穩,要不是有哈利路亞這個定海神針估計就直接滾下山了。滑沙的速度非常快,我們很快就趕上了離我們很遠的走之字形山路下山的登山者,是兩個金髮妹子。她們看到我們滑沙這麼快,也要求嚮導帶她們滑。於是身後不時傳來歡快興奮的尖叫。滑沙雖然很快,但也不省勁。看著Kibo越來越近,我感到體力消耗很大,胃痛也繼續著,真真體會到什麼叫“望山跑死馬”。我跟哈利路亞說休息一下。停下後,我喘著粗氣,哈利路亞說,“jing,你今天表現的像一個戰士。我們就快 成功 了。”聽了他的鼓勵,我仿佛又打了雞血,豪氣地說,”我們走!”又滑了不知多久,各種騰挪跳躍,避開巨石,轉換滑道,我看到了 美國 夫婦。哈利路亞說,“這是你的舍友,咱們追上他們吧。”趕上 美國 夫婦的時候,我拍拍他們,他們非常驚訝,大聲吹著彩虹屁。
大概10點半左右,我回到了Kibo,渾身是汗。換下濕淋淋的衣服後,我居然感到一陣陣寒顫,但臉還是因為運動和興奮而漲得通紅。吃了中餐和鑽進睡袋也擋不住渾身的寒顫, 美國 夫婦也是同樣的感覺。哈利路亞走進房間,我告訴他我感覺非常冷,穿了厚衣鑽進睡袋也無濟於事。他說,“不要休息了,我們立刻下山去Horombo。休息不足以及爬山使你耗了太多體力,這裡的高海拔也會使你不舒服。隨著海拔降低,你會好起來的。”我點點頭,立刻收拾。出發前,我跟 美國 夫婦告別。丈夫馬修四仰八叉得攤在下鋪,捂著臉說,“我好希望被手推車推下山。”我告訴他我的嚮導建議儘快下山,他嘆了一大口氣,下決心似的說,“是的,我們應該這麼做。”
中午12點,我們在Kibo的登記處填好信息後,出發下山。此時已經有下一撥登山者到達了Kibo。他們聽我跟登記處的人說asante sana(謝謝),好奇地看著我。我沖他們揮揮手之後走出了Kibo。外面的陽光強烈,風力不小,但和頂峰比起來真是太溫柔了。我穿著薄的貼身長袖,兩件抓絨衣和衝鋒衣外殼,滑雪褲外殼,但全身還是冰冷。我心裡相信,肢体運動和海拔降低會讓我好起來,於是不停步地一步步向山下走去。沒走多遠,我就重遇了在2720米營地Mandara Hut遇到的 日本 小哥,我跟他說了good luck。下山的速度比上山要快得多,回到灌木地帶的時候,我明顯感到身體暖和了起來。看到路邊躺著的手推車,我問哈利路亞是不是用來推人下山的。他說是的,並說前一天有很多衝頂的登山者報告無法自行下山,大概有十幾例。我問他一個推車需要幾個人操作,他說一般需要6個人來推。我想,在這樣曲折顛簸的山路上推個人真是不太容易。
下午3點,我們回到了Horombo Hut。我問哈利路亞是否還可以住到獨立木屋,他說可以試試。來到登記處,同一個迷彩大兵翹著腿坐在那裡,神情嚴肅地盯著我們。哈利路亞並沒有和大兵說話,而是直接找登記處拿到了獨立木屋的鑰匙。大兵站起來,神情不善地跟哈利路亞說著什麼。哈利路亞答了幾句就不再理會他,把鑰匙交給我,說,“我們拿到鑰匙就可以回房間了。”我接過鑰匙走向木屋,大兵一直跟著我們。大兵在門口站定,我放下包後來到門口,哈利路亞已經不見了。大兵問我爬山的情況,我說我剛從Uhuru下來。聊了兩句,他的臉色居然緩和了下來。一會兒,哈利路亞回來了,和大兵有說了一會兒,大兵離開了。我給了哈利路亞50美金,他說拿去找零。沒過多久,他拿回來30美金說,“我不想這錢在他們手上待太久。”
又到了最幸福的洗澡時刻。還是史蒂夫給我提來了了半桶熱水,我混上冷水從頭淋到腳。完成了登頂,我的心情無比輕快。當天的晚餐非常豐盛,我第一次吃到了米飯, 非洲 手法的紅燒牛肉以及捲著香蕉的薄捲餅。我胃口大開。吃完飯,哈利路亞進來和我聊了很久。他首先問我對這次旅程感覺如何,我很誠懇的告訴他,我感受到他們的專業和細心照顧,非常感謝,登上頂我也非常開心。他開心的笑了,又聊了他準備自己開公司創業,如果有客人可以介紹給他。說了一會兒,終於來到了小費這個話題。他小心翼翼的引入到這個話題,說,“你應該知道,登山者需要支付給我們小費的”。我點點頭表示我清楚這個規矩。他繼續說道,“嚮導(就是他自己)沒有標價啦,你看著給。其他的人是有標準的,廚師15美元/天,挑夫8-10美元/天,史蒂夫兼職你的waiter,你可以多給一些。”我用筆記下。一會兒,他又補充道,“嚮導其實也有標價,一般是25美元/天。你把每個人的小費交給每個人就行,我不代收。”我點點頭,問:“有2個挑夫我還沒見過,什麼時候見他們呢?”哈利路亞答到,“明早我會把大家都帶來和你見面,因為後面大家就分頭下山,可能見不到了。”我表示我很清楚,請他放心小費的事情。他點點頭,我們互道lala salama(晚安)。
他走後,我驚訝於 非洲 兄弟含蓄的一面,一直以為這隻是我們 中國 人的重要品性。離開Horombo再回來的這個晝夜,過得好似夢一般。 第十二章 再見當日行程概覽:

早上我見全了在登山過程中悉心照顧我的5個 非洲 大兄弟,他們是全程陪著我攀登的嚮導兼心理咨詢師哈利路亞(右一),負責喂飽我的廚師穆迪(左一),負責運送輜重並兼waiter的挑夫史蒂夫(右二),以及我第一次見到的挑夫伊曼紐爾(左二)和P兄弟(中)。我感謝了他們並把小費給到他們手中。我在他們的標準上稍微加了一些,他們看起來非常開心,離別前大家在Horombo合了影,他們還載歌載舞了一曲《我愛你 乞力馬扎羅 》(就是開頭的視頻)。
下山途中,我碰到了很多登山者。有一隊外國妹子,我對其中一個印象很深刻,不完全因為她有一張 西西里 美麗傳說女主的臉,而是她在Kibo穿著短褲。還有一大隊 日本 游客,有好幾個的年齡看起來超過50。我問哈利路亞他帶過的最高齡的登山者,他說有70歲。快到山底時,我們碰到一隊上山的人群,我跟他們說Jombo(你好),嚮導跟我說日語的你好,我用英文說我是 中國 人哦,他英語說道抱歉抱歉,我說Hakuna matata(沒問題。hakuna--“沒有”, tata--“煩惱”, ma--複數詞綴,來自度娘)。他驚奇地衝著哈利路亞用英語喊道,“她會說斯瓦西里語!”哈裡裡亞回頭沖他回答了一句什麼,顯得得意洋洋。
很快,我們回到了2720米營地Mandara Hut。休息了20分鐘再起身,我反而覺得雙腿格外酸痛難忍,走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所以朋友們,下山過程中keep on going,儘量不要停。又走了大概1個多小時,聽著前面一隊人的歡呼聲,我們回到了起點Marangu Gate。這時,看著門口寫著的“Wishing you a good climb”,覺得感慨萬千。
馬蘭古門口毫無默契的我們

後記因為提前一天下山,我趕緊聯繫了Gerald臨時定房間。後來他跟我說,“你特別幸運,接了你的單之後立馬有另一個單。”回到Gerald的農家樂,我終於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後面的一天多時間,我宅在農家小院中,聽聽雞叫,看看炊煙,讀完《戰爭與 和平 》。期間也遇到了住在農家樂家庭套房的 坦桑尼亞 老爹、 瑞典 老媽和他們的兒女,全家上演現實版家有兒女。我又多次品嘗了Gerald大廚烹飪的當地美味,蹭了 坦桑尼亞 老爹的當地啤酒,牌子是Kilimanjaro和Safari。2020年1月5號,我回到 肯尼亞 和siqi同學匯合,也再一次見到了蘇三姐姐。1月6號,我差點沒趕上飛機,最終還是踏上歸途。
Gerald的農家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