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愛TA，就把TA送到布宜諾斯艾利斯，因為這是天堂

16世紀初，遠道而來的 西班牙 探險船駛入拉普 塔河 口，只見那裡陽光普照、綠野千里、空氣清新，一名船員忍不住高呼：“Buenos Aires!”（多新鮮的空氣啊），這一感慨成了在這裡所建城市的名字—— 布宜諾斯艾利斯 。貴為美洲其中一個最大的城市， 布宜諾斯艾利斯 卻能從悶蛋與千篇一律的大廈及商場這個“ 成功 ”城市模式中逃脫，每個來這兒的人都會愛上這裡小街小巷組成的小區和自由自在的藝術氛圍。
天堂書店與完美歌劇院2011年， 布宜諾斯艾利斯 因為其悠久的文學和閱讀傳統而當選為“世界圖書之都”，而在一傢具有百年曆史的歌劇院里翻書，會是什麼感覺？El Ateneo，聖塔菲大街1860號，名字是“ 雅典 人”之意。到達 布城 的第一天我便慕名而來，門口平平無奇，但走進室內，往前直行20米，頓時瞠目結舌。這可是一家書店啊，可我看到的是：高聳的彩繪天花穹頂、古典觀景台、華麗精緻的雕塑品，就連紅色舞臺幕布也原封不動地守護在舞臺兩端。仿佛燈光一打，一齣經典歌劇就會立刻從幕布後上演。 這確實就是一家歌劇院。一切始於1919年，那時的 阿根廷 富可敵 歐洲 列國。一個名叫Max Glucksman的年輕人萌發了建一座宏偉歌劇院的念頭。這個來自澳洲的新移民擁有眼界和實力，他選址城市中心打造了占地2000平方米的夢想劇院，並取名為“大劇院”（The Grand Splendid）。自此，大劇院成為 布宜諾斯艾利斯 的地標建築，多年來為居民奉上各類經典歌劇，此後又順應潮流，在 阿根廷 率先播放有聲電影。然而2000年後， 阿根廷 經濟進入寒冬期，劇院關閉，建築差點被推到，幸好 雅典 人（Ateneo）出版公司將這塊地方盤下來，聘請著名設計師Fernando Manzone重新設計規劃，最終帶來了眼前的“ 雅典 人”書店。現在，12萬條目的書籍取代了當年的1050個劇院座位，低著頭默默翻書的人才是這裡的觀眾。 這裡充分繼承了歌劇院的傳統，滿堂雕梁畫棟，曾在這裡登堂的知名藝術家相片掛在臺階旁的牆上。以前屬於王公貴族的包廂，現在成了普通讀者小憩的角落，可以像在圖書館一樣，暢快舒適地享受閱讀。如此美妙的閱讀區還提供美食和飲品，咖啡廳就位於原先的後臺準備區，在紅色幕佈下你也默默成了回主角。 阿根廷 大作家 博爾 赫斯說過，“如果有天堂，應該是圖書館的模樣”，更應該是 雅典 人書店的模樣吧。

然而即使當年恢宏的歌劇院有瞭如此傳奇的轉身，也依然會忍不住遐想它作為歌劇院本來的模樣，動情的演出、完美的燈光以及靈魂碰撞後的掌聲雷動。 布宜諾斯艾利斯 當然不會讓你失望，世界五大歌劇院之一—— 科隆 歌劇院，仍以歌劇院的功能好好存在著。 7月9日大道上，雙向18車道，世界上最寬闊的大街。司機指了指左前方一座龐然大物，然後豎起了大拇指——這是南美人表達確認的方式。我看見了目的地，在街頭濃密的月桂樹的掩映下，正如它的建造者描述的那樣：“以 意大利 文藝復興時期風格為基調，在其 法國 式的建築中，加入了雍容、華麗、多樣以及一種異乎尋常的超凡脫俗，此外，還兼有 德國 式的堅固。”各種歐式經典建築於一身，出現在 南美洲 大陸。 科隆 大劇院也是世界上最繁忙的劇院之一，與 布城 的40多間劇院一起，讓當地人去劇院看場大戲就如看電影一樣平常。

我輕而易舉便買到了當晚低於參觀費用的特價演出票，票價證明瞭這是一座可以全民皆文藝的城。混跡在一群極具儀式感的觀眾——戴著珍珠項鏈抹著硃紅色唇彩的老太 太和 頂著羊毛氈帽打著領結精神抖擻的老先生中入場，我來到第七層的站席，俯視著整個演出大廳，當燈光熄滅，帷幕拉起，第一樂章慢慢飄到上空鑽進耳朵時，哦，感覺就像 雅典 人書店這部默片神奇地出了聲。
尋寶周日市集與南美其他城市周日全城關門、一片死寂不同， 布城 的周日是全民趕集的日子：城中心變身跳蚤市場，沿著Defensa大街的攤檔，從北到南貫穿若干個街區，來來往往的人把道路擠得水泄不通。各個攤檔賣的是各種傳統手工藝品和創意手作，如 阿根廷 招牌的手工皮革製品、馬黛茶具、金銀首飾、民族飾品等等。 一位大嬸豪爽地用10個橙子給我榨出一杯只收人民幣十塊錢的果汁；一個典型印第安長相的大媽，眉頭裡藏著濃濃的愁苦，卻高高興興地賣給我兩個雞肉玉米餅，澆上辣味醬汁，解決了我的午餐問題。有大叔挎著吉他，穿著白色西服西褲，戴著黑色禮帽，站在小凳子上開始賣唱，旁邊貼著他年輕時的照片，一看就倜儻風流，還有報道他事跡的泛黃舊報紙。大概他不甘於晚年的寂寞，而並非真的缺錢吧。不遠處是一群酷酷的年輕人組成的樂隊，主樂手梳著小辮一副嬉皮士模樣，可當他抱起大吉他，卻像極了為自由逃離權貴的王子。沒走幾步，又見一個女人打著把被風吹翻的傘舉步維艱，可明明風和日麗。

我在心裡疑惑，路人也紛紛停下腳步上下打量，只見她的裙子、項鏈、帽子以及傘都誇張地飛起來，正經歷著一場颶風。一位路人在她腳下的鐵盒裡放下一枚硬幣後，“風”變得更大了，一個趔趄後她被吹翻在地，惹得圍觀的人大笑，原來這是場便攜自帶的“暴風雨”。轉眼一瞅，一個攤位上的食人魚魚骨後坐著年輕女子，她的“商品”都是她從 亞馬孫 河親自釣來的！風乾後被製成魚骨標本，為她“貢獻”一部分旅費：她從 秘魯 旅行到 阿根廷 已有八個月，一路編織飾品擺攤賺取旅費。她的旅行深入雨林、荒野、岩洞、海灘…… 她說這些飾品的原材料——水晶、礦石、羽毛、貝殼、動物的骨頭，都來自於大自然—— 她一路撿來的！經過再次創作變成了可以佩戴的飾品，每一件都不同，每一件都是故事。而這樣的攤主在這個市集比比皆是。 逛吃逛吃走到Defensa街盡頭的小廣場，這裡的攤位主打古董，也是整個市集的核心區域。之前在 門多薩 認識的華裔朋友和我提到過，“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的 阿根廷 ，由於資源豐富，農牧業發達，沒有受到世界大戰波及，是當時最 富裕 的國家之一，因此吸引了百萬計的 歐洲 人移民到此。如今，他們帶來的物品就流入了民間市集。差不多10年前，他的一位朋友常飛來這裡尋寶，因為當時 阿根廷 經濟崩潰，貨幣大幅貶值，這裡古董檔的貨品又多又便宜，他搜尋了不少珍品，運回 中國 賣，發達了！”最後開玩笑讓我不要錯過機會。

而我實在不懂鑒別眼前這些舊得掉渣的懷錶和歐式宮廷風的傢具，難圓淘寶發財夢。真正吸引我的倒是一輛破車，上面堆滿“古董”，二手啤酒瓶、面目猙獰的玩偶、無主的車牌、缺頁泛黃的書、字跡模糊的明信片…… 也許用“破爛”形容它們更合適，然而老舊的東西總寄托著故去的靈魂——哪怕主人還活著，他在深夜買醉，他的手指撫摸過這些娃娃，他的淚水沾濕了這些書和明信片，那些靈魂的碎片就隨之掉落到字裡行間，不能再跟著他往前走。記憶是一種負擔，這些失落的老舊物品，代我們減輕負擔。
阿根廷的“廣場舞”晚上6點，市集漸漸收攤，但別就此離去，因為Milonga即將開場。Defensa大街盡頭這座小廣場，每周日是 布城 最有名的室外探戈聚會場所，換言之，來 阿根廷 看廣場舞，來這裡就對了。地上鋪著簡單的塑膠席子，頭頂懸掛彩色燈泡，一臺存著無數探戈音樂的筆記本，帶動一對功率不大不小的音箱，幾個帶頭的專業舞者，以及幾十上百個跟著有譜沒譜就跳的路人，這場面真熱鬧。

Milonga一詞表示“宴會”或“節日”，百年前那次歐非移民大潮，寂寞、憂心的新移民在碼頭的酒吧相遇，你用你的 非洲 節拍，我用我的 西班牙 歌舞、 意大利 音樂及 荷蘭 舞步，他的是 阿根廷 高喬牛仔的草原吟唱，再加上 德國 手風琴等，逐漸融合發展出探戈，他們依偎著，將一切的希望、鄉愁及孤獨全傾註在探戈的舞步里。 倒是去劇院看過一場精心設計的專業探戈表演，考究的演出服、精湛的舞步以及大量高難度的高抬腿，確實精彩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回去和房東聊起，她說：“那是給你們游客看的，想瞭解真正的探戈應該去Milonga。”接著她推薦了幾家給我，開場的時間嚇了我一跳：建議到場時間通常是深夜十一二點，真正開跳差不多要到凌晨一兩點。這一夜纏綿，結束便是天光大亮，好像一場春夢畢了各回各家。只是 阿根廷 人也未免精力太過充沛，你們難道是不計白天黑夜地在用生命投入探戈嗎？ 廣場上的彩燈亮起，舞池漸漸進入狀態，人們圍坐在地板上仰頭觀望。專業舞者領頭，舞步精妙，情緒更是微妙。探戈真的是需要拿捏的藝術，它並不那麼張揚狂放，訴說的同時壓抑著自己的柔情。舞者忘卻周圍環境閉著眼睛把頭靠在一起，目光並不接觸，生怕眼神驚擾了紛亂的心。接著是初學者們尋找舞伴後大膽登場，舞池的人越來越多，大家混在一起律動。探戈是舞伴間親密曖昧的周旋，而Milonga中每個人都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一曲跳罷也許就會換個舞伴，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錯身，會有多少明暗不定的故事呢？

在這兒，探戈不是一種藝術或表演項目，而是融入人們血脈里的生活方式，它是居民們自覺不自覺的選擇和去處，這大概是Milonga最大的意義。
去百年咖啡老店喝一杯再沒有哪個城市會像 布城 一樣，有70多家由政府評定、被珍視為文化遺產的bar notable，彙集一眾歷史悠久、具有重要文化意義和建築特色的咖啡館、酒吧和甜品店。市政府甚至曾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提出申請，期望能讓當地人無比自豪的咖啡文化列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在 布城 多靠步行游覽，走著走著，很容易就累了，而街頭咖啡館毫無節操地泛濫，也算是種福利。隨手推開一扇門就能坐下歇腳。經常見到盛裝喝咖啡的老人，就像他們去劇院看戲一樣，表現得一絲不苟，顯示出富有時代積攢出的派頭：老先生西褲配襯衫，一頂毛呢鴨舌帽；老太太戴著大號珍珠項鏈，頭髮蓬鬆有型，拄著拐杖來喝咖啡。點好咖啡，他們之間的狀態通常是老頭看報紙，老太太隔著報紙和老頭講話，有時還會不耐煩按下報紙。老頭優雅地聳聳肩，繼續看報紙—— 阿根廷 的確是大男子主義比較嚴重的地區。有時候會想，若是換 中國 老人，他們應該不會選擇在離家如此之近的地方喝上一杯什麼司空見慣的飲料，更不要提還要換裝（老太太還要化妝）這樣麻煩。 中國 大媽會說：看報紙不會在家看？家裡沒有茶葉嗎？需要在外面喝嗎？ 布城 最著名的咖啡館叫Tortoni，在五月大道上，建於1858年，有將近200年的歷史。在這喝咖啡是需要排隊的，沒有 中國 式拿號，只有 阿根廷 式的死心眼，一旦離隊，回來後必須去隊尾重排。咖啡館保留著早年模樣，價格也公道，我點了杯拿鐵，侍應生會把牛奶和咖啡一併端到你面前，先詢問倒多少咖啡，待你說足夠後再往裡添加熱奶，而不是含糊地問你“咖啡多一點還是牛奶多一點”。 這家館子見證了 布城 的各種繁榮，老 布城 人曾在這裡打牌、打彈子球、喝咖啡，藝術家和文化人也看中這裡，他們在此朗誦詩歌，高談闊論，贊美藝術，抨擊政治，和人們分享最新的作品，一時間成了可以和 巴黎 左岸相比的文化沙龍—— 博爾 赫斯、森塔亞便是這裡的常客。常來常往，這些文人索性向老闆要求，把地下室開闢給他們寫作，老闆慷慨答應。值得一提的是，探戈音樂之王伽達爾也是Tortoni 的常客。他的作品《一步之遙》（Por Una Cabeza），被用在《聞香識女人》等多部電影中，除了才華，伽達爾還以美貌著稱，是著名的翩翩美男子，有一雙含情目和一副秀挺的 希腊 式鼻子。據說他當年在咖啡館飲咖啡，粉絲便聚在窗外，希望一睹真容。現在，這些人物都化成了牆壁上的畫像或浮雕，對著堂內之人微笑。那個時代的美好，濃縮在一杯杯的咖啡里，依然被現代人體會著。
定製探戈之旅TipsEl Ateneo 雅典 人書店 書店內可以隨意拍照，並且提供無密碼WiFi（這在南 美國 家不常見），書店22:30打烊，建議晚上7:00之後來這裡，可以避開大量游客。


Teatro Colón 科隆 劇院 游客參觀時間：周一至周日（不包括5月1日，12月24、25、31日和 1月1日）9:00至17:00；有表演的周日10:00至13:30不接受參觀，如果17:00有演出，15:00後將不能參觀。參觀時長50分鐘。建議提前預約。門票：180比索（如果旅行期間正值演出季，強烈建議直接購買演出票，特價票有時會低於參觀費用）

Feria de San Pedro Telmo聖特爾莫周日跳蚤市場 每個周日，整條Defensa街是露天跳蚤市場的時間，從Belgrano大道開始，一直到Dorrego廣場、San Telmo的中心。各種銀器首飾、藝術作品，當地的特色服飾、收藏品，兩邊還有無數的咖啡館、露天的燒烤以及街頭的探戈表演、音樂家演奏。


Feria Plaza Francia 法國 廣場跳蚤市場 在市中心的Recoleta區，這裡出售各種高質量的皮質產品、銀銅器、首飾、手工製品、藝術畫和當地的特色工藝品等。開放時間：周六、周日以及節假日11 :00至20:00。

Feria de Artesanos Caminito卡迷你多藝術跳蚤市場 在La Boca區的Caminito街，出售各種皮質的皮包、香薰、馬黛茶具、當地手工藝品及藝術作品，還有各種與探戈相關的裝飾服飾、鞋帽等。

Café de los Angelitos 前身是“Rivadavia”酒吧，這裡曾經是多位詩人、音樂家，甚至是犯罪人員的聚集地。在19世紀初，有位政府工作人員笑稱它是“天使們”的聚集地。現在這個歷史悠久的地方已經是一個受歡迎的喝咖啡和喝茶的地方。這裡也有Tango Show，人均130美元，包括晚餐和酒店的接送。

撰文：卡茲
攝影：卡茲
圖片：部分來自於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