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的應許之地-----荷蘭游記

初見在馬斯特裡赫特當高速邊標牌上的文字變成 荷蘭 語後，我開始意識到我終於來到這個魂牽夢繞的國度，我的應許之地。
我們從 荷蘭 南部的 德國 邊境進入， 馬斯特裡赫特 是我們第一個目的地。之前我對這個城市唯一的印象來自 馬斯特裡赫特 條約----正是這個條約締造了歐盟。馬城大約是 荷蘭 最古老的城市，始建於公元六世紀，離 荷蘭 脫離 西班牙 宣佈獨立還有將近1000年，而此時， 鹿特丹 和阿姆的大部分還在海裡。馬城也大概是 荷蘭 當代版圖裡少數幾個能跟 羅馬 時代搭上一點點關係的地方。馬城很小，用雙腳丈量的話，2、3個小時就走完了。
↑馬斯特裡赫特 和大多數 歐洲 城市一樣，大教堂和市政廳所在即是整個城市的中心。馬城最大的聖瑟法斯大教堂毗鄰市政廳，教堂周圍的幾乎看不到現代化的痕跡，漫步在沒有機械和電的青石道路上，幾個世紀的時間仿佛凝固在空氣中。 ↑馬斯特裡赫特 城中有一間書店， 中國 人譯為“天堂書屋”。原本是個教堂，後改作賣書，本名並不是天堂的意思，但這翻譯卻切中很多人的心意， 比如 我。對閱讀的虔誠和篤信確能讓我們離天堂伊甸更近。
↑馬斯特裡赫特 馬城仍然保有很多城牆和城門，最著名的地獄之門得名於 歐洲 中世紀的黑死病狂潮時期。城中病患從此門移出內城，置於白屋中，等待生命的終結，地獄人間，只一門之隔！站在門中仰首，止不住去想象當年的情景：陰暗的天空在空洞的目光中切換成黑石壘成的門洞，板車的車軸的吱呀作響，車上的呼吸聲微不可聞，人們苟延殘喘地活著或者已經死去。這場災難幾乎掠走了 歐洲 一半的人口，摧毀了曾經堅固無比的信仰體系，卻促發了偉大的文藝復興。在那以後，人類才開始在文明的發展道路上狂飆突進。 馬城地處荷比德三國之交，既是文化衝突之處，又是文化交融之處。 馬斯特裡赫特 大學有很大比例的國際生，代表著 荷蘭 包容和開放的那一面。馬大門口的 大樹 上掛著很多鞋子，不知道是傳統還是學生們年幼無聊的起哄偶成。 1673年， 荷蘭 獨立後作為南部橋頭堡的馬城第一次被攻破，太陽王的軍隊踏過了馬斯河，攻入聯省 共和 國的腹地，幾乎滅亡了這個富庶，但處在強敵環伺之下的 新興 國家。把 法國 人趕走後，痛定思痛的 荷蘭 人決定把 聖彼得 山上四通八達的廢棄礦道改造成一個要塞。而整個 荷蘭 也只有南部地區有一丁點丘陵可以倚為屏障。當然，和世界上任何一個號稱“牢不可破”的軍事堡壘一樣，100多年後這個要塞再次被 法國 人攻破。拿破侖的軍隊只用了四個星期就把扼守在要塞里的各國雇佣軍統統消滅，併在之後將聯省 共和 國併入了法 蘭西 帝國的版圖，人類歷史上第一個具有近現代意義的 共和 國就此終結。現在的馬城人經常會在這個要塞舉行一些表演，把那些古老的大炮拿出來射上幾發來提醒人們不要忘記花錢看看歷史。只是我們沒能趕上，略遺憾。
離開馬城時風雨大作，心中卻沒有被帶走任何美好，因為我知道無論如何這座美麗的小城都會在那裡繼續美麗下去。 在國王日的寒風中漫步第二天是國王日，不曾想卻是寒風凜凜的一天，想象中的橙色海洋並未得見。行程是 海牙 和 鹿特丹 ，這兩個在 荷蘭 黃金時代一同崛起的城市緊緊地擠在一起，現代的地鐵輕鬆地連接兩地，兩市的中央火車站之間只有30分鐘路程。
海牙 是 荷蘭 皇室的主要居住地，當皇室辦公時， 海牙 的女王宮（現在應該稱國王宮了）會升起國旗。因為是國王日，國王也休息了，所以我們看到的是鐵門緊閉的國王宮和門口孤獨的威廉二世騎馬銅像。
海牙 著名的莫瑞茲藝術宮內藏有維米爾的珍珠女孩和 代爾夫特 ，搜遍渾身上下也找不出半個藝術細胞的我自然就略過了這地方。
海牙 廣場中間矗立著國父的雕像，周圍最有趣的風景是 荷蘭 人把兩幢摩天樓造成了老式尖頂 歐洲 建築的模樣。這種氣候下，所有的廣場都在考驗人的耐寒能力。

廣場邊最著名的莫過於依湖而建的國會大廈，原本屬於一個伯爵，但從十五世紀開始就變成了國會議員們吵鬧的地方，年輕的聯省 共和 國正是在這些吵鬧聲中抬著頭走進了黃金時代。
海牙 的時間很緊，國際法庭、 和平 宮以及席凡寧根都沒去成，只能留待將來了。 和 海牙 幾乎同時代的 鹿特丹 卻很難找到 荷蘭 黃金時代的印跡，因為這座城市曾在二戰中幾乎被夷為平地。但也許正因為白布上更容易畫出美麗的圖案，把 鹿特丹 變成了全 荷蘭 乃至全世界都非常特別的一個城市。層出不窮的新銳設計師把 鹿特丹 當作他們的展台肆意創作，使這座城市四溢著繽紛的奇思妙想。 鹿特丹 有一個號稱世界最美菜場的集市，巨大的拱形建築像一個蔬菜棚籠罩著裡面各式菜攤小店，我還在裡面找到一家掛著繁體中文標牌的小超市。 立方體小屋大概是 鹿特丹 所有現代建築中最有名的，為了這幾何的線條完全沒有顧及門窗要垂直地面的基本規則。務實的 荷蘭 人自然也不會只做奪人眼球的事情，這些小屋裡面竟然還住著人，但我真不覺得這樣七歪八扭地住著會有多舒適。 老碼頭上帶桅桿風帆的、燒煤的、燃油的各類船隻和重型機械、塔弔、 龍門 弔錯落地擺放著，仿佛在開一個船舶以及港口加工業發展史的展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