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

在瑞士，把火車進行到底|2016仲夏季環瑞8天游

唐风宋雨(上海)
2021-08-16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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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蒙特勒車站，看到大街小巷人頭攢動，成群結隊穿著鮮艷的制服、拿著各色樂器、興高采烈的當地群眾，正在赴一場音樂盛會。

↑蒙特勒

↑蒙特勒在火車站外即換乘BUS201（11:44-11:53）到達中國游客扎堆的西庸城堡（Chateau de Chillon）。城堡位於蒙特勒南郊小鎮韋托Veytaux和維倫紐夫Villeneuve之間狹窄的湖岸邊，如果把日內瓦湖比做一根羽毛，城堡就在羽軸的末端，城堡建在湖畔一塊巨大的岩石上，扼據日內瓦湖由羅納河進入阿爾卑斯山谷的要衝是瑞士最負盛名的古跡之一，在民間素有“ 歐洲 10大古堡”之稱。由於歷史過於久遠，關於古堡的起源已經查無可考，發現有關西庸城堡的最早文字記錄是1150年。建築學家認為，城堡的底部基石是在11世紀修築完成的。“西庸（chillon）”在法文中是“石頭”的意思，也許它的得名就來源於它所在的那塊凸出湖岸的巨岩。13世紀~14世紀時，這裡是意大利王族薩伏依家族的領地，第二代薩伏依伯爵聘請著名建築師梅尼耶進行設計，準備將這個城堡進行徹底改建，作為家族避暑的行宮。

↑西庸城堡

↑西庸城堡西庸的囚徒凡是有過游歷歐洲經歷的朋友，會發現這裡遍佈中世紀的古堡，西庸古堡之所以能夠聲名遠播，與拜倫（（Byron，1788-1824）有著很大的關係。這位19世紀的英國著名詩人的代表作是《恰爾德·哈洛爾德游記》、《唐璜》。1816年，拜倫因為個人感情問題移居瑞士並結識了一位好友，比他小4歲同樣來自英國的詩人雪萊，也就是長詩《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西風頌》、《致雲雀》的作者（不過當時都尚未發表）。兩位詩人相見眼晚，惺惺相惜。1816年6月25日，他們結伴游覽萊蒙湖（日內瓦湖的法國稱呼），一路過來，看厭了旖旎秀麗的湖光山色，突然遇到這座扼守阿爾卑斯咽喉的雄奇要塞，讓倆人產生興趣，當即在蒙特勒傍岸下船，游歷了西庸古堡。

↑西庸城堡

↑西庸城堡西庸古堡並非牢獄，然而在這裡，拜倫目之所見由食品和軍需品倉庫改建的地牢里堅固如初的灰白石柱，上面銹跡斑斑的鐵環和鎖鏈，日光只從石牆縫隙中透出，一轉眼便消失得渺無蹤影，聽聞16世紀為捍衛瑞士獨立的日內瓦聖維克多修道院院長和自由思想家弗朗索瓦·博尼瓦爾Francois Bonivard（1493-1570）曾身系鐵鏈，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囚禁長達六年之久，詩人深感震撼，熱血沸騰，當即執筆寫下了十四行詩《西庸商籟詩》一首。大雨如註，拜倫和雪萊沿萊蒙湖西行，在洛桑南邊的烏契（Ouchy）駐留下來。就在這個小鎮的客棧里，拜倫數易其稿，終於完成了長詩《西庸的囚徒》(The Prisoner of Chillon)。在這首長達三百九十二行的著名詩篇中，拜倫用第一人稱這樣開篇：
“我的頭髮已灰白，但不是因為年邁，
也不是像某些人那樣驟感憂惶，
一夜之間變得白髮斑斑；
我的肢体已佝僂，但不是因為勞累，
漫無盡頭的歇息耗盡了活力，
是地牢的囚居把它摧毀。”
1834年，在《西庸的囚徒》問世的18年後，法國著名畫家，浪漫主義畫派的典型代表，歐仁·德拉克洛瓦（Eugène Delacroix，1798年4月26日一1863年8月19日，他最有名的作品是為紀念巴黎市民為推翻覆闢的波旁王朝於1830年舉行七月革命而創作的《自由引導人民》）因拜倫靈感所賜，創作了油畫《西庸的囚徒》（現收藏於巴黎盧浮宮）。畫面的幽暗色調讓眼睛好一陣才能適應過來，但見博尼瓦爾左手握拳，右手拼命伸出，整個身體肌肉緊繃、猛烈前傾，然背後無情鐵鏈牽制，面對著眼前奄奄待斃的兄弟，也咫尺天涯，無從觸摸。當時與博尼瓦爾關在一起的還有他的兩個弟弟，他們分別被鐵鏈綁在石柱上，幾乎不能活動，兄弟三人只能費力地觸碰手腳相互安慰，精神不振的時候他們就靠唱歌、講故事驅散絕望。但是，兩個弟弟還是先後逝去，就被埋在石柱旁的石頭下麵。

↑西庸城堡西庸城堡經過通往城堡入口的廊橋步入古堡庭院，站在早已被歲月打磨圓潤的鵝卵石地面上，四面是高聳的石牆，幾乎看不到那錯落有致的紅褐色圓柱形尖頂，正所謂不知古堡真面目，只緣身在堡中央。石牆的縫隙里、游客足跡鮮至的角落裡都是青苔，恍惚中感覺他們才是見證了古堡滄桑變遷的主人。在拜倫到訪西庸城堡整整200年（1816.6.25-2016.6.19）後，我們踏入當年關押博尼瓦爾的地牢，自然光被屏蔽在外面，古老的風燈提供幽幽的照明，心情也變得陰郁沉重。

↑西庸城堡

↑西庸城堡目前城堡內在游覽線路上，關於城堡構造、歷史以及當地居民在不同時期生活的介紹只有法語、英語和德語三種文字，鑒於中國游客日益增加的需要，管理方印製了全中文界面的導游手冊，詳細地標註了整個城堡的參觀路線、方向和46個重要點位的基本介紹，以及游覽的註意事項，簡明扼要、清晰直觀。除此之外，游客也可以租用聲音嚮導（IPOD），除法、英、德語外，還用西班牙語、意大利語、俄語、中文和日語講述城堡的歷史。

↑西庸城堡

↑西庸城堡在博尼瓦爾當年被縛的石柱前，解說詞這樣介紹這位囚徒：
弗朗索瓦·博尼瓦爾（1493-1570），著名的西庸囚徒。有一段時光他就監禁在這個地牢里，渾沌幽暗中只能以想象打發時光。博尼瓦爾是日內瓦聖維克多修道院院長，在同薩沃依公爵的長期鬥爭中，他是這個加爾文教城市的骨幹。1530年他被薩沃伊的軍隊逮捕，囚於西庸長達六年，直到1536年給伯爾尼人解救出來，他給關押在這個“地下室”里，剝奪了一切景緻，唯獨聞波濤聲聲，看到湖面的反光。他在出獄後所撰《日內瓦年紀》中寫道：“他們把我扔進一個地牢，地面低於修建西庸堡的湖平面……”博尼瓦爾給鎖在第五根石柱上面，無從靠近緊貼湖面的鐵窗，他不寒而慄，以為是給囚禁在湖平面之下了。

↑西庸城堡在關押博尼瓦爾的地牢內一根巨大的柱子據稱是拜倫當年留下的筆跡，不過也有人對此提出質疑。雖然“到此一游”式的塗鴉早已被公認為不文明行為而被唾棄，但我相信大多數人還是願意相信那就是拜倫的手跡。
一同坐牢的人當中，只有博尼瓦活了下來。厚重的石牆外就是清澈的萊蒙湖水，能夠聽到拜倫的吶喊：“萊蒙湖緊挨著西庸的牆，在牆下百丈深的深淵中，湖水的潛流匯合奔騰。從西庸雪白的城垛上，一根測深線直伸到湖底，滔天的波浪把城圍起。水和牆圍城雙重的防線，把地牢變成了或人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