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土耳其,拍下101種孤獨與狂歡
3、黃金時代——造一座蘇曼萊尼耶清真寺不管怎麼說,即使奧斯曼帝國已土崩瓦解,但歷史上, 伊斯坦布爾 曾經確實屹立在世界舞臺的巔峰,並由此留下無數的傳說:關於后妃們的爭奇鬥艷,關於帝王們的權謀宮鬥,甚或寵臣們的姦邪鬼魅,帝國的珍寶殿里堆滿了世界各地的奇珍異寶,水路陸路四通八達——那曾經是一個黃金時代。
如果要在 伊斯坦布爾 一窺奧斯曼帝國黃金時代的輝煌,那麼將奧斯曼推上巔峰的 蘇萊曼 大帝統治時期的代表性建築就不容錯過。
米馬爾.錫南這位同時期最富有才華的建築師留下了不少傳世之作,其一生設計的321座建築,其中的85座至今依然矗立在 伊斯坦布爾 。
從旅館出來,穿過火車站,在博斯普魯斯海峽邊可以看到希南的設計之一——彰顯了奧斯曼帝國時期最優秀的建築和瓷磚工藝的魯斯 坦帕 夏清真寺,遺憾的是整個貼滿瓷磚的建築外牆在維修中,僅有禱告室正常使用。
意外的樂趣是寺院的當值人員和我們聊起 中國 新疆 的穆斯林,還自豪滿滿的指著山頂的蘇曼萊尼耶清真寺的宣禮塔,宣稱那是世界第一高的宣禮塔,不借助任何擴音設施,音效就可響徹博斯普魯斯兩岸的歐亞大陸。 在魯斯 坦帕 夏清真寺對面的廣場上,時不時有當地人出來給鴿子投食,和小伙伴一起輪番上前喂鴿子,大概是這個早上最愜意的事情了。 穿過幾條街巷,沿著山頂的宣禮塔循路而去,高聳山頂的宣禮塔是希南設計中最宏偉最美麗而且參觀人數最多的蘇曼萊尼耶清真寺。
它坐落在 伊斯坦布爾 的七座山丘之一的山頂上,俯瞰金角灣,是整座城市的地標性建築。
然而這裡出人意外的沒有被旅游團占領,我們在上午十點多到達,寺院內外卻都清凈得配得上它宗教聖地應有的莊重肅穆。
原來寺院建築群中的花園庭院里的施粥所現在已經變成了適合飲茶的亭廊,當天拉起了隔離帶,有十幾臺大型的攝像搖臂,大約是正在進行訪談節目。 進入到清真寺內部,其穹頂宏大得令人驚嘆,但主體牆面的配色又穩重、質朴得讓人心生愉悅。
高聳的圓形穹頂,華美的彩色玻璃,一盞足以覆蓋地面的環形吊燈自天而下,輝映著巨大的柿子色地毯。
毫無疑問,跪坐在這裡禱告的信徒篤信自己的靈魂是接近真主的。 我們在這裡靜坐良久,也沒有人前來打擾,得以有時間悠閑地看遍寺院每一個角落。
東南方向是被丁香花和繡球花包圍的的墓園,這裡埋葬著眾多阿訇, 蘇萊曼 大帝和他的妻子羅克 塞拉 娜也葬於此,他們的陵墓中精緻的彩色玻璃和極美的裝飾瓷磚,和穹頂中珠寶一樣的光線,營造出一種難言的靜謐氛圍。
據說 蘇萊曼 大帝是第一位因為愛情而結婚的奧斯曼 蘇丹 ,之前的 蘇丹 都沉溺於三宮六院,而他是真正愛上了身為奴隸的女僕羅克 塞拉 娜,並迎娶了她,立為皇后,可他們的一夫一妻並沒有帶來真正的幸福,一系列的宮廷陰謀導致了他們的 長子 和次子喪生,隨著皇后權勢與日俱增,甚至左右了皇儲的繼立,皇族紛爭中, 蘇萊曼 大帝身心俱疲,最終喪生在一次多瑙河軍事作戰行動中。
4、通往歷史的幽門——法納爾—巴拉特街區土耳其 的歷史是一部文化大融合的史詩:
公元前八世紀,隨著古 希腊 殖民地在 地中海 沿岸不斷出現, 希腊 文化就已開始滲透安納托利亞;
而波斯帝國對安納托利亞的統治一直到公元前334年 亞歷山大 征戰才被終結,但伊斯蘭文化對此地區的影響一直並未消亡;
羅馬 帝國時期,基督教這一 新興 但影響廣泛的宗教成為君士坦丁堡乃至 羅馬 帝國的官方宗教;
而隨著帝國的衰微,東西 羅馬 的分裂,塞爾柱突厥人來了,波斯文化又得以在安納托利亞高原高歌猛進;
但突厥人的統治並非順風順水,十字軍東征洗劫了君士坦丁堡,與此同時,成吉思汗的 蒙古 族後裔也殺進高原,最終打敗塞爾柱人,建立起奧斯曼帝國,其文化包容的政治統治,得以使安納托利亞演變成融合 希腊 、突厥、伊斯蘭與基督教文化元素的綜合體。
儘管帝國已衰落,但奧斯曼餘輝仍舊在高原上留下不可磨滅的遺跡。
法納爾—— 巴拉特 區是 土耳其 民族征戰、族群遷徙、文化交融、宗教滲透的歷史縮影,這裡離蘇曼萊尼耶僅有十幾分鐘的車程,但足以遠離熙熙攘攘的游客區,體驗到別樣的 伊斯坦布爾 民居文化。
保加利亞 教堂、猶太教堂、聖喬治教堂以及多個清真寺,這些不同文化屬性的宗教載體和 希腊 人、猶太人一起擁擠地聚集在這片方圓不過一兩公里的社區。 順著街巷往上,從巷子里往對面的海峽眺望,是一幅有趣的圖畫:狹窄的巷道在斜射的陰影里陰暗雜亂,遠處的蔚藍海峽則平靜明艷,再遠處的海峽對岸櫛比鱗次的樓宇一派熱鬧繁盛, 伊斯坦布爾 的明媚和憂傷,都在此鋪陳訴說。 繼續沿著迷陣一樣四通八達的街巷費力地爬上半山腰,醒目精美的紅磚建築 希腊 東正教學院就佇立在狹窄的街巷和陡峭的斜坡之上。
它是 伊斯坦布爾 最古老的學府,始建於1881年,早在 土耳其 人征服 伊斯坦布爾 之前,就已經存在了,至今仍在授學,趕上假期,一把鐵鎖拒絕了我們不約而至的到訪。
登上山頂,繞到學院的背後,可以進入一戶有葡萄架的民居,它的樓臺是欣賞 希腊 學院美麗塔型圓頂的絕佳位置。 彩色房子是 巴拉特 區的另一亮點,裹著黑袍面紗的婦女們把房子漆成彩色,不戴頭紗的小女孩們在此嬉戲,這大約是她們宗教壓抑生活之外不受控制的小小喜悅,ins上不少博主在此拍過美照,我也不能免俗的穿一條裹身裙走過街道。 耐人尋味的是,在殘留著不同時期文化入侵和宗教傳播遺跡的片區,也隨處可見穆斯法塔.凱末爾的畫像和星月旗一起出現。
儘管奧斯曼帝國解體,凱末爾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混亂局面中帶領 土耳其 走向獨立,但其建立單一民族的政治願望令到 希腊 人和 土耳其 人進行了長期的人口交換,安納托利亞的 希腊 語社群大部分乘船跨越 愛琴海 抵達 希腊 ,少數 伊斯坦布爾 城的 希腊 人聚齊在 巴拉特 和法納爾街區,但他們可能長期遭受到文化排擠。
現實看來,儘管在 土耳其 , 希腊 人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但不可否認,整個 土耳其 境內民眾對凱末爾的忠誠和擁戴,可視為追尋獨立自由精神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