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

從印度歸來

Jane(广州)
2020-02-22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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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河

↑恆河恆河岸。瓦拉納西的所有廟宇群都集中在恆河西側，東側是一灘黃沙。小販、算命先生、教徒、當地居民都涌進西側看瓦拉納西日復一日的輪轉，濕婆的神柱和寺廟年復一年屹立在岸邊，朝拜的人群一波接一波，坐在臺階靜靜等候夜祭的到來。瓦拉納西，有早晚的狂歡。算命先生拉著我坐下，手指粘著染料就往我額頭畫，不收費也不要小費，那就當是瓦拉納西送我的祝福吧。
瓦拉納西縱橫交錯的小巷讓我想起了耶路撒冷的街巷，誠然遠沒有老城的乾凈有序，但在這裡穿街走巷是冒險的。額頭沒有一個勇字，是沒法突破小販、TUTU車、人群、牛和狗的重圍，你的“Excuse me”會被淹沒在喇叭聲和吶喊聲中，最終被路面塵土掩蓋，只能學著橫衝直撞、左鑽右竄，敢用身子截停TUTU，敢用手挪開神牛，敢跨過酣睡的狗，再無視向你招手大喊的小販和算命先生。

↑恆河

↑恆河六點。天色漸黑，大家很默契地涌向祭壇，終於等來了今晚的夜祭。祭祀大概從七點持續一個小時，可以坐船靠近祭壇從“對面”的角度觀看，大概收300盧比一個人，感覺最佳角度還是坐在祭壇下方免費的座位，全程仰視祭祀的小哥哥。阿三哥真的很雞賊，開始就被騙說下方的座位是要收費的，幸虧多問多質疑才嚇跑了阿三哥。印度人就這樣，你要是弱他就乘勢而上，要是你強硬堅定，多半他們就“well ok ”，親測有效。
恆河夜祭，是印度教徒感恩濕婆神和恆河所給予的全部恩惠而舉行的儀式，已經持續幾千年有餘，這是對恆河的祈禱，也是人與神的溝通。夜祭的場地在Dasaswamedh主石階碼頭。當清脆的鈴聲響起，人群馬上閉氣凝神，在印度傳統音樂和銅鼓聲的伴奏下，身穿華麗神服的祭司們開始低聲吟唱，撒花、點火、焚香，煙霧繚繞的祭壇更加神秘，信徒紛紛跟著祭司一起吟唱，瞬間韻律縈繞了整個恆河西岸，烏泱泱的人群都參與了儀式，這不是個表演。游客忍不住扛起相機手機拍下這震撼的場景，恨自己不能跟著一起吟誦，太上頭了。祭司們吟唱完各自歸位，隨著古老的音樂聲，先後變換著燃著聖火的燭塔、冒著煙霧的銅壺，還有拂塵、搖鈴、法螺等各種法器，分別向著四個方向進行儀式。儘管聽不懂，但是整個思緒就被這綿延的吟誦聲和透著光的煙霧牽著走，久久不能回神。這世間變幻莫測，你就像用上帝視角看著這恆河日出日落的輪轉，卻不曾參與其中。我沒法寫出夜祭到底多迷人。
入鄉隨俗，我們買了蓮花燈，隨著人群在岸邊看著恆河水帶著它越漂越遠。

↑恆河

↑恆河晨浴是夜祭的延續。印度教信徒相信在恆河中沐浴凈身，可以洗去自己身上的污濁和罪孽，濕婆神會在恆河巡視，凡是死後在這裡火化的人，都可以免受輪迴再生之苦，直接升入天堂，於是這裡成為天堂的入口。每天清晨，成千上萬的印度教徒，當然現在還有游客，紛紛涌到恆河邊，或懷著虔誠的心沐浴聖水，或懷著獵奇的心痛痛快快洗澡。恆河邊設有燒屍架，叫Manikarnika Ghat，死者親屬會在這裡陪著死者燒成灰燼，然後灑進恆河，伴隨著晨祭的低吟、焚燒的煙霧、忽明忽暗的柴火和東岸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恆河更顯蒼涼。
我們四點半從酒店出發，天還沒亮，但人群已經熙熙攘攘，跟著人流走到了恆河，招來一條船便逆流而上，尋找晨祭。恆河的風實在瘮人，一船人裹緊羽絨衝鋒衣圍巾帽子都擋不住寒風，吹得人直發抖。小哥問我們要不要喝水，以為船家自帶贈水服務，原來是邀請我們喝恆河水。離開人群擁擠的河段，恆河水確實幹凈不少，但上游燒屍的煙裊裊升起，我們神情慌亂地拒絕了。三哥笑笑自己喝了起來，到底是恆河水有強大的自凈功能，還是印度人有強大的免疫力，真不得而知。晨祭沒有夜祭壯觀，信徒和游客也比較少，很平靜的場面反而與這平靜的夜很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