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朝鮮——世上我們誰也不羡慕

朝鮮自助遊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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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所能及都是大片大片的土黃色,偶爾能跳出的顏色只有大紅色的標語。鄉間的 朝鮮 簡直就像是一幅單調的水墨畫,把鮮艷的顏色只留給了政治標語和宣傳畫報。初看時覺得新奇,不停對著看不懂的韓語,還有掛著領袖照片的車站拍照,到了後來就覺得索然無味,躺在下鋪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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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楚門世界的開始被車廂里的喧鬧吵醒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游客們對著不遠處明亮的塔狀建築不停的閃著快門。這個建築渾身都是led,屏幕上飄著 朝鮮 的國旗,霓虹閃爍的顏色彰顯了 平壤 的繁華和亮麗。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塔狀的建築,叫做 柳京飯店 ,是全球有名的爛尾樓,世界最高廢棄建築物。

維基百科顯示這座酒店經過斷斷續續三十年的建設,超過 迪拜 帆船酒店,成為了世界上最高的酒店建築。百科同時還說 柳京飯店 極差的混凝土品質致使大樓地基沉降,要恢復建設也需對框架進行重新翻修,如果要供應該樓之電力,將足以導致整個 平壤 停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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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尚未停穩,火車站臺上就站滿了過來接站的 朝鮮 人,我們的導游阿珠和小美也在其中。車上 朝鮮 人似乎比游客們更著急下車,他們早早地拿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等在了門口,相鄰的 朝鮮 人沒有拿行李,兩手空空的擠了出去,還在疑惑的時候,就已經有車外的 朝鮮 人進來幫他們提行李了,原來我忘記了這些人中也是有不用自己提行李的階級呀。

折騰了半天下車,終於見到了我們的導游。阿珠和小美和每一個生活在 平壤 的女性一樣,畫著精緻的妝,腳踩高跟鞋,斜跨一個時尚包包,只是她們顯得更加的高挑 和美 麗。

坐大巴去吃晚飯時已經晚上9點多了,火車站附近並不冷清,可車往城裡繼續開就看不到什麼人了。路燈昏暗,邊上的民居更是昏暗,直到一個拐彎,車開到了 金日成廣場 ,天地這才明亮起來。

金日成廣場 比我想的小很多,大概是燈光的關係,也比電視上看著破敗一些,還來不及看什麼,我們就進了廣場後面的一家餐廳吃晚飯。一天的飢腸轆轆就等著填飽肚子了,大概是沒報太大期待,晚上的第一餐竟然吃的有點小驚喜。

吃完晚飯十點多打算上車前抓拍幾張 金日成廣場 ,誰料廣場上燈都已經關了。 朝鮮 國旗還有領導人的畫像一片灰暗,這或許是為了節約用電吧,如果不是電力緊張,誰會讓領袖的畫像和國旗也在這黑暗中過夜呢,晚上十點多這個點了已經沒有什麼游客了,正是關燈的時候呀。

第二天天亮,我們的 朝鮮 之行才算正式開始。夜晚沒有拍成的 金日成廣場 終於給了我們拍照時間,雖然也只有短短的七八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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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成廣場 面積為75000平方米,相當於六分之一個天安門廣場,和 北京 的廣場一樣,它是用來閱兵的地方,國家的象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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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上車,車游了 朝鮮 的黎明大街、未來科學家大街、倉田大街。大家對於 朝鮮 整潔的市容印象深刻。寬闊的街道,紅綠燈沒有 中國 那麼多,車更是不多,每個路口都有傳說中養眼的女交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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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 戰爭曾把這片土地夷為平地,而現如今傾全國之力打造的這座城市就像一個幻象一樣浮現在眼前。天空艷藍,早上的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但卻把乾凈的街景照耀的燦爛如新。這裡有專門給科學家住的大房子,有給運動員用的游泳館,有比鳥巢觀眾席還多的體育場,甚至還有專門做冷面的“玉流館”。廣場,紀念碑,雕像,每個建築都宏大雄壯,在這些龐大的象徵物面前,人只能覺得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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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樓大廈大多是建於上世紀90年代,典型的蘇式建築,規整的像密集堆疊的火柴盒。數十年過去了,這些如果刀切豆腐般的建築,每年4月都會粉刷上新的顏色,粉紅草綠鵝黃,像一包甜美的馬卡龍,怎麼看都和規整硬朗的蘇式風格不相搭調。高樓底下通常會有國營的小商店,大街邊也常看見類似 中國 報刊亭的小建築,販賣些零食飲料,導游說這些都是國家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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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的不快,導游穿插介紹著 平壤 市內的景點:凱旋門、中朝 友誼 塔、主體思想塔、人民大學習堂,玉流館……對了還有 柳京飯店 ,導游說 柳京飯店 外部已經全部完工,可內部還在裝修。問起什麼時候可以營業,導游先是說2019年,後來又改口說2020年,最後語焉不詳的略過了我們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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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各樣的大紀念碑穿行在我們的凝視之中,它們都是 朝鮮 人民不同年份給領袖生日的獻禮。導游的介紹道出 朝鮮 設計師對數字的迷戀,或者說是敏感。例如,主體思想 塔塔 身由25550塊花崗岩砌成,代表金日成在世的70年乘365天。沒有人能記住導游說的這些細節,游覽車一停下,就是游客們拍照的時候了。甚至連阿珠也非常懂行地調侃 中國 人旅游是:上車睡覺,停車撒尿,下車拍照。雖然不屑,但是也難免陷入了這樣的怪圈,主體思想 塔塔 身的花崗岩真的是拍照上鏡呀,每塊花崗岩都是各國獻給 朝鮮 的印有本國文字的主題思想萬歲,組合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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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底座,高170米的塔頂也是風光無限,登塔而上,可以鳥瞰 平壤 市容,看 大同 江穿城而過,景緻讓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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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游各種建築之後,導游帶我們參觀 朝鮮 的新農村建設,一個合作農場。我們獲准參觀一個普通農民的家庭,房間里電視機、電腦、冰箱一應俱全,化妝臺上像陳列著展品一樣擺放的化妝品,一切都很符合“幸福家庭”的設定,但我回頭一看房子的女主人,她怎麼會是這樣一張臉呢。我絕不相信一個認真保養的女性是這樣的一張黑黝黝的粗糙的臉,看著桌上擺放整齊的化妝品,直覺告訴我,她不是這些化妝品的主人,甚至不是這個家的主人,她或許只是“女主人的扮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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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者”在此次 朝鮮 之行中一直如鬼魅一般的存在著。這其中甚至還包括孩子。在一家 平壤 的幼兒園,我們則感受到了表演帶來的極大震撼。教室里的每個幼兒都穿著成套的新衣服,頭頂上是領袖的頭像,面對每天到來的游客,他們熟練地看著鏡頭,熟練的唱著愛國歌曲,看著他們空洞的眼神以及氣勢恢宏的演唱,內心只有心疼,連孩子也被馴化,活在這幻象的烏托邦中。我甚至覺得我們身為游客來到這裡是否本身就是一種“錯誤”,如果我們沒有來,這些孩子也許會快樂的玩著他們自己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