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旅行故事之未完成的印度尼西亞

紅酒咖啡生豆


晚些時候,我們再次回到阿羅的咖啡店,伊藤在我的要求下幫我做了一杯羅布斯塔,更濃烈的苦味通過舌尖溜滾到胃里。相信包括伊藤,人生中的每一次決定、每一個經歷都不是簡單和容易的,就像這苦咖啡,你只有用心去享受它,才能品嘗出苦中所蘊含的獨特趣味。
從阿羅的店里出來,在不遠處的湖邊,我看到了幾天來最美的晚霞。

印尼是世界上最大的燕窩生產國,產量占全世界燕窩總產量的80%左右。我們最初的印象是,金絲燕在岩洞或峭壁上用一絲絲唾液累積成巢,人們肆意地把燕巢摘走後燕子再築,反反覆復,最終燕子就會吐出血來,人類的掠奪性開采嚴重影響了金絲燕的種群。另外,採窩人爬上峭壁九死一生的酸楚也讓人十分揪心,以致食用燕窩被越來越多的人所詬病。
在燕窩產業化的印尼,人們早已摒棄了這種對自然生態系統進行破壞的做法,而是通過人工建造燕屋,吸引燕子前來築巢,通過適時採摘以達到產業的可持續性發展。通常燕屋被建造成四層樓房,下麵兩層供人居住,上面兩層為金絲燕築巢,人們待幼鳥孵化後再採摘燕窩,確保金絲燕的種群延續。燕子仍然是野生的燕子,白天出去覓食,晚上回巢休息,解決了產業發展和自然生態之間的矛盾,也是行業的一大進步。
阿汀雇佣的幾名女工,每天就在裝著燈管的工作台旁一點一點地挑毛,工人每天的工資只有五十塊人民幣左右,低廉的人工成本也讓印尼燕窩的價格非常親民。我們在聊天的時候,一位 馬來西亞 的燕窩商人找過來,希望把毛料運到印尼加工。
阿汀的老家在 蘇門答臘 ,中午請我品嘗了當地傳統餐食—— 巴東 飯

我照著谷歌地圖的指引到達目的地附近,然後在地圖上搜索“Rumah zat pink”顯示無結果。我在周圍找了找,看看能否發現寫有這個標識的牌子,但仍無結果,登時有一種想要破案的意念。仔細一想,這是不是房屋的一個特征呢,後面的“pink”應該跟英文是相同的,我用谷歌翻譯顯示的結果是“粉色的房子”。我從衚衕走出來的時候對面就是一座粉色的房子,果然就是它了!

工廠附近的一條河

印尼的燕窩以 蘇門答臘 和加里曼丹的貨品質較好,這兩個島雨林較多,自然條件更好,燕窩呈白色或者黃色。爪哇是印尼人口最為密集的島,產自爪哇的燕窩呈灰色,因為賣相不好,所以很多工廠都沒有爪哇貨,市面上也有將爪哇燕窩進行藥水漂白後銷售的。
“實際上,灰盞在泡發清洗之後與其他燕窩一樣也是晶瑩剔透的”,珍妮邊介紹邊從冰箱里拿出一盤泡發好的灰燕窩。“我們從來都是做純天然的燕窩,灰盞就是灰盞,我們就這樣直接賣的”,珍妮繼續說,“灰盞因為不太美觀,所以價格比較便宜,與燕條的價格相同”。
灰盞泡發後,清洗前

我們又接著聊了聊令多數人感興趣的房產問題。印尼人一般是先買土地,然後在土地上自行建造房屋,土地的價格從幾千到上萬元每平方不等。為了防止土地資源流失,政府規定外國人是不可以在印尼購買土地的,除非和印尼人結婚,但是如果後期離婚,外國人仍然沒有土地的所有權。如果外國人購買樓房,也並不能像印尼人那樣是終身制的,而只是有幾十年的使用權。
從珍妮的工廠出來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我步行經過一座橋,橋一邊人行道上擺放的一堆一堆金色小榴蓮非常吸引眼球,對於酷愛榴蓮的 中國 人來說很容易瞬間失去抵抗力,終於見到榴蓮了!我趕緊過馬路衝過去。跟一個小販講了講價,我最後花大概十塊人民幣收穫一個,付錢之前,小販撬開了果實一角讓我放心裡邊的肉確實是好的。

剝開皮之後,我並沒有聞到榴蓮本該有的那種醉人的香味,通過破了的一層果肉,可以直接看到裡面的核。我拿起一塊果肉,很黏的手感,好像果肉已經過火了。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核,薄薄的一層果肉就像糖衣一樣,沒有榴蓮本該有的味道,而是淡淡的酒精味。剝開其他的外殼,果肉也都是一樣。雖然棄之可惜,但這樣的東西吃下去也只能是為難自己的胃。

店里店外四位男顧客還在排著隊,兩名理髮師不間斷地忙碌著,手法非常麻利。理髮前和理髮後都不提供洗頭髮服務。我用英文向剛剛走出來的一名顧客詢問價格,沒想到對方卻用中文回答我:“一萬五”……
終於輪到我上場。我坐下來之後,理髮師示意著上面掛著的髮型照片問我想要哪個,我選擇了看起來跟之前頭型差不多的一款。整個理髮過程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用電推子推,亮點是在最後,理髮師用刮刀沿著前側頭髮輪廓繡花一般仔細地颳了一圈,讓整個面部輪廓變得非常有型。七塊五人民幣的價格你覺得怎麼樣?

從 雅加達 到 日惹 距離不到600公里,部分汽車票的行程時間竟然顯示高達44個小時!我捧著 爪哇島 的地圖規劃各種可能的路線方案,最後決定從 三寶壟 中轉。 爪哇島 東西狹長, 雅加達 位於島的 西北 方, 三寶壟 是 中爪哇 省首府,位於 爪哇島 的中部、 雅加達 的正東方向, 雅加達 和 三寶壟 的距離約為471公里。 日惹 位於 三寶壟 的正南方向, 三寶壟 和 日惹 的直線距離大約90公里。
從汽車票網站查詢, 雅加達 到 三寶壟 行程耗時約八至九個小時, 三寶壟 到 日惹 行程約三個小時,這種中轉換乘無疑是最有效率的一個方案。我選擇了次日上午十點半從 雅加達 出發的汽車,在購票網站提交訂單之後,到附近的AlfaMart(印尼很普遍的一家連鎖便利店)付款,當時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AlfaMart還沒有關門。
擔心 雅加達 令人堪憂的交通狀況耽誤時間,第二天我一大早起來,在旅館匆忙吃了點東西就出門了,八點多就到了汽車站,然後打算拿著昨晚車票的付款單去到窗口換取正式車票,窗口的當地人示意我到旁邊的椅子上去等。究竟要不要換取正式車票,每個人的說法也不一樣,車站的人員不懂英文,溝通起來非常困難。
汽車站

我終於找到了救命稻草!女孩告訴我不需要另行換取車票了,另外,汽車的實際發車時間不能看購票網站上的時間,因為網絡售票商與汽車公司並沒有協商達成一致,實際發車也沒有確定的時間,只能死等。真是奇葩,為何帶“ 印度 ”二字的地方都這麼隨意?
看著時間一秒一分一小時地過去,十一點、十二點、一點… …沒有絲毫要發車的跡象,還不敢去找個地方吃飯。直到下午一點多,女孩看了看說車來了,我吐了一口氣,拖起行李尾隨她們過去,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把行李放上大巴的行李箱,然後迫不及待地上了車。找到座位坐下,卻沒有見到那兩個女孩上來,幾分鐘之後,仍然不見她們。我不放心,遂拿著車票向司機確認是否乘對了車,司機仔細看了看,告訴我應該乘坐下一趟… …
兩個女孩分別在跟兩個當地人聊得火熱,在我上車之前他們就在聊了,那種投入好像是遇到了千載難逢的知音,生怕在臨別之前不能把深如桃花潭水的情誼訴盡。見我拖著行李過來,女孩轉過頭告訴我,我們是下一趟車… …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我們終於趕在天黑之前上車了,按照這個時間,我應該可以在臨近午夜時分到達 三寶壟 。汽車緩緩駛出車站,在城市中磕磕絆絆地走走停停,出城之後逐漸演變成為差強人意的行雲流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天空下起了雨,在汽車駛入中途休息站的時候,雨勢加急。
乘客們跨過水窪跑進屋子裡。進屋之前,我回頭掃了一眼車牌號記下,然後奔向廁所。廁所的蹲坑並不是自動或者按壓沖水的,坑前邊一側放有一個小水桶,水桶上方連著水龍頭,桶周圍的地面上滿是水。因為鞋子是網面的,我只好略微踮起腳尖進去,在狹小的空間里轉身把門帶上,眨眼的功夫還是感到鞋裡鞋外都被打濕了,仔細一看是桶身的破損處呈拋物線狀在往外流水,裡面的鞋墊早已經被水浸泡了。
在這個休息站,乘客們憑車票可以領取免費餐食一份,有幾種菜可供選擇。為什麼帶“ 印度 ”二字的地方餐食都是這種稀稀的東西,沒有一點兒賣相,要是放在平時我是斷不會選擇這種食物的,但這次一掃而光之後竟然感到意猶未盡!畢竟除了旅館的簡單早餐,幾乎一天沒吃什麼東西了。

我把登山包放在前側司機放腿的位置,行李箱橫在我和司機中間,後面我還背著一個電腦包。從這裡到我剛剛臨時選擇的旅館總共有11公里多,車費只有27000盧比,約合人民幣13塊。在深夜空曠的馬路上追著風還真的是愜意呢!
不過令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到了地圖上顯示的終點,我們並沒能找到這個旅館,住宿軟件上顯示的旅館電話也無人接聽。最後無奈之下,我只能通過軟件另定一家,然後馬上打電話過去確認。當我們沿著手機地圖規劃的路線找過去之後,仍然沒有看到旅館的標牌,只能再次給旅館打電話,鑒於自己對周圍的環境不熟悉,我把電話交給司機溝通。
司機跟旅館溝通完之後把手機遞給我,並用手勢告訴我旅館不在這裡,在另外一條街。我不確定距離有多遠,或者其中是否有詐,就找到附近有人的地方再次確認。恰好旁邊的房子門前有一位男孩,我剛一打招呼,木質門廊前竟又探出十幾個腦袋,一群男孩好奇地盯著我。男孩告訴我,旅館就在隔壁那條街,離這裡很近,並且自告奮勇要帶我過去。謝過男孩,我們再次騎上摩托車,最後終於找到了位於IndoMart樓上的這家旅館,其時已是臨晨兩點多了。
三寶壟 是印尼僅次於泗水和 雅加達 的第三大港。相傳 中國 明代航海家鄭和下南洋時,曾在這裡登陸,城市由此得名。陰曆六月三十是鄭和抵達的“聖日”,每年這時,印尼全國各地的華僑華裔都要到這裡參加廟會。 三寶壟 有兩處關於鄭和的著名建築,一個是傳說鄭和登陸地點的三寶洞,一個是後 來興 建的大覺寺。



公共巴士沿著 三寶壟 起伏的路面前行,偶爾透過兩座房屋的間隙可以看到不遠處被雨林覆蓋著的連綿小山,有的山坡則是被橘頂白牆的荷式建築包圍,圍繞山下小江邊兩側而立的民居卻有一些 湘西 弔腳樓的意味。無疑,這是一座漂亮融合的城市。








汽車仍然不准時,上車時已經是臨近下午四點了。現在是印尼的雨季,車行途中,天空又撒起細雨。公路在火山和原始雨林之間穿行,左側的默巴布火山和右側的松賓火山看起來近在咫尺,不過因為天空陰沉和建築物的遮擋,無法看到火山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