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小茄子環球旅行 ● 闖入戰爭之地阿富汗尼斯坦

此款內心激動沉重參雜相伴吧,在去往機場的一個多小時里,從邊境到 赫拉特市 區這一路上很荒蕪,偶爾看到一輛炸毀的車或是炸毀的坦克停在山坡上,我們在車裡提心吊膽的觀察著車外的世界,一路上的土房及廢墟,外加幾公里就有一輛載著機關槍的 阿富汗 士兵,濃濃的不詳感在迅速膨脹,我們開始懷疑自己能否全身而退。快到市區時,告訴司機大哥說“我需要買衣服,我的衣服太顯眼了” 一直以來,看各種資料,第一印象是女性應該穿著卡達或者 布卡 ,覺得自己的衣服一看就是外國人,所以必須整裝低調出行(而後遇到海哥才知道無需如此)。
出 租車 到達 赫拉特市 區後,對赫 拉特 第一印象是,戰爭帶來的傷害讓這座城市樓房如此破舊,大土路邊上擠滿了熙熙攘攘的小販在販賣,不時遇到扛槍的士兵駐守在街頭,破坦克炮彈被簡陋的圍欄給圍著,一切都無疑顯露著戰後的模樣。
司機停在了一個巴扎外,帶著我進到了巴扎里挑選布料,一路跟在司機後面,怕是混雜的街市出現什麼意外。詢問了司機是否能去到賣 布卡 的門店,我想試一試 阿富汗 女人究竟到底戴著 布卡 能不能看清前方的路,來到了一家 布卡 店,有嫩粉色,嫩藍色,嫩青綠,沒想到環境閉塞不容許女性身體皮膚外露的 阿富汗 也可以有這些顏色的衣服。少女心一上來,拿起了一個 布卡 的頭巾,一進腦袋,已經覺得自己呼吸不通暢,前方看不清,因為 布卡 是一種蒙著頭和臉的頭巾,眼睛部位設計成密網的穆斯林服裝,這還是源於塔利班的統治下,要求出來的設計,為 阿富汗 女人深深感到壓迫。趕忙我就把頭巾給拽了,心裡忿忿的罵了句“塔利 班什 麽玩意,能讓人活嗎”。
離開了 布卡 店,混進了巴扎另一家卡達店,卡達是一種可以露臉的衣服,說白了就是一塊床單,往腦袋上一 披,下巴拿個夾子一夾,把身體捂嚴實了就對了。在一片黑色布料里,挑了一個黑白樹葉的款式,相對低調,也保證了自己的觀看審美,哦了。手機給老闆,讓他給我來一張,照完一看,這不是 俄羅斯 套娃嗎??就這樣要變成套娃行走在 阿富汗 街頭了嗎?看著老闆伙計們都在笑,老闆不會說英語,手指比划了下,200阿尼成交,20人民幣買個床單,我笑話自己也夠有意思的。

放眼望去,赫 拉特 機場很小,居然機場外一個人沒有,只有兩個拿著槍的士兵。


而後背著行李往機場外的安檢 通道 走,安檢的屋子很簡陋,但是被欄桿攔著,說是下午兩點半工作人員才會過來開安檢的機器,正好屋子邊放著椅子,不慌不忙的坐下來休息會兒。打開微信消息,好多的留言,都是朋友們在關心多加註意安全,問安全入境 阿富汗 了沒有。連忙把各消息回了報備平安,點開狀態寫上了“定位 阿富汗 赫 拉特 ,與 阿富汗 扛把子”
原來就這樣站在了這個原本不屬於我的世界的土地上。
時間很快過去了,安檢後,拿著行李往機場大廳走去,沒有專業的機場LED顯示屏,沒有先進的登機櫃臺,大廳里登機櫃臺就是一張辦公桌,有小賣部,有沙發坐騎,一切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國內的汽車站。想起包里在 伊朗 買的方便面和餅干,飽足後各自在沙發上上網的上網,我和伙伴跑到外面去給赫 拉特 機場拍照去了,儼然對於這個國家充滿著好奇和好感。
我習慣每天寫關於發生一切的旅行日記,今天也不例外,利用候機時間寫下了今天遇到的人事物,有時候在家都沒有這樣積極,我大概總結了一下,這或許是喜歡旅行的人對於旅行這件事會堅持不懈。

嘈雜的候機廳終於等來了準備檢票登機,我站在隊伍的最後面,跟著前面的人走向飛機,運營赫 拉特 到 喀布爾 的飛機是普通飛機,聯合國把 阿富汗 , 伊拉克 , 剛果 金這些國家自己運營的航空公司列為危險航空,不允許入境 歐洲 領域。走進飛機後,哇塞,小心臟嚇得撲撲直跳,一幅幅陌生的面孔死死盯著我這個外國面孔,我把頭一低,徑直快步走向座位,我的座位在最後一排,掃視了前面所有的人,跟身旁的伙伴說:“你說,會不會有塔利班耳目混雜在飛機上,看見我們這些外國人通風報信,今晚的飛機很懸!”在自我幻想下,飛機轟隆隆地開始啟動準備起飛,管他呢,來都來了!飛機平穩後,出乎意料的是,飛機上的空姐開始發餐食,這樣的服務讓我對 阿富汗 的好感又更多了。慢慢的,趕了一天路疲憊的我靠在座椅上淺淺的睡著了。飛行一個多小時後,感覺飛機緩緩地開始準備降落,向地面望去,一片燈火通明。你好, 喀布爾 。 喀布爾:下了飛機後,取完行李, 喀布爾 的安檢很嚴格,紅外感應身體,拿包再過一次安檢,由於還沒有辦手機卡,向身旁的一位姑娘借了電話,打給了之前在 伊朗 聯繫好的一位在 中國 留學過的當地朋友,上飛機前我給他留言說不用太早來機場接機,此時他應該也到了機場外面,電話那頭:“嘟嘟嘟,喂,你好”這熟悉的中文讓我一下覺得在 喀布爾 有了那麼一絲安定。
柯南,93年,在 山西 太原 做過一年的 中國 交換生,走出機場外,見到了這位未曾見過但已聯繫過的當地朋友,“你好,我是柯南”“你好,你好,我是子晴,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上車後,一路迷迷糊糊,yahya甜甜的靠在我身邊睡著了,我睡眼朦朧硬撐著看著窗外,不願錯過 阿富汗 夜晚的第一眼。一路機場過來,房屋大都相當於 中國 80,90年代的簡裝樓房,普遍樓房沒有高於6層,街道上最多最亮裝修最好、掛滿霓虹燈的建築卻是Wedding Building,在柯南知識普及下,在以前看各類媒體資料的印象里, 喀布爾 是灰禿禿的黑暗城市,坐在車裡看著窗外仿佛是狂風暴雨前的寧靜。車慢慢的駛向郊區外,沒有路燈車在坑坑窪窪的大土路上搖搖晃晃,車子最後拐進幾條小道停在了一戶高高圍牆的大門外。
隨著喇叭聲,大門被兩個男人打開了,黑燈瞎火的只看得見兩個影子,柯南把車開進院子里停靠在屋子前,我把門打開,把yahya抱了下來,取了行李,隨著柯南進了他的家。一進屋是一個傳統的波斯裝飾,地上用波斯地毯鋪滿了,角落裡堆著一疊的床墊被子。柯南招呼我們席地而坐先休息一下,他的家裡人正在為我們準備晚飯。
由於我和柯 南通 過朋友介紹在微信上認識,我們之間也還並沒有特別多的瞭解對方,現在終於見到了對方自然是話匣子打開就停不下來的節奏。柯 南和 我一樣都還在讀大學,他去年從 中國 山西 太原 留學一年回國之後,現在在 阿富汗 喀布爾 大學上學, 喀布爾 大學是 阿富汗 最好的一所大學, 美國 的一位nancy奶奶為了 喀布爾 大學的教育,與先生在20世紀70年代來到 阿富汗 ,從世界各地搜羅書籍捐贈給 喀布爾 大學,後來90年代塔利班戰爭爆發,nancy奶奶依然決定堅守戰區,為了戰區孩子們的教育,一獃就是大半輩子,丈夫已經逝世,現在96歲高齡的她,為了他們的信念還仍然在 喀布爾 大學工作,她的精神讓 喀布爾 大學的師生都敬仰,人這一輩子,能堅持一件事就是莫大的 成功 。

人齊了之後,柯南介紹著說:“這三位是我的哥哥,我一共有四位哥哥,還有一個哥哥現在在 伊朗 工作,最小的那位女孩兒是我的妹妹,這些是我的嫂子。”這時候從房門探出一個小腦袋,嘿,是一個和yahya差不多大的小男娃,柯南開心地把他叫進來,原來這是另一個哥哥的兒子,頓時這兩個小家伙有了伴兒可開心了,我看見兩個男娃娃可愛的不得了,把他們摟在懷裡逗他們開心,哈哈哈的笑的停不下來。得知柯南家人們為了等我們下飛機回家吃飯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我就已然愧疚不已,都怪那戰鬥民族的飛機晚點,趕忙請哥哥們坐下來吃飯,柯南說女孩子們要回廚房那邊吃飯不在這裡吃,我也不好再極力邀請了。晚餐有 阿富汗 烤肉,饢餅,西紅柿黃瓜做配菜,米飯,也許真的是餓了,三下五除二把盤子里的肉和米飯吃了個精光,飯飽後幫忙哥哥們把餐碗收了,我們幾個人席地而坐的開始聊天。柯南說他前一段時間, 中國 駐 阿富汗 大使館在招一個會中文的大使館工作人員,柯南憑著自己的能力應聘上了,現在在 中國 大使館上班,說起這個真的很為柯南感到開心。
話說回來,還是得面對關於 阿富汗 安全問題,柯南介紹了 阿富汗 目前的局勢和我在資料上瞭解到的狀況是差不多的,在 阿富汗 幾個 大城 市中心都是相對性安全的,但是自從美軍撤兵後,塔利班武裝組織每隔一小段時間就會在 喀布爾 市中心來一次大爆炸,目的為了傷害百姓 和政 府大樓,城市裡面也有些許塔利班的耳目,城市周邊區域就有他們的武裝力量,在上周 喀布爾 周邊就發生兩個事件,一件是有小型的爆炸事件,還有一件是有三個 阿富汗 當地人坐車從 喀布爾 去往另一座城市在路上的時候被塔利班綁架了,要求政府給錢,但政府沒給,三個人目前生死未卜,生還的幾率也恐怕是微乎其微。除了塔利班需要註意外,這裡還有一些小偷要小心,因為 阿富汗 這裡許多人身上都有帶槍的,在人少的地方就要擔心搶劫事件。這裡的大使館 和政 府單位也儘量少靠近,因為這些地方是恐怖事件多發地帶。
此行 阿富汗 ,必去的地方是 巴米揚 ,那裡有上千年唐僧玄奘拜訪過的 巴米揚 大佛,可惜在2001年被塔利班的連軸轟炸給毀壞,以及 美國 國家地理公認最美的湖——班達米爾湖。由於陸路極其的危險,要經過連政府都無法控制的塔利班地段,那裡是塔利班的抓人質和與政府打戰的公路段,隨時塔利班武裝派會在路邊設卡攔車檢查,一旦查出是外國人要麼綁架勒索,要麼折磨擊斃。就連 阿富汗 人也很少坐車通過。
在旁的叔叔和我坐不住了,本就打算陸路從 喀布爾 穿越塔利班死亡路段到 巴米揚 ,柯南極力勸阻說絕對不可以,一般女性可以穿著蒙臉 包頭 的波卡進行偽裝,塔利班檢查時不會檢查女性,但是男性很容易就辨認出來,雖說 中國 人的長相像哈扎拉民族,但是遇到塔利班檢查的時候,塔利班分子會詢問車內的人從哪裡來到哪裡去,什麼職業,我們沒有一個人會說普什圖語,絕對是不行的。柯南告訴我去年陪同一位外國人穿越了這段四小時的死亡路段,但是目前局勢太混亂連當地人都抓,柯南也無法保障安全問題,故此,朋友們開始勸我坐飛機,飛到 巴米揚 返程再飛回 喀布爾 ,但是之前早已訂好20號飛往 迪拜 再飛往 土耳其 伊斯坦布爾 的機票,這兩程機票花了不少錢,若是無法改簽就會選擇退票,如果無法退票,只能選擇把機票給作廢,內心的天秤時時刻刻在動搖著。
此時叔叔從背後幽幽地冒出了聲音:“我選擇坐車陸路穿越,你們去坐飛機吧,我不想錯過 喀布爾 到 巴米揚 的路段,另外飛往 迪拜 的機票我也不想作廢,沒那麼多閑錢去改簽承擔退票了” 在旁的朋友對於陸路穿越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了,一旁的我沒有吱聲,默默地繼續收拾今晚睡覺的小被窩,腦海裡自己也一直在思考:“是陸路還是飛去”。包括柯南也在勸說,別走陸路,現在危險,更何況還要為家人著想,亡命之旅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但家人呢?這樣就是不顧後果的自我。一頓嘈雜中,我問柯南:“如果我包一輛車,你和我一起坐車去 巴米揚 ,我怎麼樣怎麼做可以矇混過去?”柯南迴我:“你可以穿上波卡,把臉蒙上,男性就不太好走了。”得了,為了我的朋友,再怎麼想坐車陸路通過,也得保障好安全。
我問柯南:“最近一班飛機是幾號的?”
柯南說:“最近一班是20號的,五天后的航班”
那也就是飛往 迪拜 的飛機坐不上了,此行來到 阿富汗 就是為了世界最美的湖泊而來,不能沒親眼見到就走,改簽只有改簽,明後天再去航空代理點去咨詢吧,今天就安穩的享受第一個 阿富汗 的夜晚,鑽進地板上的被褥里,淺淺地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做夢都在想著,居然真的抵達了 阿富汗 ,居然睡在了 阿富汗 的土地上,這是以前做夢也想不到的事兒。









柯南跟我介紹這個大侄子畫畫天分太高了,轉身從角落的白佈下拿出大侄子自己畫的油彩畫,精緻的的油彩畫被畫框小心翼翼保護著,看到畫時,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作品太棒了,一筆一划都帶著飽滿的情感,畫中描述著一個寧靜的世外 桃源 ,每家都是田園式房屋緊緊有條地錯落著,樹林鬱郁蔥蔥,林間小道旁的小溪緩緩地流著,很溫暖地向人們表達著自己對於和諧幸福家園的渴望,而 阿富汗 目前的現狀卻是戰火纍纍,破舊的房屋大多都是被炸毀的廢墟,直立的房牆上佈滿著密密麻麻的彈孔。這幅畫在 中國 乃至其他國家是一個平常的社會狀態,而在 阿富汗 這樣溫馨寧靜的生活環境卻是一種奢侈。但在大侄子的畫筆下,這是一種信仰,一種精神寄托,是一種相信未來,相信生活會慢慢好起來的信念。





柯南八十多歲的奶奶想見見我,柯奶奶她住在屋子的地下一層,廚房也在下麵,我跟著嫂嫂們移步到樓下。進來柯南家,除了自己住的房間,還沒有參觀過別的屋子,往下走,正如柯南所說,家裡正在裝修,除了我住的屋子是鋪滿地毯,其他都是石胚房,水泥還堆在旁邊準備動工,我有點兒不好意思,原來柯南一家把最好的屋子都給我睡覺了,越往樓下走我心裡越難受起來。拐進一間光線昏暗的屋子,一眼就看見坐在地毯上的奶奶,向前跟奶奶握手說你好,往小桌子一看,喲呵,小yahya坐在地上正開心著吃著午飯呢,我跟柯南說:“怎麼這麼早吃飯,我打算出去請你們吃飯呢。”
柯南說:“沒事兒,小孩兒就讓他先吃飽”
嫂嫂們攙著奶奶站了起來,我趕忙過去搭把手,侄女們乖巧的倚著牆壁認真地排排站,大家都讓我和奶奶站在中間,我們又端端正正拍了一些紀念照,由於 阿富汗 女人的面孔是不允許出現在公眾平臺畫面上,為了尊重她們,在這裡就打 馬賽 克了。
很不舍的和奶奶嫂嫂侄女們一個勁的擁抱,表達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一定會的, 阿富汗 這個讓我溫暖的地方,雖然她們不懂英語,我也聽不懂普什圖語,但是眼睛會說話,擁抱無國界,在這一大家子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親情溫暖,我愛 阿富汗 ,愛這裡的人們。

車開出院子,頭一天夜晚看不清周圍的環境,現在白天方圓幾條街都一覽無遺,原來柯南家的外面好多房子都是被炸毀空閑著,大石子路坑坑窪窪,其中有一棟樓房蓋好了四層,卻遲遲沒有進行修葺,也許是屋主不在了,也許是沒錢繼續蓋了,也許是被炸彈炸毀了。去往大皇宮這條馬路邊的行人很少,偶爾走過幾個打鬧的小孩,他們身上的衣服都很破舊,走過一位大爺,一位蒙著臉穿著波卡的女人,他們面無表情地行走著,在 阿富汗 的每一棟建築、每一個地方、每一個人、每一個家庭背後都會有屬於自己不為人知的故事,我們無法想象他們經歷了什麼,但是此刻我知道柯南一家依然陽光的生活著,仍然努力創造屬於自己的幸福故事。
“嘟嘟嘟嘟嘟……”一陣陣響亮的聲音從腦袋頂穿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什麼東西在頭頂上響?”不約而同,我們都朝天空仰起了頭,天空中兩個正在飛行的飛艇,以前只在新聞資料上知道飛艇監視行動,現在親自在 阿富汗 喀布爾 上空看見,覺得挺不可思議。自2014年北約撤出 阿富汗 , 美國 軍方使用飛艇對 阿富汗 喀布爾 整座城市進行每天的軍事監視,再利用衛星系統實時傳輸 喀布爾 畫面,這種飛艇主要用於監視無人機、巡航導彈和其他空中威脅,每個人在做什麼事情,上頭監視器都拍攝地一清二楚。


那頭,yahya兩個小朋友已經跑的老遠了,直奔臺階往大皇宮上面跑,我慢慢悠悠的邊看風景邊往上走,臺階周圍都是綠草,半山腰還有一排的三角梅,對比山頂滄桑的大皇宮,這樣耀眼的自然景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整個環境顯得不那麼單調,不那麼悲傷。加上帶著兩個鬧騰的小孩,“哎?畫風不太對呀,我們這是來春游的,噗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