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首紀念}東極島|風吹過的 路依舊遠 你的故事講到了哪











螺肉鮮甜硬朗的口感,血蛤的新鮮暴力,生蚝帶著金屬味的軟肉,一捕撈就被油炸的紅蝦…內陸人不能接受的海腥氣會令我感到興奮,每一樣都帶來絕對的幸福。



島上電力不足,每一家都靠一臺發電機做生意。
在我們坐下沒多久,大排檔就全部停電,然後幾分鐘後又亮起來。一個晚上來回折騰了好幾回。


他倆眉頭緊皺地對面而坐,William蜷坐在白色塑料椅上,用寬長的衣服下擺包住腿。他們不怎麼吃菜,一根根抽著煙,身側是黑暗中的太平洋。
其實我蠻好奇他倆到底是怎麼回事的。
“你們要點什麼?”忽然出現了一個沙啞的聲音,來自店里的小老闆,阿該。
阿該剔著寸頭,穿著海魂衫,右手上有一枝蔓延入袖的紋身,雖然是平胸,但一看就是女孩。
“魚要不要?螃蟹要不要?這個季節蟶子也不錯,可以來一些。”她十分熟練地推薦著。
“對了這個季節生蚝很肥,適合你們男人。”
老房偷偷湊過來,暗戳戳地說:“她是女的吧?她說你們男人…”
我瞥了這個老人家一眼,淡定地說:必須是啊…

在點菜過程中海藻女孩說,我要吃海兔!
所有人都傻了。
“海兔怎麼能拿來吃呢……”阿該也有點懵…
“對啊,海底 清道 夫什麼的…”老房說。
“這樣啊……海藻姑娘一臉委屈,“那算了…”

他非常開心地介紹:“平時的秋刀魚都是一整條烤,又硬又實。但他們家是對半劈開烤,一看就好吃。”
事實證明這也確實是我吃過的最好的秋刀魚。




姑娘啊……
大家都捂臉大笑。



我順著她的手指回頭,看到了門口一臉痴笑的金毛。
“它叫什麼?”
“高興~”
“多少大了?”
“四個月。”
“那挺小…買來的?”
“撿來的。”
“怎麼會有人扔金毛哦?”
“但它還是被扔了呀…”
“他會握手嗎?”
阿該笑了,他什麼都會!說著她伸出手:“高興!握手!”
高興就乖乖把爪子放在了她手心。阿該說,高興都快成網紅了,以後誰要和它合影啊,一人收五塊錢~



島上有許多叫海風XXX的店,但是叫海鋒的只有這一家。唱歌的叫鋒子,留著一頭披肩發。
我們推門進去時,他正不能免俗地唱著《平凡之路》。歌是好歌,百聽不厭。鋒子的聲音沙啞磁性,再配上一杯啤酒,這夜晚應該可以喪得剛剛好。
“白菜!”
有人叫我,我看到了阿喵和小魚。這兩個人果然會找地方。
幾杯酒下肚,話題就多了起來。大家都是適婚女青年,話題總逃不過家裡逼著相親的抱怨。現在已不比剛二十齣頭那會,大家已經不反抗相親這件事了,但對相親遇到的奇葩卻耿耿於懷。
“有些男生約了見面,我都要出門了,忽然打電話過來說現在下雨,而他從不雨天出門,所以約就取消了。第二天他再來約我,誰理他哦!”
“我看到相親老師發的狀態,一個小老闆要求相親對象一米七以上,一百斤。講真,我覺得我這種體重過百的姑娘更耐用!”
“我認識一個 牛津 畢業在外資行的姐姐,她們公司一個北大的男博士相親回來居然抱怨:他們怎麼有臉把這種檔次的女生介紹給我!”
“現在的男人啊……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哦!”阿喵笑著說。
有時候男人是真的分不清姑娘好壞,但是他們可能也不怎麼在乎吧,反正很多姑娘也只配錯過。我看了眼臺上鋒子,與臺下眼神滾燙的大波姑娘們,感到氧氣少的讓人臉頰發燙。
真是個咸濕的夜晚。
“不過要我是男人,我覺得姑娘都差不多。聒噪,愛自拍,愛買東西,愛好都是旅行、美食、閱讀。”
“那你不能這麼說,”小魚忽然變得十分認真,“區分人與人的是做事的深入程度。同樣是旅行美食閱讀,不同人絕對有不同人的精彩。”
嗯,也對。
在光影明滅的角落,我又看到他們倆。
這是第三次了吧。William把頭埋在Alex的鎖骨上,身子一抖一抖地哭泣。Alex就保持把煙掐滅在煙缸里的姿勢,沒有動彈。
喜歡是放肆,而愛是剋制夜風漸涼,酒吧里的男男女女眼神逐漸迷離起來。我和阿喵、小魚想想明日的行程,頓感睏乏,於是打電話給五哥,央他把我們接回去。五哥說他正好去接另外兩個客人,讓我們等等,於是我們又去海礁旁找藍色眼淚,這下可被我們看見了。

看完藍色眼淚我們心滿意足,五哥也接上客人回來了。只是 皮卡 太小,車內擠不下我們三人,只好一個坐車裡,兩個坐後面。我想起小時候大家開車去山上玩,小孩子們都搶著坐 皮卡 後面,一邊顛簸一邊尖叫,笑得喘不過氣。
車開到一半,車燈晃到兩張人臉。是William和Alex。
“你們要去山頂麽?”他們問,“麻煩搭我們一程。”
五哥搖下車窗:“上車吧。”
他們不太利落地爬上 皮卡 後面。
車子一路顛簸到了極地,五哥問他們到這裡乾什麼。
“我們是來拍星星的。”
五哥露出了一副對文藝青年酸腐氣的鄙夷神色,心理活動無外乎“不如睡覺”之類,然而他還是伸出手臂指指不遠處的風車與亭子。
“那邊才有星星,你們順著發電廠後面的小路走過去,在那個亭子的下麵可以拍。”
William和Alex道了謝,緊了緊衣領走了過去。
我們回到房間開始洗漱,阿喵敷上一張面膜躺在床上做瑜伽,小魚則提起了相機:“十一點後我要去拍星星,你們去麽?”
“不去~明天可要四點起來看日出啊~”阿喵將面膜一扔,熟練地將自己裹進被窩。
“我去。”我猶豫地應道。
“真乖~我先去踩個點~”小魚滿意地笑了。
十一點時,小魚果然回來把昏昏欲睡的我拖出了門。
“誒,你說那對男生是不是那個啊……”她在路上神神秘秘地說道。
“什麼額……”
“我剛纔看到他們在……”她頓了頓,“接吻。”
“哦。”
“什麼哦啊!”
“我早猜到了啊……這沒什麼……”
“嘖嘖,你們90後真開放,我可是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