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岡石窟：歲月侵蝕下的北魏佛教石窟藝術寶庫

去 大同 之前，對 大同 的印象仍舊停留在“ 大同 是 中國 最大的煤炭能源基地之一”及“ 中國 煤都”的印象里。而大腦里關於這座城市的旅游關鍵詞，所知的無外乎雲岡石窟、 恆山 和懸空寺，剩下的就是大片的空白。 航班落地 大同 時，因前一天剛下過一整天的雪，道路上、樹上、花朵上還留有挺厚一層的雪，把這個春天裝飾得無比美麗。 映入眼帘的景色，讓人不由得想起韓愈的詩：“新年都未有芳華，二月初驚見草芽。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哪怕現在是四月，後兩句詩依舊應景。
去往酒店的途中，沿街拍了一些各種花在雪中盛開的樣子。當看到大雪壓 青松 時，興奮度又提高了一個級別。因為終於在現實中看到了課本里陳毅元帥所寫的《 青松 》的實景——“大雪壓 青松 ， 青松 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
辦理完入住，收拾東西下樓，吃完早餐後發現路上的雪 花都 化沒了。私以為是上天眷顧，偷偷給我留了幾個雪景圖。後來發生的事，證明我想多了。 雲岡石窟的佛韻和壯美第一站目的地，自然是 大同 的標誌性旅游景點——雲門石窟。它與 敦煌 莫高窟、 洛陽 龍門石窟 、 天水 麥積山石窟，並稱為 中國 四大石窟。北魏地理學家酈道元在《水經註》里曾描述其為人間勝景：“山堂水殿，煙寺相望，林淵錦境，綴目新眺”，可見它的歷史地位和藝術價值非同一般。 據史料記載，公元439年，北魏滅北涼，從姑臧（今 甘肅 武威 ）遷宗族吏民3萬戶到平城（今 山西 大同 ），其中有3000多僧侶，他們是佛教造像“涼州模式”的開創者，推動了北魏崇佛文化的興盛。
而《魏書•釋老志》、《高祖紀》也有記載，涼州僧人師賢到達平城之後，任道人統，併在公元452年建議造帝王化佛教石像，獲准後親自主持建造。公元460年，師賢去世，涼州高僧曇曜繼其職，改道人統為沙門統，繼續主持造像工作，併在平城近郊開鑿雲岡石窟。 雲岡石窟始建於北魏 和平 年間，坐落在 大同 市郊16公里的武州 山南 麓，依山開鑿，氣勢恢宏，東西綿延約1公里。與莫高窟以壁畫和泥塑為主不同，雲岡石窟以石刻為主。現存主要洞窟45座，大小窟龕254個，石雕造像59000餘尊，堪稱一座佛教藝術寶庫。雖然位於市郊，但去往雲岡石窟的交通還是很便利的。只需花一塊錢，坐3路車到終點站即可到達。 當天去雲岡石窟的游客不算多，估計是還沒有到人山人海的清明節假期。雲岡石窟的精華部分在景區的最裡面，進門的環島是個寺廟，能聽到清脆的餘音裊裊的和尚誦經的聲音，為了不打擾僧侶的清修（主要是看到人太多），便直接沿著石刻那條路前行，一路上看到的風景主要是好幾處四個字的名人落款石刻。 隨著步行的深入，漸漸看到了若干崖面上的洞窟，石雕造像也逐漸顯露出來。聽導游說雲岡石窟里的岩石多為砂岩，優點是適合雕刻，缺點是容易風化。映入眼帘的石刻也佐證了這種說辭，基本上可以總結為帶臉高清的都是後來修繕的，帶有 馬賽 克感、看著像素低且模糊不清的，都是風化嚴重的，應該都是石雕的歷史原貌。 岩石雕像：巧奪天工的技藝按照考古學上的說法，雲岡石窟依照自然地形和石窟在崖面上分佈情況劃分為東部窟群、中部窟群和西部窟群三個區域，龍王廟溝是東部窟群與中部窟群區域的分界線。 龍王廟與空地上的桃花相映成趣，組合成一幅畫捲——“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尤其是在遍地的岩石雕像里，桃花的點綴令整個雲岡石窟多了幾分清雅和活力。 雲岡石窟里的石雕有佛像、 菩薩 、力士、供養天、飛 天等 ，其中展現的佛像最小的只有2公分，最大的則高達17米，有的石像生動活潑，有的姿態飄逸，有的莊氣勢磅礴，有的俊秀輕巧，佛教文化藝術更是涉及歷史、建築、音樂等題材。 在雲岡石窟的精華洞窟之一——第20窟的露天造像前，一如第一次見到高大聖母像的感覺一樣，莊嚴肅穆得令人心生跪拜之意。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各種崇拜之神會被修建的高大威猛的原因吧，要的就是一種震懾力。尤其是面對一尊面容慈祥、深目高鼻、眼神溫暖、嘴角深嵌、大耳垂肩、造型宏偉的佛像，人的內心自然而然的會感覺到平靜。這種油然而生的感覺無關佛教信仰，只為石雕藝術的魅力所感染而發。 除了石刻佛像外，雲岡石窟里還保留了古道車轍的遺址。因為雲岡古稱武州塞，自趙武靈王以來即是貫通 西北 的邊關。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平頂西域，中西文化交流再掀高潮，武州山大石窟寺成為平城 絲綢之路 的前站。唐遼金元以降，這裡仍是胡漢之間的重要孔道。 上天估計是怕我初到 大同 ，拍雪景沒拍夠，於是在雲岡石窟轉了還不到一小時，一場大雨夾雪翩然而至，氣溫也隨之驟降，一朝回到了冬天，游客紛紛躲到石窟里去避雪。但雪勢絲毫沒有減弱，下了整整一天，輕飄飄的雪花打在佛的身上，佛會冷嗎？ 佛經里說：“不依此岸，不著彼岸，不住中流，而度眾生，無有休息。”千餘年前，雲岡石窟里的石刻佛像默默在此守護眾生。千年之後，我們又該如何守護這些佛像呢？也許，“應知一切心識如幻，應知世間諸行如夢”便是最好的答案。
【作者】韋宇教，浪人一枚，出版隨筆集《願無歲月可回頭》。媒體撰稿人，搜狐旅游自媒體，樂途靈感旅行家，百度百家、今日頭條、一點資訊、看點號專欄作者，驢媽媽旅游達人。獨立攝影師。輾轉流年，策馬揚塵，心向遠方，不問歸程。本文圖片和文字所有權歸作者所有，轉載請署名，未經許可請勿用於商業用途。如有其它需求請與作者聯繫。（微信：weiyujiao2008 微博：@韋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