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波斯的故事——伊朗深旅(更新中——No.17從克爾曼出發尋找沙漠與城堡(待續))
參觀完博物館,然後我開始游覽與之毗鄰的埃蘭王國遺址(即後來的大流士曾經的三宮之一的冬宮遺址),從書中預覽的文字已依稀能夠想象出它凋落的模樣——果然如此,走到近前,眼前遺址的面目只空餘一道道有如迷宮般的圍牆,圍欄裡面有考古工作者忙碌的身影,圍牆平整的樣子顯示出它現在的模樣肯定是少不了一番修複的結果。
我坐在一處陰涼的地方休息,這時走過來兩個年輕的姑娘。其中一個穿著鮮艷的女孩看到我之後,禮貌的問我是否有興趣與人聊一聊。正好也有點無聊的我欣然應允。當她知道我是一個人來此旅行隨即給了我一個很大的肯定。結果問到她的情況,原來她正在讀大一,但是已經結婚了(擁有一個長她六歲並且事業有成的丈夫)——雖然結婚的事在 中國 的大學也早已放開,但畢竟真正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少數,當我好奇的問她過早成家是否會對她的學業有影響,結果她告訴我,因為有一個開明的老公(表示會一直支持她念完研究生),所以並不會因為婚姻而對自己的前程有所影響(隨著後面對這個國家的瞭解逐漸加深,我發現一邊上學一邊享受自己的婚姻生活在 伊朗 並不是特別少見的情況——甚至聽說大學里還有同校夫妻的專門宿舍)。看到她頭上不似尋常黑色的鮮麗的頭巾顏色,我好奇的問她為什麼無論年輕女孩還是有一定年齡的女性都不選擇像她一樣用美麗的色彩裝扮自己,她對我說這一切皆是因為伊斯蘭教的緣故,保守的伊斯蘭教不允許女性太過張揚。也許只有像她這樣年輕時尚的女孩才喜歡且敢於突破傳統陳規。
最後她對因為家不在這裡而不能請我到家中坐客而表示遺憾,但是能有機會和英語這麼好的年輕人暢聊如此我已經感到非常知足了。
看看游覽的差不多了,聊得也盡興了,在雙方均愉快的留下了彼此的電子郵箱以後,我們起身相互告別,我繼續開始屬於我的下一步未知之旅。。
(不遠處的但以理之墓,咫尺可望) 歷史與現今靜靜的對峙在這個畫面上,不禁使人思緒萬千 (好奇的本地小女孩,馬上把人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在。。) (十)神奇的喬加贊比爾以及路上的境遇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個小街邊小店,目光被玻璃罩中肉炒洋蔥的誘人畫面所吸引,結果,興衝衝的點了一份兒,然後坐在餐桌前之後,意猶未盡的我又要了一杯看似酸奶的飲料,當店家把做好的洋蔥餡麵包遞到我手裡的時候,突然不知為什麼我對這份食物的味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第一口咬下去,一股熟悉的羊肉味道衝口而出(由於不習慣羊肉的膻味,我素來對羊肉都敬而遠之)——明明,外表十分相似,怎麼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味兒呢?當我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景物,剛纔有如做夢的腦子終於開始清醒過來,現下正身處伊斯蘭的現實世界,最好放棄頭腦里關於 中國 味兒的洋蔥炒肉的所有想象,我不由得對自己說。緊接著,又一份”驚喜“在等待著我,隨著剛纔點的那杯 伊朗 “酸奶”的下肚,我終於徹底結束了自己對斯地飲食的最後一絲幻想——這一口下去說不出來的味道入口的那一刻快要讓我哭出來,當我因為不想浪費太多而選擇繼續硬著頭皮喝下去的時候,待到第四口時終於到達了自己的生理極限(後來遇到的同胞告訴我他只喝了一口就直接吐出來了)。
司機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一路並不多說什麼,大約一個多小時以後,車子在喬加贊比遺址的大門前停了下來,當老人借助手勢向我表達是否需要在此等待的時候,我擺擺手,謝絕了他。他也並不多說什麼,轉身開著車走了——而這一切無心之舉卻被售票處的一個人看在眼裡,為後面的經歷留下了伏筆。
買完門票,走進遺址裡面,沿著標牌上箭頭所指的方向,我開始了又一番屬於我的古跡私享之旅。
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為了“喬加贊比”這個名字慕名而來(畢竟,相比 伊朗 更多更具盛名的地方來說,這是一個太容易被驅名而來的游客們所忽略的地方),如果不是深度之行,恐怕自己亦不會特地為之而來。望著這人影寥寥仿佛身處塵外的景象,不知不覺,頭腦中浮現出一個去歲曾經踏足過的影像——同樣荒涼寂寥的光景,在去歲的高昌 故城 之中我同樣領略過,縱觀兩者的過往曾經,皆是深埋於歷史長河的深處——作為 伊朗 文明前身的埃蘭王國的遺址的這裡甚至比1300多年的高昌故國遺址還要早近2000年,而或許吸引我遠道而來的也正是這斑駁的久遠時光——算來三千年的歷史(金字塔的歷史也就是四千年),已足夠引起後來者的滿心好奇。。
就像交河 故城 與高昌 故城 被克意規劃好的參觀路線一樣,這裡的參觀路線亦被一條規劃好的固定路徑所限定好了(省卻了自己費力探尋的過程),參觀起始於幾組殘存的小型建築,為整個遺址起到了一個鋪墊造勢的作用,重點的建築物跟前立有介紹標牌,然而上面的那些生僻的英語詞彙使得我對它們的瞭解仍然相對有限。整個建築的高潮是中間高地上的那座高高在上的宏偉塔廟——它周身磚石基本完好的樣子,頃刻間印證了LP的話,即它的外表真的讓人很難想象得出它已經在這裡靜靜的駐守了三千年。如果不是事先對其歷史有過簡單的瞭解,真的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它只是剛剛被建完不久”或者根本就是“由後人仿製的結果”。
此時,已近日落黃昏,舉目遠望,整個遺址之內似乎除了我,周圍空無一人,更映襯了這裡的荒涼,不由得使我的一顆心更陷入了一種無限遐想之境:三千年前的這裡該是一種怎樣的情景呢?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禍亂導致這般龐大的工程潰落至這般模樣。。
(或許,對於外表透著些許刻板,其內又無太多可探看的內容的這座朴實無華的建築,很多人都不會被它的外表所吸引,或許對於我也是這樣,相比外形,或許它背後的古老時間才是吸引我到此的重要原因。。) (刻有古波斯楔形文字的磚塊,匆匆對焦,有些不太清楚,但不論如何一種印象深深的刻在了心底。。) (正如LP所說,站在這幅規整的建築物面前,真的很難將它與三千年這個厚厚的一打數字聯繫在一起。。) (這個附屬建築的用途時光久矣,已有些模糊了,但這砌積起來的磚塊,念在其遠遠早於 中國 的建造年代( 中國 最早的磚塊據考發現於西周時期),所以它怎麼也不再是普通意義上的磚塊。。) 當我正站在中間塔廟的主體部分靜靜的端詳,同時想象裡面的樣子的時候(為了盡可能的保護古跡,裡面被一道門鎖住,不讓游客進入),突然視線里不知從哪出現一個人走到我的跟前,只聽他操著還算清晰的英語對我說:“我可以領你走到塔廟裡,給你看看牆上留下的古代文字——並且不花錢哦。”我想起LP上的確提到這裡面的一處牆壁上能看到以前留下的楔形文字,但似乎需要付給管理員一點小費。可此時此刻,我分明聽得清楚,拿著鑰匙的管理員的確對我特地提到了不用付錢的話。既然如此,被一顆好奇心驅使(是的,誰又能抵擋住一親千年波斯古文字的魅力呢?)於是,我便乾脆不客氣的跟著他登上了塔廟上關閉的樓梯,隨他走進了塔廟的裡面,順著他的指引,在裡面的一處門柱上果然看到了有著清晰痕跡的古代楔形文字,這一眼的親證,在我眼裡終於印證了一個悠悠古文明的切實存在——文字是一個國家文明的最好印證,而楔形文字的歷史要比 中國 最早的文字甲骨文還要早了很多,原來一直誤以為一向為已所熟悉的 中國 殷商甲骨文乃世界最早的文字源起,到此方纔終於瞭解到真實的情況,真是不枉此行。。
起初,我還有點擔憂,因為自己隻身一個人,這裡亦遠離人群,萬一他心生歹念?還好,最後事實證明什麼都沒有發生。短暫的停留以後,管理員領我原路返回,把先前的鐵門重新鎖上,從鐫刻著歷史印跡的殘損的樓梯上下來以後,只聽他對我說了一句話,這句話一下子就回答了他如此好心的原因:“一會兒你需要坐車回去嗎?“我想了想,就問了下價格,他對我說400000里亞爾,我表示需要再考慮一下,並且參觀還沒有結束,他轉身先向大門處離開了。
結束參觀,往大門口望過去,發現停在門口的汽車已經很少了,隻身處在一個偏遠的異國遺址,心裡不免有點開始發慌,終於,看到迎面走來一對夫妻模樣的 伊朗 游客,本打算詢問一下他們獃會兒的去向(或許能搭個車什麼的),結果不知是因為他們剛來我不想等待太久還是害怕萬一他們要回去的地方與我並不同路,我竟沒有問出口,只是出於禮貌和他們打了一下招呼,然後就徑直走到門口了。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剛纔那個給我開門的管理員就坐在售票處里,顯然他正在等著我。而我居然還不知足,試著跟他砍掉了其報價的四分之一後,我們的交易成交,既而坐上了他的私人汽車——不過,這一次的目的地換成了 舒什塔爾 ,不走回頭路可以大大的節省時間,費用也不高,真不失為一個正確的選擇。
在出發之前,這個管理員先到他附近村子里的家裡停了一下,他自己還沒有結婚成家,但是哥哥已經結婚生子,在他家門口等他的時候,剛好看到了他的哥哥和哥哥的兩個可愛的女兒,這讓我徹底對他的身份放了心——可是有一點實在令我想不太明白:在 伊朗 這樣男女比例接近的國家,為什麼這個有工作並且還會說英語的不惑之齡的管理員現今仍然還是單身?
或許正是因為他的這種情況,讓我的一顆剛剛放下的心又開始有點兒緊張起來。。
車子開動了,我們正式開始上路——果不其然,起初我們相互間的對話為一些基本的禮貌性的客套問話(諸如你家裡都有什麼人啊、你都去過哪些地方、哪些國家啊什麼的等等——他告訴我他去過鄰國 土耳其 ),當這些普通的”家常性“的內容聊完以後,他慢慢的敞開心扉,不再有所避諱,向我暢所欲言起來——真是怕啥來哈,只聽他毫不客氣的從眾多可聊的話題中選擇了一個關於伊斯蘭國家的男性的煩惱(或者確切的說是主要來自像他這樣的一個單身漢的煩惱)議題,作為保守的伊斯蘭國家的男性一員,他的話語中透露著深深的無奈,同時亦問到 中國 那方面的情況,以一個彼此並不相熟的異性的身份,剛一聽到他的這一問,不免讓我感到有些尷尬,但是面對這樣一個直白的 伊朗 人直接搖頭表示一概不知似乎也不太禮貌,於是我便半肯定半打哈哈著敷衍他。然後趕緊掉轉話頭,轉移話題。
好在,在兩個來小時的乘車時間里,他不合時宜的話題也僅僅只停留在口頭談論的層面,並沒有做出出格的行為——或許,這種問題平時他亦不好與熟人多說,面對一個陌生人,反倒敢於適當的吐露心聲,鑒於他作為一個文化程度不高的普通百姓,對於他的論題我也表示寬容對待吧。還有一點值得一提的是,當我問起他關於他們的前任領袖內賈德的印象時,他表現出極大的厭惡,顯然,寬待婦女的 哈塔 米更受他以及眾多民眾的歡迎。
——看來,在婦女問題上,束縛婦女裝束的行為不但令婦女不滿意,男士也是一腔怨言,意見很大哩。。這倒是令一心只想著這對婦女不公的我恐怕以前從未想到的一個問題哪。。
(司機哥哥家的兩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孩子們的笑容令人分外安心) (十一)舒什塔爾——遇到的風景與人快到 舒什塔爾 的時候,他隨口問了下我當晚計劃住在哪裡,我跟他說了一下我的目標旅館的名字,結果,對此旅館不置可否的他卻給我提供了另外一種選擇——他提到了他的一位在此地的朋友:“我的朋友人很不錯,到了 舒什塔爾 你可以住在他的家裡。”由於先前已經深深領略過波斯人好客的脾性(此時,我似乎亦找不到什麼不能去的理由),客氣只會浪費時間,痛快的點頭或許才是合乎時宜的。看到我沒有拒絕,於是他開始用手機跟他的朋友 尼姆 聯繫。
尼姆 的家在離市中心不遠的一處巷子里(嗯,位置還不錯,安全也有保障),他的家是獨門獨戶,有著類似 中國 四合院的構造,中間的院子里,只見他的一男一女兩個朋友正在和他輕鬆愉快的聊著什麼。 尼姆 的年齡與我相仿,給我的第一印象有點嚴肅,和他打了個招呼之後,我們隨口聊了兩句,我問起他的職業,有點忘了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只記得,他誇誇其談的言辭,使我在看到室內牆上貼的幾幅圖片的時候誤把他當成旅游從業者了——想到這兒,不由得有點排斥的感覺了。但是我仍然保持了基本的禮貌——行走陌生的異域耐心必須要有。又過了一會兒,他的朋友要走了,臨走的時候,他的朋友指了指自己身穿的T恤上的字母標誌給我看,我馬上笑了:原來是不能再熟悉的李寧,只是不知是否為正品。
當我繼續問起他的另一半,結果又一次出乎意料——原來他還是單身貴族,即這所房子迄今為止的唯一住客——怪不得這所房子里理當最光鮮整潔的客廳看上去要明顯比其他家凌亂。
當然,這個是人家的事,可以說基本與我無關,與我有關的是我要有必要重新考慮在此留宿的可行性了(如果是一家人那這就不用多考慮)。
不過,剛一來就要謝絕人的好意也不太禮貌,我決定還是先解決一下明天的機票問題再說。買機票之前,作為東道主的他先開車領我到了他工作的地方——一處張貼著電影海報的大門,終於向我揭示了剛纔沒能瞭解的問題的答案,原來這便是他上班的地方,原來他不是什麼導游,而是這家電影院的老闆。(可惜停留的時間太短,沒有機會享受一場免費的 伊朗 電影盛宴了)。
然後,他開始用手機幫我查詢機票,但不知道為什麼,搗鼓了半天,也沒能幫我買成。等得心急的我趕緊跟他說去代售處買就可以,看到我著急的樣子,他便也不再堅持,而是領我到了附近的一個代售處,最後以1500000里亞爾的價格定了一張明天下午一點多的機票,相比國內相同距離,這票價真不算貴。
車票搞定之後,接下來需要解決的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設法”從 尼姆 家取走我的行李——為什麼說是“設法”,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 尼姆 張口說我不想住他家而想要住旅店。而 尼姆 還有事要辦,暫時也倒不出空來帶我回去取東西,我便只好主隨客便,跟著他一會兒去這轉一下,一回到那看一下,而最後回到他家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以後了——在這等待的兩小時里,亦終於被我想到了可以不那麼令東道主的熱情相邀被無情回拒的理由——其實理由很簡單,意思就是不太習慣打地鋪,還是更旅館的床更習慣一點兒。
沒想到,對於我的態度他倒是表現出很能理解的樣子,同時他也對我特別說明瞭一下:“要是我父母在這裡一塊住,你住在這兒可能會更方便些”。可見,其實他還是很善解人意的一個人。
最後, 尼姆 開車把我送到了附近的一個旅館。臨走的時候,還在我的本子上留下了一個可愛的滿面笑意的卡通人物圖案,這讓我發現,看似有點嚴肅的他其實內心也是有著純真的一面的。
當我終於再次獲得一個人的寧靜時光,一種久違的輕鬆感占據了我的心頭。不知不覺,腦海中又復現出剛剛我們之間難得的一場對話(他一直都在忙碌中,這一刻的交談才算我們之間的正式交流)——在這個世間每個小人物都有自己的不易,雖然直到最後,我都無法理解人脈很廣,已經三十五歲的 尼姆 為何跟他那個單身的司機朋友一樣至今沒能成家(甚至就連心儀之人也不曾有過)。但無論如何,我希望嚮往完整的人生之境的他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第二天上午,跟家裡的親人逐一問候過以後,這個城市留給我的時間只有三個小時了,或許是因為時間太過有限,去任何一個有點距離的景點已經來不及,所以我只選擇了步行至城裡比較古老的地區——當我開始真正的步入了這座城市的深處,發現它所給我呈現出來的景色極富畫面和歷史感,眼前的景色勾起了我對所有電影中的舊時光的珍貴回憶(甚至有一種比其中的很多回憶還要更加深邃的味道)。這古老的氣息從城市邊緣的一座石橋開始向周圍蔓延——如果沒有看過相關的介紹,你可能會迷惑於遺跡的錶面。相比 舒什 ,這座臨河而建的城市更令我著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氤氳的氣息,如詩如畫,令我為之深深的沉迷不已——我想這就是旅游書中所說的非熱點城市的獨特魅力:由於事先毫無心理準備,當一份意外的美麗甫一齣現,使人即刻間便獲得了一種分外驚艷的感覺。這麼美的地方,如果能獃上一整天應該是比較美妙的,可惜,機票已買好,時間短暫,只好帶著遺憾離開這座城市了。
( 舒什塔爾 街景一瞥) (來得匆匆,還未來得及深究這裡的一切,但就算只看到這樣的畫面,已經覺得收穫不小,或許這就是我眼裡的不知已被多少先人藝術者所提到的“殘缺美”的魅力吧。。)
回到旅館取了行李,從路上打了輛出租車到客運站(這裡有去機場的小巴),時間已不早,著急趕路,上車時少有的連車費都沒有問,結果下車的時候司機並沒有漫天要價(只收了六塊的本地價),讓我對這個城市的好感無形中又增加了幾分,可惜為了趕路,只能期待未來有一天我們或可再見了。。
在售票窗口買完票,還沒到發車時間,售票員讓我在候車廳等待。但是等了一會兒,眼看著時間在一分分的流逝,表針已過十二點,乘客們仍然靜靜的坐在大廳里的座位上,仍然沒有要發車的意思,心裡不免有些著急起來,又等了一會,還是不見有發車的意思,眼看時間一分秒的過去,距離飛機起飛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萬一趕不上飛機可就要耽誤和老李在 德黑蘭 的會面了,於是我果斷的決定退掉巴士的票,改乘出租車去 阿瓦士 (距離此地最近的機場所在城市)。我用手勢和不懂英語的售票員表示我想要退,結果,他並沒有將車費退給我,而是衝著我露出了一副滿臉困惑的表情,急切的我乾脆放棄了退票,轉身直接出售票廳,奔著守候在售票廳外面停車場院子里的眾多黃色的出租車走去。 阿瓦士 是一個 大城 市,因此想要找到去那裡的出租車並不難。當我找好一輛出租車並問好價格,正準備把行李放入後備箱的時候,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人,連連“ticket ticket”的對我說。當時,我對這個詞語的理解就是想要讓我先交錢後上車,但是我怎能接受這個有點兒過分的要求?於是我又趕緊拿出我的行李,轉身離開了——而這一離開不要緊,離開這輛車以後,我發現突然一時間好像再沒有出租車理我了。抓狂之下,我走到了停車場的外邊,隨後,在一連拒絕了兩個英語零水平的司機的詢問之後,一個操著英語的黑車司吸引了我的目光——情急之下,我全然忘了前次黑車經歷,又一次違背了自己不與黑車司機打交道的諾言,結果,令人不勝其煩、深感煎熬的一個小時旅程開始了。。
客觀來說,哈姆茲給人的第一印象還不壞,一張熱情的笑臉而又粗通英語,不算特別離譜的車費要價。行程一開始,我不吝對其比別人更好學的精神的誇獎,然後,哈姆茲又忍不住好奇的問起我的情況,開始話題內容還算正常,漸漸的,話風開始偏離了正軌(事後回想,這或許與我手上沒有戴戒指有關),並且說著說著,他還把手放在了我的腿上,眼裡透著色迷迷的意味。我趕緊顧左右而言它,順勢推開他的手。
就這樣又開了一會兒,結果只聽他又對我說:“要不咱們到前面的茶館喝點茶怎麼樣?”(如果他表達無誤而我亦沒聽錯的話)此話一齣,我差點被噎著——如果不是他居心叵測,就是他缺乏為顧客設身處地著想的基本職業素質——難道花錢打車不是用來換取寶貴的時間的嗎?喝茶這種事,對於一個急於趕路(同時亦急需擺脫煩人的咸豬手)的人來說,真的合適嗎?我趕緊雙手往前急切的指了指,同時臉上換上十分焦急的神色以示我有多麼迫切的想要趕時間。還好他總算識時務,腳下加緊了踩油門。
終於,在一片霧氣籠罩之下的 阿瓦士 機場到了,把車費交到哈姆茲手上,終於如釋負重。此時,表針指到一點十五,還有四十分鐘起飛。
阿瓦士 機場不大,只有一層,過安檢儀的時候,安檢人員讓我的電鍋拖運一下,本來就著急,心急火燎的辦完托運,生怕時間再被耽誤了,結果來到候機大廳,發現顯示屏上顯示去往 德黑蘭 的這趟飛機仍然處在候機狀態——我的一顆 中國 心真是太著急了,早知這樣,我就不用這麼著急了。。
坐在椅子上平復了一下心情,又等了一會兒,終於,班機的動態變更為開始登機,排隊的時候,在隊伍中看到了兩個熟悉的 亞洲 面孔,一問果然是同胞,他們是在 阿瓦士 石油公司工作的 中國 技術人員。當我甫一張口,用不加思索的熟悉的母語與祖國同胞交流之時,內心竟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原來,不知不覺,告別熟悉的漢語已有七天,自打學會說話,這恐怕已創造了自己最長的暫別漢語的記錄。不知道,那些久居海外英語圏的國人都是怎樣的感覺。。
第一次坐 伊朗 的飛機,心裡還是有些小緊張(有些人都不敢坐 伊朗 的飛機),從飛機的內部看不出太久的時間痕跡,一切都與自己在國內坐過的相仿。不知不覺,在座位上坐好已半個小時,可是飛機仍然沒有要起飛的意思,廣播里倒是說著什麼,但是仔細聽了半天,也沒讓我捕捉到一個熟悉的(甚至是陌生的)英語單詞——這讓習慣了本國語和英語雙語播報的我頗覺有些意外——真是早知飛機會晚點兒,我就不用那麼費力打車,也可以免受無謂的騷擾了。
然而,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人們,更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人們沒有表現出絲毫著急相反都是一片安靜的表情。與石油公司的 中國 同胞正好離得不遠,便順便跟他們問了一下此情此景的原因,結果他們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但隨後他跟我提到的 伊朗 人乘飛機的情景卻大大的超乎了我對此地人們的認識。 中國 同胞跟我聊了他們與 伊朗 人打交道時的心得和感受,有些信息由於時間過去很久了已經有些淡忘,但有一些話語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在 伊朗 ,航班對乘客很友好,甚至會等待來晚的旅客;在 伊朗 ,永遠也看不到旅客大鬧航班的情景,他們有的只是一顆 平和 的心以及在這顆心驅使下的一份耐心——我記得當我聽到這番話,那時的我就感覺從“早已習慣了各種著急”的遙遠的 中國 來的我仿佛來自另一個星球上的人。
正當我被慣性驅使,滿腦子都被各種焦慮占滿的時候,大約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飛機終於開始啟動了,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一個多小時以後,飛機平安的降落在 德黑蘭 梅郝拉巴機場,安全無恙的走下艙門,有一種分外欣幸的感覺——我 成功 的乘坐了被很多國人畏懼的 伊朗 飛機。
(十二)德黑蘭——兩個人的旅行從機場打車到了最近的市區地鐵站,出站的時候,碰到一個女性老外(不是 伊朗 人對我來說就算是老外吧),和善的她看到提著大包的我問我住在哪家旅館,正好我還沒想這個問題,乾脆問問她住的是哪家——老外們在找旅館這方面往往都是行家,所以就像去年在 印度 的 瓦拉納西 的胡 同里 跟著歐美老外 成功 的找到滿意的住處一樣,這一次亦沒有失算。當我跟著路遇的這位歐美“嚮導”走進“福吉”旅館,在看到透露著滿滿人氣的寬敞明亮的前臺大廳的第一眼,我便喜歡上了這裡。
放下行李,隨後,在這家超聚人氣的旅館,想當然的遇到了 中國 同胞。辦完入住手續之後,時間尚早,也沒什麼事,看到餐廳的桌前坐著有一個 中國 女孩,旁邊是她已經收拾好的一大包行李。多日不見同胞,自是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而且這女孩子看起來清清秀秀的,又很文雅的樣子,不知不覺就產生了與之聊一聊的想法。女孩亦很隨和(一看就不是滬上之人),藉著我的詢問,便和我沒有拘束的聊了起來。原來二十七歲的陳娟,來自 中國 福建 ,兩個月前她從 東南亞 出發,經過了 巴基斯坦 、 印度 ,然後第四站來到這裡。真是讓人佩服她的體力和看世界的決心!看到她手裡拿著一個本子,我以為如此專業的行頭,她當是一個科班專業出身的美術生,結果事實上完全不是這樣,她辭職前的工作可以說完全與美術不搭邊,即某旅游網站的程序員。而美術只是作為她的一項業餘愛好,然後邊說著還順便向我展示了一下她一幅幅精緻的 伊朗 風景作品背後的水彩工具(一個連我這個專業的美術生都沒有見過的一個小巧而又工具齊備的便攜式的水彩盒,就是利用這個猶如魔法師的魔筆一樣的工具,她於路上走一路畫一路,不知不覺積累了一打清新脫俗的水彩作品)。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也曾見過一些業餘的美術愛好者的作品,但是像她畫得這麼精細的還幾乎沒有見過,甚至作為雖曾科班出身但擱置畫筆多年的我,面對她的這些作品也有點自慚形穢的感覺——所以就沖大家對美術有著共同愛好這一點,被我無意間遇到了一個多麼難得的志同道合者,而話題一旦打開,就仿佛一泄千里,再也收不住。
我們的話題從國家的風土人情一直到藝術的範疇,並從與她聊天中悟出了很高深的某些道理,雖時隔多年,每每想來,至今仍然令我記憶深刻——想起來有人對行走在路上的人曾經做出的一種評價:不知為什麼,在路上所遇到的人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或許這個從 福建 走出來的南方靈秀姑娘陳娟恰恰給我的也正是這種不真實的感覺。。
(陳娟的作品1) (陳娟的水彩作品2)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是 德黑蘭 時間八點多,距離祖國彼岸的老李的飛機起飛的時間已經很近了,趕緊趕在他上飛機之前給他短信了一下福吉旅館的交通路線和電話。當我隨後收到他順利登機的消息,心裡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這是最後一個屬於我的獨自時光,隨後而來的旅途中,多了一個人的參與,會不會就將少了很多與這裡的故事?
清晨,迷迷糊糊之中聽到外面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和前臺問著什麼,於是,趕緊起來跑到外面一看,果然正是老李,飛機基本準時,而且老李坐的是直飛的 伊朗 航空公司,事實證明,這哥們果然人品優良,運氣不錯!
和老李一起的這十天時間,走的是 伊朗 最精華的景點路線。在這段時間里,旅行的故事由獨行客的奇遇變成了兩個人共同所有的一番樂途,或許又會有另一番的樂趣——一個人行走,剛開始還好,時間長了難免孤單,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或許此時,伙伴來得正好。。
翻看 德黑蘭 的歷史,會發現,和很多國家一樣它並沒有太久的歷史,但因為它籍著一國之都的重要位置,因伊眾多博物館和紀念館集於一身而成為了 伊朗 重要的旅游熱點城市。所以,想要在很短的時間內轉遍也是很困難的。只能擇其精華而覽了。
第一站是古列斯坦宮,地圖上看古列斯坦宮離我們的賓館並不算太遠,但具體的位置我們仍然並不能確定(那個時候對導航什麼的還沒有什麼概念),往前走了一段路,跟一個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汽車司機打聽路,結果他慷慨的示意讓我們上車。這讓甫一到此的老李小小的感動了一下——他可不知道,一切才剛剛開始,這個熱情好客的民族還有更豐盛的款待還在後面等待著我們。。
從熱心的 伊朗 司機的汽車下來以後,又步行了一段距離,終於來到古列斯坦宮。走近發現門口貼了一張告示:從三十日(就是明天)起,博物館將整修一個月——謝謝仁慈的真主!是你的厚德,讓我們總算沒有錯過這個堪稱為 伊朗 王室建築的集大成者的古老王宮。
皇宮的面積很大,並且很人性化的對各個宮殿進行單獨售票(可以使游客既節省時間又節省體力),正好,我們的參觀時間也有限,就選擇了重點的四個。
記憶最深的Ivan-eTakht-e Marmar( 大理 石寶座大殿),65塊黃色條紋 大理 石來自 亞茲德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有著數量眾多的妻子和孩子(170個子嗣的數量超過了我所知道的 中國 的一個著名人物 中山 靖王120個子女的數量)。不過,冬天的話,坐在冰涼的 大理 石上不冷嗎。。
我坐在一處陰涼的地方休息,這時走過來兩個年輕的姑娘。其中一個穿著鮮艷的女孩看到我之後,禮貌的問我是否有興趣與人聊一聊。正好也有點無聊的我欣然應允。當她知道我是一個人來此旅行隨即給了我一個很大的肯定。結果問到她的情況,原來她正在讀大一,但是已經結婚了(擁有一個長她六歲並且事業有成的丈夫)——雖然結婚的事在 中國 的大學也早已放開,但畢竟真正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少數,當我好奇的問她過早成家是否會對她的學業有影響,結果她告訴我,因為有一個開明的老公(表示會一直支持她念完研究生),所以並不會因為婚姻而對自己的前程有所影響(隨著後面對這個國家的瞭解逐漸加深,我發現一邊上學一邊享受自己的婚姻生活在 伊朗 並不是特別少見的情況——甚至聽說大學里還有同校夫妻的專門宿舍)。看到她頭上不似尋常黑色的鮮麗的頭巾顏色,我好奇的問她為什麼無論年輕女孩還是有一定年齡的女性都不選擇像她一樣用美麗的色彩裝扮自己,她對我說這一切皆是因為伊斯蘭教的緣故,保守的伊斯蘭教不允許女性太過張揚。也許只有像她這樣年輕時尚的女孩才喜歡且敢於突破傳統陳規。
最後她對因為家不在這裡而不能請我到家中坐客而表示遺憾,但是能有機會和英語這麼好的年輕人暢聊如此我已經感到非常知足了。
看看游覽的差不多了,聊得也盡興了,在雙方均愉快的留下了彼此的電子郵箱以後,我們起身相互告別,我繼續開始屬於我的下一步未知之旅。。
(不遠處的但以理之墓,咫尺可望) 歷史與現今靜靜的對峙在這個畫面上,不禁使人思緒萬千 (好奇的本地小女孩,馬上把人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在。。) (十)神奇的喬加贊比爾以及路上的境遇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個小街邊小店,目光被玻璃罩中肉炒洋蔥的誘人畫面所吸引,結果,興衝衝的點了一份兒,然後坐在餐桌前之後,意猶未盡的我又要了一杯看似酸奶的飲料,當店家把做好的洋蔥餡麵包遞到我手裡的時候,突然不知為什麼我對這份食物的味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第一口咬下去,一股熟悉的羊肉味道衝口而出(由於不習慣羊肉的膻味,我素來對羊肉都敬而遠之)——明明,外表十分相似,怎麼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味兒呢?當我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景物,剛纔有如做夢的腦子終於開始清醒過來,現下正身處伊斯蘭的現實世界,最好放棄頭腦里關於 中國 味兒的洋蔥炒肉的所有想象,我不由得對自己說。緊接著,又一份”驚喜“在等待著我,隨著剛纔點的那杯 伊朗 “酸奶”的下肚,我終於徹底結束了自己對斯地飲食的最後一絲幻想——這一口下去說不出來的味道入口的那一刻快要讓我哭出來,當我因為不想浪費太多而選擇繼續硬著頭皮喝下去的時候,待到第四口時終於到達了自己的生理極限(後來遇到的同胞告訴我他只喝了一口就直接吐出來了)。
司機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一路並不多說什麼,大約一個多小時以後,車子在喬加贊比遺址的大門前停了下來,當老人借助手勢向我表達是否需要在此等待的時候,我擺擺手,謝絕了他。他也並不多說什麼,轉身開著車走了——而這一切無心之舉卻被售票處的一個人看在眼裡,為後面的經歷留下了伏筆。
買完門票,走進遺址裡面,沿著標牌上箭頭所指的方向,我開始了又一番屬於我的古跡私享之旅。
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為了“喬加贊比”這個名字慕名而來(畢竟,相比 伊朗 更多更具盛名的地方來說,這是一個太容易被驅名而來的游客們所忽略的地方),如果不是深度之行,恐怕自己亦不會特地為之而來。望著這人影寥寥仿佛身處塵外的景象,不知不覺,頭腦中浮現出一個去歲曾經踏足過的影像——同樣荒涼寂寥的光景,在去歲的高昌 故城 之中我同樣領略過,縱觀兩者的過往曾經,皆是深埋於歷史長河的深處——作為 伊朗 文明前身的埃蘭王國的遺址的這裡甚至比1300多年的高昌故國遺址還要早近2000年,而或許吸引我遠道而來的也正是這斑駁的久遠時光——算來三千年的歷史(金字塔的歷史也就是四千年),已足夠引起後來者的滿心好奇。。
就像交河 故城 與高昌 故城 被克意規劃好的參觀路線一樣,這裡的參觀路線亦被一條規劃好的固定路徑所限定好了(省卻了自己費力探尋的過程),參觀起始於幾組殘存的小型建築,為整個遺址起到了一個鋪墊造勢的作用,重點的建築物跟前立有介紹標牌,然而上面的那些生僻的英語詞彙使得我對它們的瞭解仍然相對有限。整個建築的高潮是中間高地上的那座高高在上的宏偉塔廟——它周身磚石基本完好的樣子,頃刻間印證了LP的話,即它的外表真的讓人很難想象得出它已經在這裡靜靜的駐守了三千年。如果不是事先對其歷史有過簡單的瞭解,真的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它只是剛剛被建完不久”或者根本就是“由後人仿製的結果”。
此時,已近日落黃昏,舉目遠望,整個遺址之內似乎除了我,周圍空無一人,更映襯了這裡的荒涼,不由得使我的一顆心更陷入了一種無限遐想之境:三千年前的這裡該是一種怎樣的情景呢?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禍亂導致這般龐大的工程潰落至這般模樣。。
(或許,對於外表透著些許刻板,其內又無太多可探看的內容的這座朴實無華的建築,很多人都不會被它的外表所吸引,或許對於我也是這樣,相比外形,或許它背後的古老時間才是吸引我到此的重要原因。。) (刻有古波斯楔形文字的磚塊,匆匆對焦,有些不太清楚,但不論如何一種印象深深的刻在了心底。。) (正如LP所說,站在這幅規整的建築物面前,真的很難將它與三千年這個厚厚的一打數字聯繫在一起。。) (這個附屬建築的用途時光久矣,已有些模糊了,但這砌積起來的磚塊,念在其遠遠早於 中國 的建造年代( 中國 最早的磚塊據考發現於西周時期),所以它怎麼也不再是普通意義上的磚塊。。) 當我正站在中間塔廟的主體部分靜靜的端詳,同時想象裡面的樣子的時候(為了盡可能的保護古跡,裡面被一道門鎖住,不讓游客進入),突然視線里不知從哪出現一個人走到我的跟前,只聽他操著還算清晰的英語對我說:“我可以領你走到塔廟裡,給你看看牆上留下的古代文字——並且不花錢哦。”我想起LP上的確提到這裡面的一處牆壁上能看到以前留下的楔形文字,但似乎需要付給管理員一點小費。可此時此刻,我分明聽得清楚,拿著鑰匙的管理員的確對我特地提到了不用付錢的話。既然如此,被一顆好奇心驅使(是的,誰又能抵擋住一親千年波斯古文字的魅力呢?)於是,我便乾脆不客氣的跟著他登上了塔廟上關閉的樓梯,隨他走進了塔廟的裡面,順著他的指引,在裡面的一處門柱上果然看到了有著清晰痕跡的古代楔形文字,這一眼的親證,在我眼裡終於印證了一個悠悠古文明的切實存在——文字是一個國家文明的最好印證,而楔形文字的歷史要比 中國 最早的文字甲骨文還要早了很多,原來一直誤以為一向為已所熟悉的 中國 殷商甲骨文乃世界最早的文字源起,到此方纔終於瞭解到真實的情況,真是不枉此行。。
起初,我還有點擔憂,因為自己隻身一個人,這裡亦遠離人群,萬一他心生歹念?還好,最後事實證明什麼都沒有發生。短暫的停留以後,管理員領我原路返回,把先前的鐵門重新鎖上,從鐫刻著歷史印跡的殘損的樓梯上下來以後,只聽他對我說了一句話,這句話一下子就回答了他如此好心的原因:“一會兒你需要坐車回去嗎?“我想了想,就問了下價格,他對我說400000里亞爾,我表示需要再考慮一下,並且參觀還沒有結束,他轉身先向大門處離開了。
結束參觀,往大門口望過去,發現停在門口的汽車已經很少了,隻身處在一個偏遠的異國遺址,心裡不免有點開始發慌,終於,看到迎面走來一對夫妻模樣的 伊朗 游客,本打算詢問一下他們獃會兒的去向(或許能搭個車什麼的),結果不知是因為他們剛來我不想等待太久還是害怕萬一他們要回去的地方與我並不同路,我竟沒有問出口,只是出於禮貌和他們打了一下招呼,然後就徑直走到門口了。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剛纔那個給我開門的管理員就坐在售票處里,顯然他正在等著我。而我居然還不知足,試著跟他砍掉了其報價的四分之一後,我們的交易成交,既而坐上了他的私人汽車——不過,這一次的目的地換成了 舒什塔爾 ,不走回頭路可以大大的節省時間,費用也不高,真不失為一個正確的選擇。
在出發之前,這個管理員先到他附近村子里的家裡停了一下,他自己還沒有結婚成家,但是哥哥已經結婚生子,在他家門口等他的時候,剛好看到了他的哥哥和哥哥的兩個可愛的女兒,這讓我徹底對他的身份放了心——可是有一點實在令我想不太明白:在 伊朗 這樣男女比例接近的國家,為什麼這個有工作並且還會說英語的不惑之齡的管理員現今仍然還是單身?
或許正是因為他的這種情況,讓我的一顆剛剛放下的心又開始有點兒緊張起來。。
車子開動了,我們正式開始上路——果不其然,起初我們相互間的對話為一些基本的禮貌性的客套問話(諸如你家裡都有什麼人啊、你都去過哪些地方、哪些國家啊什麼的等等——他告訴我他去過鄰國 土耳其 ),當這些普通的”家常性“的內容聊完以後,他慢慢的敞開心扉,不再有所避諱,向我暢所欲言起來——真是怕啥來哈,只聽他毫不客氣的從眾多可聊的話題中選擇了一個關於伊斯蘭國家的男性的煩惱(或者確切的說是主要來自像他這樣的一個單身漢的煩惱)議題,作為保守的伊斯蘭國家的男性一員,他的話語中透露著深深的無奈,同時亦問到 中國 那方面的情況,以一個彼此並不相熟的異性的身份,剛一聽到他的這一問,不免讓我感到有些尷尬,但是面對這樣一個直白的 伊朗 人直接搖頭表示一概不知似乎也不太禮貌,於是我便半肯定半打哈哈著敷衍他。然後趕緊掉轉話頭,轉移話題。
好在,在兩個來小時的乘車時間里,他不合時宜的話題也僅僅只停留在口頭談論的層面,並沒有做出出格的行為——或許,這種問題平時他亦不好與熟人多說,面對一個陌生人,反倒敢於適當的吐露心聲,鑒於他作為一個文化程度不高的普通百姓,對於他的論題我也表示寬容對待吧。還有一點值得一提的是,當我問起他關於他們的前任領袖內賈德的印象時,他表現出極大的厭惡,顯然,寬待婦女的 哈塔 米更受他以及眾多民眾的歡迎。
——看來,在婦女問題上,束縛婦女裝束的行為不但令婦女不滿意,男士也是一腔怨言,意見很大哩。。這倒是令一心只想著這對婦女不公的我恐怕以前從未想到的一個問題哪。。
(司機哥哥家的兩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孩子們的笑容令人分外安心) (十一)舒什塔爾——遇到的風景與人快到 舒什塔爾 的時候,他隨口問了下我當晚計劃住在哪裡,我跟他說了一下我的目標旅館的名字,結果,對此旅館不置可否的他卻給我提供了另外一種選擇——他提到了他的一位在此地的朋友:“我的朋友人很不錯,到了 舒什塔爾 你可以住在他的家裡。”由於先前已經深深領略過波斯人好客的脾性(此時,我似乎亦找不到什麼不能去的理由),客氣只會浪費時間,痛快的點頭或許才是合乎時宜的。看到我沒有拒絕,於是他開始用手機跟他的朋友 尼姆 聯繫。
尼姆 的家在離市中心不遠的一處巷子里(嗯,位置還不錯,安全也有保障),他的家是獨門獨戶,有著類似 中國 四合院的構造,中間的院子里,只見他的一男一女兩個朋友正在和他輕鬆愉快的聊著什麼。 尼姆 的年齡與我相仿,給我的第一印象有點嚴肅,和他打了個招呼之後,我們隨口聊了兩句,我問起他的職業,有點忘了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只記得,他誇誇其談的言辭,使我在看到室內牆上貼的幾幅圖片的時候誤把他當成旅游從業者了——想到這兒,不由得有點排斥的感覺了。但是我仍然保持了基本的禮貌——行走陌生的異域耐心必須要有。又過了一會兒,他的朋友要走了,臨走的時候,他的朋友指了指自己身穿的T恤上的字母標誌給我看,我馬上笑了:原來是不能再熟悉的李寧,只是不知是否為正品。
當我繼續問起他的另一半,結果又一次出乎意料——原來他還是單身貴族,即這所房子迄今為止的唯一住客——怪不得這所房子里理當最光鮮整潔的客廳看上去要明顯比其他家凌亂。
當然,這個是人家的事,可以說基本與我無關,與我有關的是我要有必要重新考慮在此留宿的可行性了(如果是一家人那這就不用多考慮)。
不過,剛一來就要謝絕人的好意也不太禮貌,我決定還是先解決一下明天的機票問題再說。買機票之前,作為東道主的他先開車領我到了他工作的地方——一處張貼著電影海報的大門,終於向我揭示了剛纔沒能瞭解的問題的答案,原來這便是他上班的地方,原來他不是什麼導游,而是這家電影院的老闆。(可惜停留的時間太短,沒有機會享受一場免費的 伊朗 電影盛宴了)。
然後,他開始用手機幫我查詢機票,但不知道為什麼,搗鼓了半天,也沒能幫我買成。等得心急的我趕緊跟他說去代售處買就可以,看到我著急的樣子,他便也不再堅持,而是領我到了附近的一個代售處,最後以1500000里亞爾的價格定了一張明天下午一點多的機票,相比國內相同距離,這票價真不算貴。
車票搞定之後,接下來需要解決的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設法”從 尼姆 家取走我的行李——為什麼說是“設法”,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 尼姆 張口說我不想住他家而想要住旅店。而 尼姆 還有事要辦,暫時也倒不出空來帶我回去取東西,我便只好主隨客便,跟著他一會兒去這轉一下,一回到那看一下,而最後回到他家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以後了——在這等待的兩小時里,亦終於被我想到了可以不那麼令東道主的熱情相邀被無情回拒的理由——其實理由很簡單,意思就是不太習慣打地鋪,還是更旅館的床更習慣一點兒。
沒想到,對於我的態度他倒是表現出很能理解的樣子,同時他也對我特別說明瞭一下:“要是我父母在這裡一塊住,你住在這兒可能會更方便些”。可見,其實他還是很善解人意的一個人。
最後, 尼姆 開車把我送到了附近的一個旅館。臨走的時候,還在我的本子上留下了一個可愛的滿面笑意的卡通人物圖案,這讓我發現,看似有點嚴肅的他其實內心也是有著純真的一面的。
當我終於再次獲得一個人的寧靜時光,一種久違的輕鬆感占據了我的心頭。不知不覺,腦海中又復現出剛剛我們之間難得的一場對話(他一直都在忙碌中,這一刻的交談才算我們之間的正式交流)——在這個世間每個小人物都有自己的不易,雖然直到最後,我都無法理解人脈很廣,已經三十五歲的 尼姆 為何跟他那個單身的司機朋友一樣至今沒能成家(甚至就連心儀之人也不曾有過)。但無論如何,我希望嚮往完整的人生之境的他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第二天上午,跟家裡的親人逐一問候過以後,這個城市留給我的時間只有三個小時了,或許是因為時間太過有限,去任何一個有點距離的景點已經來不及,所以我只選擇了步行至城裡比較古老的地區——當我開始真正的步入了這座城市的深處,發現它所給我呈現出來的景色極富畫面和歷史感,眼前的景色勾起了我對所有電影中的舊時光的珍貴回憶(甚至有一種比其中的很多回憶還要更加深邃的味道)。這古老的氣息從城市邊緣的一座石橋開始向周圍蔓延——如果沒有看過相關的介紹,你可能會迷惑於遺跡的錶面。相比 舒什 ,這座臨河而建的城市更令我著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氤氳的氣息,如詩如畫,令我為之深深的沉迷不已——我想這就是旅游書中所說的非熱點城市的獨特魅力:由於事先毫無心理準備,當一份意外的美麗甫一齣現,使人即刻間便獲得了一種分外驚艷的感覺。這麼美的地方,如果能獃上一整天應該是比較美妙的,可惜,機票已買好,時間短暫,只好帶著遺憾離開這座城市了。
( 舒什塔爾 街景一瞥) (來得匆匆,還未來得及深究這裡的一切,但就算只看到這樣的畫面,已經覺得收穫不小,或許這就是我眼裡的不知已被多少先人藝術者所提到的“殘缺美”的魅力吧。。)
回到旅館取了行李,從路上打了輛出租車到客運站(這裡有去機場的小巴),時間已不早,著急趕路,上車時少有的連車費都沒有問,結果下車的時候司機並沒有漫天要價(只收了六塊的本地價),讓我對這個城市的好感無形中又增加了幾分,可惜為了趕路,只能期待未來有一天我們或可再見了。。
在售票窗口買完票,還沒到發車時間,售票員讓我在候車廳等待。但是等了一會兒,眼看著時間在一分分的流逝,表針已過十二點,乘客們仍然靜靜的坐在大廳里的座位上,仍然沒有要發車的意思,心裡不免有些著急起來,又等了一會,還是不見有發車的意思,眼看時間一分秒的過去,距離飛機起飛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萬一趕不上飛機可就要耽誤和老李在 德黑蘭 的會面了,於是我果斷的決定退掉巴士的票,改乘出租車去 阿瓦士 (距離此地最近的機場所在城市)。我用手勢和不懂英語的售票員表示我想要退,結果,他並沒有將車費退給我,而是衝著我露出了一副滿臉困惑的表情,急切的我乾脆放棄了退票,轉身直接出售票廳,奔著守候在售票廳外面停車場院子里的眾多黃色的出租車走去。 阿瓦士 是一個 大城 市,因此想要找到去那裡的出租車並不難。當我找好一輛出租車並問好價格,正準備把行李放入後備箱的時候,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人,連連“ticket ticket”的對我說。當時,我對這個詞語的理解就是想要讓我先交錢後上車,但是我怎能接受這個有點兒過分的要求?於是我又趕緊拿出我的行李,轉身離開了——而這一離開不要緊,離開這輛車以後,我發現突然一時間好像再沒有出租車理我了。抓狂之下,我走到了停車場的外邊,隨後,在一連拒絕了兩個英語零水平的司機的詢問之後,一個操著英語的黑車司吸引了我的目光——情急之下,我全然忘了前次黑車經歷,又一次違背了自己不與黑車司機打交道的諾言,結果,令人不勝其煩、深感煎熬的一個小時旅程開始了。。
客觀來說,哈姆茲給人的第一印象還不壞,一張熱情的笑臉而又粗通英語,不算特別離譜的車費要價。行程一開始,我不吝對其比別人更好學的精神的誇獎,然後,哈姆茲又忍不住好奇的問起我的情況,開始話題內容還算正常,漸漸的,話風開始偏離了正軌(事後回想,這或許與我手上沒有戴戒指有關),並且說著說著,他還把手放在了我的腿上,眼裡透著色迷迷的意味。我趕緊顧左右而言它,順勢推開他的手。
就這樣又開了一會兒,結果只聽他又對我說:“要不咱們到前面的茶館喝點茶怎麼樣?”(如果他表達無誤而我亦沒聽錯的話)此話一齣,我差點被噎著——如果不是他居心叵測,就是他缺乏為顧客設身處地著想的基本職業素質——難道花錢打車不是用來換取寶貴的時間的嗎?喝茶這種事,對於一個急於趕路(同時亦急需擺脫煩人的咸豬手)的人來說,真的合適嗎?我趕緊雙手往前急切的指了指,同時臉上換上十分焦急的神色以示我有多麼迫切的想要趕時間。還好他總算識時務,腳下加緊了踩油門。
終於,在一片霧氣籠罩之下的 阿瓦士 機場到了,把車費交到哈姆茲手上,終於如釋負重。此時,表針指到一點十五,還有四十分鐘起飛。
阿瓦士 機場不大,只有一層,過安檢儀的時候,安檢人員讓我的電鍋拖運一下,本來就著急,心急火燎的辦完托運,生怕時間再被耽誤了,結果來到候機大廳,發現顯示屏上顯示去往 德黑蘭 的這趟飛機仍然處在候機狀態——我的一顆 中國 心真是太著急了,早知這樣,我就不用這麼著急了。。
坐在椅子上平復了一下心情,又等了一會兒,終於,班機的動態變更為開始登機,排隊的時候,在隊伍中看到了兩個熟悉的 亞洲 面孔,一問果然是同胞,他們是在 阿瓦士 石油公司工作的 中國 技術人員。當我甫一張口,用不加思索的熟悉的母語與祖國同胞交流之時,內心竟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原來,不知不覺,告別熟悉的漢語已有七天,自打學會說話,這恐怕已創造了自己最長的暫別漢語的記錄。不知道,那些久居海外英語圏的國人都是怎樣的感覺。。
第一次坐 伊朗 的飛機,心裡還是有些小緊張(有些人都不敢坐 伊朗 的飛機),從飛機的內部看不出太久的時間痕跡,一切都與自己在國內坐過的相仿。不知不覺,在座位上坐好已半個小時,可是飛機仍然沒有要起飛的意思,廣播里倒是說著什麼,但是仔細聽了半天,也沒讓我捕捉到一個熟悉的(甚至是陌生的)英語單詞——這讓習慣了本國語和英語雙語播報的我頗覺有些意外——真是早知飛機會晚點兒,我就不用那麼費力打車,也可以免受無謂的騷擾了。
然而,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人們,更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人們沒有表現出絲毫著急相反都是一片安靜的表情。與石油公司的 中國 同胞正好離得不遠,便順便跟他們問了一下此情此景的原因,結果他們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但隨後他跟我提到的 伊朗 人乘飛機的情景卻大大的超乎了我對此地人們的認識。 中國 同胞跟我聊了他們與 伊朗 人打交道時的心得和感受,有些信息由於時間過去很久了已經有些淡忘,但有一些話語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在 伊朗 ,航班對乘客很友好,甚至會等待來晚的旅客;在 伊朗 ,永遠也看不到旅客大鬧航班的情景,他們有的只是一顆 平和 的心以及在這顆心驅使下的一份耐心——我記得當我聽到這番話,那時的我就感覺從“早已習慣了各種著急”的遙遠的 中國 來的我仿佛來自另一個星球上的人。
正當我被慣性驅使,滿腦子都被各種焦慮占滿的時候,大約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飛機終於開始啟動了,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一個多小時以後,飛機平安的降落在 德黑蘭 梅郝拉巴機場,安全無恙的走下艙門,有一種分外欣幸的感覺——我 成功 的乘坐了被很多國人畏懼的 伊朗 飛機。
(十二)德黑蘭——兩個人的旅行從機場打車到了最近的市區地鐵站,出站的時候,碰到一個女性老外(不是 伊朗 人對我來說就算是老外吧),和善的她看到提著大包的我問我住在哪家旅館,正好我還沒想這個問題,乾脆問問她住的是哪家——老外們在找旅館這方面往往都是行家,所以就像去年在 印度 的 瓦拉納西 的胡 同里 跟著歐美老外 成功 的找到滿意的住處一樣,這一次亦沒有失算。當我跟著路遇的這位歐美“嚮導”走進“福吉”旅館,在看到透露著滿滿人氣的寬敞明亮的前臺大廳的第一眼,我便喜歡上了這裡。
放下行李,隨後,在這家超聚人氣的旅館,想當然的遇到了 中國 同胞。辦完入住手續之後,時間尚早,也沒什麼事,看到餐廳的桌前坐著有一個 中國 女孩,旁邊是她已經收拾好的一大包行李。多日不見同胞,自是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而且這女孩子看起來清清秀秀的,又很文雅的樣子,不知不覺就產生了與之聊一聊的想法。女孩亦很隨和(一看就不是滬上之人),藉著我的詢問,便和我沒有拘束的聊了起來。原來二十七歲的陳娟,來自 中國 福建 ,兩個月前她從 東南亞 出發,經過了 巴基斯坦 、 印度 ,然後第四站來到這裡。真是讓人佩服她的體力和看世界的決心!看到她手裡拿著一個本子,我以為如此專業的行頭,她當是一個科班專業出身的美術生,結果事實上完全不是這樣,她辭職前的工作可以說完全與美術不搭邊,即某旅游網站的程序員。而美術只是作為她的一項業餘愛好,然後邊說著還順便向我展示了一下她一幅幅精緻的 伊朗 風景作品背後的水彩工具(一個連我這個專業的美術生都沒有見過的一個小巧而又工具齊備的便攜式的水彩盒,就是利用這個猶如魔法師的魔筆一樣的工具,她於路上走一路畫一路,不知不覺積累了一打清新脫俗的水彩作品)。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也曾見過一些業餘的美術愛好者的作品,但是像她畫得這麼精細的還幾乎沒有見過,甚至作為雖曾科班出身但擱置畫筆多年的我,面對她的這些作品也有點自慚形穢的感覺——所以就沖大家對美術有著共同愛好這一點,被我無意間遇到了一個多麼難得的志同道合者,而話題一旦打開,就仿佛一泄千里,再也收不住。
我們的話題從國家的風土人情一直到藝術的範疇,並從與她聊天中悟出了很高深的某些道理,雖時隔多年,每每想來,至今仍然令我記憶深刻——想起來有人對行走在路上的人曾經做出的一種評價:不知為什麼,在路上所遇到的人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或許這個從 福建 走出來的南方靈秀姑娘陳娟恰恰給我的也正是這種不真實的感覺。。
(陳娟的作品1) (陳娟的水彩作品2)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是 德黑蘭 時間八點多,距離祖國彼岸的老李的飛機起飛的時間已經很近了,趕緊趕在他上飛機之前給他短信了一下福吉旅館的交通路線和電話。當我隨後收到他順利登機的消息,心裡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這是最後一個屬於我的獨自時光,隨後而來的旅途中,多了一個人的參與,會不會就將少了很多與這裡的故事?
清晨,迷迷糊糊之中聽到外面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和前臺問著什麼,於是,趕緊起來跑到外面一看,果然正是老李,飛機基本準時,而且老李坐的是直飛的 伊朗 航空公司,事實證明,這哥們果然人品優良,運氣不錯!
和老李一起的這十天時間,走的是 伊朗 最精華的景點路線。在這段時間里,旅行的故事由獨行客的奇遇變成了兩個人共同所有的一番樂途,或許又會有另一番的樂趣——一個人行走,剛開始還好,時間長了難免孤單,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或許此時,伙伴來得正好。。
翻看 德黑蘭 的歷史,會發現,和很多國家一樣它並沒有太久的歷史,但因為它籍著一國之都的重要位置,因伊眾多博物館和紀念館集於一身而成為了 伊朗 重要的旅游熱點城市。所以,想要在很短的時間內轉遍也是很困難的。只能擇其精華而覽了。
第一站是古列斯坦宮,地圖上看古列斯坦宮離我們的賓館並不算太遠,但具體的位置我們仍然並不能確定(那個時候對導航什麼的還沒有什麼概念),往前走了一段路,跟一個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汽車司機打聽路,結果他慷慨的示意讓我們上車。這讓甫一到此的老李小小的感動了一下——他可不知道,一切才剛剛開始,這個熱情好客的民族還有更豐盛的款待還在後面等待著我們。。
從熱心的 伊朗 司機的汽車下來以後,又步行了一段距離,終於來到古列斯坦宮。走近發現門口貼了一張告示:從三十日(就是明天)起,博物館將整修一個月——謝謝仁慈的真主!是你的厚德,讓我們總算沒有錯過這個堪稱為 伊朗 王室建築的集大成者的古老王宮。
皇宮的面積很大,並且很人性化的對各個宮殿進行單獨售票(可以使游客既節省時間又節省體力),正好,我們的參觀時間也有限,就選擇了重點的四個。
記憶最深的Ivan-eTakht-e Marmar( 大理 石寶座大殿),65塊黃色條紋 大理 石來自 亞茲德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有著數量眾多的妻子和孩子(170個子嗣的數量超過了我所知道的 中國 的一個著名人物 中山 靖王120個子女的數量)。不過,冬天的話,坐在冰涼的 大理 石上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