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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天橫跨印尼,坐著摩托去火山,乘著小船去看“龍”!(附印尼小眾目的地全攻略)

印度尼西亞自助遊攻略
↑布羅莫火山 接著,兩個人被載著去了山腳下。摩托車從原路返回到山腳下的村莊,隨後彎進了一條岔路,路口處設有一間小亭子,不大的空間里擺著一張桌子和一部電話,還坐著一個全身被黑色布料遮的嚴嚴實實的男人。司機們似乎和他是老相識了,兩人很默契的將摩托車停在一旁,黑衣男人隨即從亭子里走出來,黝黑的脖子上掛著的工作牌隨著腳步的起伏不停搖晃著。黑衣男人先和兩個司機寒暄了幾句,彼此做了個眼色,然後轉頭看向肖 恩和 安 德魯 ,雙手從鼓囊囊的腰包里掏出一疊門票,示意兩位游客要買票通過。

肖恩有些驚訝,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努力在腦海裡搜尋著一路上前車經過這裡時的情景,卻怎麼也回憶不起有吉普車在這裡停下買票。於是他湊到安 德魯 身邊,低聲說道:“為什麼其他吉普車經過這裡不用買門票,只有我們需要?”此時安 德魯 正低著頭,在他那個和自己肚子一樣鼓的零錢袋中翻找著另外兩張大面額紙票。

安 德魯 停下了忙亂的胖手,他似乎也覺得這樣的情況不夠合理,但轉眼間,他就寬慰似的說道:“或許他們已經買好了吧。”說完,他的胖手又忙活起來。

肖恩不置一詞,接著,他自顧自走到賣票人的面前,問道:“從這裡到火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嗎?”賣票人點了點頭,回答道:“無論你從哪裡走都要買門票。”見肖恩與賣票人交涉起來,一旁正閑談的司機也圍了上來。

“不過我聽說還有一條路可以走,不需要門票是嗎?”肖恩的語氣中帶著一點反抗。
“你說的是不是那條走馬道?那條路也需要買門票。”賣票人的語氣也隨之強硬起來。
見兩個人僵持不下,路邊陸陸續續又圍上了幾個當地的小販。然後,安 德魯 見勢把肖恩拉到了一旁,說:“我看這門票不像假的,而且如他所說,似乎除了這條路我們沒別的路可走,如果你身上沒有足夠的現金我可以先借你,我這裡還有很多。”

“我現金倒是足夠,但是不喜歡被人欺騙的感覺。無論他怎麼說,我仍是不信他,你可能沒看到他們之前彼此做的眼色,但那眼色擺明瞭我們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肖恩怕安 德魯 為難,又添了一句:“而且,我確實還聽說有另外一條小路,如果你願意和我去看看,咱們告訴司機在哪裡等咱們後就出發,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可以約定好時間地點集合。”說出這句話時,肖恩眼神里充滿了肯定。

安 德魯 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逼到了絕路,神色變得局促起來,他先是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動了動兩瓣因為奔波而沒有什麼血色的嘴唇,模模糊糊地說道:“嗯......去看看吧,如果不行,你得答應我立刻回來坐摩托車。”

此時是上午九點,他們與司機約定好如果半小時內沒有回來就將摩托車開到火山口下,司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目送著兩個人走回村子里。

肖恩很快找到了一條隱蔽在廣告牌後的不知去向的小路,兩個人都帶著賭徒的心態走了進去。肖恩期盼著這條路最終能通往火山腳下,安 德魯 則期盼著這是一條通往別處的死路。起先,安 德魯 嘴裡嘟囔著:“你瞧吧,我看這條沒有盡頭的路除了能吃滿嘴的土哪都到不了。”直到兩個人走了一會兒,忽然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的馬蹄聲和噴鼻聲,接著,馬夫哼著小曲牽著馬從兩人中間穿過,在覆滿浮土的小路上掀起一陣淡淡的煙塵。待一陣又一陣馬蹄聲掠過,安 德魯 表現得有點失望,因為這條小路與他的期望完全相反,看起來正是那條通往山腳的走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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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羅莫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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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羅莫火山 兩個人又沿著下坡走了約莫半個小時,平展的灰土路豁然展現在眼前。就在這時,遠處廖無人煙的廣闊大地上出現了兩個黑點,那兩個黑點移動的速度極快,在低低的芒草間時隱時現。等肖 恩和 安 德魯 剛踏上灰土路時,它們已經移動到了兩人面前。

從摩托車上下來的是之前售票的黑衣男人和他的朋友。肖 恩和 安 德魯 被那雙熟悉的面孔怔住了。還沒來得及開口,黑衣男人就從腰包中掏出了自己的證件,顯然這次他是有備而來。緊接著他憤然說道:“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你可以拍下我的照片。”一邊說著,他一邊把脖子上掛著的工作牌送到肖恩面前,“但是不管怎麼樣,你們都必須要買票!”

說這話時,他似乎因為自己神聖而正義的工作崗位被褻瀆而感到氣憤,隨之語調越來越高,像是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似的,讓最後一個字幾乎是從嘴裡迸出來。那激昂憤懣的話語在空曠的天地間徘徊,甚至讓肖恩因為懷疑過他而感到羞愧。

在黑衣男人的咄咄逼人下,尷尬的氣氛從肖恩左顧右盼的眼神中流露出來,肖恩感到自己像被什麼東西架在了半空,既上不來也下不去,他反省自己可能太過獨斷,卻又不肯就這樣委屈認錯。所幸這時安 德魯 及時出來轉圜,從零錢袋中掏出兩張鈔票,一邊帶著慣有的圓滑向前遞著,一邊笑咧咧地說道:“我一早就覺得你是這裡的公職人員了,更何況身上還有證件!可他偏是不聽,我們也是第一次來,如果冒犯到你實在抱歉。”黑衣男人沒好氣地點了點頭,臉上的惱怒慢慢煙消雲散,對話隨後又在一種 平和 的狀態下展開。最後,肖恩也跟著買了票,同時表達了對他的歉意。

山腳下的荒原上總是一片蒼涼,一片晴朗無雲的天空那樣廣闊地托著肖恩與安 德魯 的身影,極目望去,是鋪滿大地的深灰色砂礫,是遍地金黃的草垛,是禿兀的黑色石塊和粗獷的荒山,偶爾陣風掠過,嵐煙從崖頂村莊徐徐垂落又在金色的芒草間冉冉升騰,為這片原野增添了幾分不屬於這裡的狂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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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羅莫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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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羅莫火山 從灰土路的起點到火山腳下是一段對於步行來說不算近的路程,肖恩與安 德魯 兩個人併排而行著。湛藍色天空的映襯下,無論是安然縹緲的青煙還是遠處輕踏慢跑的駿馬都顯出了一絲詩意,而荒原上疾馳而過的吉普車也如草原上奔跑的獵豹一樣釋放著狂野與激情,甚至就連它們在灰土地上印出的一道道車轍都顯得神秘而怪誕。

安 德魯 忍不住對眼前的景色嘖嘖稱奇,不時從張圓了的嘴 巴裡 嘆出一句“啊!”,不時又從因深吸一口氣而乾癟不少的肚子里誦出一句“哦!”,在藍天清風中,他那本沒有什麼血色的雙唇都因此變得重新紅潤起來,最後,他更是慷慨陳詞地朝肖恩說道:“老天!這景色可比坐摩托車去火山不知道美上幾百倍,我就知道跟著你走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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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羅莫火山 離火山越近,似乎越能感受到它的磅礴,也越能感受山腳下的熱鬧。馬夫的策馬聲,馬匹的嘶叫聲,吉普車的鳴笛聲,石子間的碰撞聲,游客的喧鬧聲交織成一片,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釋放著無限的活力。肖 恩和 安 德魯 兩個人走得很慢,因為他們都沉醉在了這廣闊天地間的自由中,等他們到達山腳下時,太陽已經緩慢而莊重地爬到了半山腰,吉普車也已經悉數離開,只剩幾個馬夫還倔強地等待著最後的生意上門。

肖恩毫不費力地從山腳下登上了火山口,即使偶爾迎面掠過的風沙讓他不得不緊閉雙眼停上一會兒,但這似乎並無法阻止他想要登上火山口一探究竟的決心與衝動。安 德魯 則照顧了一位倔強卻幸運的馬夫,讓馬夫的腰包更鼓了一些。

陽光的炙烤下,那巨大的猶如瞳孔一般的黑洞正不斷噴吐著危險的氣息,呼出的乳白色煙霧隨風升向平靜的天空,短暫的凝結後又如融雪般消逝在炎熱的空氣中。望著眼前的景色,肖恩感受到一股由心底衝上來的激動與振奮,他不安分的探著身子,似乎是想對那黑洞中蘊藏的神秘事物一探究竟。安 德魯 則離欄桿很遠,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上的橫肉浸濕了他的連鬢胡,像是要把大地的怒火澆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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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羅莫火山 環形火山口的另一端站著幾個年輕人,陽光的投射下,他們的輪廓被無比清晰的映照在藍天這幅巨大的畫板上。他們有時在陡峭的邊沿撐開雙臂小心翼翼地行走著,有時又會俯下身將重心壓低,通過一段絕壁,隨後,他們繼續行走,走到相對開闊平坦的地方時,他們就停下來,或朝著身後無人的曠野大喊,或朝著肖恩這一側揮手,讓肖恩覺得就像是在召喚自己似的。

肖恩無疑被這種自由吸引了,他興衝衝地轉過頭問安 德魯 :“你要和一起去火山口的那側嗎?”

安 德魯 往前探了探脖子,像是小貓用鬍鬚打量老鼠洞那樣打量著前面陡峭的崖壁,然後兩條粗腿不禁往後撤了兩步,不帶絲毫猶豫地答道:“喔,我可去不了,如果你要去的話我會在山腳下等你。”肖恩爽快地點了點頭,轉身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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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羅莫火山 肖恩走後,安 德魯 又停留了一陣兒,隨後才下山去了。山頂上的馬夫所剩無幾,每個都在獵尋著最後的目標,安 德魯 幾番問價卻始終沒有談攏,只好作罷,不得不步行下山。被狂風席卷而來的塵土散落在下山的坡路上,讓地面如覆著一層苔蘚般松滑,稍沒踩穩就會打個趔趄。安 德魯 也只好將身子橫過來,一隻手扶著旁邊的岩壁,然後用前腳掌先著地,再慢慢踩實。他走的很慢,回到山腳時已經接近正午。

烈日灼燒著大地,山腳下的荒原也冒著騰騰的熱氣,四周的空氣里瀰漫著泥土與枯草蒸發的氣味。按照入口處兩人與司機的約定,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將摩托車停在這裡了。但在安 德魯 眼前,除了一片金黃色的荒原和幾匹在暴曬下無精打采的駿馬便再無其他。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安 德魯 感到內心有種浮躁在升騰,於是他心煩意亂地躺在山腳下停車處的長椅上,呼嘯而過的熱風比剛纔更疾了,捲起的黃沙也如浪潮般撲向山腳下零散的人們,還沒等安 德魯 反應過來來,一陣鋪天蓋地的沙塵就掃過了他肥胖的身軀,像是為他披上了一床灰色的薄被,還有幾粒粘膩的敷在他淌著汗水的額頭和脖子上,讓他感到有些透不過氣。隨後他為了防止沙塵再次侵襲他的身體不得不坐了起來,同時,這樣也更方便他觀察下坡路上有沒有肖恩的身影。

黃沙又掃過幾陣,安 德魯 感到先前的浮躁逐漸積鬱成了一種厭煩,他最終站了起來,開始不停地在長椅前踱步,一邊踱步,一邊還不忘緊緊盯著下山的坡道,至於那因為紫外線而被曬得通紅的皮膚,他已經不在意了。直到陽光又猛烈了一些,終於,在最後一批從山頂下來的人中,安 德魯 無奈又欣喜地發現了肖恩的身影。

兩個人終於在山腳下回匯合了,安 德魯 一言不發,臉上的紅暈越發沉暗,而肖恩臉上卻還帶著獨游時留下的愉悅。他們彼此錯落著向前走了一陣,接著肖恩緊跟著安 德魯 停下了,極目望去,四周除了一排當地人的帳篷,就連剛纔還在停車處的幾輛摩托也已經消失在遠方的山影里,此時,兩個人才驚駭地意識到,自己被司機遺忘在了這片荒原里。

兩個人開始做起了各種嘗試。他們先是詢問了靠近帳篷旁的最後一輛吉普車能否將他們拉出去,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們又試著通過吉普車司機的電話與摩托車司機進行聯絡,結果同樣令人失望。吉普車司機無能為力地離開後,肖恩開始回憶來時的那條走馬道,希望通過那條路返回村子。可在這片空曠的荒原中,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迷失了方向,那條明明應該就在眼前的灰土路,卻怎麼也找不到。最後,兩個人坐在帳篷邊的黑色石頭上,各自沉默起來。

溫度比剛纔又高了幾度,草垛間蒸騰的熱氣讓視野盡頭的群山都變得歪斜扭曲。安 德魯 心中積鬱的厭煩在高溫下快速地升騰,最終讓他像個充滿氣的皮球,臉也漲成了豬肝色,語調里也沒有了刻意雕琢的圓滑,瓮聲瓮氣地說:“瞧吧!我就說當時應該跟著摩托車走,現在好了,我們連怎麼回去都不知道了。”肖恩沒有回覆,只是沉默著,但他的臉色並不好。安 德魯 的聲音有些微顫,又怏怏地說道:“辦法都試過了,我看現在咱們只能祈禱哪個好心人能發現我們了,如果他答應把我們帶出去,讓我出多少錢我都願意。”

這句話像導火索一樣點燃了肖恩的怒火,他努力抑制著聲音里的戰慄,機械地說著:“再想想!再想想!會有辦法的。”安 德魯 不依不饒地說道:“哦,送出這裡還不夠,如果我們找不到司機,還是沒法回到城鎮......真是糟糕的一天,從買門票時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如果當時......”

“等等!”肖恩突然打斷了安 德魯 的話,然後停頓了幾秒,只見他猛地站起身,顧也不顧屁股上的灰塵,徑直朝帳篷走去,幅度大到讓安 德魯 驚嚇得立馬合上了嘴。

過了一會兒,肖恩回來了,他的神情已經歸復於平靜,嗓子也恢復了往日的響朗。瞧著安 德魯 紅色還未褪去的急躁的面容,誠懇而 平和 地說道:“你剛纔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我忽然想起手機里那張賣票人的照片,我把它拿給帳篷里的當地人看,幸運的是這裡的人認識他,並用座機電話給他撥了過去,電話撥通了,司機們和他在一起,馬上就過來接我們。”說罷,兩個人都緩緩的吐了口氣,不知是因為雲朵恰巧遮住了刺目的陽光,還是漸息的微風撲滅了大地的怒火,安 德魯 安靜下來了,本來潮紅慍怒的臉龐也慢慢回覆了平靜。

從火山返回龐越已經是午後了,一路上沒了高溫的侵擾,溫柔的和風迎面輕撫著肖恩的思緒,一股困意隨之席卷而來。肖恩是沒有午睡習慣的,但是這個下午他卻困得出奇,仿佛昨日、今日、白天、夜晚的疲憊、驚險與不愉快都被壓縮在一起,然後在此刻一股腦的釋放出來,讓他如被突然而至的洪水吞噬的樹木一般無力招架。

肖恩雙手依然握著后座兩側的把手,但是眼睛卻忍不住地合了合,但他很快就又睜開了,他神情恍惚地看著前面的路,沒有任何思考,也沒有任何感受,他的眼皮像不受控制似的往下耷拉,他的內心也開始痛苦地掙扎,他似乎仍不信任司機的駕駛技術,但是又難以抵禦這侵略著思緒的困意,最後,僅存的理性也被戰勝了,他說服了自己,把身子儘量往後靠了靠,確保即使睡著失去平衡也不會輕易掉下去,然後他合上了勞累的雙眼,心裡對自己說道:“只打個小盹,只要幾秒鐘就好。”

半夢半醒間,他感到自己的背已經靠在了摩托車的尾箱上,脖子接近九十度的往下彎著,下巴也幾乎抵住了自己的鎖骨,隨後,他的腦袋忽然像被釣起的魚餌似的抬了起來,耷拉著的眼皮也隨之猛地張開,一陣恍惚後,兩個蘊藏其中的淡藍色瞳孔也露了出來。司機從後視鏡中註意到了肖恩的一舉一動,他喊了一聲肖恩的名字,然後一隻手先拍了拍自己的腰,又指了指肖恩扶著把手的手,嘴裡說道:“如果你困了,可以扶著我睡一會兒。”

司機的話語聲浸透在和煦的風中像是有了溫度,肖恩的睏乏也因為這有意無意的一句話而煙消雲散。他的思緒重新占據了大腦,正如風暴後的平靜,有時會突然狂風大作,把樹木吹得嘩嘩作響,然後顯示在天的盡頭。老吳又一次在肖恩的心頭浮現出來,可能是因為那句對自己名字的解釋,也可能是因為那份與生俱來的真誠,這個東方人讓肖恩總也無法忘懷,甚至讓他覺得兩人會再次相遇。

這麼想著,肖恩突然感到周身圍繞著一種寒冷,一種來自於孤獨與厭惡的寒冷,他想到了安 德魯 那狡獪的圓臉,以及毀壞契約精神的那一晚,他想到 瑪琅 的彩虹村,想到那兩個藍色毛絨掛墜,他忽然覺得那份牽強的“和解”根本不合邏輯,就像客人在飯桌上為了討主人歡心而一邊嚼著自己最討厭的食材一邊矯飾出儘量真實的笑臉和誇贊一樣令他無法理解,又像夜空的繁星因為霓虹的繁華流利而想要改變自身的構成與顏色那樣無用且難以做到。最後,肖恩產生了想要獨行的念頭。

當天下午,兩人到了龐越的汽車站,坐上了前往宜珍火山腳下 外南夢 小鎮的汽車。 伊真火山丨綠色腰包陽光明媚地灑在車窗外,一片片雲宛如虎紋一般,讓整個天空就像一張被抻展開的虎皮。從龐越到 外南夢 的路,是肖恩旅程中最富有變化的一段路。路旁一棵接著一棵向後飛逝的椰棗樹將自己粗大的枝葉向外伸展著,猶如幾朵在空中綻放的暗綠色煙花。中間不時出現一個落寞的小鎮,幾間衰敗的小屋,幾個無所事事的當地人坐在門前蔭庇下,看著眼前公路上的汽車一輛輛駛過。突然間,在汽車又掠過幾棵椰棗樹後,一片極其現代化的工廠出現在肖恩的眼前,高聳的工業化煙囪透過玻璃映在肖恩淡藍色的眼裡,讓他甚是吃驚。又過了一會兒,煙囪從視野中消失了,隨之出現的是巨型廠房,簡直如城鎮一樣望不到邊際。機器在廠房中不知倦怠的運轉著,一邊完成著它無盡的工作,一邊發出震耳的如哭泣似的嗚嗚聲。

車子駛進了隧道,一片漆黑後,一片湛藍的海水像魔術師給觀眾帶來的驚喜一樣冷不丁地出現在肖恩眼前,讓他驚詫地幾乎要叫出來。這片海與其他海並沒有什麼不同,甚至由於工廠的掩映,還讓它顯得渾濁且廉價,可當它就這麼毫無徵兆地出現在肖恩眼前時,他也確實如第一次收到喜歡的女孩兒送給他的禮物那樣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抖擻與振奮。

他甚而覺得一路上那片陽光下被撒了金粉的海一直都在刻意隱藏著自己,它將藏匿自己在路旁村莊的衰頹中,藏匿在椰棗樹的綻放下,藏匿在工廠嘈雜的噪聲里。它仿佛在暗中窺望著每輛從這條公路駛過的車子,然後在通過隧道的一剎那帶給他們驚喜。同時,這片海也讓肖恩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引力,似乎是在召喚著他前往,甚至就連大海盡頭的天空也是如此。肖恩興奮地轉過頭,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想將這份心情分享出去,可他卻發現安 德魯 已經睡著了,睡得很深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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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南夢 在安 德魯 的牢騷和要求下,兩個人在 外南夢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凌晨,他們摸黑上了路。窗外的小鎮還死死地睡著,看不見一點光,也聽不到一點聲。溫暖的車廂里,沒有了冷風的侵蝕,也沒有了漫天繁星的夢幻,肖恩感到一陣模糊,感官也隨之變得遲鈍起來。車子又駛過幾個彎,視野正前方纔突然變得明亮起來,聲音也透過玻璃細小的縫隙傳了進來,司機招呼了一聲,喊醒了熟睡已久的安 德魯 ,意思前面就要到了。

停車場里擠滿了游客,肖恩的睡意也隨著逐漸熱烈的氛圍而銷聲匿跡。他們到得早,景區還未開放,游客們在門前聚集成一堆,嘰嘰喳喳的三兩聊著,他們有的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生怕這凌晨的微寒侵入自己的身體,有的則大 大方 方敞著自己的薄外套,似乎內心的激動正散髮著無窮的熱量。不時幾盞頭燈忽的閃了閃,照亮了黑夜中一張張滿含期待的面容,不時又能看到幾張笨重的防毒面具被掛在了臉上,隨之傳出的歡笑聲也變得沉悶。各色各樣的裝備在肖恩眼前攢動,灰綠相間的腰包,淺藍色的登山杖,厚實的登山鞋......他們就像田徑場上正在熱身的運動員們,只等一聲槍響就要離弦而去。

時間在黑夜中的流逝總是又緩又慢,過了好一陣子,鐵輪摩擦地面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翹首已久的游客們一股腦涌了進去。夜路漆黑一片,人們都在黑暗中踟躕前行著。起初,大家似乎都抱著“自己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便能走到終點”的心態前行著,而覆滿浮土的山徑也按照他們的想法相對平緩,可沒走多遠,他們就嘗到了輕視這條小路的苦頭。幾個轉彎之後,山徑的坡度陡增,人們不得不邁大步子,吃力的在黑暗中向上攀沿,不一會兒,肖恩的耳邊就傳來了各式各樣的磕碰聲,有的因為路面石子太多而滑倒在地,有的因為沒註意到埋伏在夜幕下的土坑栽了跟頭,還有的因為沒扶穩路旁扶手似的小樹而踩空跌個踉蹌。然後,一盞盞頭燈接連亮起,把路面照的如白晝一樣亮堂,安躺在路面的石子,潛伏在黑暗中的土坑,根系鬆動的小樹全都顯露無遺。

這條山徑很長,長到安 德魯 花了大價錢雇了一個二輪車夫,好讓他的一身肥肉免遭摔碰之苦。車夫近乎掙扎著推著他“昂貴”的小車,步子又小又慢,讓安 德魯 難免著急擔心起能否在日出前看到藍色焰火。於是,肖恩與安德約定好了集合的地點和時間,乾脆分開而行了。

山徑的盡頭是一個拐角,拐角處坐落著一間小賣部。夜色溫煦,樹影在月光下飄蕩,小賣部的大門緊閉著,但門口仍聚集了不少歇腳的游客。他們有的喘著粗氣席地而坐,有的舉著水壺一飲而盡,也有的從登山包中拿出能補充能量的麵包。肖恩沒有停下,他不知疲倦地朝著終點走著,好像前路有什麼在呼喚他似的。然後,長長的 通道 來了,這是一條位於半山腰的 通道 ,一側是冷峻尖肅的山體,另一側是險要崎嶇的山崖,好在 通道 寬闊而平緩,這才讓那些已經氣喘吁吁的游客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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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真火山 夜色如水,晚風如浪,天幕下,星辰皓月橫亘於一片墨藍,點亮了山坳中沉睡的村莊,也為擋在前路的山峰勾勒出清晰的輪廓。肖恩用手指將前額上的金色發捲捋到後面,然後減慢了步伐,好讓自己能夠專註地享受這片星空下的沉靜。沒有了山徑的逼仄與路旁小樹的遮擋,寒星在夜空中兀自閃爍著光輝,肖恩叫不出它們的名字,但是他卻註意到了一顆比其他所有星辰都更閃耀的孤星。或許,它是人人口中的那個 北極 星,或許它又被叫做南十字星,又可能,它是印象中的南半球最明亮的老人星。但是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肖恩已經把自己身處哪裡拋到腦後,因為他在那顆孤星身上尋找到了一種清冷與孤獨,那份清冷映在肖恩炯炯如星的眸子里,讓他的雙眸更加明亮。那份孤獨像是從浩瀚宇宙中伸出的一隻銀灰色的手,拉近了肖恩與它的距離,同時冷卻了肖恩血液里本來滾滾流淌著的熱情。

對於這份孤獨,肖恩難以解釋。那不是一種簡單的無人同行的孤獨,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孤獨。它因為多種情感的交織而產生,是因看到震撼景色而產生的不自禁的喜悅,是曾經被信任過卻又失去的沮喪,是發現自身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悲觀,是聆聽者無人訴說心聲的凄苦,也是保持自我與融入世界之間的衝突與掙扎。總之,在遇見老吳和安 德魯 之後,這種被雜糅在一起的孤獨便產生了,他甚至感覺到這幾種感情輪一路上番觸碰著他的內心,賦予了這段旅程一種異樣的感覺,一種既不同於生活又不同於以往每次旅行的真實的觸感。

繁星依舊明亮,狂風卻捲地而起,呼嘯著灌進路人的耳朵,帶著這份心情,肖恩不知不覺間加快了腳步,直至到達火山口的平臺。藍色焰火生在谷底,這也就意味著接下來要從平臺開始一段下坡路,才能對那份大自然的神秘一窺究竟。

與其說是平臺,更應該說這裡是一塊位於火山口的稍緩的平地。平地上異常熱鬧,小販、車夫、挑夫、嚮導各司其職,紛紛把這裡當成了營生的最後陣地。肖恩也找了一塊平坦的石頭坐下,拿出了背包里的頭燈,漫不經心地按了按開關,一束白光隨即根據他手指按動的頻率忽明忽暗地射向前方。突然,在那束斷斷續續的白色光束中,某樣東西被乍然照徹。肖恩的氣息凝滯了,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白色光束的終點。在他不遠處大概十幾米的人身上,掛著一個綠色腰包,在與綠色相間的深灰色的映襯下,那綠色顯得極為亮眼。背包的帶子上,還掛了兩個和肖恩從 瑪琅 得到的看上去一模一樣的毛絨玩具。

肖恩心中猶如一道閃電瞥過似的,周身的血涌上他的腦袋,他開始回想,在腦海中小心翼翼地搜索著有關這個綠色腰包的線索。接著,回憶之潮比狂風還要凶猛的呼捲而至:籠子里的小貓已經醒了,奶聲奶氣的叫尋著玩伴;太陽還沒出來,水面上多出的幾朵雞蛋花呈現出一種低飽和度的黃色;竹子和樹葉一動不動仿佛還沉在夢鄉;懶人沙發上躺著一個灰綠相間的小挎包,是老吳昨晚睡前落下的......一切仿佛都回到了眼前。

是自己看錯了麽?肖恩清楚地知道,按照老吳的行程,他現在應該已經到達並離開這裡了,而且那兩個藍色毛絨玩具又是哪裡來的?難道只是因為巧合看見了一個和老吳一模一樣的腰包?還是老吳也去了 瑪琅 ?有沒有可能他最終還是走了自己的路線?想到這裡,肖恩被驚駭住了,他的身體打了個寒噤,腳像被釘住了似的一步也跨不出去。他回想起那個庭院中的夜晚,以及從老吳嘴裡說出的那句“ 巴釐島 見”。或許,老吳當時就有和自己一同前往這裡的打算?或許,他只是還沒想好?接著,一種莫名的情感從肖恩的心底生出,衝散了被疑惑籠罩的迷霧。“一定是這樣的!那個綠色腰包我絕沒有看錯,那麼挎著它的也一定是老吳!”這麼想著,肖恩的嘴角漾起一朵微笑。接著,他猛地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迫不及待地想去和這位熟稔的老朋友聊聊。

一位當地的嚮導在平地上無所事事地轉悠著,正在為這個平常但註定忙碌的夜晚找尋著事情。他先是發現了四個結伴而行的女游客,他懷著無比的信心主動湊了過去。他覺得這事兒很有希望,因為通常姑娘在面對未知的事情上不是那麼勇敢。可沒過多久,他就灰頭土臉地回來了,顯然,他為自己沒有看清姑娘們心底的勇敢和堅強吃了教訓。接著,他又發現了一個裹著黑色頭巾的老太,他心中暗自斷定那副蒼老的軀體是無法走到谷底的,於是他不死心地走了上去。然而,結果依舊讓他失望,不僅跟在老人身後的兒女對他表示了拒絕,就連老太自己也信誓旦旦的表達著自己要走到谷底的決心。最後,這個人發現了肖恩。魁梧的身材和陽光的面龐讓他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的目標,但是此刻他只能硬著頭皮試試,誰知道上天會不會眷顧自己呢?他纏了肖恩好一會兒,好似在向上天證明自己為了生存多麼努力似的,可上天並沒有感動,它命令肖恩拒絕了他,肖恩也照做了。

被陌生的嚮導纏糾纏了好一會兒後,肖恩感到有些懊惱,因為剛纔在白光中閃現的綠色腰包已經在不經意間再次遁入黑暗,就像剛剛從黃沙中挖出的寶藏轉眼又被沙塵暴掩埋住一樣。“如果真的是老吳,那一定會在途中再遇到的。”肖恩巧妙地撫慰著自己,可內心的沮喪卻怎麼也不肯平伏,反而像不倒翁一樣按下去又豎起來,搖擺得厲害。肖恩又暗自加快了腳步,開始朝著谷底進發。

天上的星就像美人眼中閃爍著的淚花,隨著眼瞼的張合而一眨一眨的。但通往谷底的路卻讓肖恩再無暇顧及其他,那是一條沿著岩壁開鑿的,由連接在一起的岩石組成的路。路狹窄險峻到只能允許一個人通過,腳下的碎石噼噼啪啪的撞擊著彼此,滑落的聲音此起彼伏。這條路上,所有人都打開了頭燈,各種黃白不同顏色的光斑打在黑暗中,就像為星空安了一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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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真火山 肖恩沿著這條向黑暗中延伸的石路前行著,他下石階,又下石階,向左轉,又向右轉,有時大步邁進,有時又謙恭地等待著迎面而來的游客通過。又下了幾段石階後,前面人的步子慢了下來,接著,淡淡的硫磺味流進肖恩的鼻子,空氣也隨之變得憋悶而滯重。透過如淵的黑暗,幾簇淡淡的藍色從煙霧中透了出來,在煙霧的氤氳下變得模糊而深邃,猶如藍灰色海面上浮現的海市蜃樓般神秘。

輕風從谷底的火山湖中旋舞著升起,攜著如噴沫般晶瑩的硫磺微粒掠過每個人的鼻尖和眼角,然後又帶著這股如腐臭雞蛋般的氣味和人們眼眶中不自禁流下的淚水飄向遠方,仿佛是想抹去這裡有人來過的痕跡。

受到這股風的侵擾,人們紛紛咳嗽起來。咳嗽聲先是從離煙霧最近的那群人口中傳來,那不僅僅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其中還伴著從鼻腔里發出的濃厚的吸溜聲和大口的換氣聲,就連話語聲中也透著喉頭微微的顫抖。然後肖恩也忍不住咳嗽起來,同時感到鼻孔被某種乾燥的、帶有難聞氣味的東西灌滿,不斷地受著難以忍受的刺激。他身邊有的人甚至忍不住俯下身,期望著低處相對清新的空氣能讓自己的氣管好受些。最後,肖恩身後的遠處也傳來了哼唧聲,但那聲音不輕不重,就像是誰抖衣服上的灰塵似的抖了一下自己的聲帶。

火山口的高處,風環繞徘徊著,一圈又一圈,然後如鷹隼一樣猛地俯衝下來,形成一陣迅疾的風,忽的一下吹散了籠罩著的濃霧,揭下了那層蓋在藍紫色火焰花蔓上的面紗。藍紫色的焰火清晰瞭然地出現眾人眼前,照亮了肖恩那雙如獵人般閃亮的眸光。肖恩像一個發現了財寶的冒險家,樣臉上被一種奇妙的表情占據了;那是一種驅逐了沮喪,且包含著喜悅、激動、驚訝、意外、滿足、感動的表情。他慢慢的走近那如岩漿般流動著的藍色火焰,看到它從高處緩緩地流瀉下來,猶如淌在夜幕中的星河。肖恩還觀察到火焰最外側吞吐著的呈銀白色的火舌,像是隨著風的節奏起著舞蹈,應和著游客的驚嘆聲並伸手回禮。可有時,那尖細的火舌又猛地躥高,像是在貪婪地舐著高處甜蜜的空氣。在銀色火舌的下方,蘊藏著點點白色光斑,它們被藍紫色熾烈的火焰覆裹著,就像是大海深處閃閃發光的寶藏,在絕境下保守著大自然的某種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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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真火山 突然,在肖恩身後的陰影里,鑽出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他手裡提著一個如長嘴水壺一樣的容器,毫不畏懼地走進了灼蝕著大地與空氣的藍色火焰中。他如鐵匠一般巋然屹立在火焰之上,宛然一個渾身冒著火光的魔鬼,又像一個守護地獄之門的使者。他的雙眼緊緊盯著腳下慢慢蒸騰起來的煙霧和煙霧中隱約出現的如管道一般的東西,像是時刻提防著想從縫隙中逃出來的惡魔似的。緊張的氣氛隨著濃煙蔓延開來,甚至讓旁觀的游客也隨之屏息以待。

緊接著,空氣中突然傳來了敲擊聲,那聲音清脆而尖利,正是金屬與堅硬的岩石撞擊所發出的那種聲音。黑霧隨之被一團來自山岩夾縫中的光照亮了,被濛濛的黃色包裹著,讓光明之外的世界更加黑暗。著眼望去,一個年邁但堅韌的身影正佇立在那團光暈中,他的手隨著敲擊聲上下揮動,他的身體隨著咳嗽聲上下起伏,一陣又一陣濃煙飄過,讓肖恩不得不用袖口擦拭著自己的眼淚,可那敲鑿聲卻像上了發條一樣從未停止。

再遠一點的地方,幾個工人正挖掘著自己辛苦開鑿出來的硫磺石,他們的腰腿之間幾乎彎成了直角,雙手一刻不停地將頭燈照射下泛著金光的硫磺石扔進自己身旁的竹筐,直到如金子般的硫磺石擠得滿滿噹噹,他們才像終於等到了豐收的農民一樣稍稍鬆懈了自己的嘴角,讓它們得以隨著微風上揚,然後費力地將自己用辛苦和汗水換來的“生活”抗上已經有些塌陷的右肩,沿著一條陡峭的上山路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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