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橋溝——遼東賞楓之旅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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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棧道繞山180度,有一觀景平臺鑲嵌峭壁之上。矚目遠望,仿佛穿越到一個童話世界。狠狠擰一把自己,雙眉一皺:“特木是真的,絕對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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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秋風,林間飛來天使般的精靈,把枯落的枝頭渲染的一片潔白。像絨毛、像蘆花、又像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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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 斜照,銀光閃爍,仿佛諸多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用空靈幻化而又曠遠暢達的手筆,描繪出諸多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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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龐大的色彩王國,如桃花灼爍耀眼,如春蘭披霞鬥艷,如浪花晶瑩剔透,如白雪孤高聖潔。導游告訴我:“這樣的景色,即便是本地人也很難遇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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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才真正理解,那個火炕老闆為什麼說完“明天楓葉賊拉子水靈”,之後還要補上一句“說不定後個還會下霜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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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迴路轉,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鬱金香園。所謂“天橋八景”之一“層林紅楓”就從這裡開始。蜿蜒十里,楓葉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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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樹梢灑在棧道,林間略顯幽靜和空闊,不由得想起王維的詩句:“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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棧道古樸,蜿蜒曲折,兩側紅楓交相輝映。一不留意,就伸過一枝,像詫異而好奇的孩子。又如羞澀的村姑,“和羞走,倚門迴首,卻把青梅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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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葉有紅,有橘紅,有黃,有橘黃,有紫,有紫紅,有綠,有淡綠五光十色,爭奇鬥艷,形成一幅絢麗壯觀的立體畫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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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大多是灌木或落葉小喬木,腰肢枯瘦,枝條細長,皮膚光滑,皺褶淺顯,即便百年古楓,亦無壯碩的軀幹,皴裂的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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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中,楓就是典型的“癟三”。冬天人們歌詠雪的精靈,春天人們追逐花開花落,夏日人們尋求一片陰涼,有誰能想起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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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秋風潛入,木葉凋零,百花老去的時候,楓卻把她與眾不同的壯麗和燦爛怒放在隕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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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文人騷客青睞,吟詠古今。“秋盡吳江道,丹楓樹樹奇。葉為詩者色,霜乃畫之師。望似醉鄉近,疑猶花事遲。停雲俄在念,倚杖未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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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想起一段悲涼的故事:一位老人,靠撿垃圾為生,可謂歷盡人間涼暖,飽受世態炎涼。生活在路人鄙視和戲虐中。包括自己的一雙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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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凄風苦雨的傍晚,老人佝僂的軀體最終倒在了馬路邊。幸運的是他沒有死,被一個養老院的院長救起。從此沒再去撿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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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臨終前,老人從肋骨間掏出一個毛了邊的存摺,顫抖著遞給了院長,說讓院長再買兩間房子,多收留幾個像他一樣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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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打開摺子一看,驚獃了。裡面竟然有三十萬!對於某些人來說,可能不足於一頓花酒,而對老人來講,可謂“驚天地、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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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並非老人追逐的最終結局,但是,一輩子沒辦法說,說也說不明白的事情,卻因此得到了最真實的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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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這遍野流丹,之所以活著,是因為還沒到死的時候。所以不管貧富貴賤,活就活他個灑灑脫脫,大不可“人窮志短,馬瘦毛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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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終其一生都在苦苦尋找屬於自己的那片楓葉,帶著孤獨,帶著傷感,帶著徘徊!在茫茫人海中,有找到的,也有稀里糊塗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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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溝除了楓葉還有很多景點。 比如 紅葉谷裡裡的夫妻樹,四兄樹、四妹樹。每一個景點都有其凄美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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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些景點除了樹就是石頭,到了這個季節,鏡頭的焦點大都放在楓樹的霜痕上,沒誰在乎它們的存在和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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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紅葉,更受關註的那就是谷中的溪水了。溪水為汩汩山泉,到鬱金香園彙集成溪,棧道蜿蜒,沿溪水於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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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幽深,紅葉繽紛,溪水源遠流長。或涓涓於青石之間,或隱隱於藤攀樹繞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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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阻擋而化飛瀑,玉珠飛濺,蹦蹦跳跳,泡沫潔白,若銀湖瀉波,水晶流淌,錯落有致,爭然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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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淅瀝,錚錚徐徐,如琴聲之悠遠,如管弦之嗚咽,恰如永不能終結的《高山流水》,帶人進入如痴如醉的幻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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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讀過一首詩,題目叫《紅楓與夕陽的對話》,在這裡,夕陽尚遠,而紅葉卻與溪流的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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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葉翩翩飄落,小溪把它們融入懷中,相依流淌。仿佛紅葉並沒凋落,而是與溪水結伴,開始了新的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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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冬季,溪水不會幹涸,常年彈奏著溫柔歡快,和諧悅耳的曲子。驀然迴首,這才驚奇的發現,自己走過的路太過曲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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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曰:“上善若水”。水無心,卻自以為:“怎樣的路無所謂,重要的是看自己怎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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