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羅島5月1日競技場 表演全長兩小時，8個章節20個場景之間無縫銜接，觀眾甚至連兩秒鐘鼓掌的時間都沒有。當演出進行到中後期，8月份金正恩與 韓國 總統文在寅握手的影像投射在演出席幾萬人組成的像素方陣上時，整個座場館沸騰得幾乎要被掀翻。
↑綾羅島5月1日競技場
↑綾羅島5月1日競技場 綾羅島5月1日競技場
綾羅島5月1日競技場這是此次旅行中唯一一個單獨收費的項目。票價800元人民幣，但演出全程高能，完全值回票價。在能容納15萬人的五一體育場內，我們看了年度最硬核的現場，儘管看不太懂人肉 馬賽 克矩陣變幻出的 朝鮮 語，但還是充分感受到了只屬於 朝鮮 的熱血沸騰。這些人永遠感恩過去，也始終憧憬未來，他們把這種堅定的信仰發揮到了極致，對於外人來說這也許很鬼畜，但實際上他們比任何人都更自信。
↑綾羅島5月1日競技場
↑綾羅島5月1日競技場 演出臨近尾聲，對面的演出席終於翻出了我們能看得懂的中文和英文，而表演者們舞起了龍和 獅子 ，接著竟然唱起了《愛我中華》……我們從小熟知“中朝世代友好”的slogan，即便如此，在 平壤 這座巨大的體育場里聽著發音並不標準卻激情澎湃的中文大合唱，感覺還是非常謎。
↑綾羅島5月1日競技場
↑綾羅島5月1日競技場 演出的門票也很有意思。這其實是一張公交卡大小的U盤，裡面裝著朝、中、英三種語言的數個宣傳片，內容從兒童教育、公共建設等不同方面展現了 朝鮮 積極向上的美好一面。宣傳片滿是20年前的畫風以及並不精細的AV畫質，仿佛一秒回到了小時候的中央電視臺。
演出結束後，大家在場外集合，王導顯得比以往更加緊張——十幾萬人同一時間走出體育場，作為一名游客走丟的幾率太大，而沒有手機、沒有電話，語言不通，游客如果走失，會瞬間被人海淹沒得不知去向。王導顯然不願這樣的事故發生，好在他出類拔萃的身高，也確實讓我們的集合方便了不少。
↑綾羅島5月1日競技場 成群結隊的觀眾涌向大門，遠處突然響起氣勢洶涌的軍歌合唱，人群一下子分成兩邊，一隊軍人一邊唱歌一邊整齊地排隊從中間經過。這真的是21世紀嗎？這感覺既像是上個世紀戰爭時期的緊迫，又莫名其妙地帶著一種科幻電影的未來感，唯獨不像是我所熟悉的21世紀的樣子。 綾羅島5月1日競技場 板門店 | 邊境線旗桿挑戰前往板門店的路程與前一天去妙香山的一樣：漫長、顛簸、無趣，於是王導在路上向我們講起令 朝鮮 引以為傲的人參——這也算是我們旅行目的地小科普的一部分，因為板門店所在的開城特級市，是 朝鮮 唯一允許種植人參的地方，而在其它地區私種人參，則屬於犯法行為。當然人參的各種神奇功效已不必多說，王導講起他結婚當天，被丈母娘瘋狂灌了人參雞湯，然後可憐巴巴地說，“堅持了一整天啊，很辛苦啊~~”
來來來來來話筒塞你嘴裡！
板門店的展廳里，同樣展出著許多相關的歷史資料和物品，這裡也是朝美雙方簽訂停戰協議的地方。若不是一波接一波的游客進來趕場參觀、又被各自的導游們吆喝著“趕緊走了走了”，仔細看看，應該也很有趣。
↑板門店 這大概是全世界最有名的邊境線之一了——電影《共同警備區》中，最經典的一個鏡頭在此發生，這也是最讓我動容的一幀畫面，“人生若只如初見”。而親臨現場，卻只看得見 朝鮮 一方的士兵守衛，韓方一邊空無一人。王導說，要不是有游客來參觀，連 朝鮮 的士兵都不會一直在外面站著。他們是故意站給游客看？還是緊盯游客以防出現“危險事件”？總之此次前來，並沒有見到電視里常出現的、朝韓士兵相向而立的場景。
↑板門店
↑板門店 以及，這裡真的可以收到 韓國 的手機信號。
↑板門店 這也是我在不到一個月內，第二次看見朝韓邊境上的四公里無人區。一個星期前，我在 韓國 一邊的邊境上看到了四公里內的茫茫林海，傳說森林中直到今天還有少部分等待排除的地雷，但大部分地區已成為了野生動物的樂園。森林的一邊， 韓國 升起了自己的國旗，而另一邊， 朝鮮 立起了比 韓國 高出幾十米的旗桿。就像比 巴黎 更高的凱旋門、比 莫斯科 更深的地鐵，從一切視覺效果上簡單粗暴地碾壓對手， 朝鮮 在邊境線上又贏了一把。
↑板門店 離開板門店，我們參觀了開城的高麗博物館。博物館本身不是重點，可門口的紀念品商店卻讓整車大叔大媽為之瘋狂。大概是因為來時的路上被王導種草了高麗參，團友們將店里的人參製品櫃臺圍得水泄不通，每個人都下定了活到120歲的決心，櫃臺後的姑娘憋紅了臉忙前忙後地跑，不停地為熱情的顧客們取貨。
香煙是 朝鮮 的另一大硬貨伴手禮。由於 中國 海關規定入境每人不能攜帶4條以上的香煙，因此從臨走前一天晚上起，團里買瘋了的大叔大媽們便開始到處找人拼行李——當然也找上了我們——當然被我們“也買了好多”給支開了。我們並沒買煙，我只是後悔沒有買一張手繪的宣傳海報，因為尺寸有點大，當時擔心帶回來的途中被折壞。如果買一張回來掛在家裡，每天睡醒起床就要“砸爛美帝國主義的狗頭”，看著還是非常硬氣的。 平壤 | 專業微笑蘿莉在 朝鮮 欣賞小朋友表演，是關於 朝鮮 的另外一個被人津津樂道的謎之游覽項目，人們一方面為孩子們的精湛技藝驚嘆，但另一方面又覺得有些笑容太假。而對於即將前往的游客來說，更加無法忽視的一點則是，“建議自備送給小朋友們的小禮物”。
↑少年宮文藝表演
↑少年宮文藝表演 我在家附近的超市裡，一邊挑東西一邊樂：既不是去山區支教，也並非探尋 非洲 原始部落，而是去有馬路、汽車、高樓的，理論上也算是經過科技革命洗禮的 平壤 。可即便如此，我們送給當地小朋友禮物的初衷並非真心，而是來自行前說明上的“建議”，禮物本身也並非 中國 特色的精緻伴手禮，不過是一些不能再普通的文具和零食（當然包裝上不能帶有韓語——就算是 韓國 生產，也一定不能讓對方看出來）。
這叫哪門子旅行啊？
↑華聯萬柳購物中心 少年宮的大廳里，王導的身邊多了一個大概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印象中小女孩全程沒說一句話，更像是個被王導牽來的“拍照道具”。我非常不理解的一點，就是游客們在不同旅行目的地時，與當地帶有明顯“特殊表演性質”的人——如 泰國 秀場的人妖， 東南亞 蒙昧部落的長頸族婦女，以及 平壤 少年宮的小朋友——一同合影的執念。我並非貶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種，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普通的人，不過是因為被改造的身體、或是出生在某種特殊的政治環境下，就變成了游客們合影留念的道具。
難道在自己生活的地方，和任何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生或者小朋友合影，也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嗎？拋開真正把他們處成朋友之後的合照，我觀察到的大部分游客，與他們合影不過是為了今後多出一份“獵奇向”的談資，可拍照時卻將他們當成道具，完全沒有一點（哪怕眼神上的）交流。對我而言，這種合影實在缺乏尊重並且毫無意義。
↑少年宮文藝表演 當然同團的大叔大媽並不care，一個個輪流和小女孩拍照，擺出慈愛的笑容像是在摟著自己的女兒。更神的還是小女孩本孩，表現自然 大方 ，既不害羞也不人來瘋，滿臉恰到好處的“商業微笑”，完全看不出一點僵硬的感覺。周圍的 中國 游客七嘴八舌地“來來來，幫我也拍一張”，走上前，站好，笑，拍完，離開，而小女孩全程笑臉配合。其實我真的很佩服這種小孩，小學初中的年紀但看上去氣質比我還成熟。如果是我，大概會當場意識喪失吧。
↑少年宮文藝表演 （想了一下，還是把阿姨們碼了吧。）
禮堂舞臺的背景特別好玩。這是一幅經典的童話設定：畫面中央，森林里的小動物們，齊心協力地將入侵的老虎和狐狸趕走；畫面右邊，一隻 獅子 暗戳戳地蹲在樹下向前張望，卻顯得怕兮兮地並沒有向前走的意思。看似0戰鬥力，卻團結一心，守衛家園，乾翻不長眼的虎豹豺狼，嚇尿遠處偷窺的大魔王。
Hmmmm……細思因吹斯挺。
↑少年宮文藝表演
↑少年宮文藝表演 報幕的小女孩是這次表演全程唯一比較“詭異”的部分：初中模樣的少女，清脆的嗓音卻搭配了李春姬的語調，說話使勁得甚至讓我想起了騰格爾。 朝鮮 人說話剛，真的是從娃娃剛起啊。
↑少年宮文藝表演 當然演出本身還是好看的，只是聽不懂歌詞比較遺憾，不知道新一代 朝鮮 小朋友唱的歌，還會不會有“趕走虎豹豺狼”的內容？至少從演員表演的活潑氣氛上看，新一代人的生活淡化了老一輩的“國仇家恨”，更多了加油建設四個現代化的憧憬，還是蠻好的。
↑少年宮文藝表演
↑少年宮文藝表演
↑少年宮文藝表演
↑少年宮文藝表演
↑少年宮文藝表演
↑少年宮文藝表演 演出結束後，我們把隨身攜帶的禮物全給了小陳，再由小陳轉交給孩子們的老師——這點出乎意料，但確實省了不少時間。而不用為了避免尷尬和 朝鮮 兒童尬笑，這才是最棒的！ 平壤 | 在“危險話題”的邊緣撩妹作為 平壤 最繁華的地段之一，黎明大街看上去像極了 北京 的亮馬橋一帶。高樓林立，燈火通明，街邊上的小飯館每家看上去都無比熱鬧，以至於給人一種“可能來到了假 朝鮮 ”的錯覺。而與其它城市的CBD不同，這些造型炫酷的高樓，都是為那些做出傑出貢獻的科學家與博士們準備的住宅樓——當然這裡目前似乎也並沒有“寫字樓”這個概念。
從這點來說，還是很 朝鮮 的。
晚飯後，幾個大叔圍著全程“監視”我們行蹤的小姐姐，用各種簡單的漢語詞彙，在正經和油膩之間瘋狂撩撥，而小姐姐不僅不顯得厭惡，更是用著更簡單的漢語笑嘻嘻地回應，逗得大叔們哈哈大笑。
也許是因為她特殊的職業屬性吧，在我看得尷尬癌都要犯了的時候，小姐姐卻顯得樂在其中。當大叔們撩夠了終於散去時，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想給她一種“和同輩人聊天”的“輕鬆感”——當然現在回想起來，相比於看似油膩卻內容簡單的大叔們，還是我更尷尬一些。
我走過去，看著面前的大樓，裝作好奇的樣子（我也確實很好奇），用英語問她，“這些樓現在都已經住人了嗎？”
小姐姐說，是呀，都住滿了。
我又問，那為什麼這些窗戶都是黑著的？看著都像是空的一樣？
（對，就是下麵這棟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