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邊疆旅行記-潘塔納爾濕地

想象一下划著小船穿行於熱帶叢林的水道中，成群的凱門鱷近在咫尺，食人魚隱蔽水下，美洲豹匍匐在岸邊，巨蟒則伺機而動。這裡是野性十足的潘塔納爾，世界自然遺產，地球最大的濕地，動物們的天堂。 一、從庫亞巴到若夫里港潘塔納爾濕地面積24.2萬平方公里，主要位於 巴西 境內。這裡沒有春夏秋冬之分，即使在南半球的冬季，氣溫也可以達到35度以上。另一方面，濕地全年雨量分佈極不均衡。旱季月份雨量接近10毫米，而雨季月份80%的土地都會被淹沒。農業在這裡難覓蹤影，畜牧業和觀光業成為當地農場主的經濟支柱。
馬托格 羅索 州的庫亞巴機場和 南馬托格羅索 州的大坎普機場是出入潘塔納爾濕地的門戶。如果是觀看鳥類和其他南美哺乳動物，兩地出發的旅行團 大同 小異。這類旅行團目的地多是私有農場，項目包括騎馬、徒步和釣魚。如果是深入叢林尋找美洲豹， 日本 NHK電視臺潘塔納爾紀錄片的拍攝地-若夫 里港 則是獨一無二。
若夫 里港 位於馬托格 羅索 州波科內市，距離庫亞巴202公里，與 南馬托格羅索 州隔聖勞倫索河相望。從庫亞巴機場出發，在波科內市中心購買了補給，哈總、嚴總和我很快就進入了潘塔納爾濕地國家公園。四天三夜的旅程正式開始。 雨季剛結束不久，沿途一片綠意盎然。 旅行社給我們三人安排了兩個導游和一個司機，可以算作准一對一服務了。與黑人導游 卡洛 斯相比，一人分飾中介和導游兩角的阿米 里爾 多更像一個商人。很多次， 卡洛 斯給我們介紹景點時，阿米 里爾 多會積極的給我們拍照。不難猜到今後facebook或者tripadvisor上我們照片的附言: 中國 游客對本公司很滿意，瞧他們玩得多高興。
中午在Arancuan農場短暫休整後，我們換上 皮卡 前往若夫 里港 。這是一段4小時的土路， 卡洛 斯把它叫做Road Safari陸路旅行。我覺得潘塔納爾濕地的玄關更為貼切。這一路讓我們對濕地常見動物有了個大概瞭解。 在潘塔納爾，有池塘的地方就有鱷魚。30年前，當地人尋著夜光下凱門鱷眼睛的紅光，狙殺鱷魚獵取皮革。現在殺戮被禁止，但仍有極少數人偷獵、食用鱷魚肉。 除了凱門鱷，大白鷺是這裡另外一個不必擔心錯過的物種。在天上、在樹上、在鐵桿上、在土路上、在池塘中，只要睜開眼，總能發現幾隻就在附近。 第一次遇見環斑翠鳥，是在一個木橋上。打開車門，腳下的它仍紋絲不動。 卡洛 斯開玩笑說他把這個模型放在橋上，我們竟都信以為真。 黑冠夜鷺屬於夜行性動物。也許是還沒從夜班狀態中恢復過來，白天的它維持著一種茫然又略帶驚恐的眼神。 一路上， 卡洛 斯坐在 皮卡 車廂搭建的座位上。他有著出色的眼力，一旦發現哺乳動物，他就敲打車頂，示意司機停車。沿途我們見過兩三隻鹿，它們比較警覺，見到人總是很快躲入草叢中。 水豚在 巴西 屬於常見物種，所有人都習以為常。這隻水豚對於人類的騷擾似乎相當不滿，占據了土路的一側，我們只有繞道而行。 傍晚時分， 皮卡 到達了若夫 里港 。由於地處偏僻且基礎設施不足，這裡物價高昂，油價是外地兩倍，天黑後村民才啟動柴油機發電。儘管如此，還是有不少游客慕名而來，尤以 美國 人居多。旅行社為當地人帶來客流和收入，順便充當了物流，因此和當地人相處融洽。 收拾完行李，阿米 里爾 多熱情的招呼我們參加燒烤Party。儘管我不太習慣手抓吃法，但露天燒烤的味道一向沒讓我失望。一罐啤酒下肚，他悄悄向我打聽 中國 人平時用什麼聊天軟件，還拜托我回去發個游記，幫他旅行社宣傳下。很多時候，我是反感被營銷的，但這次例外。不管怎麼說，作為一個中介，他是蠻拼的! 二、聖勞倫索河當若夫 里港 還沉浸在微涼的晨曦中時，旅行社和酒店的人們就開始了一天的工作。由於前一天的紅眼航班和一路顛簸， 卡洛 斯不得不敲門叫醒我們，以保證7:00準時出發。 毫無疑問，若夫 里港 的最大賣點是保證看到美洲豹。這也是大多數游客此行目的。不過，還是有不少骨灰級漁友不遠萬里，參加當地釣魚團。出發前，我在碼頭遇到一個當地漁民。利用早上功夫，他已滿載而歸，得意的向我展示成果。 聖勞倫索河有豐富的漁業資源，但從事叢林釣魚的旅行社需要單獨申請執照。阿米 里爾 多遺憾的告訴我，他們只能安排我在若夫里碼頭釣魚。片刻功夫，三條手心大小的食人魚上鉤。在當地人看來，那充其量只能算做魚餌。漁民捕獲的食人魚個頭之大，足以一口把人的手指咬斷。 剛過南半球冬至，太陽臨近7:00時才躍出天際。河面被陸續出發的快艇划出道道波紋，又迅速歸於平靜。 聖勞倫索河主河道寬約200米，順流而下可以進入 玻利維亞 和 。為了探尋叢林里的美洲豹，我們溯流向上游進發。 出發不久，我們就發現了一群水豚。水豚是凱門鱷、美洲豹和森蚺的主食之一，因為繁殖很快，種群數量相當穩定。 水豚是潛水好手，為了躲避肉食動物，它們可以在水下獃上五分鐘。它們喜歡在 水裡 納涼，在水中交配，甚至可以在水中睡覺。 巴西 大水獺，也稱作巨獺，是所有水獺中體型最大的，體長與成年人身高相當。水獺喜歡群居，是濕地的頂級掠食者。 儘管外表看上去萌萌的，水獺攻擊性極強。全球幾乎每年都發生人被水獺咬成重傷甚至死亡的案例。 吃完早飯的水獺群瀟灑的躺在河邊的枯木上曬太陽。靠近水邊可以讓它們遇到另外一個頂級掠食者:美洲豹時迅速撤退。 卡洛 斯和阿米 里爾 多一邊四處搜尋美洲豹的蹤跡，一邊用部話機與同行聯絡交換信息。隨著小艇猛然加速，我知道美洲豹不遠了。前方，一眾小艇已經搶占好有利地形，強勢圍觀。我們只得見縫插針。 卡洛 斯把小艇挪到安全距離，拋下錨。他小聲的重覆觀看美洲豹的兩個原則:第一不要大聲說話；第二不要起身以免擋著後方視線。美洲豹打了個哈欠，起身往河中窺探了一番，估計沒發現食物，轉身進入樹叢。 過了一會，它從樹林另一頭竄出來，讓我們得以正面端詳它的容貌。這隻豹差不多11歲，右眼已經失明。也許這對它的捕獵造成了相當影響，看上去老態龍鐘。 隔壁的 美國 游客透露前一天看到了五隻美洲豹。抱著我們也能有相同運氣的期待， 卡洛 斯很快掉頭向上游的支流進發。沿途我們遇到數艘釣魚小艇，它們就像一個個烽火臺，將最新的信息傳遞給途徑的導游。 潘塔納爾濕地最著名的動物獵殺視頻之一，是美洲豹涉水突襲在沙灘上曬太陽的凱門鱷，然後像叼著鴨子一般把鱷魚拖進樹林大快朵頤。每經過一個沙洲，我都不免幻想能撞上這樣的場景，那可以夠我吹上一個月。 順著漁民所指方向，我們很快發現另一隻美洲豹。司機藉著紅樹林的枝頭，把船尾一點點的移向岸邊，幾乎就要靠岸了。不過， 卡洛 斯以他20年的從業經驗擔保，我們不會有危險。
眼前是一隻中年美洲豹，它對於狗仔隊的偷拍，無動於衷，傲嬌的環視自己的領地，詮釋著什麼叫霸道總裁。 潘塔納爾的叢林法則是肉食動物的食物鏈是雙向的，取決於誰的個頭大和下口準，任何動物在掠食者眼中都是一塊行走的肉。這裡美洲豹可以獵殺凱門鱷，反之亦然。 拍完第二頭美洲豹後， 卡洛 斯決定帶我們進叢林深處去看看，那裡是鳥類和凱門鱷聚集之處。 潘塔納爾濕地有數百種鳥類。如果不是單純為了拍照而來，最好提前學習下鳥類詞彙，或者準備一本帶圖的濕地動物手冊以便對照，不然真的不知導游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