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印象 7】冷極村:中國最冷的地方

7月7日一早,我們的車子從 根河 市綠色山莊出發,沿324縣道,向 漠河 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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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空氣涼爽,路上車不多,車子開得快,路兩旁的林子越來越密,草原不時露出一角,又匆匆隱去。起起伏伏的灌木叢多了起來,初時還以為是草原,突然瞥見“ 根河 源國家森林公園”幾個大字從遠處一片綠色中冒出,剛來得及打開手機收入畫面,它就被黃師傅的車子甩在了後面。

我們看過了 額爾古納 濕地,該濕地位於 額爾古納 市郊,屬於 額爾古納 河及其支流—— 根河 、得爾布乾河、哈烏爾河的灘塗地,但此濕地又被人稱為“ 根河 濕地”,猜測這兩個濕地應是同一個濕地。至於“ 根河 源國家森林公園”是否濕地之外的另一個景區?我們請教了黃師傅。

黃師傅說,濕地坐落在 額爾古納 境內,它就是 額爾古納 濕地。原名確實叫“ 根河 濕地”,2009年之後更名。或許是人們叫順口了,“ 根河 濕地”更上口,便有了兩種叫法。
額爾古納 濕地被冠以“ 亞洲 第一濕地”的名號,這對當地的旅游發展至為重要, 根河 市當然想分得一杯羹,是否因此而有了“ 根河 源國家森林公園”?游客只是隨便猜測,黃師傅認可這種可能性。

“ 根河 源國家森林公園”是存在的,有門臉有營地也有裝飾,自然風光應與 額爾古納 濕地 大同 小異。如果說 根河 森林公園的最終目的還是要將游客引向 額爾古納 濕地的話,看過 額爾古納 濕地的人,就無必要再去“ 根河 源國家森林公園”消費了。

一個知名濕地銜接兩個毗鄰市域,當地政府若是攜手合作,共同挖掘上天賜予的這塊旅游寶藏,雙贏格局就在眼前。
根河生態功能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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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 根河 生態功能區停車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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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功能區旁邊有兩條鋼軌通向森林深處,然後,又見一列綠皮火車隆隆駛過。
黃師傅說,這是從 海拉爾 到滿歸的客運列車,朝發夕至,一天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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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五十年代至九十年代, 大興安嶺 的森林小火車(摘自搜狐網站 資料圖)。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後期,國家發展森林鐵路,建設了其中一條 根河 -薩吉氣的森鐵幹線(全長86公里),曾運營40年,主要承擔著 根河 林業局同期80%以上的木材生產和人員運輸任務。其時,森鐵沿線曾設置有若干車站,九十年代初期,全林區森鐵車站達37個。停運後,據說 根河 保留了一段500米長的鐵路作為紀念。

1998年,國家開始天然林保護工程試點,長江上游、 黃河 上中游地區和 東北 、 內蒙古 等重點國有林區木材產量大幅度調減,森工企業開始從採伐森林向加強森林管護和營造林轉變。2000年,國內外矚目的天然林資源保護工程正式啟動,工程總投資高達962億元。務林人從此放下斧鋸,改革時代來臨。

據當地人說, 大興安嶺 森林鐵路拆除後,人們發現路基邊長出一種蘑菇,口感鮮美,皺紋遍身,仿佛歷經滄桑。或許是為了紀念森鐵的那段輝煌歲月,林區人將此蘑菇稱之為“路基蘑”。

根河 生態功能區周圍森林密佈,幾十米外就是鐵軌線,碎石路基旁長滿雜草,雜草後就是綿延而去的林子,那裡真有“路基蘑”嗎?
按捺不住好奇心,我走過去。
沒有走遠,也走不遠,除了草叢,就是林子,所謂蘑菇,一無所獲。
一輛接一輛的旅游車輛駛進,這裡人氣很旺,想看火車穿越林區的大有人在,“路基蘑”當然不會傻到在這裡與之為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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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根河 生態功能區,矗立著“ 中國 冷極”地標。
毫無疑問,“ 中國 冷極”就是 根河 市的標簽,是 根河 的一道“冷極”風景線。
雕塑被砌築在一座六角石塊平臺上,金屬底座鑲嵌其中,一段帶有弧度的不規則金屬柱體與之相連,柱體約有一尺粗細,非常結實。我看雕塑之形,就像一隻獨立於林梢之上、凝視遠方、守望 大興安嶺 山麓的一隻蒼鷹啊!然而,它一定不是蒼鷹,從地標雕塑曲曲彎彎的造型猜測,它應當是與“ 中國 冷極”相關而被濃縮了的一個大物件。

還是見多識廣的黃師傅揭穿了謎底: 根河 有一段河谷濕地的走勢,很像 中國 書法中“冷”字的草書體,這也是 中國 冷極標識重要的形成元素之一, 中國 冷極灣因此而得名。

端詳“ 中國 冷極”地標,心裡著實欽佩完成雕塑的那位藝術家。他(她)居然能從“冷”字的草書體中汲取靈感,併合理利用 根河 的地形特點,將雕塑三維化地進行扭曲變形,完美演繹出“ 中國 冷極”這件藝術佳作,吸引了眾多游客慕名來此觀光、體驗。
穿越偃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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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河 生態功能區有一個進入偃鬆林區的入口。從這裡進入,意味著我們邁入了 大興安嶺 原始森林。“偃鬆林”的巨大招牌屹立於此,招牌製作就地取材,偃 松原 木橫兩根豎兩根,中間三塊短板夾一塊長板,構成了一株“松”的形狀。松體油潤烏亮,“偃鬆林”三個字潔白耀眼,幾根繩索牢牢固定,整體看似簡單卻深有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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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奮悄悄來,我們踩著偃松的身軀進入其腹地。
好多車輛選擇繞開繼續前行。有人是為了趕路,有人可能認為偃松黑乎乎,枝幹不如白樺林那麼蘊含詩意。穿行於 大興安嶺 密林土路,一掠而過地看看,滿足一下視線和心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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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偃鬆林不遠,在棧道左側,突顯兩座動物雕像,姑且稱為“熊大熊二”吧。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出,它不是雕塑,而是一座“藝術公廁”。哈哈!林區人有創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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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觀林和進入林區看林,一外一內,表象無甚差異,景色卻別有洞天,其感受亦大不相同。就像我們攀登一座山,只有置身其中,方能體會山 大林 密溪水潺潺野花朵朵開的風景造化。鑽林子也是,剛鑽進去和越鑽越深,引發的心情之變化連自己也覺得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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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我們栽的一棵樹倒下了,它倒在人流過往的大路邊,倒在田間地頭,風吹雨蝕,它可能就變成了一段朽木,漸漸被人遺忘;如果是一根原木倒下,倒在了與之命運共生的大森林里,十年過去,一百年過去,它身上披滿苔蘚,頑強地萌發新枝,越活越滋潤。它給予人類的啟示遠遠勝於其生命的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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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棧道盤桓漫步,身旁的偃松一簇簇,一團團,主幹筆直,分枝頗多,枝條環繞主幹,如一輪輪彎月向上,針葉蒼翠欲滴。觸手輕撫,一絲溫潤附於指尖,似與親近它的人低眉呢喃。

游覽中,偶遇金河林業局局長等人。他們戴迷彩帽,著迷彩服,個子粗壯,面孔黝黑,常年在此巡查。人很熱情,非常樂得為我們這幫菜鳥普及偃松知識。偃松,有一個令人稱奇的特性,大枝通常匍匐於地面生長,在當地被稱為“趴地松”。偃松三年一開花,五年一結果,具有油脂性,其松籽比紅松籽味美,是 東北 第一受保護的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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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等人說森林里負氧離子含量高,空氣格外新鮮,我們已經體會到了。怪不得有人專門選擇“森林游”,謂之“氧吧游”;也有人叫“森林浴”,除了有點“暗無天日”——這是誇張的說法,從樹梢看藍天,人的裡裡外外被負氧離子包裹,正是一種求之不得的享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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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遠遠近近的林木像一個大家庭成員彼此依偎,感慨它們被歲月浸染,仍然唱響著生命年輪。其實,我們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片原始森林,風來雨去,人生漸行漸遠,生命的履歷也在不斷綻放華章。只不過有人喜歡複雜,有人偏愛簡單,隨著歲月更迭,就會漸漸認識到,複雜的活法遠不如簡單來得輕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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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森林再走出,藍天不見又重現。覺得還沒走多遠,就被林間的寧靜與空曠刷洗了一遍身心。原始森林仿佛有某種魔力,有些東西放不下,一個華麗轉身,它就能讓你放下。
實在放不下,就去穿越一次。
心心念念“冷極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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