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桑柬埔寨之金邊--高棉的傷痛與時代

Tuol Sleng 本段內容較殘酷，鄭重提示慎閱Tuol Sleng Genocide Museum

Tuol Sleng位於 金邊 市區相對偏一點的位置，比Cahoeung EK離市中心近很多，而這裡對那段慘痛歷史的記載比Cahoeung EK更為詳細，也更為殘酷。 和Cahoeung EK一樣，這裡有15種語言的導覽材料和語音講解器 進門首先看到的是14具棺墓，這是紅色高棉撤走以後沒來得及處理的14位受難者的骸骨。由於大屠殺可能已經沒有親人存世，而且已經被折磨得面目全非，所以最後都沒能確認14人的身份，他們成為了這個殘酷的紀念館最重要的紀念。 隨後我們按照語音導覽器的順序依次參觀了A,B,C,D棟以及C,D棟之間的紀念碑。每棟建築物的門口都有禁止拍照的標識，還有一個其他紀念地沒見到的標識，就是在一個笑得很猥瑣的笑臉上面打了一把紅色的大×，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參觀者尊重遇難者，保持嚴肅，不要嬉笑。說實話，即使沒有這樣的標識，我們走進來的時候看到這樣的殘酷記錄，也根本不可能笑得出來。

沒有照片，就讓我用文字記錄下我的所見所聞吧，如導覽圖所示，離正門從近到遠依次是A,B,C,D棟。每棟樓的大體結構都很像，而且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教室，沒錯，這裡在紅色高棉進駐之前就是一所學校。而在1975年4月17日 波爾 布特軍隊進入 金邊 以後一切都改變了。

我還是從A棟說起吧，每棟樓都是三層的樓房，A棟的一層和二層是當年的囚室，用於關押初到這裡的受難者，現在裡面只有當年留下的一些相當破舊的架子床，而且據囚室牆上的照片所顯示，紅色高棉被趕出 金邊 的時候這裡確實也只有這樣的陳設，相當艱苦的環境。三層現在開闢成為了一些歷史事實的展示區，有一間展示了一些當年留下來的記錄，一間展示了20世紀70年代左右其他一些國家發生的故事，世界各地極端的革命或者思潮引起的一些事件。

而三層最大的展廳展覽的是紅色高棉統治下的強制婚姻，裡面掛著或者樹立著數不清的女性的證詞，她們都被“安卡”強迫嫁給完全不認識的人，而如果她們拒絕結婚或者拒絕發生性行為就會遭受虐待甚至性虐待。她們懷孕時期也被強制要求勞動......這些是 柬埔寨 的口述歷史項目所發現的除了屠殺以外的驚人事實。 在A,B棟之間的小廣場有這個審訊規則的記錄，這是當時在這裡發生的對所有受難者進行審訊時的要求，還有一個比較高的架子，和架子下麵的幾口水缸，這是當時審訊的時候對受難者進行折磨所使用的。

B棟在當時應該也是囚室，現在全部開闢成為了展覽室，有相當多的圖片資料以及受難者的服飾遺留等實物證據。在B棟可以清楚地瞭解那段殘酷的歷史，在這裡也可以完全回答之前的一些沒有解釋的特殊名詞。

民主 柬埔寨 是由 波爾 布特領導的紅色高棉建立的，前期也是農村包圍城市的方式在農村有其大量根據地，而在朗諾統治 柬埔寨 的時代由於政治腐敗，民眾貧窮，那又是一個處處有著革命的年代，所以當紅色高棉擊敗朗諾，進入城市的時候民眾都是夾道歡迎。其標誌事件就是B棟的一張照片展示的在1975年4月17日，紅色高棉軍隊進入 金邊 市區，民眾夾道歡迎的照片。

然而等待來的卻是血腥暴行，B棟數不清的照片就是為了證實和記錄這樣的歷史：正是這個4月17日成為紅色高棉劃分人群的標誌，這一天以後支持紅色高棉的人統統叫做“4月17日”公民。也就是被紅色高棉殘酷對待的對象。因為 波爾 布特認為只有那種純粹的窮苦農民才是革命群眾，其餘的人都是受到資本主義或者舊社會遺留下來的“4月17日”公民。所以所有的城市居民，哪怕以前是窮苦農民，但是在4月17日以前就到城市工作的人統統不可信任，至於知識分子更是需要鏟除。而如何鑒別“4月17日”公民的方法相當簡單粗暴，前政府的工作人員（哪怕只是打字員），宗教人士，會外語的，有海外關係的，懂專業技術的，念過大學的......以及這些人的親屬。甚至到了極端的時候哪怕僅僅是戴眼鏡的都會被作為嫌疑分子對待。而這些人就會因為這樣的“罪行”被帶到Tuol Sleng這樣的地方進行關押審訊交待罪行，然後被處決。Tuol Sleng之所以還被翻譯為S21，就是因為這裡只是其中的一個審訊關押場所而已，S21是給這個點的編號。

而當時紅色高棉的統治甚至給每個省份都以編號相稱而沒有名稱，每個人的任何活動都由“安卡"安排和監視，”安卡“就是組織的意思，百姓沒有人知道”安卡“到底是些什麼人。而”安卡“的控制無所不用其極，哪怕絕對不是“4月17日”公民，甚至是”安卡“內高級幹部，可能僅僅是言語之失或者內部鬥爭需要也會被拉到這裡遭受“4月17日”公民一樣的對待。很多 柬埔寨 的海外僑民也被歡迎回來建設家鄉，自然回來之後就被直接帶到了這裡。

而紅色高棉時期，這裡的管理人甚至還以清理了多少嫌疑分子作為其功勞，在語音導覽器裡面有著解釋。而在紅色高棉撤離 金邊 的時候，大量的資料被銷毀，然而仍然沒法銷毀掉這所有的證據。

Tuol Sleng的處決由於數量太大，所以才有了之前參觀的Cahoeung EK，到達Cahoeung EK的卡車運載的大量都是在Tuol Sleng受到監禁審訊折磨之後的受難者。
C棟外面全部被鐵絲網罩住了，原因是這裡是以前的審訊處，由於相當多的受難者無法忍受這裡的酷刑，而跳樓自殺，所以這裡全部罩上了鐵絲網讓其無法跳樓。進入C棟參觀的時候，C棟的一層和二層的房間都用磚牆或者木頭隔成了非常多的小隔間，估計也就1平方米左右，這是當時為了方便提審受難者，設置的小型關押場所。當我走進C棟這些陰暗的小隔間的時候，哪怕沒有關小隔間的門，都會有那麼一絲莫名的恐懼。更何況當時面臨著酷刑的受難者被關進這裡的時候的心理狀態。而從語音講解器得知，來自幸存受難者的證詞以及部分未被來得及銷毀的材料，審訊的目的就是要受難者承認參加了反對“安卡”的活動或是受到西方國家指使的間諜，然後供出聯繫人和同伙，這些獄吏以此作為破獲了反動組織或者間諜網絡的證據。由於絕大部分受難者只是普通百姓，根本沒有這樣的經歷，就會被施以酷刑，屈打成招，有些人在被迫供認同伙的時候隨意說出的名字使得後者也被牽連入獄。更為荒唐的是，部分受難者被迫承認是西方間諜，說出的西方聯絡人的名字全是當時歐美流行樂隊的明星的名字，由於整個紅色高棉都認為西方流行文化是腐朽墮落的，所以“安卡”沒人知道這是歐美流行樂隊的明星，竟然將其作為罪證記錄下來，今人看來都是其屈打成招的罪證。
C棟的三層比較寬大，想必是當年的審訊室吧，現在展示著在 金邊 以外的其他城市，地區的受難照片和記錄，還有對紅色高棉領導人的審判情況。

C棟和D棟之間是下圖的這座紀念塔。

D棟現在也是開放作為了展廳，裡面除了和B棟一樣陳列了受難者的一些照片和介紹以外，還陳列了一些當時酷刑的刑具。受難者被關押的時候進行身體測量的工具等。此外還有很多圖畫展示了當時受難者遭受的是怎樣的酷刑折磨。這些圖畫全部來自一位叫做Vann Nath的藝術家，他本人就在這裡遭受過非人的折磨，是少有的幾個活著離開S-21的受難者。還有一些展廳展示的是 柬埔寨 窮苦農民受到的折磨，雖然他們不是”4月17日“公民，生命安全略微有些保障，然而紅色高棉過於理想化的目標， 比如 一年糧食產量翻三倍的目標也搞得民不聊生。D棟的三樓是White Lotus Room，有Reading Room，Education Room什麼的，不知道有什麼功能，但是因為沒有開放，所以我也沒有進去參觀。

在D棟一樓裡面的最後有一個小型佛堂紀念著這些受難者，而一張密密麻麻有著無數個點的 柬埔寨 地圖也證明著這樣的地方在 柬埔寨 還有很多.......記得以前在一些歷史資料裡面看到的，說在1979年 越南 軍隊和 柬埔寨 的反紅色高棉力量一起進入 金邊 ，占領 柬埔寨 的時候，民眾不僅完全沒有反抗，甚至有些民眾還幫助這些力量趕走紅色高棉，當一個國家遭到敵國侵略的時候，本國國民甚至普遍有這樣的舉動也估計是世所罕有，然而當走過Cahoeung EK和Tuol Sleng以後，這一切都有瞭解釋，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指責他們是帶路//黨。

願逝者安息，這樣的慘劇永遠不要再發生。 本來我們的計劃是12點結束參觀，然後去吃午飯，但是由於有太多的內容，語音講解器裡面有太多的真實個人事件以及受難幸存者的講述，我們到了快2點才出來，還是因為我看表發現時間已經遠遠延後了，通知同行驢友一起出來的，甚至都沒聽完語音講解器裡面的內容。 大皇宮之午後Afternoon of Royal Pal ace

我們坐上包的突突車以後很快就回到了獨立紀念塔附近，我們知道快回到Blue Lime了。 回到Blue Lime接了那位沒去參觀這些慘痛紀念地的女生之後，我們沒吃午飯，就拿著餅干直接走向大皇宮了。大皇宮和 柬埔寨 國家博物館其實緊挨著，都在Blue Lime旁邊，但是因為大皇宮16：00以後就關門謝客了，所以為了趕時間，我們就先去了大皇宮。

而去大皇宮的路上首先就得經過國家博物館前的小廣場，如下圖 隨後就是旁邊的法式建築，這是當年 法國 殖民統治留下來的，這也是昨天拍的紅燈照耀的洋樓 再次來到大皇宮前的廣場，白天又是一番景象，廣場處處都是鴿子，自然也可以買飼料喂鴿。廣場在正對大皇宮的這三張肖像分別是：現任國王西哈莫尼，前任國王 西哈努克 及其夫人莫列尼王后 大皇宮正門是前國王 西哈努克 的肖像，由此可見，前國王在 柬埔寨 還是很得人心的 走過正門前的大道 從這樣的側門進入王宮 在這裡購票進入，如果用Riel買會相對便宜一點，但是我們都已經只有美元了 走過這樣的小道進入大皇宮 從這道小門進入大皇宮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