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哥的微笑:歷史塵埃中的千年一嘆

對 吳哥窟 心心念念很久了,
這次終於鼓起勇氣前往,
不虛此行。

多圖預警 (~o ̄3 ̄)~

提起 柬埔寨 ,身邊很多人的印象都不太好,可能覺得是第三世界貧窮國家,或是因為紅色高棉的恐怖印象,總之都會讓我們“註意安全”。

事實上 吳哥窟 作為東方四大奇跡之一,近二十年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國際游客,旅游業相關產業已占 柬埔寨 GDP的40%以上,旅游環境比較成熟,安全又方便,其實比我們國內大部分地區的旅游環境好,可以不用擔心。

最初對 吳哥窟 的印象來自於吳雨霏的《 吳哥窟 》,一直覺得旋律好聽,直到最近才知道歌詞含義,創作靈感來自《花樣年華》,片尾梁朝偉把對張曼玉的感情說給 吳哥窟 的一個牆洞,永遠埋藏自己的秘密。

而真正去到 柬埔寨 ,去到 吳哥窟 ,才感覺到個人的情感縱然再千迴百轉,在親歷了千年曆史和民族命運的 吳哥窟 面前,也顯得太過矯情。
1 行程簡介這次計劃非常倉促,從決定去 柬埔寨 到出發,不到一周時間。主要目的也很明確,就是看 吳哥窟 ,行程只安排了5天。

吳哥窟 其實是廣義的詞,實際上 暹粒 的各類廟宇或宮殿數量很多,路線上劃分為以吳哥寺、通王城為代表的小圈,以聖劍寺、塔普倫寺代表的大圈,和以女皇宮、崩密列代表的外圈,一般來說每圈游一天比較合適。

DAY1:從 北京 出發,經由 香港 轉機,傍晚到達 暹粒 ,晚上閑逛夜市
DAY2:外圈,女皇宮+崩密列,晚上閑逛夜市
DAY3:小圈,通王城+吳哥寺,晚上看表演《吳哥的微笑》
DAY4:外圈,聖劍寺+塔普倫寺+比粒寺,下午國家博物館
DAY5:轉機回家

▼ 吳哥窟 旅游地圖 ▼
吳哥窟自助遊攻略
↑暹粒
2 知識儲備因為一直對 吳哥窟 很感興趣,再加上這的確是個非常人文的地方,如果不瞭解背後的文化和歷史,可能再宏偉的建築在眼前也不過一堆石頭。

首先宗教在 柬埔寨 的歷史中一直是最重要的元素,直到現在也有超過90%的 柬埔寨 人民信奉佛教,吳哥寺也是以“世界上最大的宗教建築”而聞名。所以想完全看懂 柬埔寨 的歷史建築、建築上的浮雕,可以讀 印度 著名史詩《摩珂婆羅多》與《羅摩衍那》。

▼ 印度 教主神毗濕奴 ▼
吳哥窟自助遊攻略

從美學角度,可以看一下蔣勛的《吳哥之美》。這本書在 暹粒 本地也很有名,很多國人認識吳哥建築都是通過這本書。但我感覺這本書有點“水”,摻入了過多蔣勛自己的個人情感,不過作為基本瞭解還是值得一看。

還有一本比較有意思,元代周達觀的《真臘風土記》。真臘是當時我們對於 柬埔寨 地區的稱呼,這本書的初衷應該是戰略調研,但周達觀應該也是被當時的真臘文明和異域風情震撼了,八卦地記錄了很多當時的人文風貌。1819年,其被翻譯為法文,1860年 法國 人按圖索驥,果然發現了震驚世界的吳哥遺跡,解開了這段神秘歷史的面紗,但也把 柬埔寨 掠做自己的殖民地,直到現在在 金邊 還能看到 法國 和 亞洲 結合的遺跡。

正如蔣勛所說,這段歷史不管是否為世人所知,都不算是遺失。這片土地上的人民世世代代在這裡繁衍生息,吳哥的歷史也將永遠與他們真實地存在。


3 吳哥建築雖然 吳哥窟 很多建築都非常美,不去實在可惜。但是我們定好機票酒店之後才知道,3月雖然還沒到雨季,卻已到“熱季”,日均最高溫度40℃。而且我們出行一向比較佛系,不喜歡刷景點。所以我們最終選擇每天只去最經典的幾個。 3.1 游覽方式在 暹粒 突突車很普遍,小圈和大圈範圍不大,每個景點之間距離較近,突突車就可以搞定。但是考慮到溫度,還有路況塵土飛揚,我們還是定了3天的汽車,外加中文解說。

如果提前沒有太多時間做功課,找一個靠譜導游很重要。

我們這次找的導游是 柬埔寨 小伙兒倫多,很負責,守時,知識面廣,中文非常好。從我們上車溝通完行程後,就一路上介紹當地的歷史文化,路過的地方都會簡單介紹,對建築的宗教含義也非常在行。最重要的是行程中不會機械地推進,而是一直有互動地聊,非常輕鬆,容易情感代入。想找他的可以私我要微信/淘寶,或者郵件loch_to@yahoo.com。

從建築歷史來說,外圈才是最早建造的。而且外圈的保護程度、精美程度都不如最經典的小圈,所以為了不審美疲勞,多多先帶我們參觀外圈。

另外由於季節已經進入淡季,還有多多比較有經驗,我們也比較耐熱,我們進入景區的時候游客都非常少,讓我們更能好好體會那份靜謐和古老。 3.2 女王宮 Banteay Srei女王宮是吳哥地區唯一不由國王授權建造的寺廟,而是國王闍耶跋摩五世的老師所建,所以規模和高度都不如君權所建那麼大那麼高。但是這位老師對宗教的理解卻極為深刻,在門楣、屋檐等處都可見精細絕美的宗教神話雕刻。

女王宮的主要材料是紅砂岩,被千年的時光包了漿,呈現出沉穩的紅色,在遠離城市的森林當中看起來十分瑰麗。

▼女王宮遠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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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宮 ▼雕刻精細的門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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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宮
起初 法國 人看到這麼精美的建築,以為是女性居所,所以才有了女王宮的名字訛傳,實際上這所建築是為了供奉神明。 印度 教三相神包括毗濕奴(保護之神)、濕婆(毀滅之神)、梵天(創造之神)。因為在神話中梵天名聲不太好(自己去查),所以吳哥大部分廟宇都只供奉毗濕奴,或毗濕奴+濕婆,只有女王宮是列齊了三位。

說到這個歪個樓,濕婆在 印度 教中是最強大的神,當他跳起毀滅之舞,全世界都將化為塵埃。而他之所以是為神,因為他的毀滅是為了再生,當人類越來越多,世界的資源已經難以負荷,需要一次毀滅才能繼續維持平衡。古老的人們已經有這樣的智慧,真讓人敬畏,另外這樣看起來滅霸其實還很仁慈了,非常公平公正的無差別隻滅一半……

▼透過正門看到裡面的守衛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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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宮 ▼層層門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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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宮 3.3 崩密列 Beng Mealea崩密列距離市區很遠,是一座 印度 教寺廟,但也有佛教主題的雕塑。由於建築材料是砂岩,難以修複,再加上多年的戰亂、偷盜和破壞,這裡呈現出的是非常頹敗的景象,到處坍崩成一堆亂石,幾乎已經難以看出當初模樣。

▼坍塌的外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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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密列 ▼保存相對完整的窗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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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密列 ▼佈滿青苔的巨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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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密列
但是這座建築帶來的震撼是難以取代的。當你看到一座巨大的未經修葺的千年廟宇,在你面前頹敗如此,碎落的巨石幾乎將寺廟淹沒,在樹影下斑斑駁駁,樹藤纏過牆角,青苔爬滿石階。靜靜站在棧道中間,耳邊只有鳥語、蟬鳴,幾隻彩色大蝴蝶在褪了色的亂石間飛舞,提醒著這座建築已被歲月洗去了容顏。

▼亂石間的蝴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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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密列 ▼被藤條纏繞的牆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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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密列 ▼從 石門 中長出的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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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密列 3.4 巴戎寺 Bayon Temple巴戎寺是通王城(大吳哥)的中心點,由闍耶跋摩七世所建,有54座四面佛塔,216個慈眉善目的笑臉,也就是著名的“吳哥的微笑”。
▼ 吳哥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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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戎寺 ▼ 四面佛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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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戎寺 說起這位闍耶跋摩七世,非常的傳奇。本來是個很佛系的人,不想當國王管那些破事,但是在位國王太無能,高棉人民總被欺負,只好站出來攘外安內,帶領高棉走進輝煌。

在闍耶跋摩七世花了幾年時間趕走侵略者後,重建了巴戎寺,留下了這些笑臉。因為巴戎寺整體形態象徵 須彌山 ,有一定高度,他希望全國百姓都可以看到這些笑臉,安慰戰亂中受傷疲憊的靈魂。這些微笑安靜地矗立,看過自己的人民繁 榮昌 盛,貧窮苦難,血流成河,如今不僅是吳哥人民精神的慰藉,也是經濟的巨大支柱,可以說闍耶跋摩七世為自己的子民造福了千年。那些微笑可能更多的是悲憫,接受,和喟嘆。

▼ 藏經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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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戎寺 ▼ 通王城中的樹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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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戎寺 3.5 吳哥寺 Angkor Wat吳哥寺是蘇利耶跋摩二世為供奉毗濕奴而建,前後三十年才完工。與其他吳哥建築不同,吳哥寺是坐東向西,有猜測說西方象徵著身後世,是國王希望死後也能回到吳哥寺。

為了避開高峰期,我們中午1點半烈日當頭的時候進入了吳哥寺,基本上除了幾隻猴子陪我們以外,沒有什麼游客。通過長堤穿過護城河進入西邊正門,寬闊筆直的甬道向遠處指向吳哥寺,空間的景深感立刻營造出這座廟宇的肅穆。

▼ 進入時,甬道盡頭吳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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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寺 ▼ 離開時,烈日西下,猴子也出來覓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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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寺 吳哥寺是全世界最大的宗教建築,面積1000×850平方米,外牆之外還有190米寬的護城河。寺內有三層迴廊,這個也是有講究,很多 印度 傳入的宗教建築都有三層,象徵天堂、人間、地獄。迴廊層層加高,象徵 須彌山 。

最外面一層的牆面全部浮雕覆蓋,有的是原始真跡,有的是後期修複。浮雕內容非常豐富精細, 比如 著名神話攪動乳海,高棉的戰爭、生活景象等。這些浮雕我們是最後參觀的,多多一一為我們講了浮雕內容,到後來實在是走不動了……

▼ 其中一面浮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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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寺 ▼ 迴廊內的光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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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寺 ▼ 門邊雕刻的仙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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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寺 ▼ 內壁的浮雕和窗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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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寺 第二層平臺比第一層高7米,而要上到第三層就不易了,一來限流需要排隊(我們去的低峰期不需要),二來臺階十分陡峭直插雲天,象徵覲見真神不易,現在重修了階梯專供游客攀登。從塔頂可以看向四方的森林,還有吳哥寺全貌。

▼ 精緻的佛塔門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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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寺 ▼ 從塔頂向外望,寺周圍有很多小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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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寺 ▼ 其中一個次塔和陡峭的階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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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寺 ▼ 近處仰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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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寺
第二天早晨我們5點起床,去領略吳哥日出之美。這個季節基本沒有雲,很難見到好看的日出,但是既然來了還是要體驗一下。早晨到達吳哥寺的時候尚未天亮,在護城河外隱隱可見吳哥籠罩在粉色和金色的晨光中,非常唯美。

進入吳哥寺來到指定的日出觀賞點,原來照片里那些水面倒影的吳哥寺都是這麼拼的拍出來的!可能是因為旱季,水面只縮到一片方圓不超過10米的湖,甚至稱不上是湖,如果不是有魚在跳躍,我還以為是一灘髒水,飄著綠藻。

好在游客不多,不太影響心情。隨著時間推移,還是可以看到天光變化,色彩越來越明艷,最終 朝陽 的光芒從塔尖旁邊傾瀉而出。過程沒有我想象得那樣震撼,很可能因為沒睡醒進不了狀態……

▼ 需要後期處理的吳哥日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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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寺 3.6 聖劍寺 Preah Khan聖劍寺是上面說的那位佛系君王,闍耶跋摩七世為自己的父親修建。

在入口的地方,護城河上的橋頭也雕塑了攪拌乳海的故事。由於闍耶跋摩七世將國教從 印度 教改為了佛教,這座廟宇有很 多佛 教元素。 印度 教傾向於力量,佛教講究包容和接納,就總弄不過人家,後來被 印度 教徒損毀得很嚴重,包括橋頭的這些雕塑,很可惜……

▼ 橋頭雕塑善神的一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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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劍寺 聖劍寺的名稱來源,是因為國王出征之前都會來這裡舉行一個拔劍儀式(有點像塞爾達的聖劍……)。塔內的牆壁上原來都鑲滿了寶石,塔頂四面鏤空了洞,陽光從洞中照射進來,滿牆的寶石熠熠生輝。不過現在寶石已經都被撬走了,只剩下一牆的洞,滿目瘡痍……

整座寺看起來破損有點嚴重,但是已經在修複。雖然沒有其他建築那樣宏偉,但在重重的廊門之間可以說移步換景,也有種殘敗的美。

▼ 不起眼的地方也有精細的小浮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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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劍寺 ▼ 坍塌的亂石間長出了綠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