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影的雙頭鷹——2018夏俄羅斯游記
二層只有一個主題： 西歐 藝術。在葉卡捷琳娜二世之前的兩位女皇，將父輩彼得建立的小建築擴建成了毫不遜色美泉宮的建築珍品。但只有她真正將這裡變為了超越宮殿意義的藝術寶庫。這位來自 德國 的貴族之女從 柏林 首先購置了魯本斯、倫勃朗等人的畫作200餘幅，隨後一發不可收拾，藏品擴大到了幾萬枚硬幣、數千福畫與無數冊書籍、雕塑以及其它——她多年與伏爾泰保持通信，並把後者的藏書都買了下來。經歷幾代沙皇的努（bai）力（jia），形成瞭如今的國立埃爾米塔日博物館。如果要說鎮館之寶，倒是真沒有什麼特別突出，換句話說，這裡本身就是寶。先推薦幾個著名作品吧，首先是 法國 廳最開始的伏爾泰坐像雕塑，老人的眼睛堪稱一絕；倫勃朗的浪子回頭無需多言，光是從 荷蘭 展廳不允許拍攝就大概能瞭解 荷蘭 畫派藏品的質量了；達 芬奇 的兩幅聖母像堪稱碩果僅存；模仿拉斐爾壁畫長廊的複製品與拉斐爾真跡；甚至還有高更、莫奈、馬蒂斯、畢加索的孤作…拋開這些，有一座孔雀鐘據說也無比驚艷，堪稱18世紀東亞風藝術與技術的巔峰。
當然身為宮殿，不提提它本身的特色也不合適。對皇室威嚴感興趣的可以去王座廳看看，從一層正面登上二層的話，使節樓梯絕對是最大的亮點，以前的大使都是從此覲見沙皇，相信華麗而莊嚴的風格必定給他們內心留下相當大的觸動。有一座號稱翡翠廳的巨大客廳，全部傢具，甚至正中的亭子竟然是用孔雀石打造的。也算是刺眼的金色中一股難得的清流。最能體現俄國曆史的必然是紀念1812戰爭勝利而建的長廊，兩旁掛滿了幾百名將領，盡頭則是 亞歷山大 一世像，可謂沙俄宏大審美的極致。
三層以文物為主，能夠找到這來的人明顯也不多了。主題屬於遠東藝術，藏有不少從拜占庭、波斯一直到 中國 、 日本 的作品。最引起我們註意的當然是 敦煌 千佛洞的壁畫等等，這些寶貝如何從暗無天日的山洞跑到了人家的皇家博物館？我想原因不言而喻。但這一批放在國內都是禁止出國級別的文物，就這麼靜靜地躺在那，鮮有國人駐足，也不知是生不逢時亦或明珠暗投了。
即使走馬觀花如我，此時業已花了將近五個小時，在這片室內的豪華迷宮中打轉。是時候暫且離開，呼吸一下涅瓦河邊的新鮮空氣。巧的是，我在前面說的樓梯處碰上了同一航班飛往 聖彼得堡 的 海南 老夫婦，二人並不能說很好的英語，俄語更是無從談起，竟也從 貝加爾湖 畔一路游玩至此，實在值得欽羡。
最後的完整一日，從葉卡捷琳宮與夏宮的抉擇中選了後者，因為富麗堂皇的宮殿算是飽覽殆盡，該換換口味，親近下自然。最佳方案是在冬宮背面的某個小渡口，乘坐游船前往夏宮。途中你可以欣賞到涅瓦大橋的壯美，不過若是夜貓子，它深夜的開橋儀式才最值得圍觀，預算足夠的話，看完 馬林 斯基劇院的芭蕾舞劇正是時候。即使不在夜間，河畔的景色也賞心悅目。北側是以彼得保羅要塞為首的一群大型建築，坐落在島上；南側就是最熱鬧的市區。很快這些都消逝不見，游艇緩緩駛入了 芬蘭 灣。海天之間未剩下什麼，只有薄薄的白霧，被風浪捲起的海水閃耀著，像是銀色的鱗片。不久，南部的林地隱約可見，那就是彼得宮城了。至於再往 西北 的土地是哪裡呢？難道已經看到 芬蘭 的邊緣了麽？其實多半隻是喀琅施塔得啦，不過 芬蘭 只要向西一百公里就是。
即使沒能抵達 芬蘭 也不打緊，彼得夏宮的悠然也不差於原生態的千湖之國。趕上夏天尾巴去的好處就在於能看到熱情的綠色。作為能與 凡爾賽 宮相媲美的園林，這裡以其無數的噴泉而名。雕像基本取材自聖經故事，中間那個最大的水潭上，大力士參孫最引人眼球，游客們紛紛於此拍照。我更願意多逛一逛，主幹道兩旁才是真的生機勃勃，綠意盎然。有肥大的在水上慵懶地划水的某種鵝；也有絲毫不怕人類，反而好奇地在游客身邊躥過的松鼠。綠化的安排有兩種，路旁高大挺拔的園藝樹木修建得整整齊齊，絲毫不留餘地，但各個小園林里的植被就相對隨意，卻也不失章法。整體形式上，夏宮追求美麗的對稱，細節則追求自然的自由。我們的感覺就像是本已有之的綠地，和偶然依傍在那裡建起的小型建築群，就與東方的嚴密、自成一體截然不同。以上只是我的淺見，歡迎各位批評指正。
慣例是飲食環節。 聖彼得堡 能見到的俄味餐廳似乎更少了，滿大街都是休閑餐廳與連鎖品牌。值得一提的是我們光顧過兩次的日料連鎖店，覆蓋到了全市的各個角落，似乎從側面也印證了俄國人對東亞菜系的喜好，因為這裡當然沒有什麼日料館是只做 日本 料理的啦。另一家飽受好評的牛排館口味也中規中矩，牛肉品質自然是沒的說。實際上，就算吃不慣， 聖彼得堡 的你好中餐廳也挺讓人放心的了。作為非常西化的城市，確實沒什麼單獨要提的。
聖彼得堡 的發展倒沒那麼多大起大落，不是首都的年代里，她也享受到了足夠的優厚待遇，穩坐全俄第二的位子。除去俄國人骨子裡的特質，這座城市從錶面到實質上就是座典型的 西歐 ，或者說，有點類似 意大利 的城市。就連問題都是相似的：交通、治安、環境…被稱為北方 威尼斯 並不是自吹的空話。
最後的最後，是該總結整次俄國之行的時候了。我們大部分人對這個既親近又不親近的鄰居，還是不很熟悉。許多傳到耳中的往往是加了幾層濾鏡的感受。譬如說令人絕望的貧窮、野蠻、落後，或是聰慧、健壯、驕傲，這些都過於失真。真正的俄國，或者說，展現在游客眼前的幾座 大城 市，正處在一個伴隨經濟發展，自己性格漸漸消融的時期。 俄羅斯 本身也在痛苦地嘗試融入 歐洲 ，她的神秘不過是過去時罷了。現在正是的最好時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