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行：5.劍橋撐船

我來康橋，絕不只是為了拍幾張照，打幾個卡，沾染上一點點書院之氣好日後拿來炫耀。短短一天的停留，仔細去探訪諸如王家學院、三一學院、克萊爾學院、皇后學院，實在是一種奢望。現實總會制約種種美好的期待：一來是想感受一下這裡胚胎出徐志摩性靈的魔力；二來想探訪詩人在沙士頓小鎮的住所，能在臨近的街道上走一走；三來要去他提到的古老的格蘭騫斯徳村裡的果園喝上一壺茶，看能否與他筆下的小雀子不期而遇；最後再去拜倫潭岸邊遛一遛。 我喜歡徐志摩的散文勝過他的詩，我知曉康橋是從他那首《再別康橋》開始的，我對它的嚮往是被他的散文《我所知道的康橋》熏染的。如果將他的詩比作是一副康橋全景速寫的點睛之作；那麼這篇散文就像是一副清新秀麗的水彩風景畫，任你的想象和憧憬鋪灑一捲。
↑國王學院禮拜堂 初遇劍橋我們趕到這裡已經是下午了，首先來到王家學院禮拜堂，關門前恰好欣賞完世界上最大的扇形拱頂，繁複柔美的線條在頭頂交錯，支撐它的是信念，維繫它的是信仰。 ↑國王學院禮拜堂 ↑國王學院禮拜堂 穿過王家學院的 大方 草坪，走上王家學院橋，正是夕陽美景的時候，那棵大柳樹經過一百年的風雨，椈蔭可撐得起半個 劍河 的寬，我努力將自己定位在徐志摩所站立過的位置，搜尋他筆下的每一個視角。左岸的草地上十來只牛還在草地里悠閑地吃著草，抬頭就是對岸雄偉的王家學院。徐志摩在另一篇散文《雨後虹》中詳細描述了在這裡欣賞打陣的情景，同樣是站在這座橋上。 ↑劍河 媽媽問：“徐志摩在回憶 劍橋 時怕寫不好，你還記得是怎麼說的嗎？”
女兒小聲地念叨著：“你怕，你怕描壞了它，你怕說過分了惱了它，你怕說太謹慎了辜負了它。” ↑劍河 ↑劍河 看著 劍河 里的撐篙船魚貫似的從眼前的橋洞穿過，心想，不妨明天早上也來試試這撐船？

說起這撐船，身為才子的徐志摩竟會嫌自己手腳太蠢，無數次讓船橫在河中將康河一段段”腰斬“了去，回饋他的是 英國 人那不出聲的皺眉。我想，原來才子也有這樣的”軟肋“，不妨明天早上也來試一試，和他一比高下！ ↑劍橋 橋邊不遠，那塊寫著“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的白石，靜靜地卧在僻靜的空地。一位 英國 長者剛好路過，也駐足這裡，向我們熱情地打招呼，喋喋不休地表示，這塊石頭在這樣的環境里是多麼地特別。 ↑國王學院禮拜堂 劍河撐船第二天一早，來到皇家學院門口，找到船家，手指著那種叫punt的方頭船，準備一試身手。船家似乎不太放心，捻起一根長桿，一步跨上船尾，一邊balabala地說著，一邊仔細演示，向我交代著撐船的各種要領。我聽得一頭霧水，只記住了最後的一招——如何讓船快速的停下，我想，只這一招就夠了吧！ ↑劍河 這船實在太窄，就像是一把長尺漂在 水裡 ，站在船尾小心尋摸著撐槁的力度，一個不小心，船頭就會朝著河岸直插過去。好在媽媽和女兒坐在船頭用兩支短槳不斷幫我矯正行進的方向，再加上我的謹慎，船身常常在河道的兩岸之間划著大大的S線條，但不曾將 劍河 攔腰斬去。 ↑劍河 遇到對向來船，小心擺正船身，任其漂在水中，一來可以欣賞專業撐船輕盈的動作，從中體會要領，二來可以避免碰撞的尷尬。不一會，穿過王家學院橋，前面不遠就是克萊爾的三環洞橋，明明是對準了中間那個最大的橋洞，可還是磕磕碰碰地穿過旁邊的小洞。 ↑劍河 漸漸地，撐船找到了些感覺，船身走過的S線控制在了半個河寬的區域。等返回到王家學院橋時正巧同行的朋友在橋上幫我留下了照片。 ↑劍河 停船靠岸，我一跨上岸就趕緊脫下外衣，因為每一次兩手交替從水中抽出長槁高舉，然後再從虎口滑落至水中時，長槁上的帶的水都會從袖口順著手臂灌入，濕了T恤。其實剛纔一直都在故作沉著，不希望有誰看出這樣的狼狽。我還在向家人比划著演示這一尷尬的情況，就聽到背後傳來呵呵呵的笑聲，一回頭一個 英國 女孩，站在售票處的門口朝著我爽朗地大笑著，也許她看出了我的尷尬，先開了口，表示明白我說的意思。後來，我一直想不起她的長相，只是印象中，穿著很朴素，笑得很燦爛。
↑劍河 ↑劍河 果園離別 ↑The Orchard Tea Garden 格蘭騫斯徳的果園是我們此次英倫之行的最後一站，中午準備離開 劍橋 時路過這裡小坐一會。果園不大，看上去十分“隨意”，連個像樣的大門都沒有，我們是憑著感覺試探著走進來的。一張張小茶桌散落在種植並不規則的蘋果樹下。碎石地面隨處掉落的紅蘋果，任意被人踩在腳下也沒有拾遺者。成群的果蠅盤繞在踩爛的蘋果上方享受著美味，從不敢侵犯到茶桌上來。這裡的人只是靜靜地坐在樹下，手邊一壺茶水，舉起一份報紙享受溫煦的陽光。 ↑The Orchard Tea Garden ↑The Orchard Tea Garden ↑The Orchard Tea Garden ↑The Orchard Tea Garden 突然一隻漂亮的小鳥停落在我們的桌角，接著又跳上坐著人椅背。我舉起相機對著它拍攝，它都毫無懼色，淡定地展示著它漂亮的羽色。 ↑The Orchard Tea Garden ↑The Orchard Tea Garden ↑The Orchard Tea Garden 我還從未見過這樣願意親近人的鳥，可以和我們如此近的對視！或許這裡的鳥是見過不少的大人物的：哲學家維特根斯坦、羅素，經濟學家 凱恩斯 ，作家學者弗吉尼亞伍爾夫、 福斯特 、T.S.艾略特，隱約記得還有 牛頓 、霍金也常來這裡，或許還有拜倫吧，當然也少不了徐志摩，所以對我們這些普通游客而言，這鳥怕是見怪不怪了。 ↑The Orchard Tea Garden ↑The Orchard Tea Garden 康橋，我們現在稱為 劍橋 。它是中英文化交流的集散地， 中國 人多半因為徐志摩的詩認識了它， 英國 人因為徐志摩對 劍橋 贊美從另一個角度審視自己的家園，同時更多地瞭解到了 中國 文化。一別半年，康橋，誰會在意我這懷念的隱憂？
↑The Orchard Tea Gard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