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旅行：那些發生在巴黎羅馬雅典的小故事

今天醒過來，睜開眼，第一個念頭是，我要寫東西！為這個念頭激動不已，很久沒有正正經經寫點東西了。這一年中文書看少了，文字怎麼把握總覺不對勁，想到三毛剛回國時說“有隻蟲子在地上走路！”我感同身受雖不至於如此嚴重。然後想，寫些什麼呢，我有一肚子故事，又找不到線索串聯起來，乾脆記流水賬好了，這個我最拿手。而且剛剛結束一場半個月的旅行，記憶尚新鮮，就拿這段經歷開刀吧。重操舊業，圖文並茂，並不是作任何游記的敘述，只因我有莫名的熱情無處可發。

決定了一個人的旅行，朋友個個警告加半恐嚇， 歐洲 亂得很吶，不要輕舉妄動。有過 柬埔寨 被搶的經歷，我心裡不是沒數，也不明跟父母坦白是獨自一人出門，怕其拒絕，就搪塞說要最後走一遍 歐洲 ，爸爸媽媽相當理解支持，只是萬分叮囑註意安全。這段旅行結束之後，我徹底愛上了獨自旅行。如此真實，是真的，實的，有完全不受打擾的時間去感受思考沉澱。如此感觸，開始註意到細節，心也被打開了，非常柔軟，可以包容下所有的東西，美的，髒的，好的，壞的。找到了一個與自己相處最舒服的方式，一個人如何找到在獨處時找到最舒適的狀態非常重要，這個東西叫自我。缺失自我的朋友，經常會覺得無聊，孤獨。無聊會加強當企圖刷手機以療，孤獨更增加當生硬交友以自慰。

我是個有點害羞和裝模作樣的人，但這次獨行使我信心倍增，怎麼舒服怎麼來毫不在意閑人目光。抱團才有勇氣做事的人少了一點率真和激情，一個人吃飯的尷尬和難堪於我是不存在的。還有我培養了很重要的一個能力，我能分辨磁場，從簡單的交談和肢体動作我能嗅出此人與我磁場是否相吸，我亦是豪爽之人，投機者總能談笑風生妙語連珠，過程歡樂過後也回味無窮，磁場不合之人，總覺得說多錯多，舌頭很笨應付式交談，或者乾脆話不投機多半句，相互覺對方是無趣之人。發現了這種技能之後，我常常去測試，試多了，準確率就更高了。

交朋友，我註重真誠。跟個人性格貌似關係不大，比較害羞的人，我有時候也很喜歡，覺得害羞簡直可愛到不行。但是出門在外，真誠之人亦少，大家都是很膚淺的點頭之交，付出一點點真感情也是比較稀罕。這一次倒遇見了不少有意思的人，聊了些有意思的天，我覺得是因為，獨自一人的時候，很多交友的機會就不斷蹦到你面前，有時簡直目不暇接，頭幾句介紹自己的話往左邊的人說了又向右邊的人交代一次，聊天搭訕的套路倒背如流。這是一個人旅行的精華，認識新人，因為你不會困於已有的朋友圈，輕輕鬆松的流水式交友。這是我最喜歡的，想要講話時，湊到隔壁去，唉，朋友，哪裡來的啊，想發獃時就自發築起閑人勿擾的隱形磁場。我經常編故事說自己從 朝鮮 來的，每個人都被吸引過來，然後就來癮了，大扯特扯自己怎麼從 朝鮮 逃命到 中國 ，再從 中國 偷渡來 荷蘭 ，現在在這裡度假和你們喝東西。有次騙到一群 澳大利亞 酒鬼一愣一愣的，使我笑到岔氣，酒保也半信半疑地說，真的麽，真的麽，我不相信，哇，這真是太酷了。我一臉認真平靜，聽眾都獃獃地盯著我，這時我總是驕傲又滿足。幾乎每個人對酒都很狂熱，每個端著酒的人都惦著肚子，或大或小，幾乎每個人也詫異，你為什麼不喝酒，我總是聳聳肩，我不喜歡，這也是真話，但他們都用一副“你大概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樣子回敬我。是外星人才不喝酒吧，這是普世觀點。有一次得到一個酒吧一杯免費shot的券，我就屁顛屁顛地跑過去，要求把酒換成鮮果汁，把酒保哥哥惹得哈哈大笑。

扯了半天，還沒進入正題，既然是流水賬，就慢慢地掐。為什麼去 巴黎 羅馬 雅典 ，因為我喜歡有歷史有故事有傳說的地方，這三個地方 大名 鼎鼎又風格獨特，簡直是不能忽略了。只用了一個下午非常麻利地訂好日期，機票和住宿，接下來就剩下短暫的憧憬。出發去 巴黎 的前一天還花時間讀了一本叫”只帶一本書去 巴黎 “的書，滿紙堂皇又形式化的贊美，也罷，留著自己去探索。在下午時間抵達了 巴黎 ，遇 上高 峰時刻，巴士上註意到一個小細節，很多 巴黎 父母開著小車把嬰兒車倒著放在車后座，就是說，他們在駕駛座副駕駛座一回頭是不能看到嬰兒的，只能看到嬰兒車的蓬蓋。當時覺得很奇怪，這樣嬰兒不是很危險麽，回過頭一想，這樣才比較不危險，急剎車時，倒著放嬰兒才不會從嬰兒車口飛出去。車水馬龍的大都市，道路擁擠，特別是大街上轟隆隆的飛車從身邊呼嘯而過時，每一個毛孔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阿爾及利亞 人很多，我還是比較警惕的，因為在阿姆，通常這一群體比較粗魯莽撞也不太尊重女性，當然這不是一個定論。 巴黎 寸土寸金，我每天都算計著來花費。如果你問我喜不喜歡這個城市，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每個到過的地方你都喜歡，確實又是這樣的，只要我在這個地方發現了美，我就喜歡，偏偏我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無可奈何地博愛。在 巴黎 ，我看到了至今為止所遇最美的日落（終於可以上圖了！）。 布拉格 的查爾斯橋上也看過驚人溫暖金黃的日落，但這粉紅色有別樣風情。 美得那麼張揚，跟這個城市一樣。塞納河都被染成粉紅色了，一大堆年輕人沿岸坐著喝酒抽煙。我和剛認識的 德國 朋友在河兩岸的大大小小的橋穿來穿去，都經不住地贊嘆拍照，一直流連至天色全黑。這是相當市中心的位置，晚上也是熱鬧非凡，人聲車聲鼎沸。無論周遭環境如何，這片不曾見過的天空都讓你出神。 包圍在一個有點繞的城堡裡面是羅浮宮金碧輝煌眾所周知的入口。碧昂斯夫婦居然封了整個博物館拍MV，非如日中天的影響力實不能做到。 晚上的鐵塔大概是最美的，夜晚能遮蓋暴露在白天的醜陋。這個暴走的夜晚是充滿笑聲的， 德國 朋友第二天一早離開，她谷歌瞭如何一晚玩轉 巴黎 。我也正好晚上有個伴，陪她到處打卡。跟 德國 人總是很聊得來，其有一種在 歐洲 少見的沉穩踏實，待人處事也較為認真，不誇 海口 ，相處起來總是很舒服。這位小姐姐剛剛陷入新的戀情，每到一處即發一照予男友，甜甜蜜蜜的又很小心，非常簡單可愛的人兒。 天氣總是很好，天空總是深邃。 最愛的莫過於 巴黎 的二手書店了，大量廉價又值得收藏的書籍畫冊，沿街的書店又多，花一個下午在此徘徊，挑了兩本書，一本畫冊給老友，若非廉價航空沒有托運行李額，我必大手筆地收書，這些都是國內接觸不到的資源，資本主義世界的良品。最負盛名的是莎士比亞書店，當年莎翁在此喝咖啡寫作，其實是個很小的藏書閣，但是確實收錄了很多精品舊書，二樓的角落還定期進行書會沙龍，三三兩兩文人如舊時席坐討論，溫文爾雅，這種氣質從陳舊暗淡的書架流瀉出來，實在令人感動，這是我最有印象中 法國 味道的地方。因為書貴，一年來沒怎麼買過紙質書，一直看電子書，每當看到書店總是很歡喜地進去左瞧瞧右摸摸，儘管不懂當地語言，但對書本的熱愛得到了極大的釋放。在阿姆，曾經嘗試去書店打工，均被拒絕。書本不會有因為政治原因而面世的刪減版，這是我最欣賞的。
在扶手電梯上從地鐵口徐徐出來時，註意到了參天的 大樹 ，這就是梧桐。 法國 梧桐，開始掉葉子了，秋天來了。 博物館亦是非常震撼，羅浮宮藏品之多，占地之大，使我眼花繚亂，頭暈腦脹，一下子接受到太多了，好比一個人想要健美的身材，一天不間斷高強度的訓練只會使其垮掉。這一趟，我給自己安排了極多的博物館和古跡之行，其實太過於貪心。目不暇接的大作，哪裡能全部都要呢，逛博物館總是筋疲力盡又心滿意足。 清晨微涼的街頭，只聽見 巴黎 女人高跟鞋咯噠咯噠地敲打著地板，每碰見一個美女，我總是把人家從頭打量至腳，最後停在其高跟鞋上，目光隨著其跳躍的高跟鞋而遠去。

在離開 巴黎 時發生一段小插曲，在等待去機場的火車上，一位哥哥跑來問路說這列車是否機場方向，我其實有相同疑問。隨後，他用法語跟身邊人交談了一下，然後跳上了打開車門的列車，朝我急速招手同時用手擋住馬上關閉的列車門。我心中大暖地跳上火車，向他傳遞了個感激的目光然後順理成章地坐在他隔壁。“ 法國 人？”“不是”“那你會說法語耶。”“一點點，交流不成問題。”“哪裡人？”不等他回答我就強著說，看起來你像個歐亞混血兒。他笑了表示肯定“媽媽 新加坡 人，爸爸 希腊 人”。隨後的一個小時，我熟絡地攀談起來，知道他是一位經驗豐富的人，曾在 美國 德國 希腊 英國 生活，現住在 倫敦 運營一家科技小公司，會說德語英語法語 希腊 語和一點點中文，持有 德國 希腊 護照，最愛的國家是 新加坡 。再聊回 巴黎 ，他說他的包剛剛被偷了，丟了護照ipad手機等等，我驚叫起來，他無可奈何地撇下嘴說就在兩個小時前。此刻頓覺自己魯莽，不先瞭解別人狀況心情就輕率地發問，同時也佩服其鎮定和泰然。在機場出口突然被攔住查票然後被告知買的票不適用於到機場，硬罰了35歐，他終於開始埋怨了，這就是我為什麼不喜歡 巴黎 這真不是我的城市，今天也不是我的日子。自己雖然心裡也不痛快，但還是生硬地鼓勵他，沒關係噠，回到家倒頭大睡，哪也不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tomorrow is another day)，飄裡斯嘉麗這一句話結束了全書，對這書的熱愛使這句話也成為我的口頭禪。他最後細心地幫我查看我的登機口，分別時，他禮貌地揮了揮手，我卻一把把他抱住“祝你一切順利！”。最後在“很高興認識你”的揮別中，我結束了 巴黎 之旅。

羅馬 是特別的，也特具 歐洲 風情，很多 歐洲 人都覺得 意大利 的建築最能代表 歐洲 風格。初到 羅馬 也發生小插曲，因坐錯車又被罰款，這天也不是我的日子。

第一天逛了一 個舊 書市場，在嘈雜骯髒的車站附近。也跟店主攀談起來，問其哪裡收集到這麼多舊書，他說很多讀者經常拿舊書過來賣或者以舊書換舊書。 後來才發現這些小書攤真正售賣的東西不在舊書，而在夾雜在舊書當中的色情影片，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停留期間，一個肥胖的中年大叔過來咨詢，應該是請求店主推薦合口味的主題片子，我感興趣地打量起來，禿頭，油光滿面，眼睛鼻子嘴 巴馬 上要擠到一起了，肚子膨脹得外套扣子也扣不上，不知道多少年低頭不見腳趾頭了。記得以前看過一篇小說，男主人公也是一個超級大胖子，性生活是不可能的，他買成人影片只喜歡看女生自慰的類型，因為那些肌肉發達的男生只讓他更加自慚形穢加深痛苦，在小說最後這個一如既往地放棄自己的胖子死了。 遇見了這麼一位朋友， 荷蘭 人，32歲， 蘇里南 和 澳大利亞 混血，11歲男孩和8歲女孩的母親，目前政府工作，兼職酒吧跳舞的舞者，健身達人，素食主義者，虔誠的信教者，勇往無畏者。她身上太多標簽，但其豪爽直率的性格使其相處起來非常簡單。我們第一次見面就一拍即合，一見如故也不為過，一起相約外出逛夜晚的鬥獸場。在相處六天后的我們最後獃在一起的最後一個夜晚，她說我知道是上天的主意，通常一個人一見面不可能就答應深夜一同外出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沒有什麼事情是隨意的，一切自有冥冥中的安排。她說，我是一個母親，但是母親這個身份並沒有阻礙你成為真正的你，性感的我，狂野的我，虔誠的我，隨心所欲的我，都是真我，我還年輕，孩子也都長大了，沒有什麼比這更滿意的了。從晚上她和孩子的通話來看，兒女非常懂事乖巧，兩輩子人相處如朋友般打打鬧鬧嘻嘻哈哈，她第一次給我看她兒女的照片時，我疑惑你有兩個兒子麽，她解釋這個是女兒啦，但是是個假小子(tomboy)。兒子像個小大人一樣“媽媽，好好玩，玩得開心(mom, have fun and enjoy)”，媽媽給他講我這個 中國 朋友，他就不住地稱贊“nice, nice, nice”，一股成熟圓滑的口吻，難以相信來自於一個十一歲的小男孩。如此具有激情的人，一直灼灼地燃燒，會不會有燃盡的時侯。很多小細節都特別動人，她覺得不合理的東西就會不管不顧地和別人爭論，廣場上的冰淇淋要四歐，她就說瘋了瘋了，在 荷蘭 最多一個球一歐，現在一個球三歐，我說那人家已經給你拿好了，你再說不要，她說對啊，不但走我還要罵他貪婪。我大笑，我可會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吃冰淇淋時給了七歐雖然覺得不合理，但是還是覺得既來之則安之。還有一次她點了一個十歐的 意大利 面，結果上來的份量遠小於她的預期，她詢問店員是不是給她上了兒童餐，我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戲。看似斤斤計較分毫必爭的大姐，其實很溫暖待人也很有禮貌，對我更是似十年好友般體貼，一些小數目的錢我還給她時她居然會像 中國 人一般推脫，你這是在乾什麼？趕緊收好，這方面又很不 荷蘭 人。素顏卻塗個全黑的嘴唇，她說我最愛這樣了，我有一個黑暗的靈魂。吃飯時她雖不至於狼吞虎咽，但大口咀嚼三下五除二地搞掂，在打嗝之際會再來一句，我知道了，回家嘗試新菜式。我跟她說，你知道麽，你吃飯都帶上滿腔熱情的，我雖然覺得食物可以但是沒有你的激情(passion)，看著你吃飯覺得特香，自己也胃口大開。她大樂，真的麽，朋友，你要品嘗每一口，每一口都是那麼美妙，那時候是夜晚我勾著她的手穿過滿是流浪漢的臟公園，覺得身邊是對的人，乾什麼講什麼都很開心。 夜晚的鬥獸場，這張圖片是Denice命令我躺下來拍的，我說地板這麼臟我不要，她說不要這麼無趣，為了完美的圖片值得嘗試。然後和她併排躺下每天被成千上萬游客踩踏的灰地板，仰視著這個鬥獸場，黃黃的燈光流瀉出來打在兩個相視而笑的人身上。 我告訴她，爸爸媽媽看了我的照片，覺得我頭髮凌亂面黃肌瘦，一副沒有營養的樣子，活生生的流浪漢，兩老覺得很心酸。她之後一直拿這個梗開我的玩笑，我說如果你孩子獨自出門旅行，你作為母親的會不會擔心，她不可置否，沒有辦法，誰叫你是母親。 中國 父母啊，擔負得太多了，孩子在外，就擔心其安全溫飽，自己憂慮得也不能享受生活，孩子對此也無能為力，父母擔憂是生生不息的愛，如何也隔斷不了的。 周五的晚上，她說，我一定要乾瘋狂的事情，雖然白天暴走了一天，晚上還是出去跳舞了。現在想起她乾的事情，還是忍俊不禁，戲總是那麼多。結果在club裡面也沒待多久，主要是她受不了別人對著她的鼻孔抽煙，凌晨三點鐘，兩人打道回府。坐了免費夜間巴士，主要是公共交通對 意大利 人是免費的，所以公交車上沒有售票可言，游客需要在大的公交站火車站等買票。在一次偶然坐車逃了票之後，我們發現了這等好事，每天干得不亦樂乎，稍遠點的路，都心照不宣地選擇“免費巴士”。沖紅燈也是家常便飯，我通常非常遵守交通規則，她循循教導，你不要什麼都怕，不要活在恐懼里。“我有過很不好的經歷，而且我也不趕時間，等等亦無妨。”“放輕鬆(loosen up)，我才是母親，過馬路要小心這種事應該是我做的，不安全的紅燈我也不會沖。”純粹的自由，不在意路人的目光，所以她的世界沒有難堪窘迫。我其實也是非常純粹遵從於真我的人，只是少了那一份質疑直抒胸臆的勇氣，只因我覺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永遠不希望麻煩別人。 老友說拍多點 羅馬 的照片，國人貌似都有一個 羅馬 夢。早晨推開窗子，燦爛安靜的街道。 一天早上參加了一個church walking tour，發現單 羅馬 市內就有接近一千間教堂。教堂基本都很壯麗堂皇，不同時期有不同的小特色。因為對天主教的瞭解比較少，所以嚮導游請教的問題比較多，同行一個 瑞典 人就說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給你簡單介紹一下基督教天主教的歷史，接下來的兩個小時，他就孜孜不倦不厭其煩地向我傳教。當時我琢磨，他這種行為在 中國 應該是違法的，不料他居然問，“我這個行為在 中國 是不是違法的？我知道很多 韓國 人在 中國 講授基督教天主教的歷史就被關進了監獄。” 我委婉地解釋，沒有犯法這麼嚴重，但是政府對宗教這方面抓得比較嚴，普通民眾也比較敏感。宗教對這個城市留下的痕跡，是不容忽視的。 世界八大古跡之一，古 羅馬 鬥獸場。用於觀賞奴隸和猛獸決鬥的舞臺，可容納三萬人。即使殘垣斷壁，震撼依舊，只是難以想象舊時盛況。 意境，是這樣的。 匆匆趕至開放市場，發現基本都人去攤空，Denice手一指，對一大哥說，兄弟，麻煩你把你車裡的大西瓜搬出來，我們渴死了，趕緊來兩大塊。這哥們笑嘻嘻地把收拾好的家伙拿出來，嘩啦嘩啦切了兩大杯多汁的西瓜，外贈送一份賣剩的水果。我們心滿意足地端著到牆角猛啃，之後才發現當時蹲的不起眼的小角落是科學家布魯諾為維護哥白尼學說被燒死的地方。 每天給Denice和自己泡一杯羅漢果茶，再向她解釋這神仙茶的妙處，如何妙手回春讓人青春永駐長生不老強身健體，她寶貝享受得不得了，再向其傳授大中華的博大精深文化，飛速發展的經濟和眼花繚亂的美食，談得眉飛色舞之際，Denice總比我還要興奮激動，走走走，我們現在就去 中國 ，我受不了等不及啦！然後每天就在幻想，我到 中國 要乾什麼，我要穿你們的旗袍，我要跟你媽媽學做菜（因為我自豪地吹牛我媽媽是大廚），最後總忘不了總結一句，天吶，你們 中國 人簡直就像外星人，這麼神秘，我們簡直一無所知。這雙鞋也被她狠狠地嘲笑一番，髒得跟流浪漢的鞋一樣，這是我的戰靴，臟也是有故事有味道的臟，每一粒粘在上面的塵都是我風塵僕僕趕到不同國家的見證。

羅馬 的最後一晚是充滿戲劇性的，我的飛機是早上六點的，準備在機場過夜，我有我的kindle，所以時間並不難熬。Denice送我去坐機場大巴，買好票發現還有十幾分鐘時間才發車，於是一同到附近的美食中心逛，發現了一個新天地，像極了 亞洲 的street food center的裝潢和佈局，我們興奮地兜了一圈，我買了個披薩，一看還有五分鐘就發車了，回到站台準備上車，乘務員告知我，你去哪裡了啊，司機已經走了，我口中含著半塊披薩，大罵wtf，我的行李還在車上就這樣走了，他說誰叫你不看時間，我攤手無語，司機提早十分鐘走人竟不給任何解釋。旁邊一 意大利 哥們看我樣子非常樂，笑著在看好戲，我心想在 荷蘭 大家可能在看好戲但不會把表情寫在臉上。最後我在準備截的飛車追行李之際，乘務員告訴我，司機轉回來啦在街角的披薩店等你，啊，哥哥們還是於心不忍。Denice風馳電掣沖在前面，我兩手托著披薩末路狂奔，無奈書包太重，每邁一步就沉甸甸地敲打我的屁股把我硬生生往後扯，跑起來像個半身不遂，路人紛紛側目，哈哈大笑地打招呼“ni hao, ni hao"。司機非常氣憤，但是又不會講英語，於是嘴裡怪聲怪氣地學我講sorry, sorry, sorry，然後砰的一聲關上車門。車內空氣渾濁，我後悔帶了這半塊披薩在身邊，混雜著各種氣味，簡直令人作嘔。“我想把披薩扔了，但是扔不了。”“你應該扔，往司機臉上扔。”Denice一如既往地戲謔“但是他還是回來了，應該感恩的。”我們沒有好好道別，就這麼在車上揮揮手，飛了個吻，就結束了我們戲劇又喜劇的六天。但是我們約定，回 荷蘭 後，我會到她家拜訪。這次的緣分，長長的。

居然遇到一個晚上十二點關門的機場，被趕出來，和一幫背包客在機場門外瑟瑟發抖。我給媽媽發了張游客睡滿機場門口的照片，“媽媽，我這次真的是流浪漢了。”“流浪你也開心。”
到達 雅典 的早上，筋疲力盡，急需美食和躺屍。自己一個人好奢侈地享受了豐富的午餐，餐前麵包配了這個橄欖醬，我不住地豎起大拇指，飯後扯住服務員哥哥詢問哪裡可以買到這個醬，他頗為得意地說全 雅典 僅此一家，因為是我做的。“太好了，我要跟你買，買好多。”“我們不賣醬的。”估計第一次聽到有顧客買醬的要求，小哥有點摸不著頭腦。“這樣好了，因為你這麼nice（大概是好人的意思），我偷偷把獨家秘方給你”，他裝作鬼鬼祟祟地抽出紙條和筆 “我說，你寫下來”。我受寵若驚，大喜，雖然可能自己也不會動手做如此複雜的工藝，但一開始遇到如此溫暖的對待，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