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

農莊一馬平川的地形成就了 荷蘭 的農業畜牧業。遇上風清氣爽的日子，騎上自行車，不用半個小時就能去到郊區牧場。大大的玻璃瓶里裝著的是因富含脂肪而呈現乳黃色的香醇牛奶，頃刻間就能喚起你兒時的記憶。滿牆整齊的擺放著金燦燦圓滾滾的芝士－－ 荷蘭 人的驕傲。不遠處還有一家農產品店，全是鮮摘的果蔬，帶著新翻的土。再往郊外騎行，迎面而來的是馬糞味混著青草香。 節日荷蘭 人最偉大的發明除了銀行可能就要數各種節日了。二月狂歡節，三月花園節，四月國王節，五月升天節，七月走路節，八月同志大游行，九月蘋果節......以及十二月的 聖尼古拉 斯節，要是你沒留意，把 聖尼古拉 斯錯當作聖誕老人， 荷蘭 朋友必定會連篇累牘的向你講述 聖尼古拉 斯的來龍去脈和 聖尼古拉 斯節的禮俗塵規，因為這是一個融入他們血液中的猶如春節之於華人的隆重節日。除了“盛大的”能稱得上Day的節日，更多還是紛繁的Festival， 比如 音樂節自不可少（多在夏天），從古典到爵士，從搖滾到流行，無所不包；電影節同樣不勝枚舉，除了綜合性的國際電影節，也有文青們所青睞的小眾電影節，或以類型分，或按主題算，或固定或流動。
都市阿姆斯特丹 是當之無愧的 荷蘭 第一 大城 市和文化象徵。各知名或不知名的博物館星羅棋佈；而給我印象較深刻和特別則是阿姆的中央車站。由候車廳改建而成的咖啡館透著一股老 歐洲 的古樸韻味。其中還有在當地小有名氣的白色金剛鸚鵡Elvis坐鎮，偶爾一展歌喉引來客人駐足。另一段奇妙的經歷是造訪了一家‘免費吃’餐廳，餐食酒水無限量免費供應，食客可以隨意捐款，並不強制。店主是 荷蘭 人，青年時代在 東歐 度過，光看精瘦的外表像是位癮君子。據他講，當時 東歐 學農運動風起雲涌（我無法確切的對應那段歷史，或許他講的是農業後集體化時代－－蘇聯解體之前的歲月），由於社會積貧積弱，一切都要自己動手，不得不開動腦筋想出各種省錢的法子。生活的歷練使得店主深諳此道。他希望通過自己的餐廳傳遞“節約”的理念，因此，他會很樂意向你傳授‘省錢經’，講述餐廳如何零成本運轉，以及他如何與市民、商家、政府芸芸，換來免費用地和食材等；或是向你展示自己的得意之作，如生態廁所、灌溉系統，還有餐廳的一鍋一竈、一磚一瓦。
相較於行人摩肩接踵的 阿姆斯特丹 ， 鹿特丹 、 烏特勒支 、丹博斯和阿納姆......這類大中型城市更能體現當地人的生活風貌。 鹿特丹 是 荷蘭 最大的港口城市，擁有大型華人社區，中餐館林立，味道中規中矩但菜品齊全，川渝廣粵自不必說，還能吃到煎餅果子這樣的小吃，實在讓人感動。 烏特勒支 可能算得上是 荷蘭 第二大文化中心，這裡不僅保存著 卡拉 瓦喬派的傳統精神（而這群人在當時無疑也是先鋒了），也誕生過杜斯伯格這樣的開拓者。來到 烏特勒支 ，請你一定在此逗留至月上枝頭的時刻，看那河面浮動的點點燈火映照著彎彎的橋和岸邊那對相互依偎的愛侶，情意綿長......
與前者相比，阿納姆算不上 大城 市，但我與這座城市有緣。我嚮往阿納姆，緣起於大學時代讀到的《黑猩猩的政治》，可惜動物園設有隔離區看不到耶羅 恩和 大媽媽們。（其實後來才發現最早把我和這座城市聯結起來的是那個給我造成巨大童年陰影的埃舍爾！）正巧這裡也是一位好友的家鄉，因此她帶領著我走街串巷，造訪她兒時去過的書店和花房。阿納姆中心地帶的商圈還保有一些老式建築，看上去像是《哈利波特》中的“對角巷”。出了“對角巷”往河邊走去，仿佛又來到另一個世界。沒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有些談不上有什麼風格什麼主義的單調乏味的建築，略顯蕭瑟。朋友說，這都是在戰後的廢墟上建起來的，當時人們只期望儘快能有個安身之所，全然顧不上什麼美感。其實看得出來，“對角巷”的老式建築也是就著殘磚斷瓦搭建起來的，舊料不夠了就用新料補上，顏色、質感都涇渭分明。這種情況在 荷蘭 其它城市也相當普遍，這就是戰爭給這座城市這個國家留下的痕跡，人們選擇將其保留，後之視今亦如今之視昔。 寫在最後我一直驚詫於 荷蘭 藝術文化之活力，從莊嚴肅穆的範艾克到細膩溫柔的坎平，從叛逆的博斯到典雅的倫勃朗；既有開創古典主義傳統的範 坎彭 、彼得伯斯特、克伊 珀斯 ，更有諸如蒙德里安、杜斯伯斯和里特 菲爾德 等一大批書寫了 荷蘭 人引以為傲的 荷蘭 設計(Dutch-design)的“後來人”。我也不止一次的“恍然 大悟 ” －－那些我過去只在書中讀到的人物，諸如伊拉斯謨、斯賓諾莎、惠更斯、唐德斯，還有小學自然課上學到的列文虎克......他們都曾經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有人說因為 荷蘭 “先天不足”，所以 荷蘭 人不得不創新求變，甚至今天普通的 荷蘭 人也這麼相信，我卻不敢完全苟同。大航海時代浪潮的推動力當然不可或缺，所謂博聞強識正是如此（同時我們不能忽略和遺忘殖民地人民所遭受不公與苦難）；而這種水手與商人所秉持的實用主義精神依然延續至今。但在那之前，作為天主教國家，宗教及對宗教的揚棄無疑對 荷蘭 的科學藝術發展起到了巨大的積極作用，這一點在當今的 荷蘭 甚少被提及，總的來說如今的 荷蘭 已經是一個相當世俗化的社會了。即使在 歐洲 宣揚國家主義或民族主義被視為政治不正確，但無論如何 奧蘭 治的威廉都是偉大的，不止一位 荷蘭 朋友向我提及過他們的這位國父，看得出來他在人民心中的分量持續至今。縱觀 荷蘭 的歷史， 和平 穩定的社會環境是大師涌現的必要條件，但亦非充要條件，我們也應該看到 荷蘭 社會擁有的多元化的教育和評價考核體系和福利制度，使其人民都能在各行各業實現自我價值，各個階層都能自我悅納，所謂安居和 樂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