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本到尼泊爾,無嚮導徒步EBC(南坡珠峰大本營)11天


早上醒來後精神異常的好,我沒有再吃高反藥。帥和辰早上5點就起來冒著嚴寒去爬Kala patthar看 日照 金山 。我們則因無法忍受早起的煎熬和寒冷而決定吃完早飯再上去。Kala patthar山頂5550米,站在山頂可以環顧大本營四周景色,珠峰,努子,洛子,昆布冰川,這些屹立於世界之巔的高峰近在眼前。他們回來時我們正在吃早飯,告訴我們在山上留了個“停”字在雪上,那裡是個不錯的觀景點。
我們穿過山坡下的大片平坦的雪地,順著之字形的小路向上爬。爬上第一個山坡後露頭疼不止,只能選擇下撤,我一個人繼續向上尋找帥和辰留下的字跡。也許是我走了不一樣的路,已經上到了5500米的地方仍然沒有看到他們留下的字跡。我渴得不行,抓起地上的雪吃了幾口。此時山上只有我一個人,我站在光禿禿的山坡上向下眺望,藍色屋頂的房子散落在皚皚白雪上。我仰望著頭頂上的珠峰,金字塔似的山頂聳立在空中,我們的EBC最高就到這裡了。時間已過中午,我們還要趕到飛瑞車,我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山頂,回頭選擇下山。我並沒有為不能登頂而感到遺憾。我覺得登頂對於人類來說並不意味著征服,人類是永遠不可能征服什麼的,因為人也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征服這個詞本身就不存在實在的意義。我不想因為登頂而延誤了下山的時間,不想讓露再繼續忍受著高反,那樣的登頂對於我來說沒有意義。
我回到旅館時露已經恢復了很多。帥和辰已經離開這裡下山去了。我們在小羊羔喝了最後一杯咖啡後收拾行李開始下山。下山的路上我想起了我以前經常做的一個夢,我不太確定那是什麼地方,只是隱約感覺到那是一個雪山連綿的地方,我在 山陰 側的蜿蜒在山間的小路上走了無數個日夜,終於跨過了山口來到 山陽 側,然後我同樣沿著蜿蜒在山間的小路又走了很久才看到有村莊。我在村莊裡休息,可是卻沒有找到可以住的地方,我只記得天已經黑了,一直都是黑天。這是我來EBC之前經常做的一個夢,我總覺得我好像來過這裡,曾經在這裡生活過。
下山對於我們來說顯得輕鬆很多,上山兩個多小時的路程我們一個小時就走到了羅伯車。我們坐在羅伯車指示牌旁邊,短暫休息,吃著我們剩下來的 尼泊爾 蕎麥餅干。強烈的陽光反射在雪地上,我們沒辦法摘下太陽鏡親眼欣賞著高原美景。我們順著冰河沿岸快速下降,下薩 卡拉 埡口(Thukla pass)時僅用了二十分鐘。從薩 卡拉 到飛瑞車和到丁伯車是兩條不一樣的路線,是單線上EBC的這條路上唯一的分叉口。由於丁伯車線路比飛瑞車線路更容易爬升和適應高海拔,大部分人都是從丁伯車上,從飛瑞車下。從薩 卡拉 到飛瑞車並沒有明顯的路牌標識,我們只能憑感覺選擇下山的路線。好在途中遇到了上山的夏爾巴人,確信了我們的路線沒有走錯。在下到山谷附近的時候,我們能夠看到遠處的藍色村莊,確信那應該就是飛瑞車了,探路 成功 。從這裡到飛瑞車的路蜿蜒平鋪在山谷中,沒有耗費我們太多體力。途中還趕上了之前遇到的 英國 小胖妞,她的狀態好了很多,也不再咳嗽了。我記得在小羊羔的那天晚上,無法適應高海拔的她整夜咳嗽不止。我們到達飛瑞車時下午4點多,露說不想走了,我們找到了那家叫喜馬拉雅人(Himalayan)的旅館。
傍晚在大廳休息的時候,和幾個來自 澳大利亞 的朋友閑聊。他們的朋友由於高反嚴重已經叫直升機拉走了,他們還走得動,也就撤下來了。這裡海拔相對較低,晚飯過後我們的頭疼終於不那麼明顯了,總算睡了個好覺。













如果今天趕到蒙久,我們就可以洗澡了。為了這個目標,我們在南車城僅吃了兩根士力架後向山下趕路。一路上我們吃掉了五六根士力架,露說再也不想吃士力架了。我們用了一個小時下到了南車城下麵的河谷,終於看到了碧綠的河水。我們拖著疲憊的身體,腳步已經不那麼堅定了。天黑之前,我們終於趕到了蒙久曾經住過的那家旅館。
推開門,金黃的燈光滿堂通亮,一群好像是 美國 中學生模樣的孩子在嘰嘰喳喳地慶祝著什麼。老闆娘為我們安排好房間後,我們便坐在大廳急切地等待進食。相對於我們的疲憊,中學生們顯得朝氣蓬勃。我們沒有給與他們更多的關註,而是專心致志地進食,補充饑餓乾癟的肚子。“叮咚”,帥來信息問我們到哪兒了。原來他們也到了蒙久,住在村子中部的一家旅館。帕桑聽說我們一天時間從飛瑞車走到了蒙久也著實嚇了一跳。這一天的確把我們累壞了。疲於奔走的我們就是為了晚上的熱水澡,到今天為止,我們已經10天沒有洗澡洗頭了。為此我們萬分感謝發明熱水澡的人。終於可以乾乾凈凈地睡個覺了。
河谷里的水流還在奔騰,大廳的中學生們還在吵鬧著,小屋裡的牆上掛著兩幅唐卡,肌肉的酸痛感還在腿上作祟。



我們儘量放慢腳步,不時停下來曬曬太陽等他們趕上來。我們以最慢的速度感受牛糞瀰漫在空氣中的味道。一群驢子組成的駝隊經過後,帕桑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里,他說帥和辰走得太慢了。我們匯合後便去一個老媽媽的餐館準備吃午飯,老媽媽說最近是淡季,沒有準備足夠的食物,我們只好離開慈祥的老媽媽餐館。我們在村裡唯一開門的餐館里遇到了一隊 英國 人,他們也是回程的。
經過帕卡丁時,帕桑邀請我們去他家裡做客。我們終於見到了他經常提起的美麗妻子和可愛的女兒。他的妻子給我們沖了他家的奶茶,奶香濃郁,茶香芬芳,是我們此行喝過的最好喝的奶茶。他的大女兒5歲,眼睛和帕桑的眼睛一樣透亮。我們回南車城的路上,她蹦蹦跳跳地圍繞在我們身旁。帕桑給她買了好幾罐香蕉飲料,真是對自己的女兒寵愛有加。
我們在一家正在粉刷牆壁的旅館門前停下休息。淺黃色的牆壁上鑲嵌著棕褐色的門窗,皮膚黝黑的夏爾巴老闆正站在自製的木梯上把淺黃色的牆壁刷成白色。綠色的油漆桶在白色牆壁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獨特。我們靠在旅館對面的矮牆上註視著老闆的動作,沒有人說話,可以聽到油漆刷軲轆的滾動聲。阿偉為了躲避陽光低頭看著手機,露閉上眼睛仔細聆聽著周圍的鳥叫聲,帥擰開他的可樂喝了幾口,辰沒有再拿出相機記錄什麼,連帕桑的小女兒都在石凳上靜靜地坐著。我們仿佛都想讓時間就這樣靜止。
和煦的陽光灑在淺黃色的牆壁上,柔軟的雲從不遠處的雪山飄過,還有瀰漫在空氣中消失不去的牛糞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