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與海的彼端 —— 阿拉斯加游記/(外一篇:美西)







七月的阿拉斯加,卡特邁國家公園,棕熊們和鮭魚的故事:


也許,這就是卡特邁公園對人與自然命題的一個嘗試,人類究竟可以在多近的距離與野生棕熊相處。這個答案需要游客們經年累月的自我約束來驗證。對於我們來說,看起來再溫順柔和、憨態可掬的棕熊,無論如何解讀它們望向我們的眼神,它們其實都只是在打量食物而已。我們可以很愛它們,卻絕不能打擾或主動走近它們。
在卡特邁,有嚴格規定的"Bear Jam",如果棕熊出現在橋的安全範圍之內睡覺或玩耍,那麼必須關閉大橋,兩頭的游客無論多趕時間,都必須靜靜等待;也有需要自覺遵守的各項“游客須知”,沒有工作人員監督,甚至不會強制游客去瞭解,這是一個需要完全高度自製力的公園。
我很感激,每一個到訪卡特邁的游客,都謹慎的守護著人與棕熊之間那道看不見的界線,所以,在這裡我們總是能與熊不期而遇,它們在 水裡 、高高的草叢中,甚至會走在路上,我們主動告訴它們我們無意打擾,竭力讓它們不對我們產生興趣,棕熊亦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因為它們正生活在它們的夏季烏托邦,這裡食物充沛,水草豐茂,植被濃密,溫度適宜,它們在這裡無憂無慮的玩耍、捕食和成長,當鮭魚結束洄游的時候,它們會帶著儲存了一個夏天的脂肪離開這裡,在第一片雪花飄落之前,進入甜美的冬眠夢鄉。

飛禽、走獸、游魚,整個夏季都在贊美
萬物的誕生、成長與消亡
全然沉醉於感性的旋律。
——威廉 · 巴特勒 · 葉芝 徜徉在水與雲之間 - Valdez遇見Valdez是個美麗的選擇。
當我們在夜幕降臨時分,翻越了了冰雨交織、烏雲密佈的楚加奇山脈(Chugach Mountains),一路蜿蜒下行,忽然來到一處腹地,兩邊巨大的綠色山體中夾著一條灰色小路,仿佛在指引著我們去往神仙的住地。
初見Valdez,竟是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夢幻景象,兩邊潺潺的激流之上,竟然飄蕩著牛乳一般的霧氣,就像神仙劇集里用乾冰製造出來的天宮。它在水面上繾綣纏繞,像清晨絲帶般的雲,它又是緩緩流動著的,似乎有著生命。我從未見過如此浪漫又奇幻的景象,這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剎那我以為自己在做夢,那麼虛幻和不真實。
可惜為了夜間行車安全,我們只在進城之前匆匆拍了照,此後幾天,儘管Valdez依然陰晴不定,我們卻再也沒有看到同樣的景象,真是莫大的遺憾。











想起蘇軾的文章,“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便是此刻所見吧。


淺灘和擁擠的魚群引來了饑餓的海獅。它們被鮭魚包圍著,毫不費力的享用饕餮盛宴。





Valdez的居民說,每到八月下旬,成批成批完成產卵受精,或是沒有機會游到這裡的鮭魚會死去,它們的屍體遍佈在海港和河道之中,散髮出難聞的氣味。這些看似脆弱,實則堅韌不拔的魚兒,用這樣壯烈的方式完成了生命的輪迴和族群的延續,它們是當之無愧的大海的兒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