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昨日的太陽,照不見今天的城牆

18號清晨,從 雲台山 返程。中原大地,霧霾濃重,遠處的太行,已然模糊不清,倒是兩邊的小麥,綠油油的,顯得生機勃勃。音響里,“套馬桿的漢子”,在很有節奏的勁唱,我打開馬蜂蝸,開始寫下最後一段游記。
洛陽 ,無懝是中華最古老的都城,經歷了一千五百多年,那最為漫長的都城時光,從夏到唐,號稱十三朝古都。但是,正驗了那句千古名言:“宮闕萬間都作了土”,昔日的皇宮早已經灰飛煙滅。倒是皇宮的血雨腥風,民間的如歌歲月代代流傳。
不過,在 洛陽 ,有幾件歷史瑰寶,你一定要去追尋:白馬寺、 龍門石窟 、天子六駕,當然,在春天裡,不能錯過芬芳馥郁的牡丹。若問 洛陽 人物,給我印象最深的有兩個,其一當然是 中國 唯一的女皇一武則天,雖頗有爭議,毀譽參半,但是如果你知道是她開劈了科考制度,那麼想必就會敬她三分了吧。另一位則是玄奘,民間俗稱唐僧,他出生在 洛陽 的陳家村,北魏太守之子。玄奘十歲那年,父母雙亡,由家人引入了 洛陽 南二十公里的凈土寺。玄奘異常聰慧,但童年的孤獨,青年的迷茫,讓他堅信,他的求解在西方。公元627年,李世民執政第一年,28歲的玄奘不顧禁令,抱著“寧可西行而死,決不東歸生生”的決心,冒險西行。此後十九年,游歷一百一十個國家,行程五萬里,留下了光輝的著作“大唐西域記”。也是後來吳承恩“西游記”的原型。玄奘心向佛法,佛界成就巨大,但對我來說,他更是一個偉大的,歷經磨難,九死一生的冒險家、旅行家。
風水總是要輪流轉的。 洛陽 ,這個歷史上極為輝煌的城市,畢竟已經顯得老邁沉寂,特別是2000年後,和省會 鄭州 相比已經明顯拉開了距離, 鄭州 真是讓人刮目相看,難怪近幾年 河南 發展勢頭很好。不過我們也是走馬觀花,一點感覺而已。 龍門石窟那天,我們從 登封 直奔 龍門 ,到達時已是中午時分,在景區門口吃了一碗糊塗面,那真是面也糊里,人也吃得糊塗。
進得門來,天正下著大雨,左邊的洛河,混沌翻滾,朝遠望,一座大橋,橫跨 龍門 兩邊,洛水之上,煙雨朦朧,甚是壯觀。沿河再往裡走,右邊的山上,著名的 龍門石窟 赫然躍入眼帘。
龍門石窟 始於北魏,盛於武則天年代,連續五百多年,共有97000 石窟,是 中國 三大石窟之一。唐高宗為玄奘的譯經作序後,佛教、石窟在當時得到了極大發展。其後起起伏伏,經歷凄風苦雨,特別是唐朝後期的滅佛和近代的明偷強盜,肆意破壞,許多石窟殘缺不堪,讓人痛惜。
但總體來說,一江一山一窟,還是十分有腔調,其中故事更是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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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門 兩字為陳毅元帥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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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奉先寺全景圖,是 龍門石窟 最大的露天石窟,武則天時期建。據說,為加快進度,武則天為奉先寺捐了脂粉錢三千貫。雖然說石像貢奉為觀音,但傳其頭像為武則天。奉先寺開光當日,武則天率文武百官浩浩蕩盪而來,洛河水邊,佛光普照。記載中,武則天對道、佛、儒都是十分投入,登峰中嶽道廟去過十幾次之多。可以想像,她心中的困惑之多,另一方面,這大概也是跟被送入尼姑庵里三年有關。
一千三百多年以後,我們站在巨大佛像之下,想想這個女皇帝也曾這樣的仰望,突然覺得這個遙遠的人物也是那麼的生動鮮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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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洞,佛像已經被盜去,明確的其中有兩座在 美國 波士頓 博物館,更多的是散落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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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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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奉先寺,就是 賓陽 三洞,其餘部分就是一眼看過了,眾多都是家庭所建,有錢沒錢,造大建小,有個念想而己。九萬多個石窟就是九萬多個寄托,以及九萬多個需要宗教支撐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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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寺近二千年前, 洛陽 成了佛教傳入 中國 的第一城,第一寺。又過了三百年,當佛教在起源地開始沒落的時候,卻在中華大地繁盛起來,並且傳向了 日本 , 朝鮮 及 東南亞 國家, 洛陽 、白馬寺,在佛教傳入傳播中,是 中國 的真正鼻袒。
公元七十六年,漢明帝派出的西行使者,從古 印度 帶回兩個僧人,兩匹白馬和佛教經文,回到了 洛陽 。漢明帝大喜,令在都城 洛陽 ,建造了 中國 的第一座官方佛教寺院,因西域而來的白馬,故稱白馬寺。又過了四年,在其邊百米處一座佛塔矗立起來,人們稱之為齊雲塔。
一寺一塔都已近二千年,無懝是 中國 最早的佛教塔寺了。兩位 印度 的高僧靜居在白馬寺,開始翻譯經書,並講經佈道。這就是佛教這條大河最初的細流。
不過,佛教的傳播並非一帆風順,道為主佛為輔的主流規則,一直到唐朝微宗時候,由玄奘提請廢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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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齊雲塔,最初的建築顯然是不會存在了,這是金朝的,在其西面有一條縫,從上而下,幾乎貫穿。
塔邊周圍,牡丹花盛開。在塔與寺的相結合處,有一座土墓,走上去一端詳,上面寫著荻仁傑,不過也有人認為是薛懷義的墓。依我想來,薜當過白馬寺主持,作為武皇帝的第一任面首,他葬於此,似乎更合理一些。但傳薛是被武則天女兒亂棍打死的,配不配,他有無這個功德也是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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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意外的見到了最早期的佛像,解釋了以前的一些迷惑,受益匪淺。
下麵的幾座石塑像,是 巴基斯坦 的文化交流的展示,來自於古代 印度 的犍陀羅,現位於 巴基斯坦 克什米爾地區,據考證,這些是最早期的佛教塑像。約二千三百年。
據記載,釋迦如來本人是反對宗教崇拜的,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並無塑像,相當長的時間,只有法輪和腳模,作為膜拜的印記。釋迦如來佛祖死後四百多年,約公元前三百年,古 羅馬 將軍 亞歷山大 ,東征到了古 印度 現 巴基斯坦 白沙瓦 一帶後,停頓下來,一些將軍和士兵留在了當地,並和當地的土著生活融合在一起。這樣, 希腊 文化、古 羅馬 文化和古 印度 文化強烈的碰撞,產生了盛極一時的犍陀螺文化。可以看得出,這些塑像,還留著明顯的西臘、古 羅馬 塑像的印記。
犍陀羅成為了當時的佛教聖地,也是佛教向 中國 傳播的大本營,橋頭堡,大約過了七百年,通過 河西走廊 ,佛教塑像來到 中國 ,據考證, 中國 的第一座佛像在涼州天梯山,這已是北魏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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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的天梯山塑像, 中國 最古老的佛教塑像,十六國北涼,距今近一千六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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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博物館和天子六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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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時間寬裕,非常建議去一下 洛陽 博物館以及天子六駕廣場的考古現場, 洛陽 博物館建築,規模宏大,非常的有氣勢,藏品也十分的豐富,可以看到八千年以前的文物,夏商周時期的,已是不勝枚舉,漢唐時期更不在話下。你要細心看,可以看上兩天。而周朝的天子六駕殉葬墓,則是氣勢宏偉令人震驚。反應出了當時的文明程度,超過我的想象。
說來有趣,游覽了中原,你會覺得生活的長河竟有如此久遠,動輒千年,而那些精美的實物,使那些僅僅在腦子裡稍有痕跡的朝代,開始清晰明瞭起來,他們在訴說,中華民族是有根的,這個根就是中原。
中原游不僅僅是山川河流、城市古跡、當地美食的享受,也是一個對祖先的追根遡源,讓我們對自己的祖先有了更多的瞭解、認同和尊重,產生一種甜蜜的親近感,也可以說提升了文化的自信和信心。
這樣的旅行,我喜歡。
中原行結束了,下一個目標, 河西走廊 ,再入 新疆 ,六月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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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為 洛陽 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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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西周時期,天子六駕殉葬墓地挖掘現場保護後場景。它的意思是,只有天子才能有六駕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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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罐子是大約6000多年以前。早於夏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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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台山 風景名勝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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