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逃不脫夢想的——寶石學家的“風之谷”

本游記根據我的一次寶石專題課整理而得，主要講的是我九月份開始的一段從 新疆 去 巴基斯坦 ， 阿富汗 一共四個礦區找寶石的經歷。寶石和旅行對於三十隻鳥來說密不可分，寶石固然是那些美麗而稀有的石頭，但更是那些真誠的笑容，熱心的扶助，香甜的蘋果，美好的經歷。。。
特別感謝未曾謀面的林望外，幫我把語音整理成文字。 第一天，路上，抵達上一次聊的 新疆 祖母綠礦，今天主要聊的是第二個礦區，寶石學界一個很重要很知名的礦區， 巴基斯坦 罕薩谷（Hunza valley），從這裡我也正是開始進入了 巴基斯坦 。
在劇透中也跟大家說了，罕薩谷有兩個特別重要的特色：第一就是大家看過 宮崎 駿的動畫，《風之谷》原型就是罕薩谷；另外一個，它在寶石界非常有名，是地球上已知區域里紅寶石礦床含量最高的一個山谷。是不是聽起來還是挺誘人的。 ↑塔什庫爾乾塔吉克自治縣 就從剛纔跟大家發的那張照片聊起。大家可以看到我剛纔發的是一張 中國 新疆 汽車客票，這張票的起止是從 塔什 庫爾 乾— 中國 新疆 喀什 的一個縣城，到 索斯特 （Sost）— 巴基斯坦 的邊陲小鎮。看起來好像是省內客票的樣子，實際上卻是跨國的汽車票。
我們出國旅行一般都是要坐飛機的，但 巴基斯坦 跟我們國家交界，所以汽車就能到，甚至連車票都直接用 中國 當地的。 ↑塔什庫爾乾塔吉克自治縣 大 巴裡 邊和 我們經常坐的長途卧鋪大巴一樣，但是裡面坐滿了大鬍子，大家看到裡邊還是比較破舊，從坐上車開始已經算進入到異國他鄉了。
這個車上有幾個有意思的點。一個是，除了司機和少數幾個 中國 人之外基本上都是 巴基斯坦 人。另外一點， 巴斯 坦人帶的包，大包小裹的非常非常多。在過安檢的時候，像我這個二三十升的旅行地質包都不怎麼檢，他們會重點盯著老巴的包裹行李檢，去看他們打開的包裹裡頭，有鉗子，有五金工具，鍋碗瓢盆什麼的小五金居多。老巴非常喜歡 中國 的東西，來一趟 中國 經常會帶許多東西回國，Made In China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是關乎生活品質和特別超值的。
從上車到紅旗拉甫邊界其實還有一段時間的，大概車要走兩個小時。大家看到這是中巴邊界，就是 中國 這個方向拍到的幾張照片。 ↑紅其拉甫邊防站 這裡跟很多高原地區，景色看起來都差不多，天特別藍，紫外線倍兒強。 ↑紅其拉甫邊防站 這張照片，我們看到其實已經到達紅旗拉甫口岸，真正國門邊上的哨所。大家註意到了路上還躺著幾隻流浪狗。
這個地方海拔四千大幾百米，稍微有一點高反，不過因為停留時間很短，高反稍縱即逝。有很多 中國 人會專門跑到這個祖國邊陲來，看一看 中國 跟 巴基斯坦 之間的國界，特別是國門。 ↑紅其拉甫邊防站 真正到國門的時候，我並不能下車，只能給大家放一張車上拍的圖。 ↑紅其拉甫邊防站 前面那張圖我們能看到 中國 這邊的國門，上面寫著 中國 紅旗拉甫口岸，頗雄壯。主要想讓大家看一下對比，後面那張圖，在圖的最右邊看到一個灰禿禿的界碑，那是 巴基斯坦 那邊國門的標識，上面寫的大概意思就是 巴基斯坦 國界，兩相對比非常強烈。
可能好多老巴不註意這一點，但是作為一個 中國 人註意到這一點時，還是有點小虛榮的。 ↑巴基斯坦 出了國界看到第一件吸引人的事物，不是美麗的風景，而是這個花里胡哨的大汽車，如果去過 尼泊爾 啊，去過 印度 ，大家可能會對這種車並不陌生。
在 尼泊爾 ， 印度 ， 巴基斯坦 這一帶，包括孟加拉，很多司機都會把車搞得花里胡哨，他們會覺得這樣就會格外幸運。
對於我們來說，這樣的車充滿了異域風情。可以猜測這個司機內心多麼旖旎。接下去等我們到 巴基斯坦 和 阿富汗 交界地帶 白沙瓦 的時候，還會看到更華麗的這種汽車。
從這裡開始算是正式進入 巴基斯坦 境內了。因為紅旗拉甫口岸是那一帶最高的山口，通過後就開始沿山谷下行。 ↑巴基斯坦 越來越深的溪谷在左邊，就是罕薩河的上游。右邊是很高的山，大家從這張圖上能看出來，谷很深。
另外大家可以註意下麵那些 巴基斯坦 人，他們在修路，即使不是專業人士，也能看出這一路路況非常複雜，這是一條世界上很出名的公路，叫喀喇昆侖高速（Karakoram Highway，簡稱KKH）。
雖然叫高速，但是這條路的路況和我們一般意義上的高速完全不是一回事，甚至比我們國內一些縣鄉公路還差很多。因為施工情況非常複雜， 中國 在援建這條路的時候，死了非常多的人，光官方報道就以百計。
大家看到了就是在我們走的幾個小時里，也遇到了一些輕微的塌方，路基塌陷，隔一段就能看到有人在路邊修路。我們一會兒還能看到為了應對山體滑坡專門修建的防滑坡設施。 ↑巴基斯坦 這個路的前邊像隧道一樣的，實際上它並不是我們常見的那種穿山隧道。它的上 方山 體風化嚴重，很明顯是經常滑坡的，隧道上面就設計了一個帶坡度的頂，這個傾斜就可以直接把滑坡的石頭泄到河谷里，而車在隧道里穿行，完全不受影響，真巧妙。我對建築施工不是很瞭解，但是在其他地方沒有見過這種防山體滑坡的設計。向下看，谷又陡又深。
路上經過幾個檢查站，好像對 中國 人來說幾乎都不太查，只看一下護照和簽證。然而對當地的人檢查反而挺嚴。我感覺當地人對這種區別對待並不稀奇，習以為常的樣子，從這一點來說， 中國 人在 巴基斯坦 還是挺有地位。
大概坐車一個多小時，路過 巴基斯坦 的一個國家公園。除了 中國 人和 巴基斯坦 人之外的外國人，都需要交八美金的門票錢。而 中國 人和 巴基斯坦 人不用交，馬上優越感飈升，巴鐵嘛。
這個就是一進 巴基斯坦 的第一個邊陲小鎮叫 索斯特 （Sost）。據說這個地方還有機場，我沒有具體考證。在這兒換了一點錢。如果去那裡玩，在這兒換錢匯率比較合算，比官方匯率還要稍微高一點。
在這可以換錢，可以找車，去吉爾吉特或是罕薩。我和同車的幾個 中國 人在這裡吃了頓飯，買了點水，拼了個車啟程奔罕薩。這時已經是國內六七點鐘，但當地跟國內有三個小時時差，當地時間大概是下午三四點，天色還亮。 這是典型的沉積岩，從 索斯特 到罕薩的路上，有很多類似的風景。而或俊朗或雄偉的雪山有時在我們前方，走一會也許就到了我們的左邊，右邊。車沿山谷前行，被雪山環抱的感覺。
從 索斯特 開始，已經進入“風之谷”了。山非常讓我激動，即使坐車的過程中，都能看到它的沉積岩，它的熱液脈，有風化的，有變質岩和火成岩，而這些都是很容易出產寶石的地貌。 有些熱液脈的扭曲錯位展示出曾經的地殼運動。看到這種地貌標誌，我馬上想起來的是這裡很可能會有比較典型熱液成礦的托帕石、海藍寶石之類的。雖然之前的資料中我已經查到這一帶盛產海藍寶石，但只是說這個山谷里，而具體地方和形態是我這次的目標，要自己去找的。 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山坡上的標記，標示出這裡叫Topasu，這個名字的字根就跟托帕石（Topaz）的字根一樣，這更堅定了我對這個地方有托帕石的判斷，判斷的不斷印證是很有趣的過程。
最近總在想，也許是你自己心裡有什麼，就特別容易看到它們，石頭也好，人也好，看和看見是不同的。這時候天色已暗，在車上拍出的照片越來越虛，但是眼裡的景色漂亮不減，索性不再拍照，專心看風景。 路過一個隧道的時候，車停下來，司機問我能不能搭幾個人走。我一看這車上乘客已滿，但司機說，是幾個修路工人，你們同意就好，我說沒問題，別人也沒意見。就看司機對著後邊一比劃，至少五六個人蹭蹭爬到車頂上，動作快又熟練。
黑夜中還路過一個堰塞湖，在15年14年的時候，這一帶經歷了一次地震，湖水傾瀉而出淹了下游的很多地方，把路也毀掉了。如果14年15年來這裡的話，汽車是需要坐船才能通過這個湖的。當時中巴兩國就趁這個機會把路重新修了一下，今天我們路過時不再需要坐船。在黑暗中大概再開了一個小時，就到了我這次的目標卡裡馬巴德（Krimabad）。
卡裡馬巴德（Krimabad）是一個建在山谷一側坡地上的小鎮，這裡在 中國 可能沒那麼有名，但很多國外人都知道這個地方，並會慕名而來，其中 日本 韓國 的人格外多。
日本 人可能是因為 宮崎 駿的影響，還有一個著名的登山家叫長谷川，我們後面會提到一個烏爾塔峰（Ultar），長谷川在攀登烏爾塔峰（Ultar）的時候遇到雪崩長眠於此，他的墓就在去烏爾塔峰的路上，他的遺孀在這個鎮子建了個小學，也算另一種長相廝守。
這裡有不少旅館，還有好多小商店，隨便走走，就發現路邊小店門口擺著好多石頭在出售。雖然有的少見，有的常見，有的很普通，但是多數一看就是本地產的石頭，有水晶，有大塊的長石，有紅寶石，有海藍寶石之類的，感覺好對勁，這就是我要來的地方，這是罕薩谷，卡裡馬巴德。 我住宿的旅館叫帕米爾，辦住宿手續時，老闆的桌子上有一個盤子放著塊石頭，老闆說是自己在山上撿的，我認識，實際上這是一塊品質不算太好的紫色藍寶石。
於是我更加覺得這個地方對勁，即使旅店的老闆，不是賣石頭的，都知道石頭的價值，會去撿石頭放在自己店鋪的桌子上。雖然對於有些人來說這裡是風景如畫的山谷，攝影聖地；對有些人來說這裡是 宮崎 駿筆下的風之谷；對於有些人來說這裡是登山聖地；但是對我來說，這裡就是《一千零一夜》里幾次提及的寶石之谷。 安頓下來比較晚，沒來得及太逛，隨便吃了個晚飯，餅捲大串，稍微休整一下，記些筆記就睡覺了。
第二天，進山，收穫因為有三個小時的時差，另外出門的時候很習慣早起，於是早上醒來一推門出來就看到這個陽臺面對這樣的景色。 這個國旗，是老闆在陽臺上插的 巴基斯坦 國旗，有星有月，對面是雪山。
這個時候 朝陽 剛剛升起，剛照在雪山的尖頂上，整個這個山谷還沒有蘇醒，整個鎮子都沒有醒來，非常安靜，只有鳥叫。 我搬了一個破椅子，在插國旗的破桌子邊貪婪的吸允這景色，雖然海拔還比較高，早上那會兒還挺冷，但漂亮和寧靜將我冷哈哈的固定在這，看太陽一點點升起來，一點點照在雪山的尖頂，一點點覆蓋更多的山谷，幸福而安靜。
過了一會兒我隱約聽到附近好像有人踢球的聲音，嘣嘣的觸球聲對於足球隊員一點也不陌生，我下樓循聲往那邊走，離我很近的地方有一個學校，六七個人在一起踢球，有特別小的，也就十歲左右的小孩，有的應該有二三十歲，我在邊上看了看，他們就有人過來了。
過來的人，二三十歲，他一聽我是 中國 人，就說，那你等一下，自己拎了一塊石頭跑到邊上的一個樹底下，用石頭往樹上砸，一些核桃從天而降，他又撿回那塊石頭把核桃砸開送到我面前說，這是給你吃的。
放下球場就跟我聊了一會天，他一看就是很自來熟那種人，他說他在銀行工作，早上起來沒事就到這裡踢球，要不工作會讓他越來越胖的。他還說他不想每天在銀行工作就只在那兒坐著，他需要運動，運動能讓肚子，自己比劃一下，讓肚子變小。然後又遞給我這個核桃跟我說，這個核桃能讓腦子變得聰明。後來的話大概意思是，這樣我們的人生就沒有憂愁了。
我覺得這樣一個在小學門口踢球的人，也跟我們同樣的職業，銀行職員。然後在談論這樣一個稍微有點兒形而上的問題，又以這麼樣一個實際又接地氣的方式，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這是在當時拍的一張照片，如果有愛踢球的朋友，會不會非常羡慕這樣一個足球場。我說的銀行職員是在畫面裡頭，離我們第三遠防守方小朋友後邊不顯眼位置出現的那個人，他就是一個銀行職員，是我的同行。
這家早餐店就在路邊上，離小學很近。那會兒大概五、六點多鐘，小食鋪剛剛開門，我覺得時間還早，不著急，打算著可以晚點再來吃這個飯，沒想到這一頓飯，因為這一個決定就耽擱了六七個小時。
後來進山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當時如果我把那頓飯吃了該多好啊。其實可能人的旅行，或者形而上一點，人的一生也像旅行一樣，很多抉擇，就是這種不經意的小抉擇，在後面我們會經常念想起，不過也無所謂，老天沒有給我一頓好的早飯的時候，我卻收到了更好的東西。 離開小學以後繼續往山上走。路通往這是卡裡馬巴德小鎮最有名的兩座古堡之一，這個叫巴爾提特(Baltit)，另外一個古堡的名字叫阿爾提特(Altit)。實際上直接翻譯的話，意思就是這 邊和 那邊，巴爾提特是那邊，阿爾提特是這邊，很有點佈達拉宮那種藏式建築的感覺。 這兩個古堡占據著這片山谷兩個最重要的位置。就是說，無論從 中國 方向還是從 巴基斯坦 方向，到這個地方都會首先被這兩個古堡的人看見。
這時候就要說一下這個罕薩谷(Hunza valley)，聊一點跟他有關的歷史。
因為這個河谷天然險峻，易守難攻，加之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據說當年所向披靡，橫掃整個波斯、 印度 等大國的 馬其頓 亞歷山大 大帝，在東征時打到最遠的地方就是罕薩，再也過不去了。如果真的從這裡打過了蔥嶺，不知道會不會和秦朝的游騎兵來一番“誰是世界第一”的較量。
另外一個， 巴基斯坦 原來是 英國 的殖民地， 英國 人打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也沒討著便宜。
再一點就有點悲催了。這個地方，在六十年代還屬於 中國 ，但是現在不是了。這個一會兒我給大家說，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我特別喜歡這把椅子的位置，放在古堡的入口。坐在椅子能夠看到從河谷里過來的每一個商隊，能夠俯瞰整個河谷，視野非常好。當然我也在那坐了半天，這裡現在是古堡的售票處，我去的太早了，他們還沒上班呢。 ↑HUNZA ↑HUNZA
這是當地的一個大吉普車。我覺得靠雙腳上山都不是特別容易，這個吉普車竟然能上來，吉普車的機箱蓋上寫著，你跑得更快，但我哪兒都能去，還是挺野性的。
而且大家註意到沒有，這個吉普車的前臉蓋鑲著一個大牛頭。包括剛纔的照片裡頭，有細心的朋友也看到了摩托車前面也鑲個大牛頭。在咱們看還是比較怪異的，但是當地來說這就是很符合他們的心性，當地人非常喜歡。我也覺得挺特別，不知道豐田汽車的標誌是否靈感源於此。
從古堡出來，回到剛纔走的一個三岔路口。這個三岔路口沒有明確的標識，只有去古堡有一個標識。但是我老覺得，有一條路從方向上來講應該是進山的路，剛纔在古堡的後身，我看到那個方向的山色很漂亮，於是摸著往那裡去走走，沒走十幾米，發現一個路標，原來這就是通往當地一個雪山——烏爾塔峰（大概七千多米）的路。
不是沒上過7000的雪山，膝蓋韌帶撕裂未痊愈的我更在乎景色，但是在循路前行時，發現另一個路口，上面有一塊大石頭（我竟然沒有拍這個大石頭的全貌）橫在路的中間，一條進山的路繞過這塊石頭，另一條路從這裡可以直下河谷。但這塊石頭本身更打動了我： ↑HUNZA 首先它是一塊變質岩，從照片里我們也能看到這個石頭的紅色部分是生長在其中的石榴石（Garnet），屬於鐵鋁榴石(Almandine)，那種大紅色的石榴石，分佈均勻，含量非常高。
這一下，我覺得他作為路標，在這個地方獃著，對於我來說無疑就是個指引，我決定從這條路開始進山。 ↑HUNZA 從一定程度上講，接下來的美景和寶石都是在這個路口被決定的。 ↑HUNZA 這種露出風化的地貌裡頭非常容易有寶石，而且容易以散落的顆粒狀態出現，不像我們剛纔看到那些石榴石是長在大石頭裡邊（還是變質岩）的，即使我想把它弄下來，也要費好大的勁。
這是風化程度比較高的山石,當我們判斷出這一帶山裡產寶石，然後又看到這種風化露出地貌的時候就可以留意腳下了，通常有機會撿到一些有趣的石頭。接下來的路越來越印證了這一點。 ↑HUNZA 這個時候我碰到了一個當地人。這個老頭也許並不老，他們的年紀也太容易看出來，長的都差不多，也有可能還沒我大呢。
再交待一句，我為什麼敢走這條路，沒吃飯為什麼敢上山。因為我的包里還有一袋子從 塔什 庫爾 乾買的葡萄乾，這是我最大的一個倚仗。
然後我就問這個老頭一些問題， 比如 這個地方能不能撿到石頭，這個路是通向哪裡的呀，遠不遠啊，好不好走，危不危險啊，反正這類的，有什麼野獸啊。我問了他好多問題。
大家看這個人眼不眼熟，其實你仔細看看。我也是回來有人跟我說，這個人是不是長得很像薩達姆。
反正薩達姆是被我用一把葡萄乾給收買了，他吃得勁勁的。你看他手裡拿的，就是手裡攥著的就是葡萄乾。我獲得了很多信息以後就繼續往山上走。我很有把握，我覺得他給我的信息跟我自己先前的判斷是非常吻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