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 米蘭 ，在 基輔 轉機。 烏克蘭 航空票價低，乘客滿滿噹噹。 烏航空姐很精神的樣子，也很美，走路虎虎生風，幾下搞定沒放好的行李，咚鏘脆響，看身手能打我這樣的三個。 烏航座位略窄，硬件設施很一般，全程十個半小時，兩份正餐，談不上味道了，但能填飽肚子。 凌晨起飛，睡得昏天黑地，清醒時推開遮光板，正是日出的時候。陽光普照雲海，光是盯著窗外就能消磨很多時間。
可能是飛機某個部位炫光，窗外雲層上一直有圓形的彩虹若隱若現，清晰時，圓圈中心會有整個飛機的影子，大家都舉起了相機，也算是漫長飛行的意外收穫。
等雲層減少時，發現下麵一片湛藍，邊緣偶有紅色房子一線排開，看飛機屏幕顯示，到了黑海。等再過一會，出現的是大片農田，像拼圖一樣，彙集金黃土黃範圍的所有色號。 直到降落前，這些色塊還連綿不絕，地理課本說 烏克蘭 是農業大國，看來是真的。 著陸後，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旁邊 烏克蘭 男人一臉訕笑，鼓掌的基本都是 中國 人。
基輔 機場沒有想象得那樣可怕，設施現代、寬敞潔凈。下飛機後走中轉 通道 ，要過一次安檢，安檢前有大兵檢查護照，會用手猛搓簽註，檢查真偽。走完這兩項就是登機口，我們兩個小時的轉機時間綽綽有餘。機場wifi無需瀏覽器登錄，直接能連，速度還超快。 外面已經是深秋，來坐飛機的 烏克蘭 大爺大媽都穿起了羽絨服。 下一程還是烏航，附近坐了一家四口，中年夫婦帶著兒子女兒，人手一部大屏iphone。 父親上飛機前就喝了，透著一股伏特加味，雖然穿一身格子襯衫，戴著副細邊眼鏡，但仍然遮不住俄國酗酒糙漢氣質。 他自己坐在老婆孩子後面一排，飛機剛開始平穩飛行，就叫了瓶酒，拿個小杯自斟自飲，嗞兒嗞兒喝得特美。 喝著喝著沒意思了，開始扯前排自己女兒頭髮玩。女兒不理他，媳婦翻著白眼罵他，他自己也覺得沒啥意思，就老實一會，繼續喝小酒。一小瓶酒很快見底，這大哥又想再來一瓶。 媳婦有經驗，早就收走了他的包，想喝酒沒錢買，抓心撓肝。耐著性子睡一會吧，沒多久醒了，不行，活不成了，不喝真不行。 於是開始折騰，伸手到前排掏他的錢包，媳婦就一直躲，不給他拿到，你掏我躲，我躲你掏，閃轉騰挪，把他媳婦煩得呀，快要跳傘了。他倒也不起急，就那麼磨磨嘰嘰不停折騰，最後實在實在拗不過，降落前還是讓他買到一瓶。 然後一切總算又歸於平靜了，獨留那永恆的嗞兒嗞兒聲。 酒鬼啊，全世界都一個德性。 快到 米蘭 時，地面也是成塊的農田，但明顯每一塊都要比“ 烏克蘭 拼圖”小。紅房子聚起的小鎮，河流穿梭其中，與印象中的 歐洲 對上了號。 米蘭 機場配色明顯比 基輔 艷麗，大綠大紅，人很少，過邊檢取行李都很快。順利坐上機場大巴， 意大利 之行正式開始了。 我們全程住 airbnb ， 米蘭 的房東是個帥小哥，當天他很忙，一下飛機就收到留言，說他不過來了，準備app指揮我們，一切自助。 去房子的路上搭地鐵，趕上一列很舊的車，燈光昏暗，沒空調，吹風全靠開窗。 車廂里，一位意國姑娘在吻她的男朋友，像盪鞦韆一樣，停不下來。
出地鐵後穿小巷，陽光很好，映得意式房子顏色特別正。期間經過兩座橋，橋下流水極清澈，鴨子賤嘶嘶地游。
住處在一棟小筒子樓里，小樓有七八十年曆史，五層，灰色外牆，內部四面都是外走台，圍出一個小花園。 我們按指引找到三樓拐角處，門一推就開，鑰匙放在桌上。
屋子新式裝修，舉架高，設施和大小都和照片里差不多。我和媳婦裡裡外外翻看個遍，像勘驗現場一樣，最後都背著手點了點頭，挺滿意。 放下行李，沿著河閑逛，很快走到一小片水域，像是河流匯入的地方。周六閑人多，熙來攘往，大家都好像樂呵呵的。
扒著欄桿往下看，發現水更清了，鴨子更多，還有一隻在睡午覺。看著生氣，所以決定往有漂亮房頂的方向走。 米蘭 街上滿地煙頭，感覺親切，可是沒有灰塵，這又不大習慣。
有軌電車和機動車跑同一條路，兩廂小車在石路鐵軌上顛，哆哆嗦嗦的，還要 禮讓 行人，覺得也是怪不容易。
沒走幾步就有教堂，說是六世紀建的，紅磚圓頂尖塔樓，背後一片綠地，全是孩子和小狗。 小朋友們踢球的多，還有穿托蒂或 那不勒斯 球衣的。
一位男主人撅在草坪上給小狗拍照，小狗別過臉去，也不跑走也不配合，場面尷尬。 米蘭 人好像對純種狗不太執著，小狗的面相千奇百怪，都很開心的樣子。
時差很快開始作怪，轉了兩個教堂就很疲倦了。原路返回找了家餐館，點了披薩和 沙拉 ，等餐時發現牆上掛著 那不勒斯 旗幟和馬拉多納照片，心說不妙，果然披薩上來齁咸難咽，我們倆瞬間開始想念中餐。幸虧 沙拉 尚可，也算是聊勝於無。 不懂意語，點菜就像撞大運。等過些天才知道，這裡面還是很有竅門的。 當時剛好有尤文的比賽，老闆居然在店里放起了直播，我“悄悄地”跟著看。在 米蘭 ，跑到一家 那不勒斯 死忠的店里看了場尤文的球，我也算深入敵後了。 一夜酣眠，九點睡五點醒，起來做早餐。之後吃飯洗漱，收拾東西，出門時已八點，可對 米蘭 來說還是清晨。
陽光打在石板路上，偶有老人慢悠悠地遛狗，清潔工懶散地撿煙頭。我們一路步行，街邊風景還沒看夠，一轉彎， 米蘭 大教堂就在眼前。
旅行攻略上的地圖，比例尺都大，圖上看著遠，其實經不起走。我們住在中心城區邊緣，與大教堂隔著半張地圖遠，可真正走起來也就十五分鐘。
第一眼無比驚艷，太陽在背面，隱約給教堂描出層 金邊 。走近看，雕飾繁複至極，每面牆的內容都不相同，熟稔聖經故事，才能看懂其中奧妙。廣場上人不多，大家都像沒睡醒，慢悠悠地拍照、踱步。 大教堂可以登頂，我們選擇爬樓上去。11歐元票價里，除登頂之外，還包括教堂內部和博物館的門票，另有其他套餐可選， 意大利 景點很多都做這種捆綁銷售。
徒步登頂，樓梯並不難爬。上去後，先到達教堂穹頂的側面，在無數尖柱之間穿過，等繞到前方，再上一段石階，這才來到真正的頂端。
大教堂穹頂是中間高、兩側低的平臺，扶著欄桿望出去， 石柱 伸展在外，“殉道者”和“聖人”站在上面，俯視 米蘭 眾生。
登高遠望讓人心情開闊，我和我家許老師在“Doumo”頭頂上坐了好久，覺得這次旅行有個不錯的開始。
下來後，進入教堂裡面，正值當天有某項儀式，伴著管風琴聲，教士們緩步出場。管風琴氣勢逼人，直抵棚頂，在如此宏偉的建築中演奏，振聾發聵。 一街之隔就是教堂博物館，博物館側面的 高臺 階上好多人，還以為是入口，湊近一瞧，原來是 米蘭 時裝周。
這和期待差得有點遠，門臉在角落，媒體很少，且都懶洋洋的，更沒有粉絲蹲守哇哇叫。 偶有美女現身，華服錦衣，半步一停地下臺階，兩三個攝影師撅著屁股咔嚓咔嚓，一遍沒拍好，姑娘還得提溜著裙子爬回去，再走一遍。 我和許老師湊過去看了半天熱鬧，心想咱也是參加過 米蘭 時裝周的人了呵。我們家許老師臉盲，跟我說，你快看看有沒有哪個明星啥的？ 我就開始踅摸，都不用半分鐘，真下來一個亞裔面孔，黑髮圓髻，瓜子臉，妥妥就是國內某女星。 我們倆觀察人家半天，看上去是請了一位當地的攝影師，再加上自己的小助理，一行三人。先在臺階這裡擺pose，又轉到另一邊博物館的廣場，在廣場上也不知道是什麼問題，攝影師走開了，姑娘和助理茫然地等了半天。 另一邊的大教堂廣場，人聲鼎沸，滿天滿地的鴿子，襯得時裝周這一側像退休領導家一樣冷清。 我們倆還閑得搜人家微博，發現她這行程是和某時尚網站合作的。現在明星去時裝周是常態了，有媒體出錢安排行程的，這是企業為推廣自己；也有明星經濟公司運作的，屬於藝人運營策略；貌似還有自掏腰包，硬要走一趟的，娛樂圈嘛，殘酷又心酸。 這些活動與時裝周的本意沒什麼關係，弄張票看秀，就算參加了，看秀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全程拍的硬照，照片拍好了，寫點兒文字就能發稿。群眾不明真相，他們就是利用這種“不明真相”，換來所謂的關註度。 借時裝周名氣打自己的算盤，也是聰明人辦的聰明事吧，這年頭確實推崇這類腦子。 八卦了好一會，我倆都餓了。沿大教堂對面的一條路直走，有家店叫Eatme&Go，咖啡可提供大杯的，這在 意大利 不多見。 意國人以咖啡為傲，從來只喝小盅的意式濃縮，吐槽星巴克是給牛馬喝的。 可我們見慣了牛馬咖啡，意式濃縮實在太袖珍，所以碰到體諒我們的店，必然要珍惜。 另外，這種咖啡加簡餐，一般都有厚餅披薩吃，且實物就在櫃臺，不用看著菜單猜謎。 總是聽人說， 意大利 的披薩北方厚餅南方薄，但即便你身在北方，可能是語言不通的問題，餐館里也很難點到厚餅披薩。這種咖啡簡餐的店可能是唯一能直接吃到厚餅披薩的地方。
我們兩大杯喝的，三份吃食，味道比昨晚好太多，舔嘴抹舌。 飯後去逛教堂博物館，有各種各樣的石雕，刻得實在太真了，衣服褶皺都帶著動感。 之後去曼努埃爾長廊，就在教堂右手邊。這個長廊其實沒什麼可逛的，地上 馬賽 克很美，有些奢侈品牌，僅此而已。 下一目的地是斯福扎古堡，十分鐘就走到。古堡由紅磚圍成，方 方正 正，像國際象棋的原型。 護城河沒有水了，壕溝很深，溝底沒有垃圾，很寬敞，幾隻小貓安閑地卧在雜草中。 我還納悶， 米蘭 街頭見不到一隻貓，原來都躲在這樣的地方避世。溝底偶有鴿子飛來，居然沒有小貓飛撲擒殺，反倒是一幅和諧畫面。 看來貓隱居以後，境界也能提高。
古堡後面又是大片綠地，高低起伏，男女老少都在這兒歡聚。 有大學生圍坐一圈，弄點咖啡飲料，純聊，有啥可聊的呢？無憂無慮的樣子最招人憤恨。 晚餐吃了個自助，就在住處附近。前一天看這家店好多人，今天果斷就去了。8.5歐每人，可以任點一杯喝的（包括酒精飲料）。曬著夕陽呷酒吃飯，和昨天相比，好吃太多，生活瞬間美好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