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想要去看看渴望的世界—— Lily&Lucy行攝日記 · 我們在,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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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院里被雜草掩埋的古井,居然還有清冽的泉水涌出。
無數的她說,是我關於 托斯卡納 的無限想象的源泉。這種想象就好像三毛關於撒哈拉的鐘情,也好像 梭羅 關於瓦爾登湖的垂青。那樣一種娓娓道來的生活態度,便是一個陌生地方的最好描述。 也許無關她說,無關艷陽,單單托斯卡納這一個聲調抑揚的名字,就足以讓我著迷。
托斯卡納 是 意大利 的一個地區,而這個地區在我看來,是意大利最為降服人心的秘境。它區別於 威尼斯 的巧妙天成,也有別於 羅馬 的擁擠嘈雜。托斯卡納有著自己獨特的審美和天賦。它是田園丘陵的集大成者,也是山頂古城的遙遠追憶。每一座散落在橄欖樹林和葡萄莊園間的古磚院落,都是夕陽下鴿群幸福地歸巢。
托斯卡納 地區的小鎮大概是我見我過 意大利 獨具特色的風情。小鎮孤註一擲地建立在一座山的山頂之上,四面空曠,居高臨下的孤傲氣勢。小鎮一般都不大,很完整地保留有中世紀的格局和建築,房屋、鐘樓、教堂、廣場,都在時光的打磨下,變成蒼黃的色調。鎮內路窄,夾道的建築就顯得格外高聳。紅色、白色的小花在某個角落開得放肆,也有沉重的木頭拱門上是攀檐的薔薇,大朵大朵格外惹眼。
第一天落腳的是 錫耶納 小城,入夜時到達,並分不清格局,夜色中沿著山坡到達山頂客舍,一窗蕾絲棉布的柔情,已經將心中 托斯卡納 的情緒渲染起來。晨起,走出客舍便見古老的暗黃色城門,竟不知,錫耶納古城一夜便枕在我們的呼吸之中。晨光將起,小城於山頂之上,在城牆一側,極目而舒,遠處已然起伏的丘陵和葡萄園。回身城內,高大的樓房都是可以反 射陽 光的古老色調,有法拉利的賽事在城內進行,突如其來一聲汽車引擎,熱血澎湃的錯覺。古城的中心,貝殼形狀的美麗廣場能彙集所有的光芒。
第二次選擇的是一座叫做蒙特普爾恰諾(Montepulciano)的小鎮。從小鎮火車站下車,空無一人的站台,將近中午的陽光很烈,路上並沒有人也沒有車。一路問著,居民都說遠著呢,究竟多遠,大概十來公里。而這十來公里,是沿著丘陵蔓延的平整馬路,我們就那麼開始走,在起伏錯落的原野間不明就里地走。
有時候路邊是成片的葡萄園,有時候又看到相隔甚遠的一座兩座房屋。圓錐的柏樹排列整齊在田野中間,白晃晃的陽光下,綠色是無盡地波動。突然就看到遠處的山頂上是一座暗黃色的城,以為看到希望,結果在原野的路上又是好一頓彎曲迂迴,忽又看不見城,卻堅定地朝著那一個方向緩緩移動。
那其實是一段平緩地翻山越嶺的路,只是身處其中,並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
走著走著,覺得希望渺茫,等我們在三岔路口的小店歇腳時,已經走了差不多3個小時,這一歇,又重新燃起鬥志繼續行走。就那麼在無盡的 托斯卡納 田園間行走,回頭看時,仿佛已經翻越了好幾座綿延的山坡,那邊同樣是望不見頭的綠色緩坡,火車站竟無跡可尋。似乎又是2、3個小時的行走,路邊的房屋開始多了起來,再往回看,發現自己處於視野極佳的高地,大概,這回時候真的走到了吧。沿著街道往前,地勢越發地高,走到臨近古城的地方,整大片的托斯卡納原野靜靜匍匐於眼下,那種開闊和悠揚,可以讓人從心底流淌出歌聲。
看風景入了迷,卻發現我們走岔的道路通往一戶人家的後院,幾個老人坐在草坪邊上閑談,看到我們,驚訝詢問,然後好心打開前院的門送我們出去,等我們走遠,再關上院門,將一大片風光留在開放的後院。
沿著半新的街再走幾百米,進入古城城牆,便是中世紀的城,傳承著中世紀的厚重和古樸。手工作坊、乳酪香腸鋪、葡萄酒酒窖度散髮著誘人的香氣。一早出發,經歷幾個小時的徒步,到達山頂的古城,已然是暮色四起,古城內的街道依然陡立往上,就一路走著,轉過一個彎,又上一段石階,前方無路,是一截不高不矮的城牆,走過去吧,那是你所能看到得最為心醉的黃昏。
那是一大片毫無遮攔的暖色調的綠色丘陵,無盡的山坡起伏勢如音樂的旋律。每一個錯落有致的蔓延,都是恰到好處的線條,遠處的葡萄園,被自然梳理得井井有條,鴿子在夕陽中盤旋,古老的屋頂低矮錯落,四周靜寂無聲,卻又充滿自然的天籟之音。
托斯卡納 是線條無盡完美的傑作,是自然與人類相處甚歡的闡述。 回程的班車在老城外的停車場等待出發,它會帶我們快速離開這個保留在油畫之中的地方,人們匆匆地來,匆匆地走,只有這個地方卻安靜地存在於美麗的幻境之中,絲毫不會增減每一筆色彩的勾勒。
火車之上,黑夜緩緩覆蓋四周。依然是寂靜無聲,你看到遠方不同的山頂山坡亮起來星星點點的燈光,也是暗黃色的光芒,一閃一閃,像故事一樣迷離。
只是你再次閉上眼睛,那個動人的黃昏又開始慢慢上演。
橄欖初初長好了。架好採摘的梯子,用雙手迎接自然的饋贈,一顆,兩顆,滿滿的一大筐。挎著回家,在方磚的廚房,用傳統的方式提取出今年的第一滴新油,橄欖的清香混合窗外傾斜的光線,朋友們在院落的桌上鋪好了素色的桌布,備上剛出爐的麵包,不配任何調料,只蘸取這一滴從樹上醞釀了兩季的橄欖油,來看看,這一份芳香,是否可以為一年的生活收藏更多美好。 朋友們說著玩笑話,夕陽在四野的霧氣中慢慢濃烈。院落像一顆閃閃發光的珍珠點綴在山坡之上,張開眼睛,便看到整片田野在自在呼吸。
這個高地之上芬芳的庭院,暮色四合的田野。
這個迷人的、詩歌一樣動人心弦的 托斯卡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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