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南美探訪南極天堂灣
天堂灣11月6日上午9點半在南極的第一次活動開始。離船之前水手們把衝鋒舟吊下海,在海灣里反覆試驗,左沖右突時快時慢,因為這是今年第一次出海,水手們檢查的格外仔細。試運行之後每條衝鋒舟承載十名游客,開始巡游美麗的天堂灣。與此同時第一批皮划艇體驗的安排也開始了。駕駛衝鋒舟的水手個個都是知識淵博經驗豐富的學者;他們當中有登山家、藝術學家、生物學博士.....。巡游的過程中滔滔不絕地介紹著有關於南極的地理、地貌、生態、科考及保護的知識,可惜本人英語水平太差不能夠完全聽的明白。 下午2點半我們登上了 南極半島 。第一次登陸難免有一點小小的激動,下船之前認真地依照程序把水鞋刷洗乾凈浸泡了消毒液,上岸穿上雪鞋就可以在雪地漫步了。然而在雪地上映入眼帘的最大目標是成群結的隊企鵝,一群一群地簇擁在各個小山包的頂部,大部分都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筆直的站立著,有一小部分趴在雪地上,還有一些在追逐嬉戲不負春天的大好時光。我不明白它們是怎樣劃分團體的,是種群、部落還是家族,或許是兼而有之。科學家統計南極企鵝的總數超過1.2億隻,占全世界總數的90%之多,因此,可以說它們就是南極大陸名副其實的主人。 雪地漫步的首領是來自 蘇格蘭 的藝術家,名字叫“ 比爾 ”73歲了走起路來像小伙兒。肚子里裝著滿滿的故事,什麼 中國 人為了拍照追趕企鵝、 俄羅斯 人在這裡拍電視扎了100頂帳篷、 日本 人在天堂灣捕鯨遭聯合國譴責等等。總之,他對影響南極生態的任何行為都深惡痛絕。上到山頂,我正在用照相機記錄南極這千年冰川的堆積藝術,身後傳來 比爾 的口令: 中國 人!坐下!我轉身看見所有的人都按照 比爾 的指示靜靜地坐在雪地上,我也照做了。沉默片刻之後 比爾 呼喚該下山了。後來才知道他每次來到這裡都會坐下來靜靜地聽著,似乎在聆聽冰川崩塌的聲音,又似乎在這寂靜的世界里等待著神的召喚,或者是在聆聽中捕獲藝術創作的靈感,嗨!藝術家的境界真是不可捉摸也難以企及。 給游客們安排的活動都是要提前報名的,我沒有報跳水,一大把把年紀了凍病了怎麼辦。還有一項冰壁攀岩因為我準備的登山鞋不合乎安裝冰爪的規格,白白地背了一個來回,一次都沒有穿過。其他活動我都報了名,每天下午在佈告欄里宣佈次日活動的人員和時間安排。 我被安排第一批參與雪地露營,“聯合國”室友們為我打氣,畢竟是在零下近20度的雪地里露營誰都沒有經歷過,從晚飯開始我就停止喝水還拼命吃肉心裡想這樣應該可以儲蓄更多的熱量抵禦寒冷。露營指導告訴大家不能穿著外套鑽進睡袋,原因是睡袋里的溫度是靠你自己的體溫而形成的,假如你穿著外套進了睡袋等於把更多的冷源帶了進去、也許你的體溫一晚上也不能把睡袋暖熱,從熱力學角度來說這是無疑是正確的。他們還說南極露營不需要帳篷,因為風大隻有睡在地下坑裡才是最能夠避風的。 露營地選擇在平緩的山坡下的開闊地上,自己給自己挖一個雪坑,再把睡墊和三層睡袋套在一起鋪進雪坑就可以睡覺了。我是最後一個鑽進睡袋的,我希望這個晚上不要起夜。我還是第一個醒來的因為年紀大了沒有那麼多覺可睡,凌晨4點就醒了。我抬頭看見對面山邊升起來一輪紅日,紅彤彤的;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找出照相機太陽竟然消失了,坐在睡袋里遺憾了半天決定起床以免再次錯過。幾隻信天翁從我們的營地上空掠過,同時還放開喉嚨大聲鳴叫,似乎在喊:“誰來了!串門也不打個招呼”天空漸漸地亮了起來,方纔我看見了太陽相反方向的一側浮起了片片朝霞,我懵了,原來剛纔看見的只是一個影像反射;這麼珍貴的瞬間沒有拍下,又讓我遺憾了一陣子。南極啊!南極,你究竟還有多少讓人一時不能看透的景象。 5點剛過,露營指導就叫大家起床回船。每個人負責收拾自己的睡袋,然後還要負責把自己睡坑填平,原則是不能留下任何人造的痕跡。天堂灣Paradise bay有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四面八方被島嶼和陸地包圍,說他是個海灣不如說他是一個可以聯通大海的湖。無論德雷克海峽是怎樣的波浪滔天這裡的水面始終是平靜的。附近有許多科考站,這些科考站大都屬於夏季工作站,11月初是南極的早春科考站仍被企鵝占領,奧特留斯號在天堂灣海域逗留了整整6天,基本上都選擇在科考站登陸。布龍站屬於 阿根廷 ,登陸碼頭是一塊大礁石 連接了一個大約長7米的鐵皮橋,到科考站機房還有一段距離,我同室的 克羅地亞 小伙激動地拿出他們國家的國旗和他所屬足球隊的隊旗自拍留念。他的舉動教我慚愧,我怎麼就沒有想起帶上一面五星紅旗呢?讓我又留下一個大大的遺憾。 長期工作在科考站的人遠離親友孤獨寂寞,很容易引起心理上的疾病;傳說就在這個站上的一名醫生,在換人回國前被告知他還需要留守一年時頓時心理崩潰 ,一把火把科考站給燒了。他用這種極端的舉措達到了回家的目的,同時也提醒了政府官員在制定決策時不能不考慮人員心理承受能力的極限。 10號上午天氣晴朗,站在甲板上看到天空中透出深深的藍色,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峰鋪滿白雪,這是一個美好的日子。 我今天上午的活動是登山,衝鋒舟第一批把我們送上陸地。登山教練拿出兩條路繩分別把兩組人以大約7、8米的間隔距離一一栓在路繩上。非常認真地告知我們互相之間不要靠的太近一定要保持路繩固定的距離,一旦有人滑墜同組的所有人都要坐下;我明白,這是為了讓其他人利用路繩的連接阻止危險繼續,防止和滑墜人一起滾下山去。 在天堂灣登頂的感覺超棒。周圍是冰山環繞,晴朗的天空上有一群大鳥在飛翔,遠處傳來一陣陣冰山崩塌的轟鳴,整個南極只有兩種顏色,純純的白和湛湛的藍。我和前面 阿根廷 籍的女士互相交換照相機為對方拍下這難得的紀念照。 好天氣一直延續到傍晚時分,當太陽從海平面落下的哪一刻,甲板上,頂部平 台山 上,船尾直升飛機停機坪上站滿了人;照相機快門咔擦咔擦不停地響著,海上一團團浮冰間的海水被夕陽染的金光燦燦,我在網上搜索南極的照片里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麼美的畫面。 在南極的每一天都會經歷著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每一次都會在我的記憶中延伸了平時只有在電視屏幕里獲得的認知。從前在我看來皮划艇應該是專業性很強的運動項目,我卻有幸在南極的天堂灣痛痛快快的體驗一把,真要給船方的精心安排點個贊。美女教練員Shelli Ogilvy先在船上教給我們如何使用防護衣褲以及操作皮划艇的要點,然後各自領取了救生衣、防水鞋子、防水衣、緊身連體衣褲還有可以扣在小艇邊緣的防水罩;裝備齊全就開始出發了。 我們這個組12個人中有11個 中國 人,外加 臺灣 女士邀請的 菲律賓 藉伙伴,為了方便溝通,安全員特意安排了唯一的 中國 籍船員小趙。衝鋒舟載著大家拖著皮划艇把我們送到活動現場,各自登上在船上自己選好的皮划艇,隨後就暢游在平靜的南極海面上。皮划艇的座椅像汽車座椅一樣可以調節,把膝蓋頂進兩側的凹槽穩定坐姿,雙腳分別踩在可以控制方向的踏板上手握兩頭都有滑板的單槳,看起來是模是樣頓時有了威風凜凜的自我感覺。 這裡海水的深度有500多米,是真正的深不見底,划著小艇可以近距離觀看冰山的根基,可以隨手撈起漂浮在水面上小冰塊嘗上一嘗,還可以在寬闊的海灣里信馬由韁地互相追逐,這群來自 中國 的游 客一個個仿佛回到了童年,都興奮的像孩子。每個人都有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生,人生卻沒有給所有人以同樣的幸運。只有真正明白了所有的人生結果都是自己的選擇,這時候才有可能獲得你自己想要的人生;一生中都認認真真地做著一件、兩件或者數件有意義的事情,那麼你在為達到這個目標所付出所有一切都是精彩的,無論你付出的是淚水還是汗水,你都算是一個 成功 者,你就已經實實在在的擁有了一個精彩人生。 徒步引導員73歲的 比爾 先生,他就擁有一個精彩的人生。他是一個風趣的老頭,上船第一天的見面會中他穿了一條大格子短裙,強調他不是 英國 人是 蘇格蘭 人。他是某藝術學院的教授,同時他也曾經是身兼了許多社會團體的會長、副會長、秘書長等等頭銜的重要人物,至今還擔任著 蘇格蘭 滑雪協會會長的職務。他給予我的感覺並不太好,原因是他講述旅客在南極不文明舉動的故事時總把 中國 人幾個字說的特別響亮,讓我在他的目光中無地自容。每天下午回到船上,他都會坐在酒吧里飛快的畫一幅漫畫。我看了他的畫評價他是一個很棒的藝術家時,他得意洋洋地說這幅畫值20歐元。後來我在山坡上給他與游客拍了一張紀念照,開玩笑跟他說我的照片值40歐元,他看了我拍的照 片馬 上把他的相機交給我讓我幫他和他的同事拍合影,顯然我的拍照也被他認可了。 比爾 的靈感隨時隨地出現,他在小山的頂上突發奇想,選擇了一幫高矮胖瘦基本相當的年輕人,跟他一起用身體擺成大寫南極ANTARCTICA的字樣。15個人一字排開站在雪地里,天空上的灰霧映在背後天堂灣的海面上連同對側的雪山一起,成了一幅白色的畫布;被選中的人們身著五顏六色的服裝鑲在這潔凈的畫面中,給自己也給南極留下了難忘的記憶。人們帶著這幅 比爾 先生的作品回到世界各地,誰都不會忘記這位充滿活力的老頭。輪船回到 烏斯懷亞 時他在船上畫的所有漫畫全都被游客們用20歐元一幅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