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在地中海 觸碰你的心 — 2019意大利、馬耳他自駕之旅（二）

02 比薩：斜塔……兩個鐵球同時脫手，從空中落下來。一會兒，斜塔周圍的人都忍不住驚訝地呼喊起來，因為大家看見兩個鐵球同時著地了，正跟伽利略說的一個樣。
——《兩個鐵球同時著地》 人教版小學語文教材四年級下冊 ↑比薩斜塔
告別 威尼斯 ，驅車前往 比薩 ，它隸屬於 意大利 中西部大區—— 托斯卡納 ，該大區以優美的自然風光和豐富的藝術遺產著稱，還是知名的葡萄酒產區，在葡萄酒領域， 托斯卡納 之於意國，就好比 波爾多 之於 法國 。
一路上，二貨看著風景，嚼著零食，跟我討論著她構思已久的要在 比薩 斜 塔下 擺出的裝逼Pose，說到高興處，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三個小時的路程一晃而過，中午時分，我們抵達 比薩 。
關於“你是從哪裡知道 比薩 斜塔的？”這個問題，我以前問過二貨，答案毫無意外地跟我所想的一致：小學學過的一篇課文，說一個科學家——她連伽利略的名字都忘了——在塔頂做過扔鐵球的實驗。今天的學術界已經普遍否定了這個實驗存在的真實性，對此，“被騙”了近30年的我們唯有“呵呵”了事。
實際上，斜塔是 比薩 大教堂的獨立式鐘樓，始建於1173年，當施工到第四層時，由於地基、結構等原因，導致塔身出現傾斜，工程由此中斷，直到1231年才重新復工。在隨後的一百多年間，斜塔修修停停，終於在1372年完工。目前，塔身的傾斜度還在以每年約0.1釐米的速度增加。
斜塔建在 比薩 城北面的奇跡廣場上，同樣坐落於此的還有 比薩 大教堂、聖喬瓦尼洗禮堂、 比薩 墓園等宗教設施，它們的外牆均由白色的 大理 石砌成，形成相對獨立但又基調統一的風格。其中，洗禮堂、大教堂和斜塔呈前後一字排列，墓園則在大教堂的旁側。 ↑奇跡廣場 ↑奇跡廣場 終於看到了“小學時課本上的東西”，我倆激動得有些無所適從，一時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環顧四周，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幾乎都在做著同一件事：以斜塔為背景擺出各種Pose照相。我壞笑著對二貨說：“你不是準備了很多姿勢？擺上啊！”沒想到她卻茫然地看著我，“呃……我是想擺些啥造型呢？”
對於此人，我是有深刻認識的。雖然是她自己想不出也擺不出任何上鏡的造型，但你要是任由她擺爛，隨便敷衍幾張照片，事後她一定會撒潑：“怎麼這麼難看？你拍照技術真差勁！”往往這個時候，我只能把“再好的攝影師對著一個垃圾模特也出不了好片”這句大實話壓在肚子里，“嗯嗯”點頭。
所以，我只好把自己想到的一些點子講給她聽，怎奈這貨悟性太低，即便有我親身示範，她最終擺出來的姿勢始終“感人”：衝擊波被她擺成了白骨爪、托塔女天王被她擺成了持刀女妖精……興之所至，她也學別人買來一個蛋筒冰淇淋，不怕凍嘴不怕胖地把雪球吞下肚去，拿著空蛋筒，要我把斜塔拍成蛋筒上的“冰淇淋”。最終，這一“企圖”也以失敗告終，“真不會拍，浪費我一個冰淇淋！”二貨一臉嫌棄地嘟嘟囔囔。果然！ ↑比薩斜塔 ↑比薩斜塔 完成了擺拍任務，就可以好好逛一下奇跡廣場了。聖喬瓦尼洗禮堂始建於1152年，是 意大利 最大的洗禮堂，因為地基的關係，它竟然也是“歪”的（向大教堂方向傾斜0.6度）。洗禮堂內部裝飾簡潔朴素，除了大堂中心位置擺放的一個八角形洗禮盆，其他並無特別之處； 比薩 大教堂是 意大利 羅曼式教堂的典型代表，內藏奇馬布埃——喬托的老師——創作的半圓壁龕鑲嵌畫《環以光輪的基督聖像》、喬瓦尼·皮薩諾建造的佈道壇等。而給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則是教堂旁邊的墓園。 ↑聖喬瓦尼洗禮堂 ↑聖喬瓦尼洗禮堂 ↑比薩大教堂 ↑比薩大教堂 此前在 中歐 旅行時，也曾去過很多墓園，環境之優雅、園藝之生動、雕塑之工致，讓人映像深刻，“ 歐洲 的墓園是藝術品”此言非虛，而 比薩 墓園，毫無疑問是這些“藝術品”中的傑出成員。
墓園中庭是一塊被迴廊環繞的草坪，青翠欲滴、蔥蔥鬱郁，為周遭的沉沉暮氣平添幾分生動。步入迴廊，窗格把陽光巧妙地切割成精美的圖案投映在地面，這光影的傑作引人入勝，讓我不忍踐踏；墓碑、石棺的擺放雖然略顯無序，卻無損其莊嚴精緻；北側廊屋裡的壁畫《死亡的勝利》出自 意大利 畫家布法爾馬克之手,是 歐洲 中世紀壁畫中的上乘之作。
墓園內的土壤據傳是十字軍東征時從耶穌受難地運回來的，這些土能在幾天之內將肉身屍體化成骨架。當然，這一傳聞無法考證，難辨真偽。 ↑比薩墓園 ↑比薩墓園 ↑比薩墓園 比薩 城雖小，值得一去的地方卻絕不止一個奇跡廣場。到伯爾格·斯特萊托大街閑游購物、在騎士廣場欣賞街頭藝人的表演、沿著阿諾河牽愛人的手散步、拜訪世界知名的高等學府—— 比薩 大學、游覽 比薩 植物園（ 歐洲 第一座由大學管理的植物園，有400多年曆史）……若是時間充裕，這座小城的魅力實在值得細細品味。
03 聖吉米亞諾：甜蜜毋庸置疑，好的事情總會到來。而當它來晚時，也不失為一個驚喜。
——《 托斯卡納 艷陽下》 弗朗西斯· 梅斯 ↑聖吉米尼亞諾
離開 比薩 ，繼續在 托斯卡納 游走。當天我們計劃落腳大區首府—— 佛羅倫薩 ，但時候尚早，在二貨“來都來了，多走點地方”的慫恿下，就決定先兜個圈子去聖吉米亞諾轉轉。
為了向我證明她的提議是何等“小眾、高逼格”，二貨拿著手機猛刷資料念給我聽，而像“《花兒與少年》在此拍攝”之類的信息自然要重點提及。她嘮嘮叨叨個不停，我也樂得藉此打消駕駛疲勞，提神醒腦。
“聖吉米亞諾位於 托斯卡納 大區中部的 錫耶納 省，是一座保存完好的中世紀小城。南北距離僅有1公里，東西距離500米……”二貨搖頭晃腦地照著本宣著科。呵呵，還真是個“小”城。
該地以高塔聞名，築塔歷史可以追溯到1100年左右，這其中既有戰時防禦的考量，也是城中各大貴族顯示財力、炫富攀比的手段。鼎盛時期，全城共有70多座高塔，因此也被稱為“百塔之城”“中世紀的 曼哈頓 ”。歲月流轉，一眼千年，如今這70多座高塔只剩下了14座。
車行半道，遠遠望見那聖吉米亞諾，被漫山遍野的葡萄樹簇擁在山坡上，紅頂灰牆鑲在一望無邊的深綠色中尤為顯眼，十幾座塔樓和高矮不一的屋宇構成了錯落有致的天際線，倒也別具一格。一邊欣賞沿途景緻一邊前行，看似不遠的距離竟然也開了近1個小時，當我們走入城門時，太陽已開始西沉，餘暉灑在屋頂、牆面，為它們披上了一層金黃色的薄衫。 ↑聖吉米尼亞諾 ↑聖吉米尼亞諾
天色雖晚，我和二貨游興不減，沿著石板路，不多時就走到了格羅薩塔樓（僅存的14座塔樓中最高的一座）。順著樓梯登上塔頂，景貌盡收眼底，憑欄遠眺，夕陽下的 托斯卡納 山區如夢如畫，更讓人不忍移目。我們陶醉於這景色，在塔頂駐足良久，直到涼風漸起才意猶未盡地下得塔來。 ↑格羅薩塔樓 ↑聖吉米尼亞諾 剛出塔樓，就看到旁邊的聖 瑪利亞 ·阿蘇塔主教堂（聖吉米亞諾主教座堂）外人頭攢動，大家都聚集在門前，好像在等待著什麼，我倆也不由得停下腳步，看個究竟。片刻之後，大門打開，一對新人在親朋好友的簇擁下走了出來，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在眾人註視下，新郎深情地擁吻了新娘，這又激發出了更激烈的喝彩與鼓掌。
在一座歷史悠久的 歐洲 中世紀城鎮里，一群來自世界各地、彼此素不相識的人共同見證一對新人的幸福時刻，這段旅途中的小插曲太過浪漫。受此感染，我也拉過二貨，在她額頭上“狠”了一嘴。
穿過人群，來到與教堂毗鄰的水井廣場，這個廣場因一口鑿於1287年的八角形古井而得名，是舉辦集市和節慶活動的場所。那口井早已乾涸，井口也被鐵絲網封鎖，井下則堆滿了花花綠綠的各國貨幣，敢情這外國人也好此道呀。 ↑水井廣場 ↑水井廣場 二貨來此，倒不是衝著這口有著近800年曆史的古井，她心心念念的乃是一間手工冰淇淋店——Gelateria Dondoli。Gelateria指的是 意大利 獨有的低脂手工冰淇淋，意國人對這門手藝充滿了“蜜汁”自豪，他們往往對工業流水線生產的Ice Cream不屑一顧，認為Gelateria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冰淇淋。
這家店號稱“只做世界上最好吃的冰淇淋”，被列入《世界重要冰淇淋探訪手冊》，店主Sergio Dondoli則是手工冰淇凌世界杯賽的評委之一，被多家媒體報道過。
小店一點都不難找，門口排起長龍的那家便是。趁著二貨排隊，我跑去看了看它的門臉，匾額上的多國文字——有中文——“貼心”地向顧客炫耀著自家品牌，什麼“人間國寶”“冰淇淋世界冠軍”……一大堆我沒聽說過的頭銜。 ↑Gelateria Dondoli 20分鐘後，我們終於買到了這牛逼哄哄的Gelateria，迫不及待地舔上一口，香甜濃郁，確實不錯。就這樣在廣場上嘗著冰淇淋，享受夕暉，愜意而滿足。忽然又聞得一陣喧囂，循聲望去，原來是那對新人又移步至此取景拍照。
暖陽下、古井旁，兩位新人又深情地吻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時間仿佛就此凝結，不再流動。我跟二貨舔著冰淇淋，看著這一幕，感覺整個空氣中都瀰漫著甜蜜的味道。
“這真是趕得早不如來得巧，竟讓我們碰上這好事。”我說，二貨難得沒有反駁，應聲附和“就是，就是”。看著這個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還不忘拿著手機拍照的女人，我心中莞爾：這輩子，就跟你做個連枝共冢，也算得償所願。 ↑水井廣場 ↑水井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