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日惹· 覆滅與永生

爪哇島-Pulau Jawa在 爪哇島 生活了兩年，從東到西，踏足過的地方實在不少，每個城市不同季節的風景也都曾飽覽一番。其實，所謂的不同季節也不過是雨旱兩季罷了。

爪哇島 是個神奇的地方，從過去到現在有著漫長的宗教多元化共存史。而位於默拉皮火山（Gunung Merapi）下的 日惹 ，是 爪哇島 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它不僅有火山灰下永生的大乘佛教建築婆羅浮屠（Candi Borobudur），也有神佛共舞，戲夢人間的 印度 教神廟 普蘭 班南（Candi Prambanan）。 • 大乘佛教佛塔·婆羅浮屠這是第二次登上婆羅浮屠，上一次來是15年的12月，但對我而言，這座宏偉的佛塔，聖潔的土地，哪怕來上百次內心的震撼也只會是增加不會減少。
婆羅浮屠位於 爪哇島 中部，在一座人工堆築的小山丘上，由一百二十多萬塊經過精心雕飾的巨大的火山岩石，構成了這千年不朽的宏偉建築。佛塔始建於公元842年，夏連特拉王朝的統治者為了搜集釋迦牟尼的一小部分骨灰，動用了幾十萬奴隸和農民耗時十多年修建而成。名字來源於梵語，意為“山丘上的佛塔”。15世紀後伊斯蘭教傳入印尼，佛教衰微，婆羅浮屠被火山灰及莽林湮沒近千年，直到19世紀才被重新發掘。夏連特拉王朝雖已覆滅，但其存在的歷史留下了婆羅浮屠作為自己輝煌文化的不朽見證。 佛塔從上往下看就像佛教金剛乘中的一座曼荼羅，同時代表著佛教的大千世界和心靈深處。塔基是一個正方形，邊長大約118米。這座塔共九層，下麵的六層是正方形，上面三層是圓形。頂層的中心是一座圓形佛塔，被七十二座鐘形舍利塔團團包圍。每座舍利塔裝飾著許多孔，裡面端坐著佛陀的雕像。佛塔的三個部分代表著通往佛教大千世界的三個修煉境界，（Kamadhatu）、色界（Rupadhatu）和無色界（Arupadhatu）。塔基代表欲界，五層的塔身代表色界，而三層圓形的塔頂和主圓塔代表無色界。色界的細緻裝飾的方形在無色界演化為毫無裝飾的圓形，象徵著人們從拘泥於色和相的色界過渡到無色界。 婆羅浮屠有大約兩千六百七十塊浮雕，其中一千四百六十塊敘事浮雕、一千兩百一十二塊裝飾浮雕，覆蓋了建築的立面和迴廊。浮雕的總面積達兩千五百平方米，分佈於隱藏的塔基和塔身。敘事浮雕被分為十一組，環繞整座建築，總長三公里。第一組浮雕在隱藏的塔基中，其餘十組從婆羅浮屠東門開始分佈於塔身的下麵四層。牆上的敘事浮雕順時針分佈，而迴廊上的反方向分佈。這種分佈方式符合佛教徒朝拜聖跡時的右旋禮，信徒順時針繞行，而聖跡常在右側。 隱藏的塔基里的浮雕敘述了佛教的因果報應律。塔身第一層牆上的浮雕分上下兩欄，每欄各一百二十塊石板。上欄敘述了佛陀的生平，下欄和塔身第一、二層的迴廊一起敘述了佛陀的前生（本生）。其餘的浮雕敘述了善財五十三參修成正果的故事。裝飾在盤旋上升的臺階上的浮雕，描繪了大乘佛教整個神話和玄學世界的圖景，每一塊浮雕與基石都承載著歷史的積澱。 除了石頭上雕刻的佛教大千世界故事之外，婆羅浮屠還有許 多佛 像。雙腿交叉的佛像端坐於蓮花座上。它們分佈於塔身（色界）的五層正方形和塔頂（無色界）的三層圓形上。塔身的佛像供奉於壁龕中，在欄桿的外側圍成一圈。隨著面積逐層縮小，佛像的數目也逐層遞減。塔身的第一層（最底層）有104個壁龕，第二層有104個，第三層88個，第四層72個，第五層64個，總共432尊佛像。塔頂的佛像被安放在多孔的舍利塔內，第一層（最底層）有32座舍利塔，第二層24座，第三層16座，總共72座。塔身和塔頂的佛像總計504尊，其中有三百多尊受損（大多數缺佛頭），而有43尊早已消失，不見蹤跡。 ↑婆羅浮屠 雖然這些佛像看起來 大同 小異，但是它們的手勢（印相）卻有著微妙的差別。塔身的佛像共有五組印相，根據大乘佛教的 說法代表著五個方位：東（右手結鎮地印，左手結根本定印）、西（雙手結根本定印）、南（右手結施願印，左手結根本定印）、北（右手結施無畏印，左手結根本 定印）、中（雙手於胸前結講經印）。塔身從下而上的四層佛像手結前四種印相，它們的印相與面對的方位對應。塔身最上層佛像一律雙手於胸前結講經印。每種印 相代表五方佛（或稱“五智如來”）的一方，分別是東方金剛不動佛（不動如來），西方阿彌陀佛（無量光佛、無量壽佛、無量光如來等），南方寶生佛（寶生如），北方不空成就佛（不空成就如來），中央毗盧遮那佛（大日如來）。塔頂的佛像則是結轉法輪印的釋迦牟尼。 ↑婆羅浮屠 清晨的婆羅浮屠，在晨光的照耀下，顯得莊嚴肅穆。自塔頂一層一層漫步而下，觀賞迴廊兩側雕刻的壁畫，各色人物，嗔笑怒罵，栩栩如生。置身其中，內心頗為寧靜。不禁想世事飄忽不定，所謂塵緣浮生，不過黃粱一夢。我們追求的物質意義的永生是不可能實現的，但文化和精神的傳承延續卻有可能永生。歷史上的夏連特拉王朝雖以覆滅，但創造了婆羅浮屠的夏連特拉王朝卻得到了永生。 • 印度教神廟·普蘭班南普蘭 班南建於公元900年左右，作為印尼最大的 印度 教寺廟群，有三層院落，外面兩層的建築多已是一片廢墟，只有最內層保存著幾座神廟，供奉著 印度 教三大神濕婆 (Shiva)、 梵天 (Brahma) 和毗濕奴 (Vishnu），以及他們的坐騎神牛、神鵝和神鷹。與婆羅浮屠一樣， 普蘭 班南神廟也是以火山岩建造，牆壁上佈滿精美的浮雕，不過浮雕上的故事多取材於 印度 史詩《羅摩衍那》和《摩訶婆羅多》。 ↑普蘭巴南寺廟群 普蘭 班南神廟也稱為Lorojonggrang神廟，這是一位古代公主的名字。傳說大力神想娶公主為妻，公主不原意，就要求他一夜間建成1000座神廟。大力神得到朋友的幫助，在天亮前建好了999座。公主急忙學雞叫，催促黎明到來。大力神情急之下把公主變成了一座神廟，終於湊成1000座。 寺廟群的牆壁上雕刻的浮雕講述的是 印度 教的神話故事，圖案多取材於山川、蓮花、奇異的動物和人物等。其精美的雕刻，以令人目不暇給的繁花盛景和奇異生靈，描繪著 印度 教的神靈之境。 • 畏懼美麗·默拉皮火山日惹 的默拉皮火山是我在印尼看過的第五座火山，這座火山被譽為全球最活躍及危險的火山之一，有著極為規律的噴發周期。就像它的名字一樣，Gunung Merapi（印尼語意為“不滅之火”），“不滅之火”所以總是隔上幾年就發一頓脾氣，暴怒的時候爆炸式的噴發可以毀滅一個王朝，讓婆羅浮屠沉睡上千年的時間，微怒之時也可以讓山腳下的美麗村落變成一片荒野之地。 默拉皮火山最近的一次劇烈噴發是2010年的11月5日，這一次噴發毀滅了火山腳下的幾個村莊。參觀2010年默拉皮噴發後的村莊遺跡，看到了牆上被岩漿侵蝕的時鐘，時鐘定格的時間也正是這座民居被毀滅的時間。 推薦閱讀書籍：
[ 英國 ] 阿諾爾德·約瑟·湯因比（Anorld Joseph Toynbee）.《人類與大地母親》.譯者:徐波. 上海 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