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行東非：一人成團的肯尼亞10日游獵 （IV）一路上和威廉嘮的嗑

↑肯尼亞 【圖註：應我的前東家要求，導游威廉幫忙演示了M-pesa（ 東非 知名移動支付品牌）的充值和支付過程。】

威廉是我在 肯尼亞 的全程導游兼游獵司機。

＂你結婚了嗎？＂
＂沒有＂
＂為什麼還沒結婚啊？＂
＂因為⋯⋯我還年輕啊＂
＂你看上去不年輕了＂
＂⋯⋯＂
＂結了婚多好，就可以有商有量，像這樣(作溫柔狀)我要去 非洲 了你看怎麼樣啊＂
＂嗯⋯⋯那你呢？＂
＂我離婚了＂
＂⋯⋯＂
＂那你有孩子嗎？＂
＂⋯⋯＂

威廉40多歲，離異，兒子自己養，上寄宿學校，假期時交給威廉70多歲的祖母帶，每月他探望一兩次。每年學費300刀，一次交清壓力大。祖母打來電話，嘰嘰歪歪跟他要剩下的100刀學費。

＂威廉，放羊娃一個月賺多少錢？＂
＂30、40美金吧＂
＂你呢？＂
＂猜猜＂
＂底薪140美金左右＂
＂非常接近＂
↑肯尼亞 【圖註：路邊常見的除了牧羊人和小羊，還有移動支付公司M-pesa的網點。】

旺季按一個月四五個團計算，樂觀估計威廉的小費收入大約在700美金。他在 肯尼亞 租的房子每月100美金，據說屬於中等偏上。淡季呢就回 蒙巴薩 附近的老家幫人看農場作物，一個月工資約一千人民幣，相當於做Safari 導游的底薪。

＂在 肯尼亞 不同部族可以隨意通婚嗎？＂
＂可以，隨意＂
＂你是什麼族的？＂
＂mijikenda。非常強壯彪悍，但不太能生，每家就一個，所以發展不太好＂
＂奧 巴馬 的爸爸是什麼族的？＂
＂盧奧族。他們通常非常高大＂

＂那個 馬賽 女孩很可愛＂
＂是啊＂
＂你喜歡她嗎？＂
＂喜歡，不過 馬賽 人的房子可沒法兒住，窗戶那麼小，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而且 肯尼亞 女人只愛錢＂
＂為什麼這麼認為？＂
＂我的前妻就是為了錢跟一個 德國 人跑了。基庫尤的妞是正點，但也太現實了。＂ ↑肯尼亞 【圖註：遇見那個可愛的 馬賽 女孩的地點： 乞力馬扎羅 山對面的公路】

內羅畢 有錢有勢的大多是基庫尤人，他們很多人受過良好教育，有些去 英國 念過書。 納庫魯 酒店廚師的基庫尤族妻子，搭了我的順風車到 馬賽 馬拉。確實妝容細緻、穿著講究、能說會道。臨別前客套道謝：＂你什麼時候再來，殺雞招待你，我們家的雞可好吃了。＂說的好像我再來一趟很容易似的。

其實誰又不愛錢呢。 比如 威廉。

＂你上周帶了兩個 日本 客人？喜歡他們嗎？＂
＂非常喜歡＂
＂為什麼？＂
＂他們在我帶的每個購物點購物，買了很多東西＂
＂⋯⋯(生氣了)＂

最後我在 蒙巴薩 的非指定購物點出手，無疑是正確選擇。威廉帶去的商店一家都沒買。 ↑肯尼亞 【圖註：途中的一個購物點，它們大多提供免費且乾凈的洗手間。旁邊是 東非 裂谷。太近就看不清全貌了。】 ↑肯尼亞 【圖註：地域特色鮮明的洗手間性別標識】

＂安(把我的英文名字漢娜簡化了)，在 內羅畢 買個房子然後我來幫你看著好嗎？＂
＂⋯⋯不想買＂
＂為什麼？＂
＂因為沒打算離開 中國 ＂
＂三四百萬先令可以買一幢像樣的獨套，更好的公寓七八百萬先令。買了你的朋友來Safari 就可以住你的房子，多好＂
＂⋯⋯我考慮一下＂
＂嗯考慮一下，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安，你回 中國 後我們做生意吧＂
＂哪方面？＂
＂手機啊假髮啊衣服啊鞋啊都可以。鞋的話500先令一雙進來能賣1500。你知道那種矬土豆的工具從 中國 進來在 肯尼亞 賣多少錢嗎？到超市我會讓你看＂
＂做生意我不擅長，不過可以給你介紹……你知道 阿裡 巴巴嗎⋯blabla⋯還有淘寶⋯blabla⋯(一通安利)＂
＂回頭給你我的E-mail。別告訴我老闆。＂
＂⋯⋯嗯＂

威廉也許不願承認，在他眼中，娶個有錢 中國 女人是 成功 捷徑。這種想法在 肯尼亞 並不鮮見。在 納庫魯 一個女孩直接問我有沒有兄弟。 ↑肯尼亞 【圖註：當地一個賭場廣告牌，華人女性的刻板印象從中可見一斑。】

＂你跟那幾個沙灘男孩說什麼了？＂
＂他們說，這女的不錯啊，你能有這樣的女人在身邊真好。我說是啊，我很驕傲。＂

＂安，咱倆結婚然後我去 中國 你覺得怎麼樣？＂
＂⋯⋯結婚你開玩笑吧。再說 中國 沒那麼好。你的駕駛技術到 中國 就全浪費了。到處限速、堵車。房價非常高，人太多，找工作競爭激烈。 中國 人還很愛互相比較，養個孩子特別費錢⋯⋯不過話說回來你開車能開得這麼好，其他什麼工作應該都難不倒你吧，如果真想去你可以自己試試。＂ ↑肯尼亞 【圖註：安博塞利到 蒙巴薩 的公路，交通繁忙。對習慣了游獵土路的威廉來說，開得又快又穩不在話下。他一邊駕駛一邊還頻繁和對向司機用特定手勢交換有無警察查車的信息，開始還以為是彼此認識、在打招呼呢。】

拋開不切實際的幻想和沒邊沒沿的膩歪，威廉是非常有趣的、耐心、靠得住的合格導游。除了他的＂朋友＂開的店，也帶我去了一些非面向游客且安全的有趣場所，像是路邊攤、農貿市場、當地有錢人愛去的度假村等等，對我的刨根問底和不合邏輯也能招架得住。
↑肯尼亞 【圖註：在游獵車上看到的不僅有 東非 草原的自然美景，還有沿途特色鮮明的人文風光】
↑肯尼亞 【圖註：路邊的農貿市場 】
↑肯尼亞 【圖註：路上威廉給買的烤玉米】
↑肯尼亞 【圖註：停車檢測時看到的當地小孩】 ↑肯尼亞 【圖註：路上威廉帶我去一個當地人的度假村裡吃飯休息。那兒有泳池，音樂很High。和路邊遇到的其他小孩不同，度假村裡富庶中產的小孩，對我這個外國游客沒有那麼好奇。】
↑肯尼亞 【圖註：威廉帶著去吃的地道簡餐，那塊像胡蘿蔔塊一樣的東西實際上是做熟的香蕉。味道無違和感。】
↑肯尼亞 【圖註：威廉一邊開著車一邊提醒我捕捉路上各種有趣的畫面。】

＂我在報紙上看到你們總統和 日本 首相握手的照片，還有 日本 學生來做研究的新聞。 中國 和 日本 你們和哪個關係更好？＂

＂嗯⋯⋯跟 日本 好是因為 日本 向我們出口汽車，你看到了這兒大多是 日本 車。 中國 車在我們這種路面不抗造。 中國 進口主要是手機、衣服、假髮啦這些， 中國 人還擅長修路修橋，所以跟 中國 也很好。＂ ↑肯尼亞 【圖註：當地報紙上總統和 日本 首相親切握手的照片】 ↑肯尼亞 【圖註：這裡土地呈現紅色是因為富含鐵、鋁氧化物，偏酸性。路過基建工地的時候，威廉停車指著一個小伙子，對我說：“跟這個 中國 人打個招呼吧！”】

＂你跟那兩個 馬賽 人聊了什麼？＂
＂我說我給你們帶來個媳婦，他們一個說好，一個說不行＂
＂為什麼有一個說不行呢(不高興)＂
＂⋯⋯不是說你不好，只是說不行＂

＂那個人看我，我害怕＂
＂看看你有什麼好怕的，我在不用怕＂
＂ 馬賽 人看我我就不害怕＂
＂ 馬賽 人也有壞人＂
＂我僅僅是從顏值上說的（ 馬賽 人好看做怎麼都對）＂
＂⋯⋯＂ ↑肯尼亞 【圖註：一個經威廉溝通同意被拍的帥氣 馬賽 人】

關於威廉的篇幅是不是太長了。也許是因為，我早知道，他在人生中的出現時間就是這麼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