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塊玩古巴|我的古巴歷險記(1)

兩個月前背著背包和三腳架,我從 紐約 坐飛機往Havana去。

當天飛機延誤,著陸的時候,機艙外是灰濛蒙的天和稀稀落落的雨。沒做攻略,除了前兩晚住宿和一個隔天來與我相會的朋友,這趟行程充滿不確定性。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網絡通訊還落後……想到這些,恨不得立馬爬進時光隧道回 紐約 。

好在這時心裡的正能量小衛士跳出來:呸呸呸!醒一醒,來了就要盡興!於是甩甩腦袋,打起精神。

入境第一件事就是換現金打車去城裡。抓著路人問了好幾輪,去了機場對面的ATM取款,交易被拒絕。“賊”心不死,看著銀行卡口吞吞吐吐十幾個來回。得,這機子肯定壞了。又打聽得知機場二樓也有ATM,失落的心重新燃起來希望。駝著我那大背包蹭蹭上了樓,把機場的ATM都試了個遍,無果。

取不到錢,就進不了城。進不了城,要麼一直在機場周邊打轉,要麼在沒有導航的情況下淋雨徒步進程,要麼搭順風車。無論哪一種聽起來都不太靠譜。

摸遍錢包褲兜,摸出全部現金50美元,激動萬分地上櫃臺換錢,拿回來43比索。換完錢不死心,萬一能用卡呢?比劃來比划去櫃臺小姐姐終於聽懂我的意思,然後就是劈頭蓋臉的一個no,澆熄了我心中希望的小火苗。

失望地離開櫃臺,小心揣好換回來的43比索。如果城裡取不到錢,這將是我在 古巴 六天五夜的所有錢了。省著點花,至少不會餓死吧!我樂觀地想著。

然而現實卻是那麼無情。

打車去城裡三十,晚飯花了八塊五,第一晚兜里只剩四塊五。

盤子里吃不完的 沙拉 看起來格外珍貴,捨不得丟全部打包帶走。在飯店小哥的帶領下去遍了附近的取款機,一個個來回試,一次次被拒絕後,不情願地接受了現實:我的 美國 Visa卡在 古巴 用不了。

“讓你心大不做攻略!這下好玩兒了。”心裡幸災樂禍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冒出來。

本該坐在小酒吧喝酒的夜晚,我抱著打包的 沙拉 ,失落地去了小廣場喂蚊子。

擔心接下來幾天地生活,沒心情去看周圍的風景。等我回過神來,一個流浪漢站在我跟前,指了指我手裡的飯盒,做了個吃飯的手勢。我趕緊把飯盒往懷裡攢了攢,擺了擺手。那一刻在我26年人生的小氣排行榜上排top 1,恐怕未來也難以超越。

游客在 古巴 手機沒信號,也沒有免費無線網。要買限時一小時的上網卡,到指定地點連網。小廣場是Havana能用網卡的上網根據地之一,在夏天夜裡聚了一幫渴望和外面世界連結的人們。誰也不說話,都在悶頭玩手機。

過了會兒,身邊坐下一個 亞洲 小哥,仿佛看到救命稻草真身。

“你是 中國 人嗎?”
“不是。 日本 人。”
“你有多餘的上網卡嗎?可不可以賣我一張?”
“行。兩塊錢”

就這樣,藉著每條信息都要緩衝“半世紀”的網速,和還沒到 古巴 的朋友聯繫上了。聊天對話框里每條信息都在叮囑:千萬帶夠錢!帶夠錢!那是我的“救命”錢啊!發完信息才心安一點。

放下手機和 日本 小哥講述了當天的遭遇。不知道為什麼,講起自己的遭遇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講得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小哥被我的“表演”震撼,給予了我無限同情。後來又聊出身,聊在 美國 的生活學習,聊到在Havana的計劃。最後小哥打著哈欠,經不住困站起來準備走人。

“唉,窮困潦倒的夜晚,連個說話的人都要走了。”我心想。

誰知小哥臨走前從兜里掏出20比索,交代我游客幣要比當地貨幣值錢很多,1比索可以在路邊買一大袋麵包。我喜出望外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接過錢,感動到不知說什麼好。

“明天我朋友來,到時候還你錢。”
“好。”他留了地址後消失在Havana的街頭。

誰都沒料到因為網絡、資金周轉困難等種種原因,直到我離開都沒有再見面。

他走後,我聽著街頭時不時傳來的音樂聲和老爺車路過的聲音,揣著所有的二十二塊五,從廣場回了住所。

這是我在Havana的第一天。